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于家往事
次日，一抹晨曦划破天空，整个村庄都被笼罩在白茫茫的雾气中，公鸡煽动翅膀飞上墙头开始打鸣。
挨家挨户的烛火逐渐亮起，厨房又开始忙碌起来。
沈梨一大早的也没闲着，将面粉倒进盆里，加点水开始和面，昨天做出来的馅饼刚好够卖，今天她还是按照昨日的量准备，不想再增加，以免卖不出去浪费。
经过昨天水生媳妇跟老马媳妇上门闹事儿，于婆婆今天一整日兴致都不高，每次与她说话时都是强颜欢笑。
“婆婆，要不今日你就在家里歇着吧，我跟爷爷上去就行。”沈梨瞧着她脸色有些不太好，便主动说道。
于婆婆拿来一个小马扎，洗了手后帮着沈梨剁肉，“不碍事儿，再说我这么大岁数了在家歇着也无聊，还不如出去多走动走动。”
可话虽如此，于婆婆脸上还是掩盖不了的沉重。
“可……”沈梨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于爷爷给拉住了，“阿梨丫头，你别说了，你别看这老婆子外表温和，其实脾气可倔着呢。”
“我就是瞧着婆婆脸色不太好，想让她在家里多歇歇。”沈梨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把剩下的话给噎回肚子里，于婆婆跟于爷爷两位老人虽好，可毕竟不是自己的亲人，也不好说那么多。
“没事，她啊纯粹是为了肃儿的事烦的，其实身体没什么大碍。”于爷爷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沈梨本不想多问，毕竟这是关于老人家的伤心事，可于爷爷一边掰着葱一边主动提起这事来。
“这老婆子以前应该也跟你提起过吧？以前日子过得艰难，你于婆婆为了能活下去，什么活都干过，结果就因为这样熬坏了身子，除了生下一个儿子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子嗣。后面等儿子大了，娶了媳妇，生了孙子，本以为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变好。可没想到好景不长，我那独子却因为意外而离世，娶回家的媳妇也承受不住变成寡妇的日子，一声不吭的拿着行李就跑回娘家去，留下一个半大的孙子。”
现在想想，肃儿他娘那时候是当真狠心，你说走就走吧，还将家里所有的钱财全都卷走了，那段时日他们带着孙子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于爷爷似乎陷入到了以前的回忆当中，语气分外酸涩，“后来好不容易等孙子长大了，能娶媳妇了，结果又瞒着我们两个老人，跑去报名参了军，这一去就是好几年都沓无音信，也不知道人是生是死。”
沈梨只觉得所有的苦难都仿佛集中到了这两位年迈的老人身上，安慰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飘渺，可眼下除了这种话，她都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好。
“于爷爷，没事的，你的孙儿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于爷爷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可奈何老婆子还执迷不悟，“唉，但愿吧。”
在说话声中，所有的馅料都已经准备妥当。为了能让顾客吃到最新鲜最多汁的馅饼，沈梨并没有事先将馅饼煎好，就等着去到镇上再现包现煎。
今日他们出去的晚了一些，等大爷载着他们路过村口时，那些在拉家常的妇人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立马跑过来，将他们所带的东西看的一清二楚。
“瞧着他们那架势，等到回来呀，又有好一阵流言蜚语传出咯。”赶车的大爷边摇头边说道。
“嘴巴在人家身上，随便人家怎么说吧。”于婆婆现在都想开了，与其在意他们的话，还不如放宽心态，不然再纠结下去，别人还没怎么着呢，先把自己给闷出病来了。
“还是嫂子说的在理，那些嘴碎妇人整日没事干的就是去村头挑这家、挑那家的理儿，也不看看自个家是什么光景。”
大爷时常将牛车停在村口拉客，那些妇人的饭后谈资，几乎一字不落的全都落入到他的耳朵里。
只不过是平日里他不想计较那么多，不想说罢了。
毕竟他是拉客的，若得罪了那些人，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去到了镇上，沈梨发现昨日他们卖馅饼的地方已经被一群卖菜的婶子给霸占了，没办法，他们只好拉着推车，去寻另外一个地方。
他们一直走到街尾，才看到有空余的位置出来，这里人流量不是很多，但没办法，如果不摆在这里，其他地方也无处可去。
沈梨开始动手支起小摊，炭火在炉里烧得正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将锅放到上面去没一会儿就烧热了，再刷上一层油，她小心翼翼的将包好的馅饼放进去，随着“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沈梨用夹子将馅饼翻了个面，重新煎得焦黄。
这街尾没什么铺子，也很少人走动，这饼都摊好在这里接近一炷香的时间了，还是无人问津。
沈梨打了个哈欠，闲得只能在这里拍蚊子。
“阿梨，这里人那么少，我们或许换个地会好一些。”于婆婆看着那么久都没有开张，满脸忧愁。
“你这老婆子净说胡话，若是刚才能寻到位置，我们也不至于来到这街尾了。”于爷爷还未等沈梨说话就接上话茬。
“哎呦，原来你们在这摆摊来了，害得我们寻了好久。”
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
沈梨他们抬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昨日第一个光顾他们生意的几个壮汉腆着笑容走过来。
“我们今日来的晚了一些，上面的好位置都被人家占了去，所以只能来到这。”沈梨重新将锅烧热，不慌不忙的将饼子放入锅里。
带头的那个壮汉呵呵一笑，“可不嘛，我们本来看不见你们的摊子都要走了，后面还是老二鼻子灵，嗅到了你们这饼子熟悉的香味，所以才一路走下来，没想到你们还当真在这儿。”
“就是啊，姑娘，你这个饼子味道特别好，害得我们几兄弟吃了到今日还念念不忘。”
沈梨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客人喜欢就好，你们今日要多少个饼子？我免费送你们两个，还请几位客人日后多多光顾我们小摊的生意。”
“那感情好啊，先给我来三个吧，我带回去给媳妇还有孩子们也尝尝。”
“我也要三个。”
“感情你们都是大户啊，我口袋里没什么银钱，买一个就行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道。
“好嘞，请各位客人稍等。”沈梨一边说道一边麻利的将刚才煎好的馅饼放入油纸内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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