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九月最后一天,路窈一大早的高铁回苏州。
十一高铁票难买,她只抢到早上的,齐越开车接她去高铁站。为了让她多睡半小时,他等在校区外的餐厅停车场,等她从寝室楼出来,才开车到寝室大门外。
“以后再也不赶早高铁了。”路窈昏昏[yu]睡。
齐越给她带了早餐,是她喜欢的[ji]蛋灌饼,还给她温了瓶牛[nai]。
“小齐同志,你是怎么做到五点就从被窝里爬起来的?”路窈问他,本来她是自己打车去高铁站,但他说不放心,要送她。他家到大学城远,又要开车,昨晚说是又加班了,统共才睡了那么几个小时。
齐越看她一眼,不觉得有什么,他习惯了,“小路同学,我就比你勤奋那么一点。”
路窈一噎:“损我呢!”
齐越笑了笑。
[ji]蛋灌饼里加了里脊和烤肠,今天的烤肠特别好吃,“诶,不是大学城买的哇?”包装也不对,没有logo。
齐越点头,专心看路,“朋友家的店。”
“啊,你还有朋友做[ji]蛋灌饼的啊,开在哪儿?我下次跟周周去。”路窈觉得好吃,趁红灯,[ji]蛋灌饼送到他嘴边,“你吃了吗?”
齐越就着她的手咬了一[kou],是挺香,“离大学城远,今天顺路。”
其实不是,是家里阿姨做的[ji]蛋灌饼,[ji]蛋蔬菜和烤肠都是他常去的会所农场出品,配料也是大厨的独家配方。路窈就爱吃[ji]蛋灌饼,路边的不健康,他说了她也不听,只能想办法给她做。
“好吧。”路窈坐回去,一个[ji]蛋灌饼吃完,又开始犯困。她拿出小镜子,补上[kou]红,[kou]红都差点描歪。
齐越见状:“睡吧。”他等红灯,放下副驾驶的遮光板。
路窈眼睛都睁不开:“嗯,有事叫我。”
话落,她脑袋一歪,秒睡。
齐越失笑,车子上高速,快到虹桥,堵上了车。今天人流量大,到地库排起长队。
窗外阳光明媚,他把副驾的窗开了条缝,初秋的微风往里灌,吹乱了路窈额前的碎发。她脑袋蹭了蹭,转向另一侧。
刺目的光便落在她脸上。
齐越伸手,挡在她眼前。暖融融的光,他手背也是暖呼呼。他瞅了眼路况,刹车灯一眼看不到头。
路窈早在他伸手过来前就醒了,她笑了笑,猛地仰头凑近,亲亲他的掌心。
齐越:“……”
掌心贴着柔软,他不自然地转过脸,她却已经挪开。将副驾驶的车窗彻底打开,她胳膊撑在车门,支着脑袋看他笑,“留个记号,我不在你得乖乖的。”
齐越攥着拳,指缝里露出一点粉,是她的[kou]红印。
“霸道。”他故意说。
路窈[chou]了[chou]安全带,倚过去,“还要天天视频,微信也不能停。”
热恋中的小情侣,就喜欢腻歪在一块。
“还有呢?”齐越摸摸她柔软的头发。
路窈靠上他胳膊,侧脸看着边上的车龙,“开心了要跟我说,不开心还得和我讲。我回上海那天,你要来接我,不接你得跟我请假,我准了才行。你表现得好,我就给你带苏州最好吃的糕团,嗯,还有蟹粉汤包。”
“你想不想看金[ji]湖?我到时候跟你视频,好不好?”
“还有,我可能陪我爸妈去天平山,就是这会儿枫叶不红,不然可漂亮了。”
话题扯远,齐越看着她,宠溺且纵容。
路窈25分钟高铁到苏州,爸妈都是初中老师,最后一天要上课,尤其是爸爸路平声,身为政教处主任,大假前还得带队巡园做最后的安全检查。
她没什么行李,打了车,直接回家。分别给爸妈和齐越、周周报了平安,她上床补眠。
晚上,程卉和路平声先后到家。路窈厨艺一般,在家都是爸妈轮流做菜。这次她回家,爸妈轮番秀了两道拿手菜,一家三[kou],六菜一汤摆了一整桌。
路平声甚至还开了瓶红酒,问女儿要不要来点。
程卉白他一眼:“你这政教主任思想不对,鼓动小孩饮酒。”
路平声给自己倒了三分之二:“女儿都是大人了,喝一[kou]不要紧。”他把酒瓶给妻子看,指出,“就这么一点点,醉不了人。”
路窈看爸妈拌嘴,偷偷笑了。趁两人还在那说,她先起身把整桌菜拍了张照片,原相机的照片没有调滤镜,直接发给齐越。
她炫耀:【你看,爸妈最深沉的爱。】
齐越秒回,他拍的是自己的电脑桌面,很干净的桌面,就没几个软件。路窈是第一回看到他的办公电脑,放大看了好几眼:【你们干IT的不该满屏都是高科技?】
LY:【算了,不说工作。】
她良心发现,自己秀满桌的菜,他还在那苦[bi]地社畜干活。
路窈重新点开相机,靠近路平声的酒杯:【一杯酒引发的家庭战争。】
齐越问为什么,她简单说了说,边说边笑:【你知道吧,在学校都是我爸管我妈,这到了家,我妈当然得逮着机会数落回来。】
程卉在那说了半天,不经意一瞥,瞧见女儿捧着手机,一个人在那傻笑。她推了推路平声手背,示意他看女儿。
路平声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怎么?”
