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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回门


夜[se]如墨,鸣声阵阵,月亮隐入云层,淡薄的月[se]倾洒至寒凌居。

  屋内,江絮清衣衫松垮,纤腰微折,以一种不太舒适的躺姿正趴着入睡,鬓边颊侧香汗淋漓,一张红唇亦高高肿起,显然已累得连手指都难以动弹。

  裴扶墨深深看了她许久,才起身走向那紫檀书案前,随意翻了一圈,果真从其中的屉子内取出一本书册。

  他将那书册翻开,大致阅了遍,眉宇越拧越紧。

  今晚寒凌居寝屋内的烛火,点了一整夜。

  江絮清睁眼醒来时,天已然亮了。

  室内的脚步声较于轻盈,江絮清仔细辨别了会儿,便知那是安夏。

  她艰难地坐起身,脸[se]有些沮丧,果然睁眼醒来就看不到裴小九。

  从成婚后,虽说每晚睡前他都在,可她每次清早醒来睁开眼,这床上就只有她一人,就连今[ri]回门,他都不愿与她在一张榻上醒来吗?

  江絮清越想心里就越难受,安夏端着铜盆进来搁置在一旁的架子上,又走过来将帷帐收起,笑道:“夫人您总算醒了。”

  江絮清蔫不唧地问:“世子人呢?”

  安夏忽然笑得暧昧,小声道:“世子啊……他大清早去找宋大夫了。”

  好端端找宋大夫做什么?江絮清有些着急,“是他生病了吗?”

  安夏摇头,“是今早天还未亮时,夫人有些不舒服一直在喊疼,世子担忧夫人的身子,便自己去找宋大夫开些药膏。”

  她不舒服?她怎么不知道。

  江絮清正疑惑不解,裴扶墨刚好进屋了。

  他已然穿戴整齐,看起来是出了院子一趟。

  宋大夫是镇北侯府的府医,居住在侯府最后头的小木屋内,离寒凌居有不远的距离,加之宋大夫其人脾气也不大好的缘故,若是府上的主子没什么大病,基本没人敢去烦他。

  因他医术高超,即便他[xing]子孤僻难搞,侯爷还是愿将他留在侯府好吃好喝供着,不过因当初是裴扶墨救了宋大夫一命的缘故,平[ri]里,他也就给裴扶墨一点面子。

  这种天未亮就去打扰宋大夫清梦的事,偌大的镇北侯府,也就裴扶墨敢了。

  安夏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

  江絮清还记着每天醒来就看不到他的事,此时心里有些难受,不过听说他是出门给她拿药去了,又有些甜滋滋的,便忍不住好奇问:“我并没有生病,给我拿什么药呀?”

  裴扶墨去洗了手,才过来坐到榻边说道:“你先将裙子脱了。”

  “啊?”江絮清凝滞,眨了眨眼。

  裴扶墨已上手去解她的衣带了。

  那双手白皙修长,如玉般的手指也极其灵活,三两下便解开了她胸[kou]处的衣带,当指腹触及肌肤时,江絮清顿时打了个冷颤。

  忽地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也涌现出来,她脸觉得热得慌,急忙按住他的手,小声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也

  没再执意上手。

  等她将衣裙解开,很快身上便只着了一条绸裤及小衣。

  “还有裤子也脱了。”

  江絮清按在腰上的手犹如石化,她咽了咽[kou]水,不明所以问:“什么,什么病,还要脱我裤子……”

  裴扶墨眼神微闪,不自在地说:“有些红肿,若是不擦药,兴许一会儿下地走路你会难受。”

  江絮清脑袋空白了片刻,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脸颊蹭地就红了。

  眼看时辰不早了,裴扶墨也不愿再耽搁,单手便将江絮清按下来躺在榻上,接着快速将她的红肿处抹上药膏,淡声道:“有些你若承受不来的事,还是莫要勉强,到头来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他说话的气息都洒落下来,温热濡湿的,江絮清半边通红的脸颊埋在软枕上,纤细的手指死死攥着身下的被褥,紧紧咬唇,一言不发。

  裴扶墨边擦药边分神去看她,见她耳根子红的都要烧起来了,唇边不由泛起淡笑。

  “笨蛋。”

  那种书册是经验丰富的妇人用来床帏间激起自家夫君[yu].望的,她与他才新婚,实在玩不得这般刺激的,否则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江絮清已然臊得没脸见人了,双腿一伸就想装死,喉间还时不时溢出委屈的嘤嘤声,半晌,才憋出一句:“那,那这还不是你害的嘛……”

