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脸


镇北侯府对江絮清来说,[shu]悉到如同另一个家,是以无须下人领路,她已[shu]稔地往裴扶墨的寒凌居行去。

  半途中,江絮清被府内的刘管事拦下,“江姑娘请留步。”

  刘管事在镇北侯府为仆多年,是前镇北侯的亲信,就连现镇北侯夫妇对他亦同样看重,江絮清自然尊他。她驻足,柔声问:“刘管事,是有什么事吗?”

  刘管事行至江絮清跟前,道:“大公子托老奴给江姑娘传句话,他今[ri]因要事在身,不得不提早离府,夜里回时恐怕较晚,让江姑娘不必等他了。”

  裴幽?她来镇北侯府又不是找他的,自作多情什么?

  但在刘管事面前不好显露出来对裴幽的厌恶,江絮清莞尔:“多谢刘管事,不过现下我去找世子有点要紧事了。”

  刘管事和蔼地笑,请江絮清过去。

  江絮清的身影消失在游廊转角后,周严恰巧要回寒凌居,他听到方才的对话,问刘管事:“大公子当真这样说了?”

  刘管事回道:“没错,大公子与江姑娘好似约好今[ri]见面,但方才大公子有急事出门,好似与江姑娘错过了,便拜托老奴同江姑娘说一声。”

  他忍不住多叨叨几句,“没想到江姑娘同大公子的关系也这般好,到底还是在一个府里生活了两年。”

  周严皱眉,只说一句知道了。

  **

  裴扶墨从左军衙署回了后,先洗去一身尘土汗水,取了套较为舒适的素[se]长衫,他的寝屋除了洒扫的下人,一般不得入内,就连沐浴这种事也从不需侍女服侍。

  洗后浑身舒适,他手中提着长衫,赤足走出净室。

  江絮清站在房门[kou],凝望他健硕光.[luo]的后背,怔怔地站在原地,顿时手脚不知往哪儿摆。

  即使两世为人,她也从未这样亲眼看过男人[luo]露的后背,上辈子嫁给裴幽一年,她与他[ri]夜分榻而眠,甚至在寝屋内设了一道帘子隔开,这种行为,裴幽也全然没有异议。

  想来那时还要维持他光风霁月的假面具,有意在她面前做出一副通情达理,体贴温柔的姿态。

  过于灼热的视线,引得裴扶墨拧眉回首,骤然对上她晶灿的眸光,他先是凝神,才忙将衣衫穿上,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我……”江絮清脑子似颠倒,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僵持几息,裴扶墨脸[se]骤变,阔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

  江絮清纤柔的掌心按在他的双肩,声音更是软绵绵:“你做什么呀……”

  裴扶墨紧压唇线,将她放置自己榻上,从架上取来干净的面帕为她擦拭人中处,“你是傻了?流血了都不知道?”

  江絮清还懵懵混乱,半躺在裴扶墨的怀里,犹如云端。

  裴扶墨见她如此,向门外唤了声:“周严。”

  连唤两声,周严才进来回话。

  “去传大夫来。”

  周严正[yu]出门,江絮清连忙喊住他,“不必了,我没事的。”

  裴扶墨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面容微愠。

  周严面露纠结,但到底懂得察言观[se],很自觉退了下去,关上房门。

  躺了会儿,加上止血及时,才总算没再流了。

  江絮清觑着他像要动怒的神情,小声说:“真的没事啦,许是昨晚我哥哥吩咐厨房煲汤,里头加的东西火气太重,又是天热才导致如此。”

  江絮清见他不信,用帕子擦干了血迹后,便站起来给他看,“你瞧,我生龙活虎的,可[jing]神了。”

  她提着裙子转了几圈,裙摆绽放如花朵盛开,裴扶墨怔了片刻,在她脚崴了要摔倒时,及时将她捞入怀里,冷声道:“你就不能让我松懈片刻。”

  江絮清顺势伏他怀里,牢牢抱住他的腰,将侧脸贴在他胸前:“逗你的呢,我知道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总是会护着我的。”

  小姑娘的轻声软语像是透过他的[rou].体重重的敲打在他心尖上,他本一直克制着的情感,总是又一次为她而[bo]动,他呼吸渐重,就连箍住她腰肢的手更加收紧。

  裴扶墨将脸贴在她的额上轻微摩挲,恨恨道:“花言巧语。”

  说罢,他闭了闭眼,用力将她推开。

  江絮清被他一推,重力不稳直接朝他的榻上倒去,她伏在他每[ri]睡的床铺上,四周皆都是他清冽的香气,她忽然觉得羞得不行,小声嘀咕道:“哄哄你呀,你都不开心,到底要怎样才能不生我的气呢?”

  她衣襟微乱,裙摆如花散开在他榻上,身姿娇娇柔柔,脸颊泛着红晕这般水盈盈看着他,实在磨人。

  裴扶墨喉结滚动,觉得方才才洗干净的身子好似又热乎起来,他强压内心[bo]动,背过身,沉默了片刻,没有回话。

  江絮清揪着他的软衾,继续小声埋怨:“你那晚分明将我从宫里带出来了,竟是直接将我丢到马车上,让哥哥背我回去的,分明都到门[kou]了,你亲自背我回去不行吗?”

  若是往常,他决然不会做出将她独自一人丢在马车上这种事。

  她越想越觉得难受,他心肠怎变得这样硬。

  裴扶墨收敛好方才混乱的思绪,转过身来看着她那张满是委屈的小脸,突然问:“我给你的离元先生的孤本在何处?”

  竟是转移话题了,江絮清有些不满,但还是老实回答:“我给我爹爹了,那孤本是我爹爹一直想要的珍品。”

  哪想,裴扶墨黑眸微眯:“我忽然想起,那孤本上夹了一张我左军衙署重要的机密信笺,若还方便的话就取给我。”

  这有何难,江絮清应下:“好,一会儿回府我就问爹爹要。”

  裴扶墨无言,意味深长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莫名盯得她都有些心慌了。

  恰在这时,云氏进了屋内,看到江絮清衣衫不整,娇弱无骨地躺在裴扶墨的榻上,而裴扶墨同样身着凌乱的寝服,站在榻前。

  惊惧的是,他那样的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导致脸上的红晕能蔓延到脖颈,染上一层[yu][se]。

  云氏因眼前这幕大受刺激,怒斥一句:“你们在做什么?”

  江絮清循声望去,见到云氏吓得连忙从榻上起身,下意识躲在裴扶墨身后。

  裴扶墨仍是镇定自若,问道:“母亲怎么来了。”

  云氏气得呼吸不稳,当即白眼一翻,晕倒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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