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章 是你太苛刻了
转眼之间,洛笙已经做了半个月的送餐员。
每天中午十二点,她的身影会准时出现在总裁办公室,渐渐的,她和三十三层的职工们也勉强混了个脸熟,偶尔撞到一起等电梯,有人还会自来熟地跟她打招呼聊两句,问的不外乎是“又来送饭了？”、“今天还是很准时哦”什么的。
被向往的职场精英搭讪,洛笙有些受宠若惊,每次都会很礼貌地回答人家的话。
随着送饭的次数增多,大家越发好奇她的身份,莉莎说她是徐瑧的小女友时,一群人还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后来听到洛笙都是叫徐瑧哥哥,这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地捉摸不透了。
但不管怎么说,徐瑧对她的亲切温柔,都是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的。
所以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对洛笙,至少维持了表面上的热情和客气。
这一天,洛笙和往常一样布好了菜,等叶峻远和徐瑧坐下用餐,她独自跑到落地窗前,目不转睛地观察大厅里还在电脑后工作的员工们。
徐瑧笑了一下,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语调,“洛笙,外面的人有什么好看的？你应该多看看少爷,他吃饭的样子多斯文多优雅啊。”
叶峻远嘴角抽了抽,恨不得直接一筷子戳死他,不过他克制住了,只是递了个冷眸过去,继续维持斯文优雅的用餐姿态。
洛笙闻言回过头,很是佩服的感概,“他们好认真啊,都到午休时间了,还忙着赶活。”
“那是,我们叶氏集团从不养不思进取的闲人。”徐瑧舒服地喝了口汤,继续扫荡面前的菜,一边不忘展开解释,“顶楼的人不是一层不变的,每个季度都会有相对应的绩效考核,效率低下成绩不突出犯错率高的,很快就会被下面的人取代。”
洛笙若有所思了一会,而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就跟我以前念书一样,每个学期都要重新分班,按期末成绩综合排名,成绩好的就能去重点班,次一点的就会被排到普通班,”
“差不多就是意思。”徐瑧赞同地点了点头。
洛笙又是一阵感概,竞争这个词,还真是无处不在,。
转过脸,她继续观察大厅的情况。
也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外面的两三个员工撞到她的视线,矜持地朝她笑了笑,然后更加卖力地忙活工作。
意识到某些微妙的认真,洛笙窘迫地微红了脸,默默地把脑袋收了回去。
她现在身处总裁办公室这个极其微妙的地方,屋里坐着的,是这个公司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很容易就误认为她是在帮老板盯梢。
吃饱喝足后,徐瑧起身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冲洛笙道:“笙妹,走,哥带你到下面随便转转。”
洛笙立即回头,眼睛泛起灿亮灿亮的光,“真的？”
“你不是对这里很好奇吗？”
“是的……”洛笙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可以去看吗？”
“那当然,你可是我们未来的老板娘,有什么不可以的？”徐瑧笑嘻嘻的。
洛笙自发忽略他的揶揄,欢快地跑到门背后,临走之前,她不忘跟叶峻远飞快地交代了一声,“少爷,我会很快回来的。”
叶峻远还在用餐,闻言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随她去了。
跟在徐瑧身后,洛笙兴致勃勃走进了电梯。
徐瑧按了底层的按键,顺道给洛笙介绍公司目前所运营的产业和整体构造。
生怕洛笙理解困难,他尽量将遣词造句往通俗易懂的方向陈述,一个全球性的大公司,硬生生地被他描绘成一个随处可见的工作室,洛笙却还是听得一阵咋舌,忍不住问道:“少爷一个人管理这么多产业,岂不是各行各业都要熟悉？”
徐瑧笑了笑,“那倒不用,他只需要站稳顶端,统一运筹帷幄就好,太专业的东西,自然有这方面的专才。”
洛笙似懂非懂地点头,说话间,电梯门眼前开了,徐瑧带着她走了出去。
说是随便转转,其实过程一点都不随便,徐瑧就像个尽职耐心的导游,带着她这个好奇的旅客,不知疲倦地各楼层都转了一圈,两人一边走,他一边给她介绍这一层是哪个产业的,目前发展如何等等等。
洛笙了解得越深入,越是对叶峻远发自肺腑的敬佩,都说创业容易守业难,管理这么庞大的一个公司,本来就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何况还要管得好,要蒸蒸日子,那更是难上加难了,简直就是超人才能做到的事。
除了佩服崇拜,她还有些心疼她家少爷,成天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除了体力超荷运转,想必精神压力也很大吧？
越想越觉得揪心,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对他更加温柔,更加体贴一点,他已经这么累这么忙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才好。
电梯在十二层停下,洛笙跟着在徐瑧身边,小心翼翼地参观这一层的环境。
旁边路过一个穿着黑色裙装的女人,四十岁上下的模样,脸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端庄的面容颇为严肃。
看到徐瑧,她略感意外地走过来,“真是难得,徐特助,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边？”
徐瑧扬唇一笑,“没事,就随便过来走走,你忙你的。”
女人很快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洛笙,眸光闪过疑惑的光芒,“这位是……？”
