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决战前夕

白小路从高空之中急速下坠，身体上甚至开始附着上一层寒霜，他召唤出狮魂的火焰抵御着四周的低温，在穿过最后低的云层之后立刻变身成为鹰形态，他借着气流盘旋缓冲了一圈，这才缓缓的落在了地面上。

  此时已经临近深夜，这座高塔他居然爬了七八个小时，卡西迪奥带着几名士兵正在塔下等着他，看到白小路从领子里拽出了那个已经初见钥匙形状的物体，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一般点了点头。

  白小路正在好奇卡西迪奥要如何让自己取得两块钥匙碎片的事传播到“全知会”那里去，结果第二天他就傻了眼。

  他在卡西迪奥安排的地方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被士兵们带到了城墙之上，白小路看到天空之城外“全知会”的成员又开始了一轮新的攻城，似乎他们也知道这种攻城意义不大，只是为了给天空之城内的人以压力而已，热情并不太高，但这一次天空之城的城防部队竟然没有立刻予以强力的反击，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贴近了天空之城的城墙附近。

  白小路被安排在了最前端，在卡西迪奥的示意下他抖开了赤霄披风却没有拉上兜帽，钥匙碎片也张扬的挂在胸前。白小路独自一人站在城墙最显眼的地方，好像一件展览品一般任人观摩。

  “好羞耻啊！”白小路感觉自己像一个傻子一般，在一片攻城声之中站在城头，飘扬的披风随风舞动，吸引到了大批人的注意。

  在神庙之旅后，白小路的形象就已经在“全知会”的高层之中不是秘密了，而在卡尔玛多大教堂事件之后，更是几乎扩散到了整个“全知会”，也不知道他们一直心心念念的钥匙碎片就一直埋藏在他们的一座教堂之下的事有没有让他们吐血，白小路不由得分心想到。

  但无论如何，此时城下认识白小路的人不在少数，看到他如此张扬又烧包的造型，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立刻激起了“全知会”的剧烈反应，箭矢如飞蝗一般扑至，但卡西迪奥早有准备，重装防御战士立刻举盾迎上，身后的法师则高举法杖，再次召唤起陨石雨。

  天空之城外的平地面积很小，实在难以展开大规模的攻城，“全知会”的成员舍生忘死的冲击了几下后，立刻丢下满地狼藉被大退了下去，而天空之城的城墙现在也千疮百孔，插满了箭矢与烧焦的痕迹。

  大批“影人”立刻登上城头，用魔法、材料等等开始迅速修补着，这就是这些年来天空之城战争的缩影。

  但这一切不会太久了，白小路与那钥匙碎片的消息迅速传到了“全知会”的高层耳中。

  “非常拙劣的表演。”天使之城内“全知会”圣所中一名大主教开口说到。

  “不愧是‘影人’，头脑简单到让人热泪盈眶呢。”另一名大主教叹息着说。

  “拙劣但有效。”拉马尔的座位比其他大主教略微高了一些，他身上斗篷的花纹也比其他人更加繁复。

  “拉马尔大主教，您不会是想要亲自前往天空之城吧。”一名大主教眉头微皱，“全知会”并没有教皇，是由十三名大主教共同主持的，但这里拉马尔的地位最高，不仅仅是因为是他引导了“影人”的覆灭，更重要的是，他能够直接从他们信仰的那位存在那里获取指示。

  “这是神的意志。”拉马尔言简意赅，他越来越清晰的感知到了深海之中的那位伟大存在的情绪了，对于那柄钥匙和天涯之门，祂已经志在必得了，自己如果再退缩，那便是对神的不敬了。

  听到拉马尔推出了神灵意志，其他大主教都不再说话了，但显然并非十分信服。他们虽然是被污染的最深的一群人，但人类本身的私心并没有消失，而显然深海的那位存在并不擅长教导信徒。看到其他人的反应，拉马尔不由得有些厌恶，这些人与自己不同，并非一心侍奉神灵，他们只是想要借助神灵的威能获得无上的权利与力量，甚至可能根本不想要神灵真正的降临到这片大陆上。

  拉马尔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会带着最后一块碎片前往，通知所有的成员，准备对天空之城开启最终的决战。”

