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灰色手段
据先天子说,神藏洞府会在五天后打开,到时候会有一批修为精进的外门弟子一起进入。
华风觉得,多待五日也无妨,于是便在轩辕氏安排的九州城一角先住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他前脚刚刚进去,外面就被堵满了人。
有九州城的修士,也有轩辕氏的本族。
这些人要不就是为了祈福,要不就是为了献宝,还有不少带着闺女上门来说亲的。
华风将两头古兽拴在门外,倒是威慑了不少人,但还是有些胆大功夫深的,窜了进来,不过都被华风轰了出去。
只是一些轩辕氏的子嗣,碍于情面,他不得不接见一二。
这些子嗣中,大多都是轩辕九代的女儿,个个长得貌美无双,身姿婀娜,其中不乏有夫之妇,冲进来就投怀送抱,直言要借种生个小巫,弄得华风哭笑不得。
华风难得清闲,站在阁楼上,抽着烟,望着这座巨城。
“你觉得那个和我一样的人,会是谁?”华风向身边的梵香问道。
“和你一样,还能是谁,那不就是你么?”梵香说道。
华风皱眉,“我没跟你说笑。”
“我也没说笑。”
“那你倒说说,我一直跟你一路,怎么就偷偷摸摸跑到江山城来大闹一番了?”华风问道。
“这天下有些手段确实让人难以置信,说不定有人复刻了一个你呢?”
“谁?什么时候?”华风对此不以为然,他根本就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鬼知道。”梵香说完,慵懒地在长椅上翻了个身。
华风长长地吐了一口烟,此事,无解。
正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华风不用看,就知道是先天子来了,还带了个人来。
“梵香妹子,无聊不呀,要不要我陪你到九州城转转啊?”先天子一来便谄媚地喊道。
“也行。”梵香闲来无事,正想出去走走。
先天子闻言,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半晌才道,“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他一边跑还一边喊道:“对了,古巫大人,这是我家九十九妹,轩辕丢儿,你们好好交流交流。”
“古巫大人,玩得高兴点哦。”梵香阴阳怪气地说完,扭着腰蹬蹬走下了楼去。
华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很是年轻的女子,长得也很漂亮,估计不会超过二十岁,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一看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子。
轩辕七代坐拥天下美色,生出的后代个个标致,这个妹子也算得上千里挑一的美人儿。
“咳,坐吧。”华风道。
“多谢古巫大人。”女子坐下,却蹙着眉头,一脸愁容。
“姑娘有什么事么?”华风问道。
轩辕丢儿一手捂着心口,轻声道:
“奴家好像生病了,听闻古巫大人精通药理,特来请大人看看。”
“哦?有何症兆?”
“奴家时不时的胸口发闷,还隐隐的疼,夜里手脚冰凉,还经常做噩梦,大人你说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啊,奴家好害怕?”轩辕丢儿可怜巴巴的望着华风,问道。
华风微微观望了一下她的气色,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只怕是在装怪,她的脸上稍微有点红而已。
华风淡淡一笑,兀自点燃一根烟,手指弹了弹烟灰,“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
轩辕丢儿一看,站起身来,嗔道:“奴家都快要死了,你这古巫还真是狠心,居然偷偷的笑,还说没什么大碍。”
她说着,靠了过来,“不信你摸摸,我的心想着跳得好快好快,好像要碎了一样。”
华风扭头看去,她确实是一副心疼的样子,脸上的气血一跳一跳的。他将信将疑,伸手试探,在心脏的急速跳动下,抖动得很是厉害。
“咦,这还真有点不正常。”华风心道。对于一个修士来说,只会在气血大量的流失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这种内府急速运转状况,难不成她真是练功出差错了?
还未等华风想明白,这姑娘口中“嘤”了一声,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
华风赶紧将她扶住,真是柔若无骨,弄得他几乎心中一荡。
轩辕丢儿就那么伏在华风身上,对着他的脖子,吹着炙热的呼吸。
华风心中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别装了,谁教你的?”
