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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 98 章


燕京老墨行吴家出了命案没几日,  亲卫巷便都知道了。

  过了晌午,  七茜儿在自己院子里用了饭,  就带着四月溜溜达达的去了老太太院儿里,  她进屋就见大嫂子李氏,二嫂子寇氏,三嫂子罗氏正在陪老太太说话呢。

  说来也有意思,这几个嫂子坐的有趣,  跟贴大饼子般,都贴着墙远远的坐着呢。

  才将在院里,七茜儿便听了到一个名字叫葛三素,如此她便笑着说:“呀,燕京这事儿?几个嫂子也知道了。”

  甭看天子脚下地盘大,像是这般亲哥哥毒杀寡妇妹妹一家七口的,  从古至今少有。

  听七茜儿这般问,李氏几人便眼睛一亮,  甚至老太太都坐起来招呼道:“茜儿,  你也知道了?”

  七茜儿进屋便闻到一股子怪味儿,  她憋憋气,  到底蹬了鞋儿上炕道:“这么大的事儿,吉祥家唠叨一晌午了,我咋能不知道?”她看看李氏:“嫂子又是听谁说的?”

  李氏笑笑说:“郭杨家呗,  她家牲口病了,就大早上到我那院子借车,我也是捎带听了一耳朵,  她家那院子不是租给一个刑部老爷了么,起先我也不信,来了这边,好么!她们就都知道了。

  啧,你说?这,这事儿真真闻所未闻,这天子脚下,做哥哥的灭了妹子全家,哎呦,这还是人么?我听了就牙都打颤呢。”

  老太太看她们罗嗦,便不耐烦问七茜儿道:“茜儿,真事儿啊?”

  七茜儿赶忙点头:“可不是真事,这事说起来还跟咱家有些牵扯呢……”

  她这话还没说完,屋里的女人便是齐齐的啊了一声。

  七茜儿看她们慌乱,赶忙又补了一句道:“嗨,打雷那天记得不?”

  李氏立刻点头:“咋不记的,咱阿奶非说龙王爷抓人呢,也不知道谁造孽了,她死活不敢自己睡,最后还是我跟你三嫂子来赔的。”

  想到那晚的经历,李氏跟罗氏便是一阵面目扭曲。

  老太太有些羞臊,便拍了孙媳妇腿一下,扭脸对七茜儿说:“都别提这个!那么大雷呢,你们不怕啊?就说下雷那晚怎地了?”

  她从前在死人身上扒拉过衣裳,就心有畏惧,做了心病。

  七茜儿想想,也是觉着不可思议,便说:“这哥哥毒杀妹妹一家这事,就是打雷那晚发生的,说来也巧,您家臭头那晚正在街里值更,雨下的最急的时候,出事那家后面就冲出一个小娘子,一把抱住咱管四儿的腿喊救命呢,后来他家冲出不少人,说这小娘子是疯子,要拖人进去……”

  老太太急了,就赶紧插话:“瞎说!瞎说的,这么大的事儿都出了,咋就是疯了呢?没疯,这里有冤情!”

  七茜儿点头:“可不是这样,千古奇冤呦,咱家那几只倔驴啥脾气,就听那小姑娘哭都不是好哭,还喊救命呢。他们当下就踹了几个家丁冲那屋里了,可去也没用,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丫头也是命大,晚上她舅家送的汤羹她一口没动,都给她奶娘吃了,后看她奶娘倒了,她就沿着内院狗洞爬到后门,等守门的婆子茅厕了,她这才跑出去的,又赶巧遇到您老大孙子了。”

  老太太是个注重家庭宗族的人,就万万不敢相信的问:“这,真是亲哥杀了妹妹?真一奶同胞?”

  七茜儿点头:“恩,真的,我也这样问吉祥来着,亲亲的一奶同胞。”

  老太太一拍腿:“那是为啥啊?咋就那么大仇怨呢?”

  是啊,咋就那么大的仇恨呢?

