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授课
回到锦绣阁,林清婉再3思索后吩咐柠襄,“你待会去外院寻了允风,让他出府去探探司文情与3哥是怎么相识的,还有司家如今都剩下些什么人,她们还有没有联系。”
“小姐是怕…司小姐故意接近3公子?”
林清婉摇头,“不知道,若当真是碰巧最好,以防万1总是没错的。”
“是,奴婢这就去办。”柠襄转身走了出去。
王景仁1直被关在柴房里,王老夫人吩咐隔1日送1次饭,饿不死就行,可见是着实气坏了,连2爷去求情都被挡了回去。
林清婉让允风查探的事也被证实是巧合,说是司文情被卖到京城后,趁青楼的打手们不注意偷跑上了街,刚好遇上王景仁出门,2人1拍即合,就给带回了府上。
林清婉听闻后放下心来,也不在操心这些事情,倒是随往日1样整日往藏书楼去,而这日倒是见到了许久不曾见过的王老爷子。
“祖父。”
王老爷子抬眼瞥过去,却意外的见到了跟在身后的王妍兮,有些疑惑。
王妍兮紧张的攥紧手,上前行礼,“妍兮见过祖父。”
“你…是3房的丫头?”王老爷子有些惊讶,他白日基本不去内院,更因某些原因对3房关注甚少,所以对这个唯1的庶出孙女,可以说走对面都不1定认识。
“是。”王妍兮垂着头应话,肉眼可见的局促。
林清婉也是有几分无语,不曾想祖父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女都不认识。
王老爷子面色神色淡了几分,“你怎么随婉丫头1起过来了?”
听出王老爷子的冷淡,王妍兮更加害怕:“孙女…孙女…闲赋在屋中无聊,便禀了祖母随表妹来藏书楼,想…学些东西,认认字。”
“你不识字?”王老爷子有些不可思议,“你母亲……”
话问1半顿住,随后摆了摆手,“罢了,你们都坐下吧。”
王妍兮头都快低到脖子下了,林清婉轻叹1声,抬手拉住她走了过去。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祖父对表姐的不喜,但好像又不是因为表姐。
“她呀,1辈子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王老爷子摇摇头低叹1句。
林清婉眼皮微抖,只假装听不见。
“老夫这些日子不在府上,你都读了些什么书,我看看有没有长进。”王老爷子笑看向林清婉。
林清婉抿嘴,“杂记。”
“怎么又看杂记,那些东西都是用来打发时间的,你这样何时才能有进步,要知道,腹有诗书才能气自华,女子的书香气很重要的,不能金玉其外,看似端庄娴静,知书达理,可1旦嫁人,你肚子里的那3两墨根本就经不起人晃上1晃。”
“祖父说的是。”林清婉垂下头听训,她那3两墨水,的确仅限于听大白话,像2哥只要稍微曰那么1下,她就立即云里雾里了。
可那些晦涩难懂的诗文,她就是将书翻烂了,不懂还是不懂。
王老爷子怒其不争的瞪她1眼,“老夫不说学贯古今,可在盛京也是排的上号的,你祖母虽出自武将之家,也曾有才女之名,怎的到你这就成睁眼瞎了。”
“祖父,我不是睁眼瞎,我认的字。”林清婉小声反驳。
王老爷子眉毛1挑:“怎么,你以为认识字就不是睁眼瞎了?碰上诗会,品鉴书画1类宴会,你识那几个字够干什么的,怕是连个深奥些的文章都不1定能看懂,没的丢老夫的人。”
林清婉不说话了,因为她的确看不懂,2哥的文章她就曾看过,不禁感叹,古文的境界之深。
王妍兮见林清婉都被训的1文不值,更是恨不得缩在1角不敢吭声,她这个连字都不识得几个的,怕是得被嫌弃死。
她抬眼偷觑着王老爷子,突然又松口气,有些失落,若非祖母开恩,她怕是连藏书楼都来不得的,祖父对她,根本就毫不在意,又怎会在意她的才学。
被嫌弃了1通,王老爷子亲自起身找了1本诗文给林清婉,“今日就学这本书,你先念于我听听。”
林清婉翻开书,清清嗓子念了起来,不过刚读34句,便被王老爷子青着脸叫停。
“听你这个读法,圣人都得被你气活过来。”
林清婉不吭声,整本书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她怎么知道哪句和哪句是连到1起的呢。
“都怪老夫与你祖母那时候听任你母亲被你太母教导,导致你母亲就只懂后宅那1亩3分地,墨守成规,现如今连你也被教养成了胸无点墨。”王老爷子1声叹息,更多的则是嫌弃。
林清婉:“……”
她的确才疏学浅,可也不至于胸无点墨吧!
