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 审讯
战争债券的发行，其实和普通金融产品不太一样。
正常金融产品就是放在银行，由银行推销，卖出去后拿提成那种，主要针对个人或团体。
而战争债券，一般不会这样卖，最多会在报纸上写一写，某日起发行多少债券用于支持战争，银行会开一个窗口卖债券。
这样卖效率肯定不会太高的，不管效率如何，短时间内想卖掉总价值一百二十亿，年息七厘的战争债券，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哪怕债券的利息已经很高了。
这种大型债券，一般是银行直接买下，然后再向外发售，慢慢卖，卖不完的也可以作为优质资产放在库房里。
对了，这笔钱和利息，最后都是英国人支付，只是暂时由华夏垫付而已，不然财政部是死也不会同意七厘的利息的。
现在就是这样，债券推出后，几家大型国有银行直接组队吃下了全部债券，然后能卖就卖，不能卖就放哪儿。
经费筹措问题还要经过好几个环节，不过刘一鸣已经加快了在北方的布置。
距离事件发生理论上只剩下四个月，不过刘一鸣也不敢肯定事件会不会按时发生。
…………
十一月四日中午，黄正方的指挥部已经移动到了一座奥斯曼人修建的堡垒内，也是奥斯曼人的军指挥部。
“真是不错的东西，半埋式建筑，增加隐蔽能力的同时，又保证了观察能力。”
“啧啧啧，这钢筋混凝土，得有一米多厚吧？还真舍得下本钱，咱们的105炮远了还打不穿这玩意儿。”
“这么多电话，还有大功率电台，都是德国货，只受到一点点波及，奥斯曼人就不要了。”
黄正方在奥斯曼人的军指挥部中转来转去，啧啧称奇。
这是一个规模庞大的半地下工事，占地数百平，露出地面的部分为一米到两米厚的钢筋混凝土结构，以保证安全性。
此时的火炮，哪怕是加农炮一般都是低速火炮，穿甲性能并不理想，加上引信技术尚不成熟，那这种乌龟壳还真没办法。
不过不知道是奥斯曼人缺乏材料还是对自己的伪装太过自信，顶部的防御比较薄弱，只有薄薄的一层钢筋混凝土，十厘米厚。
上面铺了一层原木，然后铺上几十厘米厚的泥土，最后再铺上了一些杂草灌木作为伪装。
空军轰炸时，只是简单的扔了两枚一百公斤重的炸弹，不是航空穿甲弹，只是普通航道，当然没能砸穿。
不过航道内装有几十公斤重的炸药，给指挥部开了两个天窗。
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在指挥部内飞舞，带走了十几个倒霉鬼，剩下的人就这么抛弃了这个指挥部。
“旅长，敌人的军长被我们俘虏了。”参谋长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队士兵，押送着一个大胡子。
这人就是穆斯塔法了，他给黄正方的第一印象十分深刻——好茂密的胡子。
穆斯塔法的胡子十分茂密，又是络腮胡，即便经过保养，胡子看起来也已经比脸都大了，看起来就像下巴长了个瘤子。
“你叫什么名字，职务是什么。”黄正方摇了摇头，将胡子从脑袋中甩了出去。
——双方交流通过翻译完成。
“你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吗？上校先生。”穆斯塔法有些惊慌，但是脑子出奇的清醒了一点，还维持着自己的体面。
“是的，俘虏你的是华夏帝国第三师第九旅的军队，我是这个旅的指挥官，你可以叫我黄上校，中将先生，我希望你回答我的问题。”黄正方摸了摸鼻子。
他想从这个人身上弄一些情报，中将军衔已经不适合动用武力进行审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聊天套一点话出来。
“我是奥斯曼帝国第六集团军第十三军团军长，穆斯塔法·埃尔多安·德米尔帕夏，是一名贵族，中将军衔。”
“根据战争惯例，我要求符合身份的待遇。”
穆斯塔法紧张的舔了舔嘴唇。
“别担心，中将贵族先生，我们会给你符合身份的礼遇，你会得到干净的房间和美味的食物，甚至你还可以给家人写信，我们会委托第三方送去伊斯坦布尔。”
“前提是，回答我的问题。”
“地图。”黄正方对着参谋喊道。
参谋长抽出地图，拿到黄正方面前展开，然后对他点点头。
“将你所知道的团级以上指挥部标注在地图上，还有物资储藏仓库、医院、中转站、兵营等等，有价值的都标出来。”
“你在地图上标出了多少有价值的信息，直接影响你的待遇是如何的。”
“如果我认为你标注的信息毫无价值，你只能得到每天二百克蔬菜，一百克猪肉，四百克土豆。”
“如果你能标注出第六和第四集团军指挥部的位置，以及他们的主要物资储备仓库所在……”
“我可以给你一套别墅，还有你的那些情人也不会被带走，你的财物也不会有人侵犯，每天都会有充足的牛羊肉、美酒、新鲜水果供应，其他要求也可以提。”
“现在，请选择吧！”