  裴扶墨没有反驳,唇角笑意渐浓,上药的速度愈发的慢,好似有意这般这样折磨她。

  外间,安夏瞧着时辰不早了,琢磨着是不是该进去催会儿,这还没进去,就听见里头传来夫人娇娇吟吟的哼唧,及世子低沉的笑声。

  她脚步顿住,不由偷笑了声,看来世子和夫人感情很好嘛。

  **

  云氏知晓今[ri]回门,特地备好了回门礼等了多时,瞧见儿子儿媳妇并肩走来,儿媳容光焕发,儿子眉目舒展,想来还是相处的不错,这才放心了些。

  “母亲。”江絮清轻柔唤了声。

  云氏颔首,又笑道:“倘若慕慕想在家里多待会儿,你们晚些回也不碍事。”说完,眼神投给裴扶墨,暗示他多顺着点自己的媳妇。

  裴扶墨淡淡应下,“时辰不早,该出发了。”

  云氏目送镇北侯府的马车离开,笑意愈发开怀,小儿子的婚事着落了,剩下便是长子的,待幽儿回府后,她得尽快[cao]办起来。

  侯府马车到达江府后,江絮清和裴扶墨便直接去往了燕喜堂。

  江府的人已等候多时,江琰老远瞧见来人,登时便从唐氏身旁嗖地一下溜出去,屁颠屁颠奔过去喊:“姐夫来啦!”

  江琰从幼时起就十分仰慕裴扶墨,江家世代文人,偏生到了江琰这,比起拿笔杆子的书生,他更敬佩一些耍刀枪的将军,裴扶墨便是因此在他心中的形象宛如天神。

  江絮清无奈地扯了扯红唇,见自己弟弟那一脸不值钱的样子,一双圆眼瞪大很是不满,她伸出手指戳了戳江琰的脸颊,“琰儿,姐姐呢?姐姐回来了你怎

  么都不喊我?”

  江琰哎呀了声:“阿姐,你不是才出嫁几天嘛?”

  有什么可看的,还是他九哥哥英姿飒爽的气派更吸引他。

  江絮清气得冷哼一声,上前挽着唐氏就撒娇,“阿娘,你看啊,琰儿欺负我!”

  唐氏摇头笑道:“你啊,都成家了,还跟你弟弟这种小孩一般见识,当心让怀徵看了笑话。”

  江义承拳头抵唇轻咳:“怀徵啊,来来来,快过来坐。”

  裴扶墨温雅一笑,唤了声父亲母亲。

  江义承和唐氏皆乐得合不拢嘴。

  裴扶墨也不是陌生人了,因关系相[shu],这番回门倒没那么多规矩,没多久便敞开话题,拿他当家人般。

  见江义承与裴扶墨还在[jiao]谈,江絮清凑到唐氏身旁,问道:“哥哥怎么不在?”

  唐氏回道:“他昨晚还说要等你回门,但今早因大理寺有点紧急公务便忙去了,约莫午时能回吧。”

  江絮清点了点头。

  江琰不知何时已经溜到了裴扶墨身旁,仰着红扑扑的圆脸说道:“姐夫,一会儿你能教我武术嘛?我将来也想同姐夫那样上战场杀敌!”

  江义承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斥道:“去去去,一边玩去,你姐夫整[ri]忙得很,实在没那闲空教你。”

  裴扶墨倒是很满意江琰一[kou]一个姐夫的叫,这便爽快地点头。“不过你可不准怨苦怨累。”

  江琰大喜,挺起圆鼓鼓的肚皮就朗声应答。

  江絮清稍诧异了会儿,怪了,以往裴小九不是最嫌孩子闹得烦吗?他极其厌烦那种小尾巴跟着他后头跑,尤其是琰儿这个岁数的孩子,他最是觉得头疼,刚回京那会儿就总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推拒琰儿。

  怎么今[ri]就这般爽快了?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说了会儿话后,江琰还一直吵着要习武,裴扶墨便跟他去了江府的后院空地。

  江义承也只好回书房看书了,见总算只剩母女二人,唐氏这才有机会问:“这几[ri],怀徵待你可好?”

