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与她相见
李奎生知道,今天不管他能不能交出灵剑,孔县令都不会放过自己,所以他已经都安排好了。
李奎生唯一的牵挂便是李琪儿,刚刚在赴宴之前,李琪儿已经被他迷晕,此刻正在去往凉州的马车上。李琪儿那位道士师父,他前一阵子寻到了,虽然她回凉州也不一定回周全,但她如今跟着自己太过危险。
李奎生心中的羁绊已经被送走,他便没有什么顾及了,管他什么大将军、贵公子、狗头县令、远道而来的郡主,他都不怕了!
赵柏儿心中暗叫:“果然犀利!”他之前听嵇北辰说过,这李庄主性子急,口上更是不饶人,但没想到一开口就骂得如此恶毒,一时有点招架不住。
孔县令一直逼迫李奎生就是为了寻找他的错处,好治他的罪,这样他名下的聚和剑庄和后山的龙脉便归于他了。
之前李奎生一直小心回避,不知今日怎么了,竟然自己不要命的撞了上来,正好合了他的心意:“李奎生,本县令念你铸造灵剑对无忧镇有功,便多次纵容你,你却如此冥顽不灵,今晚是赵将军的欢迎宴,你竟然出言不逊!”
孔县令寻了李奎生的错处,正欲叫来衙役府兵把李奎生押解下去:“来人啊...”
嵇北辰却摆了摆手,让孔县令等一下,抬手朝李奎生抱拳施礼道:“这位便是李庄主吧!”
李奎生是个粗人,只看了一眼嵇北辰,并未认出他来。李奎生觉得此人虽然与孔县令是一伙的,但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让人信服的感觉,焦躁的心也平静了些许,当下回礼道:“本人正是聚和剑庄的李奎生,你是何人?”
嵇北辰见李庄主平静了下来,便道:“在下沐辰,是沐青的义子。此次同赵小将军一道来无忧镇,确实是为了给赵将军寻一把趁手的佩剑,但这灵宝仙器都是认主的,归谁所有都是讲究缘分的!”
李奎生觉得眼前的辰公子倒是很客气,说的话也很在理,只是该说的话,他今日还是要说的:“辰公子说得即是,挑选灵器珍宝确是要看缘分,而铸造出灵剑自然也不是一件易事!在下常年铸剑,身体日渐衰弱,手艺也难以精进,本人特请辞无忧镇灵剑铸造师之职,聚和剑庄也将永久封炉,不再铸剑!”
孔县令不想赵柏儿没有说什么,辰公子却拦住了他,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这李奎生难逃一劫。
孔县令正想着如何定罪,此时听到李奎生的话,当下接过李奎生的话头道:“请辞?李庄主,你这话就不对了,大家千里迢迢来无忧镇就是为了一观那把灵剑的,你说封炉就封炉,难道你真以为聚和剑庄的后山龙脉是归属你们李家的吗?请辞可以,但是后山的龙脉矿藏和剑庄的藏剑阁即日起充公,归无忧镇县衙所有!”
孔县令说完这些话,心中舒爽多了,一解胸中郁闷之气。孔县令这两天这个窝火啊,他昨夜晚宴之后,不知道被什么人抓起来打了一顿,被吊在了县衙门前,今天早上被全镇百姓嘲笑,刚刚白姑娘又下了死令,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收拾了李庄主,得到聚和剑庄后山。
就在孔县令洋洋得意,觉得自己终于奸计得逞之时,嵇北辰扮成的“辰公子”又开了口:“孔县令这是做什么?”
孔县令见辰公子又要插手,急得犹如热锅的蚂蚁。他本想借赵柏儿的手治罪李奎生,没想到赵柏儿不配合不说,他带来的“辰公子”还三番五次坏他好事。
虽然辰公子是沐青的义子,身份尊贵,但是利益面前没有绝对的朋友,孔县令当下冷下脸来:“辰公子,本县令治罪本县之人,与你何干,此事恐怕连赵小将军都无权过问!”
“你...”嵇北辰见孔县令已经撕破了脸,强逼李庄主交出聚和剑庄,便想出口阻止,不想被孔县令堵了口,一时不知如何办。
正当嵇北辰觉得自己无言以对之时,坐在嵇北辰对面的紫英郡主陈樱儿突然开口道:“孔县令此言差矣,自古‘皇权不下县,县下惟宗族’。孔县令虽是皇帝陛下亲封的县令,但是无忧镇隶属于沧州城,而沧州城便是沐王爷做主,所以这无忧镇之事,当然是沐王爷说了算。即使是陛下亲临,恐怕也无权干预!
如今,谁人不知道沧州城的沐王爷常年身体抱恙,赵将军掌管军中之事,而这位辰公子,沐辰便是沐王爷钦定的接班人!”
