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不愿做嫁衣
“老朽木熙,率草木族人再次拜见大人。”草木灵族的族长带着一帮长相奇奇怪怪的草木精灵跪下,高声说道:“谢大人不计前嫌!”
宋平子对于这忽然而来的大礼,有些不明所以了。难道这个草木灵族的族长忘记了最开始想要对自己做什么吗?
但见其神色显然根本不记得这些事,看见在木屋内几乎个个应该都是草木灵族的长者,全都表现的恭敬异常,不解的说道:“族长为何行此大礼?”
“大人大量,我等先前如此无礼,险些错失。大人却能不计前嫌,实则是我等的福分。”木熙的话中拥有毫不掩饰的希冀,如同像心中的神灵许下了心愿,等待神灵赐福,就差没有直接说希望宋平子给草木灵族什么了。
他说话的语气中,对于刚才自己要针对宋平子一事,如同流逝的水一般,不单是一点没有愧疚,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族长有话就请直说。”宋平子并没有让他们起身,这样的大礼要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他们是绝不会又是付出草木精髓生命力,又是大礼参拜的。
木熙现在反而有些尴尬了,本以为按照宋平子刚来之时的状态,此刻宋平子应该请他们起身,甚至是亲自搀扶的。可是,宋平子就坐在木屋中一动不动。
当先心一横,木熙也不再顾忌了,“大人,还请能为我草木灵族,留下一个广阔的自由空间。”
“此话怎讲?”宋平子眼睛看着木熙的神态,有些不太明白。
“自有天地伊始,草木灵族都是和善的,为什么落到现在这样根本不敢有一丝抵抗,就是为了生存。也是因为弱小,不敢抵抗。我等耗费不知道多少万年,吸纳天地精华的成就却是别人轻易可以拿捏的药材和修炼资源。”
木熙一边说,一边在注意宋平子的神色,见宋平子对他的言论并无什么特殊的反应,接着又说道:“我们就是希望能有一处,我们草木灵族自行繁衍之地,不受外界打扰。”
“然后呢?”
宋平子看木熙说到此处之后就不再言语,似乎再等待自己的回复。可是木熙所说的这些对自己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木熙见宋平子的问话没有任何情绪,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大人......未来一定是一界之主,恳请大人能给我草木灵族留一块安享之地。”
“你们不想成为别的生灵的修炼资源,这个我可以理解。但一块安享之地我是不是能给你们,现在还两说,你说的世界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才略知一二。此事可稍后再议。不过......”宋平子话锋一转,“我倒是有个空间能安置你们一部分族人,只是要想不成为修炼资源,恐怕有些难度。”
“不管什么难度,大人所言我等都会遵从。”看到了有一丝希望,木熙顾不上礼貌不礼貌,紧跟着就回话。
“你的族人是以什么标准来衡量的?是这满世界的草木还是说已经有灵智的精灵?”
“当然是有灵智的草木灵族。”
“我明白了,没有产生灵智之前,你并未将这些草木视为族人,对吗?”
“这……”木熙一时语塞,他确实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在他的观念中,只有拥有灵智的草木才能被称为草木灵族,而那些普通的草木,虽然也是他们的一部分,但却并未被他真正视为族人。
宋平子看着木熙的反应,心中已有了计较。他淡淡地说道:“既然你们只视有灵智的草木为族人,那么那些普通的草木,你们是否愿意让它们成为修炼资源呢?”
木熙一听这话,顿时无比的尴尬,“大人,是老朽考虑不周。言语欠妥,实则是因我们这些老头不愿某日为他人做嫁衣。”
宋平子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因为在接受混沌真意洗礼的时候,对于万物生存与生长有了一些基础的了解,虽然他也还有一些不理解,但比之从前对于生存的了解视野更加广阔。金光中混沌真意几乎就是毫无情感的,将一切都归于阴阳两面,缺阴补阳,缺阳补阴,就是一个不断轮换的过程。
宋平子微微一笑,“族长不必着急,你所言之理,我并未认为有不妥,只是你想过没有,你们想要的安享之地,资源始终是有限度的,特别是你们草木精灵,未来面临资源匮乏的时候,又如何自处?你们所吸纳的天地精华中也有别的生灵贡献所出。万物生而至消亡,一个新的轮回,岂能有万世长存之理!?”
