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黄符,铜板
等到毛大牛都觉得自己烦了的时候,其也是气愤的走回屋,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将那房门甩的砰砰响,可随着老人的一声咳嗽,毛大牛又赶忙来到门后,小心的将其闭合。
这般,院中便只剩下了烧水之声,噗噗跳动的茶盖,让背身而坐的张一桶,想要开口问小丫头是有什么烦恼了,却怎么也问不出。
小丫头坐了一会,就趴了下去,其昨夜没怎么睡好,想的事情太多了。反倒是现在,不算寒冷的院子,驱使了自己有了困意。
“想要睡,那就睡会吧。”老人突然的开口,先是让小丫头一机灵,再而是让张一桶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自家老头子,搬到此地这么多年,能见过其样子的,都只有双手之数,更别说能让其开口的了。
“爷爷,你是谁啊?为什么我从来没看见过你啊?”小丫头有些疑惑,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来此了,但此前从未见过老人,今日看见其的样子,给自己了一种,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感觉。
“我是这俩傻子的师傅,你可以叫我金爷爷,也可以叫我金老头子。”老人随着躺椅变化,坐起身,浑浊的老眼看向小丫头,灰白无眸子,倒是让小丫头吓了一跳。
“您可看得见?”小丫头壮着胆,问道。“老夫还没瞎,只是老了,看不清了。”随着张一桶走至身旁,为其泡茶倒水,端起一小盏,微茗一口,再道;“老夫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前几天的消息虽看似为灾,可实际上,却是对你大哥的一场历练,其应是喜,而非是忧。”
“得了吧,我知道您是在安慰我,可我就是忍不住担心,大哥一介书生,也不知道那老不死的怎么想的,居然让其参军入伍!”小丫头嘴里那是毫不留情,即便那是自己的亲爷爷。
“哈哈哈,当真有脾气,你徐家出了你这么一个人,倒也是你徐家的福分。”金老爷子爽朗大笑,笑罢还与这丫头交谈许久,直到傍晚深黑将至,小丫头才不情愿的离开铁匠铺,回家去。
········
病佬巷,又名死胡同,这倒不是因为此中为巷墙堵塞而不通被誉为死胡同,乃是因为此中藏有断桥绝壁,说来到也是奇怪,城中地势平坦,当年铸城之时,便是选好了此地为平原才督造的,如今在人群巷中,却藏有绝口断壁之危。
此中在城南与东接壤之处,两院之隔本有一石桥,供来客通行东南。但后,不知何时何年,听人所言,此桥遭遇雷击,从中断绝,且断裂之处葬身一人,终年可见石桥一端有黑色印记,仿若人形。
而桥下本是过城河,隔绝而区分两地,但随着桥断水枯,此道竟然演变成了一悬崖,向下深不见底的千丈悬崖。石桥之断,成人可三两步跨之,但此之隔对于孩童而言,无意义冲动加死亡,故而称死胡同。
此中危险大于生计,故而此中人皆搬出此巷子,能留下的,就只有几十口老东西了。
今日,此地恰逢冬梅发新苞,巷前来客,是一乞丐,满脸的黑泥,拿着一根被狗啃的稀烂的竹竿,大步走入巷子却没有深入,停留在一家荒废的院前,倚着门槛席地而坐。
乞丐的目光不像乞讨,却似找寻,至于其究竟是找人,还是找物,这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城南老巷子里,都藏着一棵棵庞大但且枯萎的老树,各不相同,却只在巷内生长,其算不上哪一家人的树,但它却庇荫着数户人家。枯叶悬挂枝头,即便有风,其也不曾飘落,直到渡口一艘楼船到来,数十棵老树,枯叶簌落。
而这乞丐,自也嘀咕了一句;“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麦和渡口,人影错落而出,悬斗笠遮面目,却也挡不住这曼妙身姿,身旁丫鬟扶着玉手,最后才从楼中走出,其后老者,一身干练,目光如炬,让人难以对视。
少年师徒,手拿鸡腿,怀夹书,躲避着旁人,生怕手脚油渍擦到对方。小丫头,双马尾,可可爱爱似暖阳,其后先生,和蔼可亲,男子英气,守卫身旁,沙场的煞气,不自觉从眉宇中流出,让旁人避之,畏之。
富甲商人,簇拥而下,数十人之队列,佳人拥怀,推搡而下,毫无顾忌。
