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国师做法
第68章 国师做法
第二天一早,魔罗刚来到镇抚司便看到那玉歌、阿五以及手底下的几个人神色不善的走了回来,众人见到她们这般差的脸色都是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上前去问是怎么回事。
这几个人回来之后也没有多说任何废话,只是一同进了屋子里面,不知道在里面商量着些什么,一直到临近中午才打开玉歌的房门走了出来。
镇抚司的众人个个都好奇得很,但又没人敢直接上前去问——你们昨天晚上和今天这一个上午都神秘兮兮的是在讨论什么呢?说给我听听呗~那简直就是求着找抽。
可总归还是有人按捺不住,拉着一个昨夜同玉歌一起进宫的镇抚司老人,借着吃饭的由头便邀了过去。
魔罗心中对着事情也好奇的紧,只不过她耐得住性子,此时看到有人主动出击了,自己也自然默默的跟上。
左右她在这群锦衣卫的眼中是个沉默寡言的,带上她也就无非是填了一双筷子。
这顿饭吃的不可谓不让人绞尽脑汁肠子直痒痒,大家特意选了一个环境优雅僻静的酒楼,就是为了能让这知情人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只可惜无论众人怎么问,那知情人就是铁了心的吃吃喝喝,就是不肯多说一句关于昨夜的事情。
众人急的是焦头烂额,这一桌子的菜除了这知情人气定神闲的吃着之外,几乎都没人吃得下。
魔罗倒也不着急的问,一个人自从进了这酒楼之后筷子就没从菜上面离开过,看着这知情人就不想将事情说出,她也不着急问,只是先填饱了肚子。
等到焦急的众人旁敲侧击或是单刀直入、威逼利诱的问了好一阵子之后,魔罗都已经吃饱了。
她放下筷子,看了眼那知情的锦衣卫,依旧什么话都不说,黑着一张脸只是喝闷酒,便知道她是不可能说出任何一句话的了。
而魔罗一向话少,在锦衣卫中是数一数二的焖子,大家自然也不指望她来做这游说人的工作,况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知情的锦衣卫这一张嘴上面。
吃饱了的魔罗得了闲,坐在座位上看着自己的同事们焦头烂额的还想要在那知情的锦衣卫嘴里套出话来。
看了好一阵子,打了好几个哈切,也许是大家都渐渐意识到她不可能说出任何的事情,逐渐也都不再追问,反而是慢慢吃吃喝喝起来。
这一顿饭吃了得有一个时辰,大家酒足饭饱之后才回到了镇抚司。
此时镇抚司中的其他锦衣卫也刚巧回来,几波人碰在一起,看对方满脸的无奈就知道想必都是用了同样的方法,最终却也全是徒劳无功。
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憋着一股子好奇的样子,却无从得知答案的暴躁感。
而玉歌昨夜带进宫里去的几个人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就连平时最八卦的都一个字没提。
有些事情越是不说,越是让人臆测。
尽管没人透露一个字,但抵挡不住众人都有脑子,既然你不告诉我,我们就发挥想象力编一个生动有趣的故事解解心中的痒痒。
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从‘我猜’两个字开始,一直到‘据说’远传越远,越传越邪乎。
等到魔罗从一堆的卷宗中抬起头得闲的时候,已经在镇抚司短短一百米之内听到了三个不同版本的——玉歌大人夜探皇宫的故事。
有的说玉歌大人和其他人去了皇宫真的见到了鬼,几个人吓得面无血色。
有的说玉歌大人几个人见到了死去的那些个低阶侍从,让她们一定要为自己做主。
更有的说玉歌大人几个人在皇宫里面发现了怪物,大战了一宿才从皇宫里面出来,不然这几个人怎么都脸色这么差呢!
一时之间魔罗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猜测,唧唧咋咋一大片,吵得她头都大了。
再看看那玉歌的房间,一天的时间也没见玉歌从里面出来,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里面。
不过仔细一想必然是不在的,若是还在怎的能允许镇抚司里面这般唧唧咋咋的没个规矩。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阿五不知道何时已经从外院走了进来。
她估计是还没走进来就已经听到了议论声,脸色比大清早回来的时候还要更加难看,整张脸阴沉着乌云密布的。
不过也是,就这些锦衣卫的议论声,就算从门口都能听得到了。
果不其然在阿五来了之后当场就呵斥了几个正说的眉飞色舞的锦衣卫——
“你们现在是愈发的放肆了!连玉歌大人的事情也敢妄议!你!还有你!自去牢里面领十板子!”