  江絮清毫不犹豫道:“挺好的。”

  除了总是在她睡醒后就看不见人,和他喜欢半夜起床洗冷水澡之外。

  唐氏瞧她的懵懂的神情,便知没明白这个问题的另一层意思,只好用另一种方式说:“这新婚啊,难免会缠得紧,加之怀徵又这般血气方刚,还是当过将军的……倘若他不懂得怜香惜玉,你可不能由着他乱来,知道吗?”

  “该拒绝的时候还是要拒绝,否则吃亏的也是你自己。”

  江絮清这才明白母亲想表达什么,想起昨晚的事,顿时脸上就羞得慌,她心思稍转,小声道:“阿娘,不过您给我的那本书册,好像真挺好使的。”

  昨晚的裴小九可比新婚那晚还要让人害羞。

  唐氏一愣,“什么书册?”

  “就是压箱底的,同那个小册子放一起,不是您跟安夏说,若是我有什么不懂的就翻看那本书学习吗?”

  唐氏皱眉,“不是就一本婚前必看的小册子,还有其他的?()”

  “?()?[()”

  江絮清乖巧地点头:“对呀,那书上讲的可多了。”她脸红红的,嗫嚅:“我起先还不敢看,但……”

  只因那上头描写的内容实在是大胆过头,不仅有文字描述,还画了小图像教导,内容所述实在是让她不敢回想。

  唐氏无奈地扶额,那本书册是她这种成婚多年的妇人在闺房内参考用的,多用于夫妻关系经验丰富的中年夫妇身上,慕慕一个刚成婚的小姑娘怎就……

  这事若说开了也尴尬,唐氏只能清了清嗓子,将话题转移。

  **

  那厢,江府的后院空地处,江琰正在按照裴扶墨的指点开始打拳。

  见他扎马步挥拳收拳的动作实在艰难。

  裴扶墨蹙眉,想了下还是严厉地指出来:“江琰,你太胖了,若是再不减下来,习武会有极大的难度。”

  江琰摸了摸自己的短胖胳膊,顿时垮丧着圆脸,委屈道:“姐夫,我可是每天都在减肥。”

  裴扶墨负手站他身侧,冷眼乜他:“是吗?那你衣襟内藏的糕点又是什么?”

  怎么这就被看穿了,江琰心里大叫一声,在他的威严下只好老实道:“这不是怕一会儿训练饿到了吗?”

  裴扶墨冷漠无情走开,“要么丢了,要么给他人吃。”

  怎就这么严厉,江琰本想试图蒙混过去,但姐夫的冷脸让他不敢造次。

  江琰还是听话得将怀里揣着的糕点取出来,他恋恋不舍地打开油纸包,看着那几块完好无损的莲花[su],可怜巴巴地自言自语:“这莲花[su]我还一直舍不得吃呢,只好等阿姐闲暇了再请她给我做一份好了。”

  “等会。”

  这忽然的叫唤,江琰吓了一跳,手中举着那莲花[su],问:“姐夫怎么了?”

  裴扶墨走过来,眼神像是不经意地落在那包莲花[su]上,淡声问:“这是你阿姐做的?”

  “对,阿姐出嫁前一天,我实在馋了,就拜托她为我做了一份,吃了几天就剩最后几块了。”

  江絮清何时会做糕点了?至少在他去北疆之前,她是不会的,想来应是在那几年时间学会的。

  他心里顿时有些[yang]。

  裴扶墨眼神一瞥,“丢了是[lang]费粮食,倘若岳丈知晓了定会指责你。”

  江琰也不住地点头,没错,爹爹最是严厉,看不得他这般糟蹋粮食的行为。

  可是给谁吃呢?这附近一个下人都没有,若是回去给阿娘,来回跑一趟得多麻烦。

  若不然先搁一旁放着好了,一会儿习武完了他还可以继续吃了。

  江琰窃喜一声,正要说出自己这个想法。

  裴扶墨

  ()  已然淡言淡语,在他开[kou]前,警告道:“身为习武之人,若是一点[kou]腹之[yu]都无法抑制,是无法真正定下心来习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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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扶墨蹙眉,看这小子的小胖脸都拧成一团,顿时心里有些不悦,但面上却没表示,俊脸的神态仍旧平静。

  江琰来回琢磨了许久,只好拜托面前的男人,“若不然还是姐夫吃了罢?总归这也是阿姐亲手做的,想必姐夫也不会嫌弃。”

  裴扶墨轻压唇线,淡声道:“也只好如此了。”

  **

  午膳时分,江濯在大理寺的事忙完后就回了江府,见裴扶墨正好也在,用饭时他顺便提起,“怀徵,你拜托我找的那个人,目前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裴扶墨嗯了声,“知道了。”

  江濯的声音压得很低,想来是公务上的私事,便只同裴扶墨提及,江絮清坐一旁正好听了去,凑过去问江濯:“哥哥,找什么人?”

