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交心
夏宛月不自觉绷紧了身子,害怕韩若风会对她做出什么来,“媚术我自然没见过,只是曾听别人提起过,恐怕不能了凤凰想要学习学习的夙愿了。”
韩若风只是拿起了被她嫌弃的茶杯,眸光中没有分一丝景色给她,“夏三小姐虽没见过媚术,可是却说的头头是道,倒让本王误会夏三小姐真的见过呢。”
“知道误会就好,不然可是会辱没了女子最重视的名声。”看他的语气弱了下去,她也理直气壮起来。
“哦,原来夏三小姐还是注重女子名声的。”有些淡淡的讽刺。
听到这夏宛月火大起来,什么叫她还是注重女子名声的,她有不注重女子名声么?
夏三小姐,你这夜闯风王府的行为还真不算注重女子名声。
她只是恼火,用能杀死人的目光盯着他,不过这对他并没有丝毫影响,他将杯子放下又倒了一杯水,“怎么,被说中所以无言以对了?”
她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他若无其事的喝了手中的水,还满足的砸了咂嘴,“这杯水倒是甜了不少。”
某人已经快惊掉了下巴,“韩若风,你干嘛用我用过的杯子喝水。”
他终于看向她,一本正经的说“夏三小姐可以用本王的杯子喝水,本王为何不能用夏三小姐用过的杯子喝水?再者说,这杯子本就是本王的,本王用了又如何?”
听他说的还怪有道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凤凰这么伶牙俐齿呢?你要早在公堂上发挥你这本领可就不用受这牢狱之灾。”
提到三个多月前的审案,韩若风也没有表现出怒意或是逃避,就事论事道,“夏三小姐看来还是没明白本王为何会被父皇定罪。”或许还多了些许无奈。
夏宛月一直不相信韩若风会做出那种事,这么低劣和充满破绽的做法可不是这个精明鬼的风格,“你明明是无罪的,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呢?”仿佛忘记了公堂上的激烈斗争。
这丫头有时机灵有时却蠢笨无比,她还看不出无论他有没有罪,只要他父皇认为他有罪,他就是有罪的,“夏三小姐不是争取过了么?结果如何?”
“我是旁观者,我说的话说服力自然是不强的,若是凤凰也据理力争一下,有可能会免了这莫须有的罪名。”她还是按照自己心内的想法说出口,在她眼里无罪是一定不能被惩罚的,也是不能被冤枉,她一直不太明白,韩若风为什么被冤枉还能这么淡然。
“本王是当事人,说的话有几人会信?说多不也只是想脱罪而已,逃脱本该属于本王的罪名。”他已经不对父皇抱任何希望,也不对韩国子民抱任何希望,他早已看清了属于他的事实,属于他的归宿,所以才会对一切都这么无所谓。
韩若风这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让她开始了侠客打抱不平的通性,“可你明明就是无罪的啊,他们凭什么这么冤枉你?”
他搞不明白这丫头怎么就一口咬定他是无罪的,毫无犹豫,像是知道了事情始末,可她一直被关在夏府里不可能会知道皇宫刺杀案的内情,他什么时候这么值得信任了?
“夏三小姐怎么就以为本王是无辜的,你对本王了解多少。”
韩若风说这话虽然话语中泛着冷意,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丝微弱的期待,期待他能够被信任。京都十多年的人情冷暖练就了他坚硬的外壳,可他依旧保持那颗脆弱的心,只是他自己已经将自己的脆弱完全抛诸脑后而已。
夏宛月对这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说是直觉使然,还有就是公堂那日韩若轩也参与了口舌之争,她可不想让韩若轩做成他想做的事,所以故意刁难他。
“你管我为什么?我就是知道你是冤枉的。”
这话还真像这丫头说出来的,简单粗暴,这世上除了风影他们还有人能相信他韩若风,有些不知心里升起的小雀跃是何感觉。
这丫头总能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感受,为了不太依赖于她,他还是与她距离远些为好。
可是韩若风想和夏宛月保持距离,夏宛月不一定同意啊,可能是韩若风掩饰的太好,又或者夏宛月神经大条,反正夏宛月可是没看出韩若风有一丢丢的异样。
在夏宛月眼里,韩若风何时没疏远别人啊,总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样,和她晚叔叔有得一拼,所以这刻意的疏远在她那可能就被忽略不计了。
夏宛月为了显示自己的明查秋毫豪迈洒脱,还往他身边走了走,右手按住他的肩头“凤凰,我这么不问理由的这么相信你,你有没有很感动?”
