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修行路的绝望，强大是劫
万变学会。
天唐界主回归，身上气息深厚内敛，散发着浓郁的朝气和生机，令人向往。
这和万变学会会主身上的那种暮气截然不同。
“拜见副会主。”
不少界主施礼，目光敬畏。
如今的万变学会，会主疯疯癫癫，不显于世。
大权掌握在三位副会主的手中。
其中两位副会主，或许是由于活的太过于久远，精神都有些问题，最重要的是暮气沉沉，根本没有开天强者的气度。
所以如今，万变学会中，呼声最大的，赫然是天唐界主这位副会主。
天唐界主目光落在春染界主身上，淡淡说道：“这次突袭白玄宫，你的功劳当名列前三，以后，就在天唐山做事。”
这次布局与谋划，春染界主提供了信息支持。
不过，春染界主此举也暴露了自己双面间谍的身份。
再待在“唤灵”课题，会引起一些人不满，横生事端，不如待在天唐山做事。
“多谢天唐会主。”春染界主恭敬实力，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仰慕神色。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齐原还活着。”
“哦？运气不错，有些气运在身。”天唐界主并不意外。
春染界主听到这，脸色微变。
这件事，她做的对不起齐原，对齐原心中有些愧疚。
但更多的，还是希望齐原不要回来，死在风灵云中。
这样的话，她就能一直心安理得愧疚。
结果齐原没死。
“黑玄宫主……死了。”那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震动。
在场的界主听到这，皆神色骇然。
黑玄宫主可是开天境巨头，论实力并不逊色于天唐界主。
要知道，每一个开天境界主，若是无人阻止，给他足够的时间，都能够将一个小宇宙毁灭。
黑玄宫主这种掌握数十道主真经的强者更不是一般。
结果，死在万圣宫，众人如何不惊。
“哦？莫非是佛尸发生了变故，反噬杀了黑玄宫主？
没想到这次计划，还有这种意外之喜，不错，不错。
这件功劳，吾当记一笔大功。”
天唐界主眉开眼笑，看起来颇为开心自得。
其余界主见状，纷纷贺喜。
黑玄宫一直与万变学会敌对。
把黑玄宫宫主给杀了，这件功劳极大，他甚至可以直接成为万变学会的会主。
就在这时，一道慵懒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耳边响起。
“我遭到黑玄宫的刺杀，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只见一袭血色长袍的齐原出现，他脸上神情无悲无喜。
旁边，站着咬牙和愤愤不平的胖老头。
见到这一幕，春染界主心里一个咯噔，往天唐界主身后挪动脚步。
“以你为饵，对黑白玄宫布局出手，是我的谋划。”天唐界主直接了当承认，他大方说道，“此次谋划，算你三十大功，这七门道主真经，也可借你一观。”
听到这，在场的界主都露出羡慕神色。
仅仅付出一点小危险，就获得这么丰厚的奖励。
“还不快谢谢会主？”天唐界主身侧的女界主说道，声音高高在上。
“就这？”齐原声音平静。
旁边，胖老头忍不住说道：“天唐副会主，你制定计划谋划黑白玄宫之前，能不能先知会齐原一声，争得他的同意，你可知，他在万变学会中代表着什么！”
他很生气。
生气的是，天唐界主根本没有获得他们同意，就制定这样的计划，置齐原于危险境地。
“此事会主若是提前告知，或许就会泄露出去，起不到这样的战果。”有界主说道。
“不是已经给你们报酬了吗？”
“一切当以大局为重，不要在这细枝末节的事情上争论。”
这些界主议论纷纷，大多都站在天唐界主这边。
很明显，他们是天唐界主派系的。
“大局吗？”齐原伸了一个懒腰，“好久没有听到这个词汇，不过，你们的大局对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我的大局……才是大局。”
