第111章 第 111 章
天上的造型烟花是金灿灿的南瓜, 很应景，就是——
“烟花很好看，下次不要放了。”我搓了搓被有着诡异笑容的南瓜吓到而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诶, 春和同学不觉得那个笑着的南瓜脸很可爱吗？”凤秋人疑惑地问，这个南瓜脸是广受好评的万圣节特礼。
“不, 你们的审美是被什么给污染了吗？”我完全是僵着一张脸和他们说话, 无他，完全是因为天上那个诡异的南瓜笑脸，是严重的精神污染。
你可以怀疑我的品味, 但是你不能怀疑我的审美。
“呜哇呜哇。”等放完了烟花, 我终于从那种被不可名状的注视的诡异感中挣脱出来，一边搓着胳膊一边发着怪声，“绫辻同学你难道觉得那种东西很可爱吗？”拜托了, 请千万说不是。
“还行吧。”绫辻行人双手抱胸, 语气淡淡地表示自己无感。这世间许多东西在他眼里都谈不上可爱不可爱，唯独觉得这家伙……用我的说法来说, 好像是草莓味的。
“可以用海盐草莓来形容吗？”我举手提问, 我用的沐浴露是清新海盐味的，没有什么味道，但是能莫名闻见一丝丝青柠檬的香气，可能这个就是所谓的清新味道。
“有点奇怪, 又咸又甜的感觉。”绫辻行人摸着下巴说, “像是腌草莓。”
“听上去好像味道不错。”凤秋人跟着绫辻行人的话题附和着点头。
“好吃吗？”作为喜欢咖喱面包的时髦老古董麻仓好也拿着扇子抵在嘴唇上, 笑着问道。
“你们啊——”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误交损友啊误交损友。
“零点了, 你们明天要请假吗？”作为在场唯一的无业游民, 麻仓好眨了眨带着笑意的眼睛, 拇指推开金银双面的蝙蝠扇，挡住脸上着实无法被压下的笑意。
“请假吧。”绫辻行人兴致缺缺地说。
“当然是要上学了。”而作为好学生的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于是，我和绫辻行人一同转头看向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的凤秋人。
“凤同学，作为立志拿下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平时分是绝对不能被扣的是吧。”我笑嘻嘻地一把勾住凤秋人的肩膀，反正从小学到初中，我就没有看见过凤同学因为熬夜而请假过。
“横滨的事情很忙不是么。”绫辻行人眼神飘了一下，这个理由不太好，因为横滨的事务再怎么重要在凤秋人心中也不可能有我重要。
比起在横滨里忙得昏天黑地的，还不如和我一起度过平静的校园生活。
“哎呀，我想他们会体谅凤同学还是学生这件事。”我弯眼笑着，学习才是学生的主业啊，“有唐老板他们在呢，新港的商务工作是不会停下来的，至于其他更机密的工作，椿秘书会安排好的。”
“唔，话说我们是不是要扩大一下秘书团了，椿秘书一人负责监督两个重大项目，好像有点忙不过来了。”
看重的商业人才，好比太宰治，现在还是小孩子，真是让人惆怅。
“叶王你……”我回头看见宛若浊世翩翩贵公子的麻仓好。
麻仓好也准备好了听我讲让他帮忙的事情，然而他听到的却是——
“叶王你要不要去上学，现在学校学习的科目都很有趣，比如说化学物理。”
曾经的优秀的阴阳寮阴阳毕业生麻仓好，妥妥的文科尖子生，表示了拒绝。
“我恐怕无法适应现代的学习生活。”麻仓好也看过横滨新港中学的学习方法，那真的是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学生们一个个的，卷，拼命卷，卷死其他人。
看得曾经的学霸麻仓好自叹弗如。
“没事，我们有人性化的学习管理体系……”我忽悠麻仓好去上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绫辻行人捂住嘴给拖走了。
“早点回家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课的。”绫辻行人语气义正言辞，态度刻不容缓，很快就把我拖走了，以至于留在原地的麻仓好只能看见我的背影。
“麻仓先生，时候不早了，狂欢夜结束我们先回家了。”凤秋人对着麻仓好点点头，表示先行离开。说实话，新港中学里的问题学生多得是，也不差麻仓好一个了。
但是——千年前的大阴阳师果然还是应该把他放在更适合的位置才对吧。凤秋人想，光是随时都有可能离开的兰波在横滨，凤秋人还是觉得不保险。要一个能安定的留在横滨的稳定战力，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麻仓好听见凤秋人的心声，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一分，对于凤秋人的想法，麻仓好并没有觉得意外或者是感觉被利用。
如果不因为有利用价值，他们怎么会留他在这里呢？
“这次神无月，在下去了一趟黄泉。”麻仓好将扇子抵在唇瓣间，嘴角噙着令人无法揣度他心思的神秘笑意。仿佛千年前大阴阳师的风华再度重现。
“哦？”距离死亡还很遥远的凤秋人随口应了一声，据说地狱实行007的工作制度，真不愧是地狱这一听，就完全不想死了。
“因为好几百年没有回去了，在下听到了一则有趣的故事，有人偷走了黄泉母神的东西。”麻仓好语气缓缓，一点也不着急。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凤秋人皱眉，人类有人类的世界，神魔鬼怪有神魔鬼怪的世界，两者本应该是割裂的，只不过有我这么一个朋友，凤秋人的世界里，这两者偶尔也会重叠。
最好的例子就是夜斗，他是生活里最非日常的存在。
然而我们的做法一贯是顺其自然，遇见友善的就问好，不幸碰到敌人就打退它。