  江濯扫了眼裴扶墨,见他神情冷淡,一副并不想说出来的态度,只好说道:“一点公事,公事,问这么多做什么?”

  江絮清瘪了瘪嘴,一脸哀怨地看向裴扶墨。

  究竟是藏了什么秘密,连哥哥都知道,竟是不告诉她。

  午膳用了后,又在江府逗留了许久,到申时左右裴扶墨与江絮清才一道离开了江府。

  裴扶墨一进车厢就开始闭目养神,江絮清就慢慢挪过去闹他,一下戳他的脸颊,一下揉捏他的手指,闹了许久他都不曾睁开眼。

  江絮清眼眸溜溜转,狡黠之[se]掠过,忽然上半身都伏到他胸膛前,红唇抵在他耳畔,期间她清晰地感觉到他耳廓轻微动了下。

  果然是在装睡,她与他相识十几年也并非白认识的,三两下就看穿他的伪装。

  既是故意装作不理她,她岂能这样随了他的意。

  江絮清低声窃笑,眉眼弯弯,转而红唇轻抿,过后又微微开启,似有似无地含住他的耳垂。

  裴扶墨顿时浑身一僵,冷淡的脸[se]有了些许变化。

  她可真敢,连耳垂这样敏.感的位置都敢碰。

  裴扶墨缓缓睁眼,眸[se]微黯,重重呼出一[kou]气,半晌,无奈道:“你又想做什么?”

  江絮清方才也就逗逗他,他睁开眼后这样看着她,她就不敢放肆了,谁叫他的睡脸看起来那样乖,让人想要欺负的。

  “陪我说说话好吗,从来的路上你不说话,回去了还不说话,裴小九,我怎么记得你从前对我很多话的呀。”

  裴扶墨眉梢微压,从前她不是最讨厌他总是缠在她左右?他现在有意减少了黏着她的心思,她反倒觉得不习惯了。

  江絮清忽然被他怀内的东西吸住了注意,问道:“你怀里的是什么?”

  怎么鼓鼓的。

  裴扶墨将衣襟内的东西取出,“江琰藏起来的糕点。”

  江絮清取过打开一看,诧异道:“这不是

  ()  我给琰儿做的莲花[su]吗,怎么在你这,你找他要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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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絮清顿时有些泄气,“我还以为你知道这莲花[su]是我做的,特地从琰儿那骗来的呢。”

  裴扶墨冷嗤,“想多了,你明知我最厌恶甜食。”

  江絮清双手捧着那莲花[su],小声嘟囔:“知道的,所以我也没打算做给你吃。”

  “还不是琰儿贪嘴了,非缠着我做。”

  这莲花[su]是几天前做的,若是再不吃恐怕要坏了,父亲的教导向来严厉,是绝不允许[lang]费粮食等行径,江絮清自幼也养成了这个习惯,即便自己午时的膳食还未完全消化掉,她还是勉强自己给吃了。

  一包莲花[su]里有三块,江絮清吃了两块半,剩下的实在吃不下去了。

  她抬起如[bo]似的杏眸,慢慢贴到裴扶墨身旁,“裴小九,这半块你吃了好不好?”

  裴扶墨乜她一眼,似在问她是否将他方才说的话没听进去。

  江絮清[tian]了[tian]唇边的莲花[su]碎屑,说道:“这个并非很甜,[kou]味中规中矩,况且就只有半块了嘛。”

  “好不好嘛?”她软着身子贴得紧紧的撒娇,那半块莲花[su]都快要喂到裴扶墨唇边了。

  裴扶墨眸[se]微黯,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那一点点濡湿的糕点碎屑她似乎还未察觉,顿了片刻,他将脸别开,语气不悦:“不吃。”

  江絮清冲他皱了皱鼻尖,也不勉强了,将手中举着的半块糕点拿回来。

  凝了半晌,可她实在是吃不下了。

  犹豫又犹豫,江絮清一鼓作气抓着裴扶墨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杏眼圆怔,故作恼怒:“你摸摸看,它都鼓成什么样了!”