  七茜儿冷笑:“能为啥?钱儿呗,遇到这东西就人不是人,鬼不是鬼了……”

  那葛三素家原本开的是燕京最大的油墨铺子,她家还有个老号叫做《玄玉斋》,前朝文人雅士最爱收集她家东西,据说她家彩墨十墨十色,色调的那叫个好,至今无可替代的上货,甚至人家还做了好几代朱墨贡墨的生意,家里颇厚。

  葛家生意做的大,可因材料关系,她家墨厂便一直在南边老家,这是前两年闹兵祸呢,葛三素的父亲及几位族兄就折在了南边,葛三素她娘无奈,才收拢家财带着孩子们投奔了娘家大哥。

  那吴家也是墨行出身,就想要人家家财,要人家方子,可吴氏死活不愿意,觉着这是几个儿子安身立命之本,就跟她嫂子还有哥哥几番口角,实在住不得了,她就预备搬出吴家,回葛家老家去过活,可这到嘴边的肉,人家能让她走?

  葛家折了七个,可吴家从上到下,从主人到奴仆皆参与此事,又这么大的命案,怕都不得活了。

  七茜儿跟老太太说完,好半天儿老人家才说了一句:“若是我,我就给了那方子,人死了就不顶用了,你自己兄嫂什么东西你不清楚么?哎……这也是个糊涂娘……”

  老太太说完挺难过,靠着她心爱的炕柜好半天儿才稳稳心神,到底说:“嗨,这人就得惜福,有吃就得吃着!有喝就得喝着!不然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为了显示她不一样,她一咬牙,从衣襟翻起钥匙来。

  只她这翻钥匙的动作一出,几个孙媳妇便神色大变,纷纷拿着帕子去遮掩口鼻。

  老太太笑眯眯的跟孙媳们挤眉弄眼,一副你们讨了大便宜的样儿,她开了柜儿,伸手进了她那宝贝堆儿。

  就摸呀,摸呀,最后就摸出两包不知何时留下的陈年点心,与几个孙媳妇分吃,人家还说呢:“你们啊,个个都是享福的命,哼!这是来了我们老陈家了,旁人家哪有这个福分!吃吧!吃吧!叫你们逮到了这是,瞧见没?这还是上次臭头他爹让人送来的,皇爷~爱吃的点心!都吃着,我告诉你们,就可好吃了!”

  几个孙媳妇看着手里硬邦邦,霉烂的点心,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到底七茜儿会卖乖,她就拿着帕子铺好,把几块点心摆上去,很珍惜的包好,捧在手里就笑着说:“还是阿奶疼我,好东西都给我们留着呢,奶?咋给这么点儿?我看~您还有些呢,对么?”

  她眼睛亮闪闪的看老太太,老太太立刻便防备呵斥道:“咋,还连拿带吃的没够了?”

  七茜儿捂嘴笑:“瞧您说的,这可是皇爷吃的点心,明儿我在院子摆个小茶会,端出来也是个体面不是,阿奶,再给点吧……”

  老太太更怒道:“你这孩子贪婪没够了,我跟你说,菩萨可说了,人穿几件衣裳,吃多少东西那是出生之前就写好的,你现在多吃了好东西,老了的时候就没了~我告诉你,你可不敢贪心知不知道?”

  七茜儿不听这个,她就顺着炕边滚过去抢钥匙,她早就想给老太太清理一下炕柜了,二月上次就悄悄说,老太太什么都藏,点心,炸货,果子,甚至还有一碗一碗的肉食,这些东西混在一起那柜儿里味儿难闻不说,她还给人家喜鹊兰庭哥儿悄悄吃,搞的人孩子见天闹肚子。

  这几日天气闷热,几场雨水下来屋里又返潮,老太太这屋儿算是不成了。那叫一个瘪谷臭,都要臭出茅厕的气象了。

  而这种臭,老太太是闻不到的。她去岁闹了一回风寒头疼,人好了就没了鼻子,啥也闻不到了。

  旁人都不敢碰老太太的柜子,也就七茜儿生猛,常做出土匪的样子开老太太柜儿给她清理一下。

  可你也不能老抢人家东西吃啊,有时候就得等她睡熟了,带着丫头们进屋,把柜儿里的东西捣腾出去,再塞点乱七八糟的进去,总之柜满就成了。

  现下,七茜儿看老太太老糊涂劲儿,她也纳闷,老太太上辈子那精明的,到死之前柜儿角落有几个铜板她都是一清二楚的。

  咋就这样了?