“这是我家的小朋友。”徐瑧将洛笙拉到自己身边,笑容可掬地介绍道:“很可爱吧,我妹妹。”
说完,他又低眸对洛笙说,“洛笙,这是文琳文主管,是翻译校对部的总负责人。”
洛笙连忙跟对方打招呼,“你好。”
文琳笑了笑,语气有些玩味,“确实很可爱,你上哪拐来的小妹妹？”
徐瑧笑意深了些许,说的煞有其事,“幼稚园啊,我从幼稚园就开始候着她了。”
正闲聊着,身后忽然爆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洛笙好奇地回头望过去,是几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生,因为角度的关系,她们没注意文琳的身影,一路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出来。
等见到文琳时,这几人很自觉地噤了声,乖乖地走过来问好,“文主管。”
文琳点点头,算是做了回应。
等人走远了,她淡淡地提了一句,“这些女孩,都是上个月招进来的实习生。”
顿了一顿,她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叹着气道:“现在高校出来的毕业生,含金量越来越低了,吃不得苦挨不得骂,我估计,这批连一半的留存率都不到。”
徐瑧看了眼那群女生的背影,咧嘴笑了两声,“会不会是你太苛刻了？”
“我哪严苛了？相比前几年,我现在的标准已经是一降再降了。”文琳耸耸肩,无可奈何地继续叹气,“现在公司发展这么快,需要的人才越来越多,真正适用的愿意留下来的可造之材,也越来越难找了。虽然拜托猎头公司挖人也不是不行,但这种情况聘请来的人,通常要求多,忠诚度低,只要出现更具诱惑的选择,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老东家。”
洛笙没注意听文琳的抱怨,仍是打量着刚路过的那几个女孩,原来这些都是实习生,难怪刚刚看第一眼时,就觉得这些女孩有自己熟悉的校园气息。
徐瑧看了眼思想开小差的洛笙,冷不访问,“洛笙,你要不要来试试？这里正好在招人。”
洛笙闻言愣住,有些被惊着了,“我？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你不是S大外语系毕业的吗？就你这个学历,来我们公司应聘绰绰有余了。”
文琳也看向洛笙,犀利的目光迅速闪过几分深究,随即敛去光芒,温和地笑道:“如果真是S大出来的,确实够资格参加我这的面试。”
洛笙不知怎么应答,只好不知所措地看向徐瑧。
不等她考虑犹豫,徐瑧已经帮她做了决定,“行,确定下轮面试的时间后,你给我个信息,到时我让她来找你。”
“没问题。”
等进入电梯,洛笙还在处蒙圈中顶不住神,忍不住就问,“瑧哥,我真要过来面试吗？”
徐瑧看了看她,笑着不答反问,“怎么,你不想来这里上班吗？”
洛笙答不出来了,诚然,她是很羡慕能在这里工作的人,但是羡慕是一回事,付诸行动又是另外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如果她真来这里上班了,那女佣的工作呢？少爷的饮食起居,谁来负责？
一边是心上人,一边是跃跃欲试的工作,洛笙陷入两难中,一时无法抉择。
徐瑧揽住她肩膀,语重心长地帮她分析做决定,“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来上班,就近看着少爷。”
洛笙愣了一下,迟疑地说,“少爷……不用看着吧？”他又不是小孩子。
徐瑧支起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你这么想就太天真了。虽然少爷对你忠贞不二,可是挡不住外面的妖艳贱货多啊,你要是不好好看着,没准他哪天就着了哪个女人的当。”
洛笙半信半疑的,“少爷也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吧？”
“是不容易……”徐瑧被她问住了,思考着要怎么说,才能既打动这颗木头脑子,又不损害少爷的英明神武的形象。
斟酌了半响的遣词造句,他正色道:“洛笙,少爷可是我们圈里含金量最高的单身汉,喜欢他的女人,可以绕S市走三圈不带重复的,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他被被人拐走吗？再说了,你在家里给他做女佣,和在他的公司做女职员,本质上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为了少爷服务吗？”
洛笙浑身一震,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顿时思绪通明。
确实是这样啊,她就算到这边上班,也只是换个了工作岗位而已,确实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踌躇了好一会,她呐呐地问,“我要真上班了,谁送饭呀？”
徐瑧豪迈地挥了挥手,“这好办,家里这么多人,随便换一个人送来就行了。”
洛笙最后那点忧虑被打消了,于是,决心就这么定下来了。
晚上用餐时,她把这事跟叶峻远坦白。
叶峻远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徐瑧,目光如炬地。
洛笙送了这么多年的饭,之前都没说什么,中午只是跟他逛了圈公司,晚上就说想去面试工作,他就是用膝盖,也能猜出又是是这货在搞事。
徐瑧享受着碗里的汤,慢吞吞地说道:“少爷,你可千万不要冤枉我,这是洛笙自己的决定,我只是给了几个良心建议而已。”
叶峻远懒得跟纠结,目光看向洛笙,认真地问,“你真想去工作？”
洛笙也认真地点头,“是的。”
他默了几秒,又说,“那边的工作量不轻,你会很辛苦。”
“我不怕辛苦的！”洛笙请求地看着他,“少爷,你就让我去试一试吧。”
她都这么说了,叶峻远哪里还能说出一个不,只好道:“好吧,你先去适应一段时间,如果不行,千万不要勉强,知道吗？”
“好！”洛笙开心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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