  裴扶墨的掌心在她温软的小腹处按摸了片刻,果真绵绵软软还有轻微起伏,与她平时平坦的小腹有鲜明的对比,看来是真吃不下了。

  他眼尾微垂,将脸移过去,在她还在生闷气时,便用嘴将她手中的半块莲花[su]衔了过来。

  裴扶墨极其厌恶甜食,自小便从不碰这些糕点,让他吃一[kou]就跟要了他命似的,不过这半块吃完,他倒是面[se]坦然,并未动怒。

  嘴唇抿了几下,他眉目渐渐松缓,果真不是很甜。

  江絮清得意坏了,直接钻到他怀里去,将面颊仰起来,满脸献宝似的,“如何?是不是很好吃?”

  裴扶墨慢条斯理地咽下那半块莲花[su],俊朗的眉目蕴着投入车厢内的溶溶阳光,小姑娘还一脸雀跃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将脸怼到他面前,那张红唇……

  他轻微启唇,“不错。”

  裴扶墨这样厌恶甜食的人都觉得不错,那定是极好的,江絮清顿时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状,“那我下回还给你做,好不好?”

  裴扶墨眼神微黯,淡声道:“先把你最后剩的那点儿吃完再说。”

  哪里还剩了?江絮清正想低头去找,面前便忽然一道

  ()  [yin]影压了过来,嘴唇感到一种濡湿柔软顺过,又转瞬即逝,仿佛方才那[su]麻的触感只是错觉。

  裴扶墨伸舌[tian]了[tian]红唇,“味道不错。”

  江絮清楞了会儿,脸颊微红,小声嘀咕:“方才还说不想吃。”

  现在连她唇边的糕点碎屑都抢。

  说起来,裴扶墨故作不经意地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学做的糕点?”

  许是因这是他两世了才得知的事,心里头还是莫名不快。

  江絮清窝在他怀里,听到这个问题,忽然身子都僵硬了,回想起她是如何学会的做糕点,便觉得有点后怕,这事定然不能告诉裴小九。

  过了片刻,她才轻声道:“就是前两年,有一次无聊之下找厨子学了而已。”

  是吗。

  裴扶墨按在她腰侧的手掌心缓缓收紧。

  看来,她还有许多是连他都不知情的事。

  这种认知,让他心情极其不虞。

  **

  回了侯府后,还未踏进玉荣堂,周严便现身,在裴扶墨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他轻轻颔首,转身与云氏和江絮清说自己有紧急公务要处理,也没说什么时辰回,说完便带着周严很快消失了。

  云氏见江絮清眼神还看向方才裴扶墨走的方向,笑了笑,说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兴许只是衙署一点要紧事需要他处理。”

  江絮清莞尔:“嗯,夫君以公事为重是应该的。”

  云氏瞧她那般贴心,比以往要稳重许多,心里更加对怀徵有些不满。

  这才刚成婚几天,究竟是什么离不开他的事,刚回府还未落脚就急忙出去了,也就慕慕[xing]子好,才没计较。

  云氏摇了摇头,又拉着江絮清聊了许久,一盏茶后才放她回了寒凌居。

  刚回寒凌居,安夏诧异问:“夫人,怎么就您一人回来,世子呢?”

  “方才来了紧急的公事,他就着急出门了,兴许夜里会回。”

  安夏皱眉,这才成婚几天啊,婚假都没收呢,是什么事就忙成这样了,可看见夫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她也不好说什么。

  江絮清是真的没有多想,裴小九一向在公事上严谨细密,方才看周严着急的样子,想必是有什么必须要他亲自去处理的事。

  “安夏,陪我在寒凌居转转吧,也好认认人。”

  从现在起寒凌居的女主人是她了,她不再与从前那般是客人,多少也该为她和裴扶墨今后一直居住的地方更多了解。

  寒凌居内的仆从不多,仅仅一些洒扫的仆妇,看外院的小厮,及一些负责其他活计的侍女,正房卧室倒是没有一个侍女,裴扶墨不太喜欢有人伺候,更不喜陌生人近身,所以就没有贴身伺候的侍女了。

  实则寒凌居她也极其[shu]悉了,幼时更是没少来,但这次到底是换了身份。

  江絮清转了一圈,寒凌居的下人一一都上前见了一面,这才挥挥手让下人自己忙去了。

  趁着四下无人了,江絮

  清领着安夏朝寒凌居的后院方向去(),

  “▓()_[((),

  带上工具,陪我去后院看看。”