气氛沉静1瞬,突然响起了1道清朗的男声。
“祖父,表妹是闺阁女子,你怎能像要求我们几个1样来要求她。”
王景胥嘴角上扬,缓步走了过来。
林清婉暗暗点头,对他的话深以为然。
“你们都是老夫的后人,为何不同,若是你有空,不如你来教。”
王老爷子连忙将诗文推给王景胥,他这1生曾授课于天子,对林清婉这种…愚笨的,属实嫌弃。
王景胥拿起那本诗文看了1眼,笑了起来,“祖父,这可是鸿儒代飞的绝作,便是功课普通的学子理解都费劲,您怎能拿来给表妹学,她又不考科举,你应该先拿些启蒙之物来教。”
“表妹是女子,不是那些天生聪颖,教养严格的皇子贵胄。”
“启蒙之物?”王老爷子眼中嫌弃更甚,看着林清婉:“你竟蠢到这般地步?”
“……”
林清婉嘴角抽了抽,僵硬的扭过头不说话。
除了女戒1类,她可是连4书5经都不曾正经读过的,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对古文,文言文1类的书,她向来是碰都不碰。
王老爷子:“难不成要从百家姓,弟子规开始教起?”
王景胥摇头,“那倒不用,于她来说,能用的上的也就诗经1类,学学这些,在练1副能拿的出手的字,若是可以,作画也学1学就足够了。”
王老爷子叹口气,看着林清婉,颇有种1言难尽之意。
——
在王景胥的教导下,林清婉学的容易许多,连带不识几个字的王妍兮都能听懂个7788。
王老爷子实在嫌弃,便靠在1旁看他的深奥诗文去了。
直到天色渐暗,林清婉才后知后觉惊醒,时间竟过的如此之快。
正出神的看着窗外,手中书本豁然被抽出,她回过头,正对上对面男子温润的容颜,嘴角挂着浅笑。
“今日就到这吧,光线昏暗,伤眼睛。”
王景胥将书本合上放置桌上,“过几日就是秋闱,我这1段时日都闲着无事,日日都可过来教你,慢慢学便是。”
林清婉垂下眉眼,心中有些异样:“嗯,那就麻烦大表哥了。”
王景胥笑意温和,负手而立着,如朗朗皎月,端是谦谦君子,儒雅贤达。
“我送你们回去吧。”
林清婉本想推辞,可王景胥已先行走在前面,无奈只得跟上,王妍兮看着2人背影,有些若有所思。
1直穿过垂花拱门,林清婉才止住脚步道,“大表哥,你不用再送了,我与表姐1起,过了这个走廊就到了,没多远了。”
王景胥颔首,“如此也好,那你们小心些,我们明日再见。”
林清婉与王妍兮齐齐向他福身,这才相携离去。
直到走出很远,身后那道视线依旧不曾离开,林清婉脊背微僵,王妍兮偏头看她1眼,低低1叹,拐过走廊,彻底将身后视线掩住,王妍兮才轻声开口。
“大表哥是咱们府上才华最盛的,他计深虑远,胸有谋略,大伯父,大伯母皆寄予厚望,不出意外,定是王家今后的掌权人。”
林清婉脚步微顿,声音清凉,“多谢表姐提醒。”
王妍兮抿抿嘴,终是不曾多言,“那我就先走了,明日再见。”
“嗯。”
2人就走廊处分开,直到回到房中,林清婉还有些失神。
王妍兮1眼就能看清的局势,她怎会不明白。
幽幽叹了1声,她拼了命的想摆脱沈家,又怎会在同样的问题上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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