  祖孙“奋力”抢了一会子,到底七茜儿被老太太拿鞋儿怼了出去。

  她就站在院儿里没一会,李氏几个便狼狈的跑出来,见到到七茜儿就求救般说:“哎!茜儿,就赶紧管管吧,现下那屋里的味儿是不能闻了,想多用点香料憋憋,老太太又觉着费钱,咱几个能忍,可喜鹊跟兰庭还小,再折腾人家孩子,命都去半条你信么?”

  七茜儿无奈,晚上就用了凝神的香,待老太太睡熟了,她才带着人进了屋,又抬了老太太的大炕柜出去,在院子里收拾起来。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如今凭着哪一季都得两三回,而今天气转热,怕就得十几日一次了。

  老太太这柜儿一打开,这味道就造化了,七茜儿捂着鼻子,远远的看着几个小丫头从里面清理出碎银子,凌乱的铜钱儿,这都是让老人家出去赏人的,可她那脾气给一个铜板都肝疼。

  又怕七茜儿说她,人家就出去晃一圈转身又藏起来。

  钱还好说,钱不起毛不下崽的,主要是老太太穿的那舍不得丢的老棉袜,还有不知道从谁家席面上摸下来的干果,庙里的供果,还有起了绿毛一碗瘦成半碗的各色肉羹,流汤的破果子烂桃儿,还有半柜子点心,外加一窝耗子,就粉红红的睡在老太太的棉袜里。

  这些东西丢了,还得给人家老太太补个□□不离十,人心眼多,得记住哪样东西在哪儿,也不能乱了次序。

  老太太糊涂在,她不认为吃喝能腐坏了,她就觉着这些东西只要藏起来,就能吃万万年。

  等东西又给老太太放满,再把柜子抬回去,这满院子人就松了一口气。

  可算能活了。

  吉祥家的解开鼻子下的帕儿,就小心翼翼的对七茜儿说:“奶奶,我看老人家有点不对劲儿了。”

  七茜儿点点头,何止不对劲儿,成先生早就让老太太吃素食,再不敢吃油腻的东西,可老太太能听你们才奇了怪呢。

  她是只要逮到吃的,必要把肚皮塞的不能再塞,在家里还好说了,能管着点儿,可人家现下是有名的老太太,这守着六部巷呢,谁家有点聚会,都要请这老太太请上席去呢。

  七茜儿也是无奈,她盘算了一下手里的活钱,就跟吉祥家说:“你说,咱搬到燕京去住一段时日,给老太太调理一下咋样?”

  吉祥家当然愿意,就连连点头道:“那最好了,最好了!老爷下月也要从宫里搬出来了,这一家人住在一起才是正理儿呢……奶奶,明儿我带人回老宅收拾去?”

  可七茜儿却一摆手道:“不去干爹那边住着,他儿子养他天经地义!我就越想越生气,那臭头怎么着也得出出力气,费费劲儿才是,就凭什么咱在家里费劲巴拉的给他伺候老的,照顾小的,人家倒好,在京里是个大爷,回家人家还是个爷……”