此话一出镇抚司里面顿时便鸦雀无声,那几个眉飞色舞的人可谓是乐极生悲,八卦没得到反而是挨了十个板子,灰溜溜的乖乖去领罚了。
而此时阿五扫了一眼众人,严厉的说道:
“玉歌大人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准议论知道吗!”
“是!”
众人齐刷刷的行了一礼,就连说话都几乎异口同声了。
阿五见到大家这样才点点头:
“今日我小惩大诫,若是让我再听到你们在背后再议论,可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了!”
看着众人都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更不敢抬头的模样,阿五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好多,却依旧是不满的瞪了一眼众人,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此时火红的晚霞已经落下了大半,红蓝交界处的天空隐隐泛起了黑夜的颜色。
“今日你们晚上不执勤的人,都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早些来镇抚司集合,知道吗!”
众人心中皆是一动,阿五从来不会主动提出要大家在镇抚司集合,虽然每日的晨练都是自发的。
她这意思便是说明日会有所行动!
众人震惊之下偷偷的看了眼身边的人,见到大家都呆滞着,阿五有些不满的皱皱眉头,紧接着说道:
“听不懂我的话吗?!”
“知道了,阿五大人!”
众人连忙答应下来,收拾收拾东西都纷纷离开了镇抚司,想必明日定然会有一场恶战,也不枉今日如此费尽心机的向人打听这事。
只是依旧有人不太满意,嘟嘟囔囔的和身边的人抱怨:
“怎么还要等到明日,我今夜肯定是睡不着了!”
“你怎么这么多事,少说几句吧难不成你想被阿五大人打板子吗?”
“我也很好奇,肠子都痒痒了!”
众人唧唧咋咋的说了一大堆,只不过这次是窃窃私语,一直到有人说了一句:
“若是你们今夜真的睡不着不如就跟执勤的姐妹换岗,她们可都想养足精神明日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说话了,没一会便都各回各家,比起不能亲眼看到这秘密的痛苦,让肠子肚子痒一个晚上算不得什么。
回到家中,魔罗推开门便见到王意正在院子里面支起了一个桌子,其他人正陆陆续续的往上面端菜呢。
此时临近夏天,温度早已经有些燥热,这趁着傍晚时分在院子里面吃饭,初春蚊虫少,正是好时机。
魔罗坐在饭桌前,吃着吃着饭便想起了明日可能会有的事情,便开口问王意到:
“你在宫里面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宫里有什么异常。”
王意被魔罗问的一愣,手中端着饭碗思考了片刻之后艰难的摇摇头:
“你要是说宫中拜高踩低欺软怕硬的事情,我能说出一大堆,只是其他奇怪的事情”
魔罗看着王意真切的摇摇头,思考了一下问道:
“皇宫中最受欢迎的男宠是何人?”
“是辰妃。”
王意不假思索的说道,根本就没有思考。
他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已经无数次的听到过辰妃的名号了。
“据说辰妃是女皇陛下巡游的时候带回来的男子,国色天香,十分美艳妖娆,让陛下心醉,自从辰妃入宫之后陛下每次去后宫十有八九都是去辰妃那里。”
魔罗皱了皱眉头,口中反反复复的摩挲着这两个词——辰妃。
大家都以为魔罗是在思考宫中闹鬼案的事情,只是魔罗此时心中在想的并不是此事。
辰妃,这一个称呼让魔罗觉得很是别扭,她以自己现代人的视角来看,只觉得‘妃’这个字是‘女’加‘己’为妃,而一个男宠却叫辰妃,让她觉得别别扭扭的。
这女尊男卑的世界,却依旧以‘女’字的偏旁来做代称。
若不是这样难道不应该是‘男’‘己’吗?