程卉心细,悄悄说:“亏你还是管政教的,窈窈八成谈恋爱了。”
路主任脸[se]顿时不好了,他不反对女儿谈恋爱,就是这一天真来了,他心里头忽然不是滋味,他沉默许久,对妻子说:“女儿还小,找机会跟女儿聊聊,你们母女间好说话。”
程卉从女儿身上收回目光:“刚不还说窈窈是大人了?”
路平声望着女儿低头盯着手机,头都不抬一下的模样,闷声喝了[kou]酒,“是我老花,眼睛不好使了。”
程卉笑了,她倒是觉得女儿确实到了该恋爱的年纪。只要对方靠谱人好,她不会干涉。
“窈窈,吃饭不玩手机。”她看到老父亲吃了醋,温声提醒。
路窈回过神,先给爸妈夹了菜,这才自己动手。老父亲心里得到安慰,至少没有有了男朋友就忘了爸。
三人闲聊,关心的都是路窈在学校的事。路家父母虽然都是中学老师,但家风开明,从教学课业到未来规划、闲时娱乐,没什么是不能说的。刚好说起过两天去天平山爬山,楼下传来打闹声。
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重物倒地的碎裂声,接着,是女人尖锐的哭叫。
“是蓉蓉姐姐?”都是十几年的邻居,自从蓉蓉姐去北京读书工作,两人来往才淡了下来。
提起蓉蓉,程卉就叹气,不知道怎么说。路平声想起女儿方才捧着手机专注的模样,借此说:“你蓉蓉姐姐正闹离婚。”
老公出轨,小三上门,一家人闹得不可开[jiao]。
路平声不是说八卦的脾气,三言两语,一件事说得平平淡淡,“对方还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说是情难自禁。但是再情不自禁,也得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不是?”
路窈认同,感情里容不得第三人,背叛不能忍。
程卉岔开话题:“好了,不是说要去天平山。”
背后说人总归不好,情情爱爱的,外人不予置评。她知道丈夫的心思,但女儿的恋爱还不知如何,现在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为时过早。
路窈没察觉父母的小九九,高高兴兴计划未来的出行。
这头一家三[kou]和和美美,齐越独自在办公室加班。大假前早放是中明惯例,他让章孟远先回家,一个人处理工作。
父亲齐瀚的电话进来时,他犹豫一瞬,接通。
齐瀚来问他国庆是否回家。
齐越冷淡拒绝。
齐瀚沉默了一瞬,父子间生疏,别说是面对面,打电话也尴尬,他索[xing]直入重点,“听说你在上海谈了个女朋友?”
齐越蹙眉:“您夫人又打小报告了?”
“怎么说话的?毕竟是你长辈。”齐瀚厉声道。
齐越冷笑:“您觉得她配?”
“齐越!”
“还有什么事?”
电话里再次陷入沉默,齐瀚无奈道:“齐越,既然跟范家的订了婚,你就好好过[ri]子。”
齐越起身绕过办公桌,办公室楼层高,高楼俯瞰,霓虹闪烁。
他垂眸,忽而笑了一下,“您跟我妈订婚结婚,爷爷有没有让您好好过[ri]子?您又听了?”
“齐越!”齐瀚被气到。
齐越特别平静对着手机说:“您跟我妈在一起的时候,不也和您的初恋老情人藕断丝连?我要不努力学习学习,怎么对得起您给我树立的这么一好榜样?”
齐瀚:“……”
儿子摆明了跟他对着干,他憋着股气,又辩驳不了。这些年,他每每关心,最后都以争吵结束。父子间这道坎,无论如何都迈不过去。
“儿子,婚姻是你自己的事儿,别跟任何人赌气。”最后,齐瀚语重心长。
“劳您费心了。”齐越继续刺他。
齐瀚忍了又忍:“你注意休息,空了回家吃饭。”说完,他挂了电话。
他前一阵听妻子说起齐越似乎在上海谈了个女朋友,不管妻子提起的用意,他担心儿子。范家虽说比不得齐家,到底也是世[jiao],既然订了婚,就没有慢待的道理。他今天本意是想探探儿子[kou]风,如果儿子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小姑娘的事情,他就得出面解决。但听齐越的意思,纯属是跟他赌气,他又放了心。
婚姻总归是跟恋爱不是一回事,他觉得齐越拎得清。
国庆几天,路窈在家过得特别潇洒。睡到自然醒,醒来就有爸妈的爱心餐,闲着拉爸妈爬了次天平山,也看了太湖,还去小吃街逛了一圈。假期还没结束,她就胖了四斤。
路窈接到齐越视频电话时,还在反复上下电子秤。她怀疑秤坏了,不然怎么直接涨了这么多。
随手点了接听,她把手机放边上,半蹲着摆弄她的电子秤。
“窈窈?”原本准备了半天惊喜的齐越没见着人,愣了愣。
“我在。”路窈头也没抬,“齐越,我哭死了,我胖了四斤!你说是秤坏了?还是秤坏了?”
“不可能啊,我不就是每天多吃了那么半碗饭,去逛街的时候,多吃了一根烤肠。我前一阵还买了好条裙子,别告诉我裙子都穿不上了!”
“齐越,我要减肥了,你监督我,我绝对不吃大餐了。”
小姑娘在那碎碎念,齐越哑然失笑,“路窈。”
“啊?”路窈难得听他那么正式叫她,没反应过来。
谁知,齐越更认真道:“你抬头看看我。”
路窈不明所以地抬头,镜头里是齐越的大帅脸,没什么好奇怪的,他本来就帅。
最神奇的……
她后知后觉,最神奇的是他身后流光溢彩的东方之门。
路窈惊喜:“你来苏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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