  爷?陈大胜这个爷却是做不得了。

  因雨夜一场大战跑了情不移,第二日起燕京封城一日搜捕无果,皇爷盛怒之下,就将那夜负责的一群头目都打了二十板子。

  又因陈大胜带着一群弟兄喝羊汤,屋顶看整场热闹来着,他还多挨了五板子。

  这会子也不能跟皇爷解释,是孟鼎臣不让大家管,他要揽权的事儿,反正人跑了就是你们的错,都挨着吧。

  虽打板子的是自己人,可二十五板子下去,那也是一屁股青紫,该破的地方到底是破了。

  陈大胜养腚不敢住宫里,就只好去新亲卫所里养着。他这边需要休息,可这所里到底是折腾开了。除了趁机巴结的来来往往看他。

  如今这边还有一桩麻烦事儿呢。雨夜那晚揭开吴家投毒杀人一事,陈大胜便捎带喊了顺天府来。

  那葛三素是苦主,也不能把她关起来,还得找个安全地方安置她。

  顺天府不收这姑娘,这姑娘又身上又有重孝,加之全家死绝有些不吉利,她就无处可去。

  好人做到底,老刀们也不忌讳这些,便把这姑娘带回了所里,而今就等着那边勘验完了上堂呢。

  长刀所新院子极大,也不缺地方住,管四儿机灵,还自己掏钱给那造孽毁了自己清白的找了婆子伺候着。

  这葛三素来这边避难倒也没啥,难就难在那吴家是燕京坐地户,九族皆在此。

  吴家在这边有族亲族长,那边也不知道怎么商议的,就想找葛三素求求情,请她说说好话,给老吴家这一支留一条血脉。

  嘿!明面上是这么说的,谁信啊,老葛家绝户了,这就有了绝户财呢。

  这日天热,陈大胜便让人抬着自己到竹帘后面看热闹。

  吴家在燕京有些基础,这不到三日,六部里便有人走了关系,来陈大胜面前递话说,该死的都让他们罪有应得去,只这三姑娘也是老吴家的表姑娘,他们就想把人接走照顾,毕竟也是血脉至亲。

  只要陈大胜同意这事儿,吴家那边愿意给十万贯的意思。

  甭说陈大胜不傻,连先生都从宫里打发人出来说,这姑娘身后背着燕京两大墨行的资产,这帮人说的好听,什么骨肉至亲,那毒死人家全家的也是骨肉至亲呢。

  待人接出去了,回头再来个悲伤欲绝思念亲人病逝了,要么没看好一下没防住她自缢了,你也没办法。

  那姑娘本就扛着一股子气,就等着给亲人伸冤呢。这把人送走,她无依无靠落入狼窝,也不必下药,三五句恶言就能送她走了。

  陈大胜不放人,吴家就求爷爷告奶奶花了大代价,走了柳大雅老娘的关系,无论如何想见上一面。

  柳大雅也挨了板子,他来不得,就让吴家的女眷带着一封信来了。

  陈大胜在帘子后面接了信,读了一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柳大雅说人情是他外家早年欠的,他老娘必要他还,他不能不孝,又之~他媳妇收了吴家五万贯,这钱他就与兄弟对分了。

  至于吴家想见那葛三素,就这么,这么着……

  管四儿是个好孩子,自打那日他的清白没了,他就恨上那女子了。那女子也是命苦的,来了长刀所快三日,每天就吃那几粒米强活。

  大哥说的好,她便是死了也不能死在老刀的地头上,管四儿一想就是这么回事儿,就一大早去街口,给这坏人买豆花吃去了。

  街口的豆花是极美味的,每次管四儿都能吃五碗,他就想了,那女人见了这豆花,兴许就吃了呢?

  他自己在街口吃了个饱,还给她也买了两碗,这才提着食盒进了后面,可没走几步,便被几个哥哥拽到一边的小屋子里,又是给他拆头发,寻了哑巴婆子梳女人的发髻。又是扒了他的衣裳,给他套女娘的裙子。

  管四儿自是不愿意,就大力挣扎,却听他清官哥说了句:“老七你听话,一会子你坐在铺后面别吭气,那婆娘跟你唠叨一炷香,便给你一百贯,她们要是唠叨十炷香,就给你一千贯。”

  管四儿不知道发生何事,却听到了一千贯,这就愿意了。

  他也不挣扎了,就乖乖的坐着,任旁人折腾,换了女子的袄裙,梳了女子的发髻,戴了挡风的抹额,脸上还白白的涂了面粉。

  等收拾完,他又被几个哥哥抬着去了那臭女人的屋子里,还躺了她的床榻,还盖了她的被子?

