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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突破口!


“这么快?”

林枫听到李震的话,略有惊讶。

从他拜托李震去请李泰,到现在,也不过一刻多钟的时间,没想到李泰直接就被带到了。

纵使李泰的越王府距离东宫很近,可这也太快了……毕竟如李泰这种皇子出行,别的不说,更衣洗漱,走相应流程就不是一两刻钟能结束的,那么李泰会如此迅速的到来,看来只有一种可能……

林枫眸光微闪:“李泰恐怕早已穿戴完毕,一直在等待着被召见询问东宫之事!”

李承乾昏迷,李泰府邸被禁卫包围,即便李泰没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也该知道他处境有多危险,所以不出意外,李泰应该早就做好准备,等待着李世民问话了,可能李世民会询问的问题,他在脑海里都过了不知道几百遍了,就想着赶紧洗刷自己的嫌疑……但谁知,李世民别说问他问题了,连见都没见他。

两晚一天的时间,估计李泰煎熬的心态都快崩了吧,李世民越不见他,他心里绝对越慌张,这才导致哪怕只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大理寺正要见李泰,李泰都一点也不耽搁的赶来。

“林寺正,越王殿下来了,你快去见越王殿下吧,不敢让越王殿下久等,我这里林寺正随时可以来询问。”

这时,张林竹的声音响起,身为东宫家令,张林竹几乎将遵守皇宫森严的等级制度当成了本能,遇到皇子的事,永远都是对方优先。

可谁知,林枫却摇头道:“不着急,我不喜欢为了一件事跑两次,能一次办完的,没道理拖到两次,所以就先让越王殿下等等吧。”

张林竹一惊,忙道:“林寺正,越王殿下脾气不好,他很看重这些,你这样,恐怕会让越王殿下不满。”

脾气不好?看重这些……我要的就是这一点。

审问对方,如果对方能配合也就罢了,可如果对方明显可能有所隐瞒,或者不愿配合,那就需要用一些特殊的方法了……激怒对方,让对方情绪失控,让对方失去平日里的冷静,增加对方的心理压力,让对方还未开始问询就自行脑补,自我施压,这都是林枫的惯用之法。

无论李泰是不是导致李承乾昏迷的罪魁祸首,他昨夜心思都明显不纯,极可能不会实话实说,所以林枫必须得用上一些手段。

更别说林枫也不认为李泰真的会不满……有了李世民前面晾着李泰两晚一天的事,李泰哪还有闲心去不满,自己再晾李泰一会儿,也是为了让李泰明白,纵使自己不是李世民,也一样是能决定李泰是否有嫌疑的存在,从而让李泰在接下来的问询过程中,别和自己摆皇子的架子。

当然这些没必要和张林竹解释,张林竹在林枫这里,同样有嫌疑。

“案子的事情陛下已经全权交给我处理,先审问谁,后问询谁,陛下给了我绝对的权利,所以张家令不必为我担心,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继续说说当天的事吧。”

张林竹见林枫坚持己见,也只好点头,道:“林寺正还想知道什么?”

林枫沉思片刻,道:“既然越王殿下来了,那就说说越王殿下和太子殿下的事吧。”

他看向张林竹,道:“不知越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平常的关系如何?”

“这……”张林竹有些犹豫。

林枫眯了下眼睛,从张林竹的反应他便已经知道二者的关系很不好了,不过他还是需要确切的证词,他说道:“张家令最好不要隐瞒,否则万一因此延误了查案,让陛下知道,那张家令恐怕会很麻烦。”

张林竹面色微微一变,连忙道:“其实下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的关系,太子殿下对越王殿下很有兄长的包容,陛下要赏赐东西时,都会先让越王殿下去挑,但越王殿下……”

他犹豫了一下,终是道:“很喜欢和太子殿下去争,哪怕太子殿下让越王殿下先选了,可当太子殿下选了某件东西后,越王殿下也会放弃之前选的东西,然后去争太子殿下选的东西。”

李泰嫉妒李承乾?所以只要是李承乾想要的东西,他也必须得到?