就算韩若风心里有波动他也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感不感动本王不知道,但本王知道,你的手再不拿下去,以后可不能再拿剑了。”
在郢县时她就抓了他一下衣袍,他就要废掉她的手,如今她按了他一下,他只是言语警告一下,这算不算是另一种进步?
不过若是夏宛月再不见好就收,韩若风还真的做得出来把她手废掉的事。
她轻佻的收回手,还拍了拍爪子,夏宛月是蹬鼻子上脸的那种人,看韩若风态度没有一开始那么严肃,她胆子自然大了起来。
屋外吹过的寒风透过缝隙进入了屋里,引得夏宛月一哆嗦,于是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就开始对着冰山般的男子埋怨,“凤凰,你也不在屋里烧点木炭什么的,什么都不用夜里睡觉可是很容易感染风寒的。”
他的眉毛微微抖了抖,看不出是他脸上是怒气还是别的什么,他只是斜着眼眸极其嫌弃的看着某人,“本王体质很好,不需要这些东西。”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拆台这种事,而且还是自己给自己拆台这种。
韩若风刚说完这句话就打了个喷嚏,一瞬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尴尬过后就是某人银铃般的笑声。
夏宛月左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原来的站着已然成了蹲着,右手指着韩若风,“哈哈哈——”的声音不绝于耳。
为什么夏宛月会笑得这么疯狂?郢县她就知道韩若风这人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种,郢县她与他不熟她都笑成了那样,更别提现在熟悉了之后又碰上类似的事了。
她不好好笑一笑还是夏宛月么,再说刚才韩若风还故意吓她,她可得抓住机会报仇啊。
韩若风倒不觉得他与夏宛月有多熟悉,熟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熟悉只是夏宛月的一厢情愿罢了。他好看的峰眉皱了皱,似是十分不喜夏宛这副有损形象的模样。
夏宛月才不管她形象如何了,更不会管她这模样韩若风喜不喜欢,还在那尽兴的笑。
笑着笑着她也打了个喷嚏,本来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又开始咆哮汹涌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夏宛月觉得自己有可能被笑死,一想到自己可能是整个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笑死的人,她就觉得更好笑,笑得根本停不下来,不过好在有人采取了行动。
一壶冷水泼下去,笑声戛然而止,夏宛月有一瞬愣神才反应过来,看向还拿着茶壶的韩若风。
“韩若风,你干嘛?”夏宛月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之前夏宛烟也用同样的招式让她完全成了只落汤鸡,如今旧事重温能不生气么。
韩若风无视她的怒意,将茶壶稳稳的放在桌子上,“本王只想让夏三小姐冷静冷静,仅此,而已。”
让她冷静犯得着泼她冷水么?不得不说其他法子还真不一定能镇住夏宛月,看来韩若风的做法是十分正确的。
她甩了甩头上低落的水珠,幸亏茶水不多,不然她可真的要被冻死了,“你弄湿了我的衣服,你要想办法帮我弄干它。”。
韩若风凝着她充满委屈的眸色,并不打算答应她这无理的请求,“夏三小姐的衣服本王可是没立场接手的。”
立场?他倒还真会说话,不想帮她把衣服烘干就直说啊,何必拐弯抹角的。
夏三小姐,韩若风这句话已经说的够直白了,你还想要多直白?
斗篷脱下在他屋里乱耍一气,衣服没有多大反应,倒是屋里的几乎所有东西都被她甩上了水珠。
韩若风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有些报仇意味的行为,并不上前阻止,韩若风不是不在意,只是在意的不是屋内之物,而是在他的衣袍。当水珠撒到韩若风的衣袍上夏宛月手中的斗篷已经悄然不见了。
她根本就没见他出手,斗篷就莫名其妙的跑到他手里。
某人正玩的欢呢,此时她手中斗篷被抢走她心里别提有多气愤了,“韩若风,你抢我斗篷干嘛?!”
韩若风左手抓着斗篷,仔细感受着动物皮毛的触感,邪魅笑道“本王为何如此做,夏三小姐心里不清楚么?”
紧紧的抓住斗篷也是在用他的内力将水分蒸干,只是不想让某人再在他的房间里发疯而已,并没有其他想法。
韩若风,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刚才为什么要泼她给自己找麻烦呢?
就算是神也总有算错的时候,更何况他韩若风不是神而是个人,他又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怎么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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