  那葛三素离开没多一会儿,管四儿躺进去便闻到一股子异样的味道,那种来自女子的体香也慢慢冲进鼻翼,他便神思发飘,心驰神往。

  待他躺好,这香喷喷的床上却来了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头儿,这老头儿对管四儿嘿嘿一笑,一张嘴却如女娘一般,温言软语道:“官爷~得罪了。”

  说完,这老头蹦跶到了床铺后面马桶那处蹲下了?

  管四儿惊怒,正要反抗,却见哥哥们把床铺的薄纱帘放了下来?又转身守在门口?

  也没多大一会子,那院子里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童金台便站在门口,面色阴沉的看着院子里七八位妇人问:“你们是这葛三素的什么人?”

  那带头的妇人模样端庄,却眼睛红肿,她先行礼,接着走到童金台面前,从袖儿里取出一包沉甸甸的东西塞给他道:“官爷,我是三姑娘的亲亲二舅母,家里也是倒霉了,竟遇到这样的泼天大祸,我们老爷在家也是受不住打击,就,就爬不起来了。”

  童金台掂了几下包儿,感觉最少有五十两金,便对边上歪歪嘴儿道:“哦?怎就爬不起来了?”

  这妇人顺着他嘴看到边上还有好几位,便语气难受的一溜哭过去,见人就是五十两金。

  给完东西,见这几位官爷收了,她便哀求:“几位官爷行个方便,我们就是不放心三姑娘,想跟她说上几句体己话安慰一下,她年纪小,又受了这样的罪,咱们也是心疼的不行了,再有,能请几位爷行个方便,让咱们单独见见姑娘么?”

  说完,她拿着帕子,看着童金台手里的金包儿,也不落泪,只哭给屋里的人听。

  童金台才不同情,他掂着那贿赂冷笑:“怎么可能,你们当爷几个是傻的不成?”

  这妇人哭声嘎然而止,她一咬牙,到底从袖子里又取了一张契书递给童金台道:“官爷,这人这辈子,就总有个打盹的时候,您说什么?”

  童金台打开契书,看到是燕京一处占地两亩的宅子,便从鼻翼里哼出一声冷笑道:“打盹?那倒也成的,只上头安排了……”

  他吸吸气,左右看看,对着几个兄弟故作贪婪的呼扇那张契纸,最后一歪头儿,余清官他们几个就笑眯眯的出了小院。

  等他们出去了,童金台才对这妇人道:“大人们几次重申,就不让打扰葛三姑娘,这样,一会子我进去,你们就当爷是哑巴聋子打盹了,咱两相让让都过的去,就如何啊?”

  这妇人低头想想,又看看时辰,最后一咬牙,对童金台点点头……

  管四儿半躺着,脸对着床铺里面狰狞。他没法不狰狞,这干瘦的老头儿就挤在榻后面,学女子的声儿在小声抽泣。

  总之就诡异的很。

  他听到外面有交易,那几个混蛋也不知道坑了他,打着什么坏主意呢。

  也没胡思乱想多久,他便听到金台哥走到榻前,这屋又进了不少婆娘,那老头儿在榻后抽泣声更大,更悲凉起来。

  有女人使着满是慈和同情的语气先喊了一声:“我的,我的三姑娘,我可怜的三姑娘!”

  满屋哭声,一片哽咽中,管四儿就听到有人说:“昨夜,我们几个,就都梦到你娘了,我的三姑娘啊,这人的命是注定的,你娘说,她们在下面,呜~就实在不放心你一人在这世上煎熬,旁人都有爹娘兄弟姐妹,你有什么?你是什么都没有了,我可怜的三姑娘啊,这可怎么好哦……”

  哦,闹了半天,这是诛心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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