魔罗的想法不自觉地滑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等到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众人都已经吃完了。
乔润之看了一眼回过神来的魔罗,将她手中的玩接过来说道:
“看你在发呆就没有打扰你,饭菜都凉了,我再拿去热一热。”
眼见着乔润之就要起身做事,魔罗一把拉住了乔润之的胳膊阻止道:
“不用了,我不饿,辛苦你们等我。”
众人听到魔罗这样说都是摇摇头,丹儿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了一个腰封在别针脚,此时也笑着说道:
“不妨事的妻主,左右我们也是闲的无聊,待在家里没事,在哪坐着都一样。”
话虽如此魔罗还是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哼哈附和了几句之后便回房间了。
魔罗对于那些对自己横眉冷对的人能硬的下心肠,对于刻意讨好的人也能保持理智,对于虚情假意投怀送抱的更是不屑一顾。
只是与这几个夫郎相处时间久了,这日常生活中的点滴,水滴石穿一般的渗透进入魔罗的内心,她有时也会实在硬不下心肠对着真心为自己的人心狠。
魔罗只觉得一切都在慢慢的变化,就连自己也是在变化,对于乔润之、丹儿、卫希才以及王意的态度。
之前她总是想着将这几个人归还给女主,自己去过逍遥日子,可现在平平淡淡的生活水滴石穿一般的在眼前,她感觉自己已经开始习惯并且适应这种生活。
其实若是这样一辈子从随波逐流到定居下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念头在魔罗的心中一闪而过,随即便像是泡沫一样消失在了她的睡梦之中。
今日不同于往日,魔罗一早前脚刚刚踏进镇抚司,后脚众人都陆陆续续的到齐了,甚至有几个来的比魔罗还要早。
可见对于宫中鬼案是多么的重视和好奇。
等到队伍集合好了,练过早操之后,玉歌才从房间里面出来,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一个哈欠,看她的状态显然是真的一夜没睡。
只是玉歌的疲态一闪即逝,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熬了个通宵的疲态,反而是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
“今日国师要在皇宫之中做法超度那些枉死的侍从,捉出真正装神弄鬼之人,女皇陛下要求镇抚司全程跟在国师后面护发,你们都机灵点,做好自己的工作知道么!”
此话一出,纵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锦衣卫们都是一片哗然。
玉歌刚刚说完,下面已经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说的无非不过就是——此事为何要由国师出手啊,这怎么就从案件变成玄学了啊,那要我们锦衣卫破案的意义是什么,云云。
这些个做锦衣卫的人,大多都是不信鬼神的,且不说本身就不相信的,这成了锦衣卫之后破获了许多看起来是鬼是神的事情,其实背后都是人在作祟!
时间长了即便是有信的锦衣卫也都不信了。
唯独憧憧听到玉歌大人说到连国师都出动做法了,这脸唰的一下子就白了,偷偷拉了拉魔罗的衣角说道:
“你听到了吗,玉歌大人的意思是不是宫中真的有鬼!”
魔罗摇摇头,表情有些怔楞,想过会和这国师再次遇见却没想到会这么快的遇见。
她抬起头看着玉歌的表情,虽然尽力压制着没有表现出来但魔罗还是敏锐的感觉到玉歌的不爽和不屑一顾。
所以她是在对什么不爽和不屑呢?
魔罗不禁想起了那穿着黑白交织水墨画一般的国师,神秘且强大,能让女皇陛下相信的一个来历不明的坊间术士。
而想到此时魔罗心中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这玉歌大人昨夜进宫探查什么都没有查到,反而是和国师有了什么纠葛?
所以脸色才会如此难看的回来,回忆起昨日玉歌几个人回来的时候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伤痕,魔罗心中隐隐揣测,只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前日玉歌几人夜间进宫探查,今日便要国师准备超度做法,显然是这短短的几日之内女皇陛下、国师和玉歌已经达成了共识。
就是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是自愿有多少是胁迫的成分在里面。
而玉歌显然是没有要跟魔罗等这些个小喽啰多解释什么的意思,只是等她们议论了一会之后逐渐没了声音这才咳嗦了一声清清嗓子开口说道:
“既然都说够了那就准备出发!”