木熙听了宋平子的话,陷入了沉思。
看着木熙纠结的样子,宋平子心中暗叹一声。所有生灵,都逃不脱一个循环,混沌真意所传达给他的信息中更是很明确了这一点,他的四字真言更是这一循环中的浓缩。他不能怪木熙有这样的想法,或许说所有有了灵智之后的生灵都是如此,包括自己。
而且信仰之力并不能控制别人对自己毫无芥蒂,只不过把自己当做了许愿石。这种对于心中所想所愿的信仰,是基于自身对未来的迷茫,而自己就成了草木灵族的一盏指引明灯和希望。
木熙沉思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宋平子说道:“大人所言极是,是老朽过于执着了。世间万物,的确没有能永恒长存的道理。我太奢望了!只是,现在我们完全被压制,真怕有一日,再无一个草木精灵存在,再也无法延续草木灵族。”
“问一个问题,你要是觉得可以回答,你就告诉我。”宋平子盯着木熙问道。
“大人请说。”木熙的情绪已经有些低落了。
“你们草木灵族是如何繁衍传承的?”
“这不是什么秘密。少部分是受环境和上苍眷顾,大部分还是被我们点化而拥有灵智的。一旦具有灵智的草木精灵消失,这世间还能存在的,就只能像花花和你那位随从一般等待泼天的机缘降临。我们希望能有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其实也并非完全因我等怕死,只是......”
宋平子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假意的思索片刻后,说道:“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个安身之地,让你们在其中繁衍生息。作为交换条件草木灵族需要为我提供一些他所需要的资源和帮助,而我保证让你们有传承不断的机会。当然,如果我自己都已经不存在了,这个承诺也就毫无意义了。”
木熙一听这话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说道:“多谢大人!只要大人能给我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我等草木灵族必将誓死效忠大人!”
宋平子摆了摆手示意木熙不必如此,“这是相互利益交换,只是与你最初的设想有了偏差,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然而宋平子还是低估了木熙,或者说整个草木灵族这些长者对于世界树的理解,根本就没有犹豫,直接就答应了。强者承情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这给他们下一步想要表达的内容至少是带来了一丝希望!
“那好,我给你们一段时间准备。我在灵源界还有些事处理,等处理完之后我会再来草木灵族的领地,到时候你们有什么需要安置的,再来详细计划。”宋平子这才上前扶起木熙。
木熙身后的老者才一个个的站了起来。
“大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您尽管开口。”木熙站起身来,直接就说道。
“我也不瞒你们,我要去找一个人。对你们而言,可能太过危险。”宋平子虽然没有说实话,但他的确也并不想让这些草木灵族以为自己挟恩求报。
“大人,此话今后不必再言,如果你有什么闪失,对我草木灵族并非好事。我们虽然战力不行,但不要忘记任何地方都有草木,我们打探消息却是一流。”
宋平子本无意,毕竟他有稽山心经,交换信息这种事他并不差。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在灵源界完全陌生,或许还真的需要一些打探消息的,点点头。
木熙见宋平子答应,当即转身和身后几个老者低声商议了一遍,随后有老者走出木屋,不到一刻钟,带着两个老妇出现在宋平子面前。
“大人,她们的本体是极为稀有的七叶藤和五叶花,可是未开智之前,在灵源界又是最普通的草本植物,一个在山林中,一个在草原中都是随处可见的。跟随在您身边听候您的差遣。”
五叶花的确是常见,但木熙说七叶藤也常见着实把宋平子吓了一跳。七叶藤在寰宇世界那可是真正稀有的药材啊!灵源界七叶藤常见,那是不是说明灵源界的生灵神魂都超过寰宇世界普通修炼者呢?!
两个老妇人,如果不是因为知晓她们是草木灵族,单只用眼睛观察,以为就是身体比较健康的两个老人。双眼有神,步履轻快,可是木熙却称呼两妇人一个小七和一个小五,完全是长辈对晚辈的语气。
宋平子随后得知一个叫木七叶,一个叫木五花,这名字取得让宋平子有种感觉,草木灵族单一品种的草木似乎很难有两个成精灵的。否则,这名字岂不要重合!
宋平子在草木灵族耽误的时间也比较久了,一心还想着救鳯扈的事,也不想停留了,一招手就将木七叶和木五花收进了黑木空间,就要准备告辞离去。
黑木空间之中却是传来了木七叶的一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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