“这件事，必须得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虽然守序善良，但泥菩萨也是有脾气的。”
虽然说，这次遭人背叛暗算，对齐原来说，利大于弊。
但是，他不喜欢被人暗算。
“你说的不错。”就在这时，天唐界主开口，“到了我等这个境界，什么道德，什么大局，不过都是虚妄与借口罢了。
我能够制定这个计划，并且不通知于你。
是因为……我比你强，仅此而已。
我比你强，权势比你大，所以可以欺负你。
你有些实力，所以我也不会完全欺负你，这次你的报酬依旧算数。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至于答复？给你的报酬就已经是我的答复。”
天唐界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根本没有真正将齐原放在眼里。
这寰宇虚境中，真正值得他认真对待的人，没有任何一个。
即便是会主，实力比他强，他依旧看不上。
毕竟，强大到那种境界，心神却如此脆弱不堪，疯疯癫癫，说明不值一提。
“如果我实力比你强呢？”齐原问道。
“你自然可谋划我。”天唐界主直接回应。
两者之间对话火药味十足。
其余的界主见状，皆沉默不语。
“要不，我们来比划比划？”齐原说道。
他很有礼貌的。
如果说万变学会是一个公司，那么天唐界主是他的领导。
在杀领导前，他还得征询一下领导的意见。
“有何不可？”天唐界主开口，充满霸气自信。
其余人皆一脸可惜看着齐原。
毕竟，天唐界主执紫色玉佩，且在紫色玉佩中也属于绝对强者，不是齐原这个新人可挑战的。
“现在？”齐原问道。
既然领导同意和他打架，那么现在打死领导应该没问题吧？
天唐界主目光变幻，似乎在犹豫。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万变道会就在这些时日，道主随时便会降临。
在这个时候，万变学会中贸然起战事，这对道主不敬。
等万变会结束，你们再约战吧。”
一个小老头出现，他的身躯佝偻，看起来不到一米五。
但是就是这般小的身子，却蕴含着恐怖的能量。
他开口叫停。
在万变学会里，每一个纪元，都会有道主降临讲道，又被称为万变道会。
这一个纪元的万变道会，随时都可能开始，也就意味着道主的“化身”随时可能降临。
而界主间的战斗，可能动辄万年，才能分出胜负。
所以，这个老头开始阻止，以免齐原和天唐错过道主降临。
再加上万变学会创立的初衷，是论道，求变。
在道主降临前起纷争，颇为不智。
当看到这人，胖老头眼中露出敬畏神色。
“神机副会主，你醒了。”
“见过神机副会主。”
其余界主也纷纷施礼。
神机副会主，是三位副会主之一。
他活的岁月极其久远，身上掌握的道主真经没有人知晓具体有多少。
平时，他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偶尔才会清醒。
这在天唐界主看来，这就是神机副会主的道心不稳。
“既然神机副会主开口，此战……延后。”天唐界主回答。
齐原正准备说什么。
突然间，神机副会主开口道：“你不是想去其他机缘之地吗？要不要卖我一个面子，答应我的建议，我帮你进入那剩余的七处机缘之地。”
寰宇虚境共有36处机缘之地。
其中齐原已经逛了22处。
有7处由黑白玄宫掌握，还有7处齐原一直没机会进入。
听到这，齐原看着神机副会主：“老头，这个面子我给你。”
原本，想要去那七处机缘之地，估计要付出很多代价，完成万变学会许多任务。
如今，就是晚杀天唐界主一段时间，就可以去七处机缘之地。
这何乐而不为？
天唐界主看着齐原，神色自信：“正好，你可以在那七处机缘之地提升些实力，否则……我害怕你输的太快，这场战斗也就没有意思。”
“你嘴真贱。”齐原再次伸了一个懒腰。
要不是答应了神机副会主，他怕忍不住出手。
“齐原，你随我来。”神机副会主说道。
“好。”
齐原的身形消失不见。
天唐界主目光变幻，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女界主眼中露出古怪神色：“神机副会主太老迈了，都老糊涂了。”