轩辕丢儿一听,顿时自己站稳了身子,瞪着大眼睛,盯着华风。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一点都不好玩。”轩辕丢儿怒气冲冲,走回去,坐在了椅子上。
“我并不是什么古巫,古巫的传承早就灭绝了,我只不过是刚好走了一条相似的路而已,你们没必要把我看得这么重。
而且你应该看得出来,这个世界,古巫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古巫超然的地位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等世人的那份狂热清醒,他们很快就会将‘古巫'这两个字忘记。”华风摇头道。
“是么?”轩辕丢儿一听,沉默着说道。
“这是海帝的时代,真真正正的海帝就矗立在修炼界的顶端,而古巫不过是个遥远的传说。消亡的总有原因,我也不会去重走一条已经断绝的道路。古巫,无论是在岁月中,还是在我的生命中,都只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她帮我走过了一段艰难而无助的旅途,也仅此而已。”
华风深吸着烟,尽管穿梭于两个世界,但他知道,自己的根本在这里,而不是那片古地。
“原来你是这样看古巫的,那你不配当古巫。”轩辕丢儿听了,却愤怒地说道。
“哦?”
“我们的古书上,最后一代古巫牺牲了自己,指引我们走出了黑暗,他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力量一直在,在我们灵魂的深处。他说过他会回来,将我们带入新的天地,重新创造一段辉煌。”轩辕丢儿大声喊道。
“我们以为那个人就是你,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了。”轩辕丢儿居然哭了起来,华风的话很伤她,伤到了她一直以来的信仰。
华风一阵愕然,他虽然看得出,古巫在轩辕氏的心中,地位很高,但是没想到居然如此之高。
“姑娘你不要哭,我...”华风话还没说完,就听轩辕丢儿,一边啜泣一边骂道:“你是古巫,却放弃了自己的信仰,是你让这个伟大的传承断掉的,我们轩辕一脉,恨你一万年!”
华风被她骂得哑口无言,似乎真的和她说的一模一样,自己坑了这个从洪荒中走来的氏族,一股愧疚悠然而生,他的心软了下来。
“你带着了我们的希望,现在又有把这希望抹灭,你还给我,还给我.…”轩辕丢儿情绪激动,扑过来,对着华风又抓又打。
向来心思多变的华风,此刻竟然很是茫然,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让她疯狂的扭打。
打着打着,两人就扭到了一块去,下一刻,轩辕丢儿眉心处缓缓浮现出一道玄妙的符文,闪烁着诡异的毫光,此时,两人忽然有了一股要延续古巫传承的冲动。
轩辕丢儿喘着急促的气息,一双手慢慢地摸了上来。
相濡以沫,仿佛枯井中两条快死的鱼,纠缠着生命的最后力量,相忘于江湖,相忘于这九州城,相忘于这愤愤不平的乱世。
这枯井是那么深,一眼望不到底,仿佛这世间的羁绊,深藏内心。
两条垂死的鱼,扭动身躯,要开启这通往大海的路径,使其冒出丝丝灵气。
挣扎着,哭泣着,几乎耗尽浑身的力气,他们感觉自己要死了,天地间只能听到自己疲倦的呼吸。
终于,干燥的泥地里,浸出了清泉,鱼儿回到了海,畅快地摆动身躯,让那水轻抚它滑腻的鱼鳍,鱼儿互相追逐,在垂死的新生中,穿梭于这片属于他们的伟大天地,于深井中,尽享鱼水之乐。
日幕萧萧下,大河滚滚来。霸王收兵时,点将少几人。
华风斜靠床头,点燃一根烟,他看了那一抹嫣红,心中讪笑,自己终究还是中计了。
轩辕氏为了留下古巫的血脉,算是费尽了心机,让人防不胜防。
“谁教你的?”还是这句话。
“我娘!”轩辕丢儿的手指在华风的胸口,沿着那道怪异图纹摩挲着。
“谁?”华风问道。
“东方嫣然,你要去杀她吗?”轩辕丢儿望着华风,问道。
“是她!”这个人他见过的,和神武山的三位海主大战的时候,被打伤逃走了,脚下一双破灭神话靴,很是厉害。
“我杀她干嘛,只是好奇问问。”华风回答道。
“哦。”轩辕丢儿哦了一声,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古巫的标志吗?”
“不是,古巫的标志在这里。”华风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浮现出一枚“夏”字古符来。
“那,这是什么?”轩辕丢儿的手指,敲着华风的胸口问道。
“太初真经。”华风直言道。
轩辕丢儿闻言,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太初海的最高仙典,居然就在这里。
“有些命运挣脱不掉,过去如此,现在还是这样。”华风若有所指地说道。
他起身,穿好了衣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华风突然道。
“为什么?”轩辕丢儿急忙问道,她的脸色有些白。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
“你这是穿上裤子不认人了吗?”轩辕丢儿缩在被窝里。
“你可以这样认为。”华风背负双手,望向远方的夕阳。
轩辕丢儿沉默了片刻,微微啜泣,抱着衣物,冲下了楼去。
华风眉头微皱,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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