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心伤，物以稀为贵
夜色一点点加深，一枚新月好似一朵白色梨花，宁静的开放在浅蓝色的天空中。
“小姐，时辰不早了。”
露儿在慕云兮身后提醒。
“嗯。”慕云兮轻嗯，转身才发现或许已站的太久，双腿有些僵硬。她垂眸看了眼手中攥着的黑哨，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而他，也没有来。
一丝哀伤如月色一般攀上心头。
他说，只要他在上京，无论什么时候，她吹响黑哨，他都一定会赶到她的身边。
原来，也不过说说而已。
可笑她重活一世，竟然还将这些话当了真。
“小姐，你怎么了？”露儿不安的望着红了眼圈的慕云兮，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黑哨，“是想念凤公子了吗？奴婢帮您算着日子呢，再过三五日，凤公子必定回来。”
露儿扶着慕云兮在美人榻上坐下，“到时候还能赶上大小姐的婚礼。说不定，凤公子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殿下求娶小姐？”
慕云兮望着露儿，红了的眸子渐渐腾起水雾，求娶？他怕是再也不想见到了她了吧。
“小姐，这是好事呀，怎么说着您反而哭了。”露儿手忙脚乱的拿帕子将慕云兮脸颊的泪水沾去，“小姐在担心什么？别人不了解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凤公子是陪着小姐一起回来的，还不了解吗？”
是啊，从她回到慕府的第一日，他就陪在她身边。
她做了什么，是什么样的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可饶是如此，今日见到她与凤千清在一起，他竟然都不愿听她解释一句便拂袖而去。
“露儿！”慕云兮按住露儿的手，心中是说不出的忧伤，“我没事，就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露儿点了点头，有些不放心道，“小姐若是睡不着，便唤奴婢，奴婢守着您。”
“嗯，去吧。”
躺在榻上，看着枕边的黑哨，慕云兮的眼泪不争气的又从眼角溜出，洇湿了紫丁香色的枕巾，一日一日的相思，身心的相托，最终就换得他决绝而去的背影，一句话都不与她说。
愁肠满腹、辗转反侧，直到天蒙蒙亮起，慕云兮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没多久，就又被露儿轻轻的唤声吵醒。
“出什么事了？”慕云兮按了按太阳穴，头昏昏沉沉的疼。
“归云楼爆满了。”露儿眸子亮晶晶道，“一大早归云楼才开门，就涌进来很多客人，现在在门口排队的都排了十丈远了。赵掌柜说他从来没见过这状况，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慕云兮怔了怔，有了昨日凤千清的露面，她已经料到归云楼的生意会火，却没料到会这么火。
“二小姐！”
周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嬷嬷，您快进来。”慕云兮急急起身，看向满脸笑容进来的周嬷嬷，有些狐疑，“可是祖母唤我？”
“不是，是宋夫人，她想要一桌归云楼的鲜花宴宴请客人，谁料连归云楼的大门都没挤进去，所以送名帖给了殿下，看看能否劳烦二小姐通融，让归云楼备一桌鲜花宴送到宋府？”
露儿呆住，“竟然有人因为这个求见殿下？”
周嬷嬷笑眯眯看了眼露儿，“比这稀奇的都有。”
她眸光又转向慕云兮，“二小姐，殿下有句话让老奴带给您，物以稀为贵。”
慕云兮眸光微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目送周嬷嬷远去，慕云兮看向露儿，“现在你就去归云楼，告诉赵掌柜，在归云楼门外排队的，每人送一份点心，告诉他们，今日鲜花宴售罄，可以预定明日、后日的。”
“从明日起，无论是在归云楼用膳，还是要送到府上，鲜花宴每日只订十份，卖完就只能往后顺延。”
露儿瞪圆了眼睛，“这样不是把客人往外赶吗？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慕云兮按着露儿的肩，将她转了半圈，“你还记不记得在沈府，明明西市的桃花酒与梅花酒比霍燕酒坊的更好，可偏偏那些人都不屑一顾？”
“小姐的意思是……”露儿还是有些不解，偏头看向慕云兮。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归云楼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这鲜花宴不是谁想吃就能吃到的。我要让所有人以在归云楼用膳为荣，以订到鲜花宴才叫有面子。”
露儿恍然，不用慕云兮再催，一溜烟向外而去，“奴婢这就去告诉赵掌柜。”
虽然很多人对慕云兮此举不满，但预定鲜花宴的人还是排到了一月后。甚至连归云楼的座位都是一席难求。
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情形，惹的无数人眼红，最最眼红的当数霍燕。
毕竟，归云楼曾经是她负责打点的，不过那时候叫春风楼而已。
与四小姐慕芷墨一番嘀咕之后，她悄悄就去归云楼找上了赵掌柜。
“慕夫人！”赵掌柜冲站在树荫下的霍燕行了一礼，低眉垂首却是一言不发。
霍燕讪笑一声凑近赵掌柜，“赵掌柜，咱们拍着良心说，你跟我这么多年，我从未亏待过你吧？”
“是。”
“之前，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春风楼，所以想要留下，可现在，春风楼没了，有的是归云楼，而且这归云楼也有模有样的，好像并没有赵掌柜用武之地，是吧？”
赵掌柜抬眸看向霍燕，“夫人想要说什么？”
“你知道的，慕云兮只有归云楼这一家酒楼，而我手下酒楼众多，我想请赵掌柜去打点，到时候咱们每家酒楼都推出鲜花宴，到那时除了原本的工钱之外，鲜花宴的收益我分你……”
霍燕一咬牙，伸出三根手指，“分你三成，赵掌柜觉得如何？”
赵掌柜冲霍燕拱了拱手，“多谢慕夫人好意，但我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了。”
“四成！分你四成！”霍燕忙多伸出一根手指，见赵掌柜依旧没有改口的意思，连忙将最后一根大拇指也伸出。
“五成，咱们五五分，不过你得想法子将归云楼的厨子带走。冲这鲜花宴的火爆程度，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别说你这辈子，下辈子都够了。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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