锦衣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到了皇宫之中,只是这人虽然多但大家都是带着一头雾水,并没有什么气势。
玉歌还是按照案发现场的分布,将带来的人两两一组的分到了一处地方,叮嘱了要守住之后便离开了。
魔罗被安排在了一处案发地,跟着她的还是憧憧,只是因为上次两个人一起经历过,这次是憧憧主动要求和魔罗分在一起的。
魔罗倒是不介意,对于她来说跟谁在一起都是一个样子,只要站好岗从旁协助即可。
不知道这做法要多久的时间,魔罗和玉歌一直在这里站到了中午时分依旧没有人过来。
憧憧无聊的看着摆在事发地的一个半人高的底托,是个八边形的形状,上面摆着三张香案桌,中间的位置空着想必是留给国师做法的。
刚开始在这里站岗的时候还有些害怕,只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憧憧也失去了耐心,心中的害怕也减半了许多。
一直到中午饿的肚子咕咕直叫,生气的踢了一脚空气说道:
“我说这还要等多久啊,该不会轮到咱们天都黑了吧!”
魔罗摇摇头,看着香案桌上摆放着的黄纸糯米已经正在燃烧的粗粗的香,那一缕缕香烟随风慢慢的变淡,逐渐被风吹散到空中。
憧憧顺着魔罗的目光也看向了那香烟,只觉得更加的生气,说道:
“烧这么粗的香,咱们又不能吸香火活着”
憧憧一个人抱怨了一会,见魔罗不说话,只是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发呆,便也慢慢噤声了。
两个人又耐着性子等了两个时辰,一直到到下午时分,从远处才传来了一阵低沉的鼓点声音,随即远远地便看到了几个人朝着这边过来。
刚开始是几个小点,逐渐的越来越靠近,人也显得越来越清晰。
不是别人,正是那依旧披着水墨画的国师,身边跟着一个敲鼓的侍从,那侍从动作机械,像是从来都不会疲惫一样。
魔罗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侍从的频率过于的规律,甚至都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能做到的。
等走到了近处一看才发现那人面色蜡黄,一双眸子没有神采,只是机械的完成着走路和敲鼓的动作。
仅仅只是几眼便看的魔罗觉得从脚底板升起了一股子的寒气,这人太过于僵硬,甚至都不像是一个活人,就连眼睛都不眨巴一下。
看着像是个提线木偶一般行尸走肉的侍从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在八角的石头底托面前停下,魔罗勉强挪开了眼神让自己不去看那侍从,也不去看那国师。
而此时一直跟在国师身后的正是玉歌,她的面色比早上出镇抚司之前更加的难看,那脸再黑再臭一点都能当口锅底了。
魔罗看到玉歌的脸色心中就是一动,心道这国师一定临时又整了什么幺蛾子,不然这玉歌不会被气成这样,就连最基本的面子工程都维持不下去了。
那国师也不说话,只是一个飞身便轻盈的跳上了那八角石头底托上面,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簇簇,一共三簇小香,手中握着打火石一划那三簇香瞬间便被她点燃了。
憧憧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她的角度没看到那国师手中握着的打火石,还以为是这国师轻易的便可以从手心里面变出火来,整个人处于震惊之中。
要不是现在这个场合在这里,魔罗看着憧憧的模样怕不是当场就给国师跪下磕个十个八个的。
而在魔罗这个角度则是隐约看到了打火石,所以对国师引燃香火并不惊讶。
魔罗知道这古代的国师,尤其是在江湖中行走的术士大多数都是招摇撞骗的骗子,用现代文雅一点的话来说,这些国师在成为国师之前,都是闲散的魔术师。
这么一想对于国师顿时便失去了神秘色彩,魔罗本来也只对这国师的一身功夫觉得厉害,至于这求神拜佛,作法驱鬼的事情她自然是不相信的。
只是这国师点上的三簇香不知道是什么制作的,插上之后冒出来的烟气竟然要比那三根粗的,燃烧了一个上午加半个下午的还要浓厚许多。
没过一会这三个成簇的香烟就将八角底托为核心的区域覆盖上了一层白烟。
魔罗感受了一下此时还是有点风的,只是这白烟就像是固体一样的固执围绕着八角底托慢慢的扩散开,知道站在自己对面的憧憧都只有点被白烟遮挡的模糊起来。
不过好在是可以看得清的,魔罗闻着这香火之中带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不像是普通的香一般点燃的味道。
那是一种魔罗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气味,虽然不至于不能忍受但着实奇怪,她甚至都说不出这是什么的味道。
此时的国师简单的布置好一切之后才转过身朝着玉歌说道:
“玉歌大人,还是按照老样子来吧。”
这国师虽然嘴上喊的是‘玉歌大人’,可这说话的语气却甚是轻浮,跟说‘喂,到你了’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见她和玉歌两个人也是实打实的不对付,甚至都不需要笑里藏刀,都快直接摆在明面上翻脸了。
听到这话的玉歌面上差点就崩了,魔罗看着她侧身紧绷的肌肉,知道她一定是在暗中发力,握紧的拳头在控制着自己想要动手的冲动。
终于玉歌还是咬着牙开口说道:
“你们两个人来一个站到中间去。”
魔罗和憧憧两个人惊讶的对视了对方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面都看到了一种叫做不解的情绪,似乎还有些听不明白玉歌大人说的话。
什么叫——来一个人站到中间去,站到哪个中间去?!