这种行为的人,林枫在后世见过不少,究其本质,是自卑和嫉妒心理作祟,总觉得对方的东西比自己好,为了得到心理满足,所以只有抢走对方的东西,得到对方的东西,才能让自己觉得没有低人一头。

当然,张林竹是李承乾的东宫家令,在做评价时肯定会倾向李承乾,所以李承乾未必就真的如张林竹说的这样好到极点,可李泰他不敢胡乱贬低,问题应该不大。

“那在太子殿下生病的这段时间,越王殿下经常来探望太子殿下吗?”林枫继续询问。

张林竹摇头:“越王殿下只来过两次,一次是太子殿下刚生病时,越王殿下和其他皇子一起前来探望,第二次也就是这一次了。”

第一次是没办法,必须和其他兄弟一起来探望生病的兄长,而第二次刚探望完,李承乾就昏迷不醒了……要说这是巧合,估计三岁孩子都不信。

而李承乾生病的时间不短,李泰只来过两次,由此能看出,李泰对李承乾,是真的没什么好感,表面文章都不愿做……当然,这和李泰被李世民独宠也有关,如其他不被宠的皇子,估计恨不得一天来十回,让李世民看到自己顾念兄长的品德。

林枫沉思片刻,道:“不知这一次越王殿下到来后,除了给太子殿下送礼,还做了什么其他事吗?或者说了什么与探望太子殿下无关的话?”

“其他的事……”

张林竹想了想,旋即摇头:“也没说什么其他的事,最多就是说说太子殿下生病的时候,他帮陛下做了什么事,陛下给了什么赏赐之类的,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啧……这是专程来炫耀和刺激李承乾的吧?

李承乾因特殊的病,只能躺在东宫,极少能去见李世民,更别说帮李世民的忙了,所以李泰向李承乾专门说这些话,明显是故意戳李承乾的痛处。

那问题就来了。

为何李泰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来刺激李承乾,偏偏就前天晚上来了?

他为何要选这个时间点?

以李泰往日的行事风格,林枫不意外他会来刺激李承乾,他在意的是时间。

李承乾正好就是在被李泰刺激之后昏迷不醒的,这个时间点,究竟是巧合,还是必然?

这些事张林竹不会知道,看来只能从李泰那里得到结论了。

林枫沉吟些许,重新看向张林竹,道:“前天除了越王殿下外,还有其他人来过东宫,见过太子殿下吗?”

张林竹说道:“太子殿下需要静养,一般情况下除了东宫的官员,以及陛下娘娘和诸位皇子外,没有其他人会来东宫,而前天除了越王殿下外,只有陛下在午时的时候来过,和太子殿下一起用完午膳后,陛下才离开。”

除了李泰外,李世民也来过……林枫不由皱起了眉头。

原本李世民来看李承乾,林枫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林枫知道李世民故意在隐瞒什么,而且李世民还十分反常的没有见李泰,这就让林枫有些摸不准了……

但李世民没有任何理由去害李承乾,而且从李世民震怒的样子来看,李承乾的昏迷应该和他没关系。

李世民的到来是巧合吗?

还是说……这里面,藏着自己没有料想到的更深层次的秘密?

线索太少了,林枫根本没法进行更深层次的推理,所以他只能暂时将这些思绪按下,以免造成主观臆断,影响自己接下来的判断。

他在脑海里整理了一番得到的信息,道:“我要了解的暂时就这些,等以后有了新的线索,也许我还会再来。”

张林竹忙道:“林寺正可以随时过来,只要能帮到林寺正破案,我怎样都无所谓。”

林枫笑了笑,他起身拱手道:“多谢张家令配合,张家令暂且安心休息,案子的事有我在,我一定竭尽全力,早日让真相大白。”

张林竹忙回礼点头:“我相信林寺正,林寺正断案如神,这个案子绝对难不住林寺正。”

林枫不再耽搁,李泰已经晾了一会儿了,也该去见李泰,去和这位被所有人都怀疑的处于风口浪尖的正主聊聊了。

“告辞。”