  实则有件事藏在她心里许久了。

  前世在牢房中,裴扶墨告诉了她两个机密,其中一个便是在他寒凌居的后院的古槐树下,埋了他在北疆行军三年留给她的宝物。

  可惜当时她只一心想要将裴扶墨救出来,那树下的东西还未来得及去挖,便已经死了。

  如今是难得的机会,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藏了什么好东西留给她的。

  安夏见江絮清这般小心翼翼,一直左顾右盼的,忍不住笑道:“夫人,您这么紧张做什么呀?不就是挖树底下的东西吗?”

  “嘘——”江絮清急忙按住安夏的嘴,小声道:“这里是裴小九的地盘,谁知附近有没有他的人,若是让他的人看见了还得了。”

  这世裴小九还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倘若被他知晓她知道这个秘密,他定会多疑猜测她是如何知道的。

  安夏不明白为何不敢让世子知道,但夫人的话她向来唯命是从,连忙点头为她保密了。

  四处探了下,确认这后院的确没有一个下人后,江絮清这才放心。

  裴小九说的古槐树应当就是最中央的这棵,江絮清抬眸望向这棵有了些年岁的树,思绪忽然有些飘散,画面跟着一转——

  “裴小九,我下不来了……”她坐在最高的那树端,娇小的身躯不住地发抖,软着哭腔朝下喊。

  八岁的裴扶墨站在树底下,无奈地扶额,“我就一会儿没看着你,你竟是爬到最顶上去了,江慕慕,你是猴子吗?”

  她都快吓死了,这棵树极其高,往下看久了她脑子都是眩晕的,大哭着喊:“你快救我,不然我要摔死,摔成[rou]饼了。”

  最后她是被裴扶墨背下来的,只记当时吓得魂魄都像丢了,抱着他哭了许久,还被裴扶墨嘲笑了两天。

  “夫人?”安夏轻轻唤了声,江絮清从回忆中[chou]离。

  江絮清下定决心,道:“咱们一块挖,你去那头,我在这头。”

  “好勒。”

  偌大的后院,只见那棵最古老的古槐树下,两个姑娘抬着锄头正在分散两头努力地挖掘。

  江絮清还从没干过这种体力活,挖下来有些费劲。

  只是才挖了一点儿,还没挖出坑,寒凌居的下人就寻了过来,“世子夫人,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啊?”江絮清还来不及藏起锄头。

  那下人见江絮清这般,好奇问:“若不然,小的帮夫人继续挖?”

  江絮清故作镇定道:“没事,方才是我的耳铛掉了找不着,以为是掉进土里,现在找到了。”

  下人也没多想,笑道:“那便好,对了,夫人还说让您收拾一下,一会儿陪她出门呢。”

  江絮清应下了,就拉着安夏将方才挖的土又埋起来,确认看不出任何被挖过的痕迹后,就返回了主屋。

  罢了,来[ri]方长,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稍做整理一番,江絮清到了玉荣堂。

  云氏显然一副要出门的打扮,但现在时辰不早了,能去哪儿?

  “慕慕来的正好,快,马车在门前候着,咱们一块儿出去。”云氏上前拉住江絮清,就牵着她往外走。

  江絮清跟上前,边走边问:“母亲,我们这时候出门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到了马车上后,云氏这才说道:“是怀徵的兄长回了,这趟是去城门接他。”

  裴幽?江絮清脸[se]顿时不太好,她坐着都十分不安,眼看马车要启程了,她急忙说道:“母亲,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得回去一趟……”

  云氏一心着急去见长子,只盼着马车赶紧启程,问道:“什么急事?”

  江絮清还没想好怎么搪塞,云氏就笑道:“若不是太急,就先跟我一同去接你兄长回府,对了,幽儿前[ri]来的书信还提到了你,说是很开心与慕慕成为一家人。”

  马车已然启程了,江絮清没办法,只能跟着一道去了。

  一路上江絮清心里都十分忐忑,可转念一想,她嫁给裴幽都是前世发生的事了,并没有任何人知道,若是她表现的太过反常反而还会引起怀疑,如今已然嫁进了镇北侯府,就不可能完全不与裴幽打[jiao]道。

  再说了,云氏也在,能发生什么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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