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睹物思人
父女二人相拥片刻，缓缓松开。
“不管怎么说，看到你平安无事，还成长了这么多，爹爹真是打心底里高兴啊。”牧远用力眨了眨眼，将眼眶里的眼泪挤了回去，看着牧初璇，感慨万分。
“好了牧远，百舟前辈既已不幸陨落，小璇便是你们牧家唯一的希望了，若此次能化险为夷，今后一定要好好呵护啊。”白泽语重心长地一叹，想起那个与自己并肩作战多年的同道好友，心情也沉重了几分。
“百舟爷爷的仇，我会报的……”
牧初璇微微低语，众人也渐渐严肃，久别重逢的喜悦气氛被冲散了不少，毕竟谁也没有忘记，现在是什么样的局势。
“有此志，甚好。”
白泽点头，再次变回了那个不苟言笑的白家老祖，手一挥，帝将头顶的光辉就缓缓散出，变成一座金色的小桥，延伸向下。
“那么现在，先见见我们的朋友吧。”
嗡！
金光闪烁，大气而辉煌，数道人影也被这金色的虹桥所接引，悬步踩灵，踏空而上，来到了帝将的眉心。
正是三千剑宗，建元木，蜃楼，千鲤河等人！
“商前辈，沈前辈，安前辈，锦前辈，在下有礼了！”
牧初璇急忙一拜，姜离和陆九州二人更是匆匆向前，从人群中扶起了面色苍白的千鲤河长老，锦瑟。
她和其他三人不一样，早在战斗开始时，就坚定地加入了倚帝山的阵营，期间以千鲤河的秘法，救助了无数帝山修士，最后更是在段无涯等人的强力攻击下，晕死了过去，险些陨落，直到几分钟前，才被老祖麻姑从生死一线救起。
“锦前辈，您还好吧？”
陆九州和姜离一左一右扶着，特别是后者，露出了少有的担忧之色。
百年前晓组织内乱中，徐越一方被打散，姜离摆脱了红袖的牵制后，在寻找徐越的路上亦遭遇阻击，是锦瑟带着千鲤河强者出手相助，才救了他一命。
可以说，锦瑟是姜离的救命恩人，万事难报！
“已无大碍……只是想不到……”
此时，锦瑟面无血色，虚弱无比，浑身灵力萎靡，对着白泽、牧初璇等人叹道：“想不到……吾竟会在战斗中昏迷……导致倚帝山需要开启天穹决议时……没能第一时间附议……差点酿成大错……真是惭愧啊……”
“锦前辈！切莫如此说！”
牧初璇目露急色，赶紧走上前来，代替了陆姜二人的位置，将锦瑟小心翼翼扶住，轻声道：“前辈，若不是您冒着身陨的风险，以千鲤河的流水之术，串联我倚帝山每一个弟子，为他们分摊压力，治疗伤体，不知还有多少人要死于段无涯青曜之手……况且，最后的天穹决议也成功启动了，不是吗？”
“是啊……启动了就好……”
锦瑟转头，看着面带微笑的牧初璇，竟忍不住伸出手，缓缓摸向她的脸颊。
“前辈……”
牧初璇一怔，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思，面带心疼。
“每次看到你啊，我就想到我们宗那个天生爱笑，活泼可爱的女孩子……以前，你俩关系是最好的，每次来我千鲤河做客，她都会带着你，一起坐在最大的那条红鲤上，游遍北海风光……”
锦瑟的眼中渗满了泪花，牧初璇也微微低头，眸光暗淡，想到了那个百年前就已经殒命的好姐妹，鲛鲛。
“只是，物是人非……罢了……人老了，喜欢念旧。”
最终，这种伤感只持续了一刻，历经人生沧桑的锦瑟就调整了过来，艰难转身对着商痕三人拜道：“这一次，多谢三位道友在关键时刻鼎力相助了，否则我千鲤河，真的要追悔莫及。”
“锦道友多礼了，大家已是一艘船上的人，无须客气！”
三人回拜，而随着此话一出，现场气氛顿时活络了起来，不少早已相识，却因立场而不得不保持距离的人，纷纷相认。
嗡。
听着那若有若无的剑声，牧初璇，陆九州，姜离几人对视了一眼，看着眼前这主动走来，背着剑匣的男子，面露微笑。
“终于不用被规则束缚的感觉，可还好？”牧初璇笑着问道。
“很不错。”
商君也笑了，深吸了一口气，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声音低了些，垂目道：“之前宗门有规，我不得不遵守，无法出手相助，抱歉了。”
“哪儿的话。”
陆九州摇了摇头，缓缓道：“宗有宗法，家有家规，况且我记得，先前徐越被围攻时，你不是也愤而出手了一次吗？”
“就是！商君啊，别再自责了啊。”
齐缘在一旁贱兮兮地插话，笑道：“不过说到这一点，你比起我身边这位爷，可就差太多了啊！看看人姜爷这魄力，什么狗屁规则，直接把姜家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逐出家族了！”
噗嗤。
一旁，伏香直接笑出了声，牧初璇也是笑嘴轻掩，对着商君点了点头后，走向了别处。
“齐缘，你再多说一句，我不介意提前送你上路。”
姜离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商君，后者也收起了笑容，二人无言相视。
三千剑宗和荒古姜家同属东域宗门，两人早在青年时代就相知相识，甚至在成长的过程中，战过数场，结下了似友似敌的交情。
只是后来，因为徐越的出现，姜离远走北海，而同样身为徐越挚友的商君，却由于种种缘故，留在了东域。
咻。
沉默间，姜离突然抬手，扔出了一枚物件，抛向商君。
“这是在事变前，他交给我的，说是我与你同乡，若相遇，定要再问你一次……还说，当年那式三千剑诀，不是他偷学，而是你执意要‘展示’的。”
啪。
商君伸手接过，低头看了一眼，如剑的双眸顿时一凝，紧接着，目光就变得柔和，俊逸的脸上，也浮现出丝丝微笑。
那是一枚普通的戒指，戒圈通体银白，戒面镶有一颗红宝石，上面，刻写着一个黑色的“商”字。
或许，他早就准备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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