黄正方刻意在“猪肉”和“牛羊肉”两个词上加上了重音，并让翻译也这样做。
有肉有菜的，也不能说虐待，但是你自己不吃猪肉，也怪不得别人。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中将，是贵族！我要向你们政府抗议，我要……”穆斯塔法惊恐的瞪着黄正方，脑子急速运转。
“中将先生，你为什么要抗议呢？我并没有虐待你，只是因为你不肯合作，我只能给你正常的待遇。”
“我军的后勤物资运输不畅，这已经是我能提供的最大程度的待遇了，别生气，至少比高加索地区的俄国人好不是吗？他们可不能每天吃到肉和新鲜蔬菜，他们连土豆都吃不饱。”
“而且我不希望再听到同样的话，那样的话，我只能向上汇报，穆斯塔法中将英勇作战的精神深深打动了我，申请将将军阁下的遗体交还给奥斯曼帝国。”
黄正方虎着脸盯着他的眼睛，穆斯塔法听着翻译的话，显得有些惊慌，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我……我…我，你不能这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穆斯塔法嘴巴蠕动了几下，最后有些崩溃的说道。
死亡的威胁，还有每天都是土豆青菜的生活，从中选一个，折磨着他的神经，但是他也不愿意泄露消息，不然传出去他也不会好过。
眼下他被俘虏了没错，但是这是战争，这很常见，只要他乖乖等到战争结束，就会被释放回国，毕竟他又没做什么让华夏人愤怒的事，不会被追究。
只要他回国了，他依旧是人上人，不管奥斯曼帝国输了还是赢了，他只要回去了，依旧是贵族。
“穆斯塔法先生，你这是不愿意配合了，真是难办。”黄正方摇了摇头，从参谋手中接过地图。
“穆斯塔法先生不会还做着不会被追究的美梦吧？你可是我们抓住的第一个高级将领。”
“除了你之外，我们打死了三个旅长和一个师长，其他的人都跑掉了，这些高级军官回去之后，不会把您的所作所为全部说出来吗？”
“我记得，你每天就是在别墅喝酒作乐，连这个指挥部都没来几次，相信您的属下也知道这一点。”
“开战第一天，你们就损失了一个军和辛苦建造的阵地，战线后退了数十公里，比欧洲西线打一个月推进的都多。”
“这场战争肯定需要一个人来承担责任，你觉得最好的替罪羊是谁？”黄正方发动了心理攻势。
这个穆斯塔法是个草包，但是还真的不是蠢到无可救药，硬撑着不开口，知道黄正方不会冒险杀了他。
那样引起的舆论风波是很大的。
战场上打死几个将军，和俘虏后杀死一个将军，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你！卑鄙的华夏人，无耻的对我们进行偷袭，一点也不男人……”穆斯塔法尽量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进入黄正方的节奏。
但是黄正方的话已经打动了他，因为黄正方说的话是真的，他一定会被当做替罪羊用。
哦，不对，这本来就是他的过失，不叫替罪羊。
“想知道怎么才能将责任推出去吗？”黄正方笑嘻嘻的看着东扯西扯的穆斯塔法。
他着急了，证明黄正方的切入口是正确的。
“…”穆斯塔法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盯着黄正方。
“很好，这不就结了吗？战争是战争，生活是生活，你的战争已经结束了，该考虑以后的生活了。”
“第十三军的失败，责任能推到你的头上，但是如果第六和第四集团军都遭到同样程度的攻击，那责任就到不了你的头上。”
黄正方说完后，穆斯塔法还是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一副不会合作的样子。
“第六集团军指挥部和剩下两个军指挥部的位置，以及主要军火仓库，一万英镑。”
“第四集团军同样的价格。”
“除此之外，我之前的承诺同样有效，别墅、美食、情人、你的私人财产在战争中我们会尽可能不去侵犯。”
“战争结束后，我还能送你去美国。”
黄正方等了许久，都快决定先拉出去关起来了，穆斯塔法终于动了。
“你向你的神发誓，这件事不会传出去。”穆斯塔法垂着头。
“我向佛祖发誓，今天这件事，我们会保密，我只能保证军队内部不会泄露给其他人。”黄正方指天发誓，虽然他不信佛，或者说只信一点点。
“你的价格，低了，这是两个集团军的指挥部，我还知道第六集团军的防御布置，还有两个集团军的补给路线和大部分仓库。”穆斯塔法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黄正方的脸一下子变得十分灿烂。
“不！中将先生，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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