他直接转身,离开了牢房。

刚出来,就看到腰背笔直宛若一根长枪的李震安静立于门前,李震腰悬横刀,表情坚毅,他没有如其他禁卫一样展露出杀气腾腾的杀气,反而给人一种重如泰山的安定,让人觉得有他陪在身旁,会下意识的感到安稳。

怪不得李震能成为千牛备身,这份气质和气度,就非一般人所能有的,纵使是功勋二代里,估计也没几人能比得上他……林枫向李震拱手道:“让李千牛久等了。”

李震摇着头:“本就是职责所在。”

他还是那样的一板一眼,继续道:“陛下已经下令,命人去请孙思邈了,前些天有人在长安城见过孙思邈,所以若孙思邈没有离开长安,应很快就会过来。”

我刚提孙思邈,你们就知道孙思邈前些天在长安……看来李世民对长安的掌控力度,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

林枫笑道:“如此最好。”

“还有。”李震继续道:“在越王殿下到达不久后,孙郎中也到了。”

孙伏伽也来了?

孙伏伽的府邸可比越王府要远,可他也来的如此之快,林枫知道,孙伏伽肯定是时刻为自己准备着,就等自己的召唤。

他问道:“孙郎中在哪?”

“前殿外等候林寺正,越王殿下则在前殿内等候林寺正。”

听着李震的话,林枫不由看了李震一眼,他发现李震虽然看起来古板,可实际上,心思也很剔透。

自己出来后,什么都没问,李震就主动将自己问话期间发生的所有事告诉了自己,让自己有所了解,并且还将李泰和孙伏伽安排的十分妥当……

李震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询问李泰,也知道孙伏伽是来辅佐自己的,所以专门让孙伏伽在殿外,正好自己过去就能与孙伏伽汇合,不用自己或者孙伏伽多走路途。

看来李世民专门派李震来配合自己,不仅仅是因为李震有着和魏征一样的性格,更因他有剔透的心思,能够最大限度的帮到自己。

林枫笑了笑,道:“事不宜迟,我们去见越王殿下吧。”

一边走着,林枫一边验证自己的推测:“越王殿下来的速度,比我料想的要快很多。”

李震如实道:“我们的人去越王府时,越王殿下就已经穿戴完毕了,所以在接到我们的传令后,越王殿下立即就来了,没有耽误任何时间。”

还真是如此……李泰与李承乾相比,本就有些自卑,所以他只能从李世民身上寻找慰藉,结果李世民这一次没有如往常那般宠他,甚至见都不见他,可以想象他那敏感的小内心究竟有多焦虑了。

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前殿,刚到殿前,林枫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笑着走了过去:“孙郎中,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

孙伏伽闻言,转过身去,看着林枫脸上的笑容,不由道:“你还真是任何情况下都有如此乐观的心态啊,在来的路上我稍微了解了一下案情,结果让我内心很沉重。”

林枫哈哈一笑,给了孙伏伽一個眼神,笑道:“早就料到的事,不是吗?”

孙伏伽知道林枫指的是什么,但也因此更加为林枫担心。

不过他也知道林枫现在需要的不是消极的担忧,而是积极的支持,所以孙伏伽深吸一口气,扫去心中那些消极的想法,直接道:“我听说越王殿下就在殿内,接下来你要去见越王殿下?”

林枫点头,看向前方大开的殿门,意味深长道:“目前我得到的所有信息,指向的嫌疑对象都是越王殿下,所以我得尊重这些信息不是?”

听着林枫那异常的语调,与林枫有着十足默契的孙伏伽心中顿时一动,他不由低声道:“你觉得不是越王殿下?”