随即二人的眼神同时看向了那三张香案桌的中间,此时不用说话两个人也神奇的达成了一个默契——该不会是那中间吧!
这不是做法让逝者安息的仪式吗!怎的还需要有人做引子!
难不成这国师临时改主意了,说咱们不要逝者安息了,让死亡的灵魂附身出来破案吧!
这是要引鬼上身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打死也不能来啊!
尤其是憧憧是为数不多的锦衣卫之中相信并且害怕鬼神的,此时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魔罗隔着白色的香火都能看到她两腿抖得又跟筛子一样,不禁在心中暗想——这憧憧去现代什么爵士舞、霹雳舞肯定都不在话下,来点阴乐就能夺冠了。
而此时国师似乎是等不及玉歌做决定了,自顾自的走到了魔罗的面前说道:
“我看那小姐妹吓得要死,不然你来?”
魔罗看到这国师就感觉浑身不舒服,她的脸上依旧带着那张黄金面具,将半张脸挡得死死的,甚至连眼睛也依旧是遮住的。
也不知道这国师有多少钱这种面具,魔罗在心中暗暗想道。
只是看了一眼憧憧,无奈的点点头便走向了那台子。
伴随着那傀儡侍从规律的敲击鼓面的声音,魔罗一步步的走向那八角底托,只觉得心中越来越慌,越是靠近越是难受。
正在她刚刚停下之际,耳后只听到一阵轻柔的说话声:
“感觉不舒服是很正常的,之前的人也是这样。”
那声音并不大,却能清晰的传导到魔罗的耳中,伴随着湿湿的凉凉的气息喷洒在魔罗的颈肩,似乎不像是个活人。
只是这声音分明就是国师的,她口气轻松就像是要站在菜市场一般,只是魔罗的体感实在是太差,胳膊肘下意识的向后一怼已经快过了自己的意识就打了出去。
只是这一击并没有击中,反而是被国师飞快的接住,她倒是也不恼怒,只是低低的笑了笑。
那声音和那一夜在窑窟之时简直是一模一样,魔罗的脑海中不自觉地跳出两个人战斗自己处于下风的情景,一种猫抓耗子的感觉再次出现。
“你们锦衣卫的习惯还真是一模一样。”
魔罗回过神来,国师说的话她都听到了,现在在脑子里面转了一圈这才察觉到——
想必是国师跟女皇陛下说明情况,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服了女皇陛下让她来对死者进行超度做法,并让锦衣卫从旁协助。
而今日玉歌如此生气,想必是不知道国师的从旁协助是让自己的下属直接站在这超度台上面吧。
多半是这国师今日临时通知玉歌的,两个人想必在上午起了争执这才耽误这许久。
以玉歌的性子说不定甚至都找去了女皇陛下那里评理,只是这结果已经可见了。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玉歌自己对上这国师肯定是不会让步分毫的。
想到玉歌刚刚隐忍的模样,魔罗已经大概猜到了想必女皇陛下是在背后支持这国师的,若是玉歌违抗那恐怕就是抗旨不遵。
到时候脑袋掉了的可就不止是玉国公府,还有镇抚司的所有姐妹们了。
魔罗想明白这一茬的同时也已经跨上了八角底托的台子,走到了三张香案桌的中间站定。
只见台下的那国师满意的对魔罗点点头,似乎对于她主动的行为很是赞许。
随即便从怀中掏出了两根鸡毛掸子一样的东西,轻盈的上了八角底托之上,口中开始吟唱起魔罗从未听到过的咒歌。
这国师莫不是还是一个少数民族的巫师?
