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为了这一舞，许世欢拼了命

不同于温易棣的暗中准备，许世欢现在的行为算得上是大张旗鼓。

  此刻的她，正站在关家的习武场上，按照固定的轨迹，一遍又一遍跳着灵动而又不失力量的舞步。

  若是有人在远处观看，定会惊讶地发现，她舞动的脚步，恰恰构成了一个字。

  身着轻装的少女，用白布牢牢裹住了玉足。只见她用水将双足打湿，便在干燥的地面舞动起来。

  许世欢生得手长脚长，跳起舞来动作柔软又不失力量，与永安城其他闺秀所跳的舞截然不同。

  其他女子跳舞，舞蹈只占三分，舞衣则占七分。便是没什么舞蹈的天赋，换上一条仙气十足的纱裙，转几个圈都能吸引看客的目光。

  而许世欢此时身上穿的却是一件类似于书生打扮的长袍，配上她与男子不相上下的身高，一眼看过去竟雌雄难辨。

  再看她的动作，既有舞蹈的柔美，又融入了战场上实用的战术。脚下沾湿的白布，随着她的舞步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一曲终了，汗水早就浸透了她的衣衫。可许世欢来不及休息，连忙高声询问：

  “父亲，这字写得如何？”

  许丞相站在远处的高台上，看着地面由水渍组成的一个大大的字，认真思考片刻，高声回应：

  “空有形而无其韵，最后一笔又太过拖沓！”

  许世欢挥挥手，示意父亲她听到了，随后又问站在一旁的几人：

  “你说说看，刚刚的舞有什么问题？”

  只见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小声回应：

  “回小姐，奴婢认为两段曲子的衔接略显生硬，若是这样做或许会更好些。”

  说罢，这女子气场骤然一变，在习武场上舞了起来。

  许世欢目不转睛的看着，偶尔还会蹲在地上用纸笔记录下要点。待绿腰停下来后，她还会将自己刚刚疑惑的地方，如此反复几次，才算罢休。

  这还不算完，在这习武场的四周，还站着一群士兵打扮的人。他们都是早些年跟着关老将军上过战场的人，或受伤致残，或年事已高，才回到永安城颐养天年。

  他们虽不懂舞蹈与书法，却是实打实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人。舞蹈中融入的实战动作够不够逼真，还得是他们说的算。

  从白天到黑夜，许世欢几乎一刻都没有停歇。她不断调整着这一支舞，把一个个动作刻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变成了本能的反应。

  一连几日，许世欢都是这般度过的。她每日吃的极少，整个人也迅速消瘦起来。扎得紧紧的腰带，凸显出盈盈一握的腰身。

  可奇怪的是，她的脚步却越来越稳，动作的力道也越来越足。这支舞，绿腰和关家的旧部已经看过了不知多少遍，却依旧能被她下一次的表现惊艳到。

  渐渐的，许世欢忘记了金秋宴，忘记了太后的生辰，也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她只是想跳好这一支舞，只是想把她所感悟到的一切表现出来。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双眼睛盯了她许久许久。那目光里难掩惊艳之色，却又充斥着算计。

  只见他摆了摆手，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便突然出现，恭恭敬敬的跪在他的面前。

  他俯下身子，趴在黑衣男子的耳边低声道：

  “金秋宴那日，定不能让此女上台献舞。”

  说罢，黑衣男子抱了下拳，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他一人，痴痴地盯着正在起舞的许世欢，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快歇歇吧！你看你这几日，整个人简直瘦了一大圈。”

  铃铛一边为许世欢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心疼地说。这几日，小姐的进步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她担心再这么下去，小姐的身体怕是会撑不住。

  许世欢接过铃铛手中的水壶，咕嘟咕嘟畅饮起来。直到壶里的水都空了，她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道：

  “段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铃铛从怀里掏出许家暗卫刚刚传过来的信件，逐字逐句念道：

  “段家小姐前几日突然消失了大半天，回来后就去琼鲜楼见了温公子，这几日都没有出门。”

  许世欢点点头，心道这段青莲还是与温易棣联系上了。

  之前读话本子时，许世欢以为温易棣是看在段青莲是他儿时玩伴的份上，才会屡次三番帮她。

  可如今，温易棣已经知道了她在撒谎，却还是顺着她的谎话演了下去，究竟是对段青莲起了特殊的心思，还是另有图谋？

  许世欢觉得是后者，以她对温易棣的了解，他不应该是为了儿女情长而什么都不顾的人。

  “温公子那边，派人盯着了吗？”

  铃铛又从怀里掏出另一封密信，道：

  “温公子那边，琼鲜楼和寻欢楼里都有不少高手在暗处把守，咱们的人怕暴露没敢跟的太紧。不过，据蹲在温府的暗卫说，温家的书房这几日很晚还亮着，温大公子看起来也疲惫的很，似乎很多天没睡好了。”

  “哦？”

  听到这消息，许世欢倒是有些惊讶。前几日，许世欢做了个梦，梦中段青莲在金秋宴上献上了一幅百寿图，是用一百种不同颜色、不同材质的丝线绣成的一百个不同写法的寿字。

  梦里还说，段青莲对女红并不擅长，她当时还好奇这百寿图是如何完成的。

  如今看来，莫非是温易棣的手笔？

  呵，他倒还真是多才多艺。

  铃铛见自家小姐笑了，心中觉得奇怪。自从上次小姐在琼鲜楼遇见温公子，已过了十余日，这期间小姐竟一次都没问过温公子的消息。

  今日听到温公子睡不好，小姐竟然还笑了。两人之间究竟是闹了矛盾，还是已经没了情谊，铃铛真的看不懂。

  温易棣，有了我的这支舞，你的那幅万寿图不知还能不能帮段小姐抓住太后娘娘的心？许世欢心中暗道。

  若是我误了你的事，你是否会后悔那日写信提醒我？

  温易棣与许世欢那日之后虽然没有再联系，可许世欢的心里却怎么也放不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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