盲流错下,各种平常之人,亦如鱼群夹杂,不知底细。而姬弃仇与李大三人,也在人群之中,虽想远眺前方,可前方人影漫漫,故而放弃。
走下者,有探亲的,有过来做生意的,有心怀不轨的,有有所图谋的,有单纯过来玩的,有救命的,有暗藏而遮掩身份的。
群入城门,此中晌午刚过,便有数道不知名的目光率先自人群中窥探过,入城之人中,有心之辈虽能感应到,但察觉不出此些目光究竟从何而来。
为了不暴露自己,这些人也如未曾发现一般,走过看过而惊奇过。
入了城,李大便带姬弃仇赶往了一处深巷酒楼,其楼外皆黑,红布白字黑纹做的招牌,让姬弃仇一眼看上去就有些阴森。“李大,为什么要住到这?外头不是有好多客栈吗?”疑惑中,开口问道,但目光一直紧盯此酒楼。
“主人吩咐,我等只是奉命行事罢了。”李大站在楼外对姬弃仇解释道。
而此时,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对主仆与那老者,斗笠遮盖,三人没有与姬弃仇等人有所攀谈,掠过走上台阶,敲了门,却听见楼内传出一句声音;“此时辰,老身我,不作生意。识趣的,就快些滚开。”
那俏丽的丫鬟小脸一怒,刚想开骂,却被那斗笠女子拦住,只见那身旁老者往门缝中塞了一张黄符,吞并其内片刻,自四楼之上丢下了一只灯笼。捡起后,老者打着白日灯笼,带着女子主仆,往楼侧窄道走进,片刻拐角不见身影。
这番之变,让姬弃仇看的很是惊奇,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不做生意的?李大也是如此,上前敲门,老妇没有说话,好似在等李大掏出那相同的黄符。可李大却没有掏出黄符,只是站在门前捅破了窗纸,投进了一枚铜板。
叮当一声落地,随即大门大开,一面丑陋的老妇躬身而迎道;“欢迎贵客远道而来,此间上房,四一四。”说罢,双手奉上一门牌钥匙。李大接过此钥匙,带着姬弃仇走入此中,此中大门紧闭,但楼下大堂中,饮酒之人不在少数。
看见有人居然可以白日大门而进,惊奇的目光闪动投来,姬弃仇走的别扭无比,直到上了楼,才好了些许。
上房一间三室一厅,正巧为了四人安排的好好的,姬弃仇很不解,为什么自己来到了此地,还是改变不了受人摆布的命运,这和当初,不是一回事吗?
将房内稍加收拾一番的禧玥,很快便下楼为姬弃仇端了饭菜,身后跟着的俩小二手中端着数十道菜,看上去可是极为的诱惑人。
坐在房内的姬弃仇不解的问道;“这般铺张浪费又是为何?”
“小主辛劳多日,今日是该补补了。”禧玥甜甜一笑,让姬弃仇想骂又不知从何骂起。
而在那日不过午的铁匠铺前,站着一老一小,宋简之已经将二人送至此地便转身回程了。一如既往在收拾残渣的张一桶视若无人般的打扫着。直到小丫头一声;“嘿!”老实人张一桶才好似发现自家铺子前站着俩人。
“不好意思二位,我们打烊了,今日不接打铁了。”张一桶取出一块半成形的黑铁,对小丫头俩解释道。“我们才不是过来打铁的,我们是有事情找你的师傅。”小丫头胖嘟嘟的小脸,说起话来也是这般的让人欢喜。
“找我师傅?”张一桶很是奇怪的问上一嘴,毕竟此街之中能找自己师傅,怕是接近于无。毕竟毛大牛败坏了自家门派的口碑,皆是厌恶居多,故而大家都知道其有个师傅,但从来没见过,最多也就是在半夜听见铺子里传来打铁的声音。
大伙们都一致的认为,能教出毛大牛这般徒弟的师傅,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不错,老夫今日前来为的就是,求见金老爷子。”纳兰公卿毫不避讳的说出目地,而对于其,能讲出自己师傅姓金,张一桶已经相信八成其确实是自家师傅的故人了。
“我师傅可不见外人,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口舌了。”毛大牛满脸潮红的靠近而来,对于此前所发生的,那实在是太刺激了。白花花的一片,实在让自己的二弟,胀痛无比,要不是被人发现了,自己怕没这么早回来。
“你又是谁啊?”小丫头虽然不喜欢毛大牛,但依旧开口反问道。“我是这家伙的师兄,你说我是谁啊?”毛大牛得见又是一个死丫头,其可是没好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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