魔罗听了一下发现根本听不懂,看她的样式也不像是古代传统的做法事超度的流程,心中不禁好奇,抱着胳膊看她在自己身侧转来转去。
这底托面积不大,中间站了一个人,四周还放了三张香案桌但这国师转起来轻盈极了,完全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包括魔罗自己。
那吟唱声依旧在继续,魔罗只觉得这吟唱声似乎是从及其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空灵冷清还带着一丝丝的诡异。
突然那一直绕着自己转圈的国师开口说话了,那张红得发紫的嘴唇一张一合,可那吟唱声却还在继续:
“万魔罗,我能知晓你的过去和未来,生和死。”
嗯?魔罗疑惑的看了看国师,先是确认了一下确实是国师说出来的话,却也并没有回复,心想:你怎么就知道我的过去和未来,生和死了?这也太突然了,况且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好好做法跟我闲聊?
这么想着魔罗像四周张望了一下,不知道何时那四周的白色香火已经浓郁的将那所有的景象埋没,魔罗看不到那玉歌和憧憧,只能听到那傀儡侍从均匀有规律的鼓点声还在咚咚咚的响着。
“你想看看你的死亡吗?万魔罗?”
那国师已经转了一圈,再次转到了魔罗的面前,魔罗将头别过去不去看她,只是心中默默想到——
老娘才不想看你给的死亡。
且不说预见死亡之类的事情是否真实,魔罗觉得即便是这国师真的给自己看到了所谓的‘死亡’也不过是她编造出来的障眼法罢了。
也许是明显的感觉到了魔罗的不相信,国师在这一圈转完之后便猛然的在魔罗的面前停下。
那张惨白的带着一半金黄色面具的面孔就这样直突突的出现在了魔罗的面前。
距离如此之近只在一息之间,这让魔罗觉得很深都不舒服,想要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却被国师一把拉住动弹不得。
只是被国师拽住的一瞬间,魔罗觉得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在退却,黑暗瞬间便将自己的双眼笼罩,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的时间,魔罗逐渐开始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身边游走。
随即一个失重的感觉袭来,似乎是被抛了出去,只是她现在虽然有一事却浑身上下都无法动弹。
失重的感觉没过多久便感受到自己砸到了一堆蠕动着的凉丝丝的东西上面。
似乎是被魔罗的到来所躁动,那些滑腻腻凉丝丝的蠕动着东西开始逐渐的攀附上魔罗的身体,随之而来的是身上传来的一股股的剧痛,让魔罗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痛苦。
“啊——”
她的灵魂在这一刻想要嘶吼,只是整个人却一动也动不了。
而此时憧憧和玉歌还站在那,正一错不错的盯着国师做法,国师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只是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弧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身上的动作十分标准只是眼神却已经留在了魔罗的身上,看着她站在那里眉头皱起,白色的香火将那底托上面的情况阻挡,下面的人根本就看不清魔罗的神情,只有同样在上面的国师一个人看得到。
而此时魔罗正陷入到巨大的痛苦当中,她来不及思考此时自己是在哪里,是在做什么,只是最本能的痛苦缠绕着她,让她觉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缓缓从耳边传来的还是国师的声音,依旧倒着那潮湿冰冷的风。
魔罗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精力去在意这是谁的说话声,甚至是刚刚就听到过的国师的声音都因为痛苦而分辨不出来了。
见到魔罗不说话,那国师低低的吟笑再次传来,转眼之间那缠绕在魔罗身上的东西收紧,将她几乎勒死。
而与此同时,站在下面的憧憧终于忍受不住的大叫了一声:
“啊!!!有蛇!”