其余的界主纷纷这样感慨。
如今的神机副会主，年老体衰，道心暮弱，好似神心随时都会崩溃的规则境、万物境界主。
……
枯败的洞府内。
神机副会主枯树皮一般的手撑着自己的脸颊，好似随时都要睡着一样。
“老裤对我说，他在宇宙灵海见过你。”他睁开眸子，暮气沉沉。
“老裤？”齐原感觉这个称呼很别致。
“就是会主，那个一直问内裤在哪的老家伙。”说到这，神机副会主脸上难得露出笑呵呵的神情。
“原来是他。”齐原随意回答。
“唉……他和我清醒的时间不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踏入阳神第四层。”神机副会主说到这，言语中带着唏嘘神色。
他活的太过于久远。
甚至说，有的道主都不一定有他活得久。
“你很有意思，虽然和我们一般疯疯癫癫，但真灵还能清醒纯粹，很难得……看来，你有机会越过阳神第四层，踏入阳神第五层。”提到这，神机副会主眼中露出羡慕神色。
若能越过阳神第四层，踏入第五层，谁愿意真灵晦暗寂灭，踏入阳神第四层？
“天唐这个小家伙，有点天赋，但不多，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走过头了。
唉，他若到了我们这种境地，又怎会天天想着争权夺利这种小事？
不过，他的一位先祖，曾经与我有交情，所以今日，小老儿也算为他说了几句话。
至于他能不能领会，该怎样做，就看他的造化。”神机副会主叹息，“世人皆痴愚，我观他稚嫩，他观我老暮。”
虽然说，在万变学会里，许多界主都觉得，天唐界主的实力比其余两个副会主强，甚至马上就要超越会主。
但实际上，天唐与他，以及会主比起来，稚嫩得像白菜。
开天境的界主，掌握道主真经确实能够提升实力。
但道主真经并不代表一切。
“我感觉他已有取死之道。”齐原随意评价。
“他先祖的恩情已经用过了，他的生死小老儿不会再插手。”神机副会主说道。
“老头，像你这样的人，寰宇虚境多吗？”齐原问道。
寰宇虚境浩瀚广袤，有太多未知之地。
“不多，估计不到二十，也不知道……最后有几位能够在疯癫中顿悟清醒，踏入阳神第四层。”神机副会主悠悠一叹。
这种叹息，夹杂着无奈和绝望。
凡是到达他们这个境界，谁不是真正的天骄，经历了波澜壮阔的神话传说？
修行路到终点，却要踏入阳神第四层，真灵寂灭。
恐怕，有许多修士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或许也是看清了修行路的绝望，也或许是还在努力寻找前方的路，他们才疯疯癫癫，偶尔才保持一丝清醒。
当有一日，再也无法清醒，那也就意味着，要么真灵寂灭，踏入阳神第四层，要么，真正彻底陨落。
结局……都是真灵湮灭，陨落。
唯有踏入阳神第五层，才有一线生机、活路。
但这条活路，仅仅是对于自己。
对于道统内，对于宇宙内的生灵来说，未来已成定局，已成循环。
“强大是劫啊。”神机副会主发出感叹。
“有些意思，这句话，我曾经在大劫的口中听到过。”齐原说道。
他在苍澜界覆灭大劫时，曾听说大劫说“强大是劫”。
“阳神第四层是绝路，不要进，第五层还有一线生机。
再有不到百年，巫道道主或会降临，你可与祂论道，寻找踏入阳神第五层的路。”神机副会主看着齐原，老迈的眼中都是羡慕。
他无法进入阳神第五层。
若是有一个后辈能够进入，他自然是欣喜开心的。
他说着说着，原本清明的目光变得浑浊，整个人似乎也疯癫起来。
“你是谁？”
“老狗，跪下！”
疯癫时的他，已经无限接近阳神第四层。
“老头，走了。”齐原直接开溜。
毕竟，遇到精神病，要远离。
虽然他也有证，但不想和真正的精神病待在一起。
这种魔法对轰，太亏了。
临走前，他来了句。
“老头，以后我要是开个精神病院，记得来捧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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