林枫笑着摇头:“是与不是,不是我说了算,得有证据才行……走吧。”

一边说,林枫一边向殿门走去:“也许很快,我们就能知道究竟是,还是不是了。”

几人很快迈入殿门,进入了殿内。

而刚进入,林枫就看到一个身着蟒袍,容貌和李世民有着五分像的少年,正焦躁的在殿内来回踱步。

他双手置于身前,一手伸掌,一手握拳,拳头随着他的踱步,不断砸在掌心之上,同时叹气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烦躁焦虑的心态,毫无遮掩的表露在林枫面前。

“大理寺正林枫,见过越王殿下。”

林枫停下了脚步,朗声开口。

李泰闻声,这才注意到门外有人来了,他表情一僵,旋即迅速挺直腰背,一个健步来到了桌子旁,施施然坐了下去。

然后他才抬起头看向林枫三人,旋即一拍桌子,冷笑道:“林寺正真是好大的官威,让本王在这里等你这么久!”

如果你刚刚不是表现的那么焦躁,我也就信伱真的怒了……林枫神色不变,缓缓道:“越王殿下到来时,下官正在询问张家令,正好从张家令那里了解到殿下来东宫的事情,因越王殿下是最后一个见到太子殿下的外人,所以下官必须了解清楚越王殿下的情况,万一因了解的不够清楚,而对越王殿下的行为有所误解,错误的做出了判断,那就不好了,这才让越王殿下久等,相信殿下也不愿被误解,对吧?”

李泰听到这些话,下意识身体前倾,他直接盯着林枫,仿佛完全忘了刚刚对林枫的怒气,紧张道:“张林竹说什么了?”

未等林枫开口,李泰又继续道:“张林竹是东宫家令,他肯定什么好话都向着太子说,而且他不喜欢本王,很可能故意抹黑本王,所以林寺正,你可要好好辨别,别什么话都信他!”

林枫听着李泰的话,眸光微闪,道:“越王殿下这是认为张家令一定说了你不好的话?”

李泰一怔,旋即他身体猛的后退,瞬间和林枫的距离拉远,他双手抱在身前,道:“本王哪知道他说了什么,只是本王与他关系不佳,担心他为了陷害本王,故意说本王的坏话罢了。”

身体后退,与我距离拉远,双手还抱在身前……这是明显的防备动作,代表他在回答我问题时,内心紧张,并不坦然。

换句话说,李泰的回答是在说谎!

也就是说……他知道张林竹一定会说他不好的话,但不是因为两人关系不佳。

林枫漆黑的眸子盯着李泰,笑道:“越王殿下放心,张家令没有说殿下的任何坏话,他只是如实的告诉了下官越王殿下到来的详细情况。”

“没有说我坏话?”李泰不由露出意外之色,似乎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

林枫将李泰的神情变化收归眼底,道:“不过下官不确定张家令说的是否就是最详实的情况,所以还请越王殿下也仔细讲述一下前天晚上的事情,讲述一下殿下因何来到东宫,以及来到东宫后发生的一切事情。”

“因何来到东宫?”

李泰见林枫漆黑的眸子盯着自己,视线下意识偏移几分,道:“当然是兄长久病不愈,我担心兄长病情,也担心兄长一直闷在东宫无趣,所以专程来探望兄长。”

“为何是前天晚上探望?而不是今天晚上,或者大前天晚上?”林枫直接追问。

他发现李泰并没有太深的心机与城府,也许是李泰还小,还没有培养起城府来,也许是李世民对李泰的宠爱,使得李泰缺少隐藏心思的环境,总之李泰比起李承乾来,还没有心机。

这样的李泰,变着花样旁敲侧击,李泰未必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不如直接开口询问,看李泰会如何回答。

“什么?”

李泰听到林枫的询问,似乎完全没想到林枫会问这样的问题,这让他直接一愣,表情有着一刹那的凝滞。

“这……这有什么理由。”

李泰迅速收起视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道:“本王忽然就想探望兄长了,难道有问题?”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里,弟弟看望生病的兄长确实天经地义,但很遗憾,你们并不相亲相爱。

而且李泰在听到自己的问题时,表情和之前的反应完全不同。

且回答也和之前回答自己问题时,语气和内容,都带着一些飘忽。

这说明什么?

说明其他问题,李泰已经在脑海里想过多次,直接张口就能回答,但这个问题,李泰没想过,被自己来了一个突然袭击,以至于让他暴露了真正的内心反应。

他来探望李承乾的时间……果然有问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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