她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国师和魔罗的方向,在她眼中那魔罗的身上此时正缠绕着一直巨大无比的蟒蛇,看得人心惊胆战。
那国师听到了憧憧的声音,十分不满的回头瞪了她一眼,国师的一只眼睛阴狠,一剜之下看的本就心惊胆战的憧憧更是一阵战栗,随即便口吐白沫的晕了过去。
“别动,现在动了,你们都得死!”
就在玉歌想要挪动赶过去看看憧憧有没有事的时候,国师阴狠的声音响起,随即在那一个宫墙的角落一个透明的几乎看不见的影子逐渐的显现出来。
那正是已经去世之人的魂魄,玉歌动作及其小心的拿出了那画像对照了一下,发现确实是那人没有错。
国师此时才继续在三张香案桌上面撒上了糯米和纸钱,口中念念有词一阵之后那淡淡的魂魄便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魔罗只觉得浑身似乎处在炽热的火焰之中,身上的皮肤都被火焰烧的收缩抽搐,整个惨烈的挣扎也无济于事,火舌强势的吞没了她的周身,不论她如何挣扎知道她整个人烧成一块人型的黑炭,却还只有意识活着。
痛苦的感觉洗遍全身,那是一种无力之感,是无法支配自己身体,只能任由着别人来左右自己的死法,似乎下到了阎罗殿,十八层地狱一般。
突然之间魔罗猛地睁开眼睛,此时眼前已经是朦胧的一片,五感随着意识的恢复、痛苦逐渐减少而慢慢回笼。
最先的是再次听到了那熟悉的敲鼓声——咚咚咚
然后朦胧的看到了身边迷迷糊糊笼罩在白色香火之中的宫墙,随即慢慢的周身的感觉逐渐的恢复,知道彻底能够感受到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
魔罗将手伸到自己的面前,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只觉得很痛——
却也不及刚刚感受到的痛苦的万分之一。
“你没事吧!”
此时玉歌正站在下面,国师早就已经走下了底托,只是她跟玉歌说要让上去的锦衣卫自己下来,否则魂便会丢了。
由此玉歌虽是对国师不屑一顾但也不会拿自己手底下人的性命轻易的开玩笑。
眼下她心急如焚,面前的万魔罗刚刚醒过来,憧憧又早就倒在地上昏迷多时了。
魔罗这时才看清玉歌,没有说话,甚至觉得喘气依旧带着那被烧焦的味道,几个深呼吸之后抬脚起步。
却腿脚一软,几乎是跌下了那底托,还好玉歌一把便接住了她。
“你怎么样?腿站麻了吗?”
玉歌皱了一下眉头,虽然之前的锦衣卫们也有腿软的,但像是万魔罗这样几乎完全是站不起来的还是少数。
魔罗听着玉歌的话只觉得想笑,何止是麻了,她现在似乎感觉不到腿的存在,怪不得摔跤,眼睛还不忘斜斜的往国师那里瞟了一眼。
心道:真的是小瞧着国师了,不仅是魔术师还是5D魔术师,能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不,这更严格意义来说应该是个催眠师吧!
魔罗脸上默默,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心想莫不是上次自己和她打架没杀成自己,如今逮到机会了在这里暗示自己——
——我就算是不杀你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如果国师真的是这样暗示,那魔罗可以很明确的说——
她已经接收到国师的暗示了。
玉歌先将魔罗放在了地上,等魔罗缓一缓,而此时她坐在地上一抬眼便看到了口吐白沫晕倒了的憧憧。
“她怎么了?”
魔罗嗓子干涸的开口问道,还不忘记晃动手腕脚腕让自己尽快恢复力气。
“被吓晕了。”
玉歌拍了拍憧憧的脸又掐了掐人中,依旧没有醒过来,无奈也只好把她也放在地上。
“能起来吗?”
随即看着魔罗问道。
魔罗此时已经活动的差不多,踉跄着站起身走了两步,只觉得自己踩在了棉花套子上面一样,晃晃悠悠好一阵才找到站着的感觉。
“看来是不行了,你看好憧憧在这里等着,我去叫别人。”
玉歌看魔罗这样显然是放弃了,嘱咐了一句之后便快速的离开了,不一会便消失在了长长的宫道之中,只留下魔罗和憧憧两个人一趟一站在原地。
日万为何对我如此之难,只因为我是小垃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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