  十二位大主教隐蔽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并没有人反对，事实上如果拉马尔真的在这场战斗之中陨落了的话，他们会更高兴，失去了代言人的“神灵”便更难影响这片大陆，而他们则将会成为这里的主宰。至于钥匙碎片遗失，他们一点都不在意，能够把白小路和其他“影人”赶出这片大陆对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拉马尔嘴唇紧抿，他怎么会不知道下面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简直愚蠢至极，如果自己真的陨落，神灵失去了唯一的投影坐标，那么他们又要靠什么来抵挡“影人”的反击，他可是很明白的，那些“影人”还有着不少的后手，至少这座天使之城的城主就有办法在神灵的力量减弱之时重新掌握主城控制权的力量，真是一群目光短浅的白痴。

  但即便如此，拉马尔仍然只能选择前往，这是神灵的意志，这一点他并没有说谎，虽然明知这选择并不明智，但他作为神灵的代言人，绝对不能违背神灵的意志。

  拉马尔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是跳出世界规则限制获得自由，却没想到只是换上了另一副枷锁，如果当初在东大陆的计划没有失败的话，或许要不了多久神灵就会在东大陆降临，而这里就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了，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星辰印记，毕竟自己只是一名渺小的人类啊。

  自从那次攻城战之后，“全知会”似乎主动进入了休战期，一直没有再度发起攻城，但白小路与卡西迪奥知道，这是“全知会”在为最终大战做准备，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开启一场你死我活的大决战，或许这座“影人”最后的庇护所也会彻底陷落。

  相较于白小路的忧心忡忡，天空之城中的其他人却显得十分轻松，无论是“影人”士兵也好还是那些一等公民也好，似乎他们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

  “我们已经在这种折磨之中度过了太久了，能够轰轰烈烈的结束这一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卡西迪奥对白小路说到。

  或许这样坚持下去，他们还有几百年可以活，但对于近乎无限生命的他们来说，这无异于是在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当那深海的魔鬼彻底降临在这片大陆之时，依旧没有人能够幸免，甚至可能的结果更加让人难以接受——彻底成为魔鬼的附庸。

  这些天白小路看到了天空之城中他们是如何生存的，无论是“影人”还是公民，他们都需要参加劳作，在有限的空间之中创造各种物资，那些原本华丽唯美的建筑，此时大多都被用来种植作物，少数拥有创造魔法的人，则几乎每天都要耗尽所有法力来生产大量物资。在白小路看来，这种“影人”与公民的合作才是“影人”最初的构想，如今竟然在兵临城下生死存亡之时实现了，当真是有些让人唏嘘。

  与此同时，正片西大陆的“全知会”成员都被动员了起来，他们纷纷向天空之城的方向进发，而原本一直严格要求信徒资格的“全知会”此时也开始从公民之中吸收信徒，哪怕他们被污染的程度并不深。有些人如愿以偿的加入了“全知会”，但他们显然与另外十二位主教一样，只是希望借助“全知会”的力量，对于这位“神灵”并没有多少的信仰，但在这种时候，拉马尔也不得不放宽了要求，“只要能够夺取到钥匙，只要能够打开天涯之门，只要能够让神灵在东大陆降临，一切都是只得的，我们西大陆会获得真正的自由。”拉马尔跪在圣所里，默默地祈祷着。

  但也有很多人对于“全知会”突然的疯狂扩张感到恐慌，他们对于深海的那位“神灵”并不感冒，只是最初他们确实因为受到蛊惑而驱逐了“影人”，认为自己成为了主城的真正主人，不必在受制于“影人”定下的各种规则，但“全知会”的神灵显然并不符合他们的理念，那种邪异的仪式与思想，让他们无比恐惧与排斥，但是“全知会”的势力如此之大，但却并没有显露出统治大陆的想法，因此那些人便一直自我欺骗自我安慰，直到今天“全知会”开始露出了染血的尖牙。

  天空之城的存在，事实上是对这些人的一种安慰，他们认为一切还在平衡之中，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然而当“全知会”开始准备彻底毁灭天空之城时，他们终于开始恐慌了，天空之城的覆灭代表着这片大陆将再没有任何势力正面反抗“全知会”了，而无论他们愿意与否，都将成为“全知会”的信徒，曾经幻想过的真正自由，将永远不会到来。

  这些人难以形成统一的组织，对于“全知会”的行动没有任何的办法，但还是有人做出了些许的尝试。

  于是，各个主城附近的古代教堂附近开始出现了公民的影子，因为他们体内的污染不敢过度靠近，但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将“全知会”的动作与天空之城的存在传到了里面。

  当天平处在平衡之中时，一根羽毛也能改变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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