“啊，是没有多大关系来着。”麻仓好弯起眉眼，“我只不过是听说了，即便是人类也能给死灵赐名收为神器的方法。”
“！”
……
翌日，白鸟学园
“哈——呼。”我精神不济地打了个哈欠，好久没有熬夜了，于是突然熬夜身体便不习惯了。明明高中生应该是精力最充沛的年纪，打游戏打通宵都不在话下。
但是我可是一次都没有试过通宵，甚至很佩服能够在通宵的第二天还能精力充沛地上课的某些人。
“春和同学好像很没有精神呢，昨天晚上是去干什么了？”前排的藤崎浩人好奇地问我们，是的，凤秋人今天也很心不在焉的样子。
“昨天横滨有万圣节狂欢，大家玩得比较晚。”我伸手接住绫辻行人帮我和凤秋人买的咖啡，按我的习惯，给我的那一罐还是热的。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去做坏事去了。”藤崎浩人哈哈哈笑起来，像是随意的调侃同学的普通同班同学。
“我们可是乖巧听话的好学生，怎么可能会去做坏事。”我打开手上的咖啡，尝了一口，是调制过的咖啡饮料，不苦，蛮甜的。
“这谁知道呢，说不定你们还会去诱|拐别人家的孩子。”藤崎浩人意味深长地说。
“咳。”我差点没有被呛死，“别胡说八道了。”我觉得我没有诱|拐别人家的孩子，中原中也，江户川乱步，太宰治哪个不都是我捡到的。
至于其他的，可能“绑架”这个形容词更形象一点。
嗯？
我疑惑地转头，凤同学今天确实有点奇怪诶，都不怎么说话。是不是请假会好一点？
于是我直接举手向走进教室老师请假，“老师，凤同学有点不舒服，我可以送他到医务室吗？”
不等凤秋人有什么反抗，我直接拉着人去医务室了。
“我没有不舒服。”凤秋人苦口婆心地解释着，我一边嗯嗯嗯的应着，一边把人按到医务室的床上。
“昨天，不对是今天凌晨你该不会是为了完成工作直接通宵了吧？”我手臂一撑，直接坐到了床沿上。
“没有，不是这个原因。”被强制性盖上被子的凤秋人闭上了眼睛，然而即使是这样，他的脑内不停地回想着昨天晚上麻仓好所说的黄泉之语——即便是人类也能够给死灵，甚至是妖魔赐名，收为神器使用。
然而，作为看不见的一员，凤秋人知道即使有这种神器，对自己而言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那种东西流入了人间。
凤秋人不停地思索着麻仓好将这件事说出来的用意，这个千年前的大阴阳师难道准备做什么吗？
啪。
“嗯？”凤秋人捂住自己被弹了一下的额头，这次我下手有点重，应该不会肿吧，应该。我心虚地帮凤秋人揉揉被我弹了的地方。
“以前，在幼儿园的时候，凤同学不想睡午觉的样子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哦。”我单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哪怕闭着眼睛，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子依旧在滴溜溜的转的凤同学。
“春和同学你那个时候不也一样，偷偷不睡。”凤秋人睁开眼睛，谁也别说谁，我们两个小时候的黑历史，互相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看着凤秋人，忽然动手用手指擦了擦他眼睛下面的部分，然后擦到一手的粉。
“没想到哇。”我惊奇地看着手上的遮瑕粉，然后再使劲擦擦，哇哦。
“你在干什么？！”凤秋人坐起身，捂脸往后退，都快要贴到墙上了。
凤秋人真正的脸色已经被我擦出来了，眼下青黑，脸色苍白，这绝对是熬了个通宵。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烦心事，连我也不能说吗？”我不自觉地敛眉，脸色沉下来。
……
所以，就是这个原因吗？
我的眼珠子跟着两只小触手像是举着什么东西的小章鱼转。
我看不见所谓的死灵。
这枚死灵，据说年纪很小，没有自己的生死观，甚至连地狱都下不去，只能晃晃悠悠地飘在人世间，等到什么时候飘到山林里，最后和其他无数没有归处的死灵一起，归于山林，重回天地。等到什么时候，再次组成生灵，降临于世。
“我有必要给这个小东西取名吗？”我伸手好奇地戳了戳按理来说，应该是死灵所在位置的地方。
凤秋人休息了一下午之后，精神果然好了许多，此时支起一只腿，坐在廊檐下，看着我和水产们玩。
“麻仓好占卜过，这个孩子有着不一样的天赋。”凤秋人觉得自己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忧心忡忡的人了，连夜斗这个神主都在没心没肺地和小章鱼在玩。
“夜斗不会想给其他人赐名的。”夜斗只想给死去的我赐名，变成神器，永远陪伴在他的身边。绫辻行人闭上眼睛，到那个时候他早就死了，也管不了那么多。
不过，夜斗还是留着这个孩子当做备选，以防那个万不得已的时刻到来。
孩子模样的死灵，不论过上多少年都还是孩子，心性也不会成熟。
可是我觉得读书可以让人变得成熟变得越来越好，所以我让它跟着神社里的孩子一起上学学习。
伏黑惠说这孩子总是不好好上课，经常滚来滚去打扰到他学习。
看起来，大家相处得很好。
凤秋人不想放手，麻仓好的言语里尽是最好留下这个孩子。
“或许有一天，那个孩子能取代天呢。”千年前便将天视作无物的阴阳师，如今依旧傲慢得令人胆寒。
“我们或许应该早做准备。”凤秋人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右手中指有个拿笔写字留下的茧。
“为什么你不告诉春和呢？”绫辻行人轻声，庭院里我还在当个睁眼瞎看着小鱼和小章鱼追逐打闹。
“如果他知道了的话，他会选择去当那个取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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