“这...紫英郡主,这沐辰当真是沐王爷的继承人?我怎么闻所未闻!”
孔县令没想到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樱儿竟然会帮辰公子说话,他记得今早,白姑娘明明交代过,要陈樱儿帮他得了后山,她今晚怎么会如此反常?
“这无忧镇还是姓沐的说了算,要治罪聚和剑庄还得过了我弟弟阿晨这关!”赵柏儿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他确实不太明白,此时经陈樱儿的提醒,赵柏儿觉得他和嵇北辰的腰板又硬朗了起来,便装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坐在主位上,鼻孔朝上教训着孔县令。
“是是,赵小将军教训的是,是小人逾越了,小人这便自罚一杯算是赔罪了!”孔县令见赵柏儿摆出一副要治罪的面孔,连忙站起来罚酒赔罪,他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任务了,及时抱大腿保命要紧。
赵柏儿被孔县令拉着吃酒,嵇北辰并不愿参与,而是与李庄主聊了起来:“李庄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成全!”
李奎生经过刚才之事,知道今晚来参加晚宴之人,并非他想得那般龌龊,官员权贵也是有正义之人存在的。
此时李奎生对嵇北辰装扮的辰公子,生出了感激之情,别说是一件事,就是十件事他也竭尽所能办到,想都未想便道:“辰公子真是折煞与我,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李庄主是个豪爽之人,这样,我明日到剑庄拜访,我们到时候详谈!”嵇北辰在宴席上不便暴露身份,便约了李庄主明日登门。
“李奎生在聚和剑庄敬候您的大驾!”李奎生双手抱拳,与辰公子约定好后便提前离了酒席,回了剑庄。
李奎生离开之后,赵柏儿被孔县令拉到一旁喝酒叙话,刚刚还杀气腾腾的晚宴,如今只剩下嵇北辰和陈樱儿相对坐在那里。
嵇北辰送走了李奎生,想起刚刚陈樱儿的相助,便想感谢于她。嵇北辰一抬头便望见,对面桌位的陈樱儿,此时正边喝酒,边品尝着一盘仆人刚端上来的河鲜。
嵇北辰盯着看了半晌,被陈樱儿吃鱼的样子逗乐了。
陈樱儿一看就是好吃河鲜之人,但小时一定是被鱼刺卡过喉咙,陈樱儿先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沾在盘子的调料里,然后送进了自己的小嘴之中,美美地品尝一番之后,陈樱儿似乎发现口中的鱼肉有鱼刺,皱着眉头又偷偷把鱼肉吐了出来。
陈樱儿吃得格外认真,吃一口沾一下,咀嚼一番又吐在了地上,其中还不忘美美地喝上一口酒。
嵇北辰看着陈樱儿不断吐纳的小嘴,渐渐深陷其中,他突然觉得这个场景他好像看见过!嵇北辰之前在客栈便觉得,陈樱儿他好像很熟悉,此时看着眼前娇小的人儿,与心中之人是如此相似,那娇美、鲜活的模样,重合在一起...是她!
嵇北辰心里想着她,盯着对面的陈樱儿看了又看,犹豫了半天,觉得此时此地都不适合与她相认,但他真的有很多话想问她!问她,他的问候白石前辈是否已经带到;问她,她怎么跑来无忧镇,还假扮成陈樱儿;问她,他这一身魔宗功法是不是拜她所赐;问她...想问她的话实在太多!
正当嵇北辰认定眼前的人就是晏月漓之后,他发现自己头有些晕,似乎是喝醉了。刚刚他只喝了几杯而已,怎么会醉?难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当嵇北辰意识到自己不对之时,他只觉自己眼前已经开始模糊起来,眼神也涣散了,身体也渐渐燥热起来!
嵇北辰心中暗叫“不好”,他这是中毒了!但这是什么毒,他为何感觉不到疼痛,中毒之后还有点让人舒服,舒服得自己完全放松了下来,放松得叫人忍不住想她,想他的漓儿...
不久嵇北辰便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他羞得不得了,只想快点逃离此地。嵇北辰此时来不及细想是谁下得毒,更顾不上赵柏儿,是他大意了,他见晚宴正规无常,便以为承欢宗的人不在,却不想自己中了承欢宗那最猛烈的双修之毒!
“辰公子是怎么了,身体不适吗?”坐在对面的晏月漓察觉出嵇北辰的异常,连忙起身。
晏月漓今早跟踪白疏香到了孔县令府,得知了他们要“利用”赵柏儿,晏月漓便迷晕了紫英郡主陈樱儿,假扮她的容貌去了嵇北辰下榻的客栈,参加了孔县令的晚宴。
晏月漓也不知道她自己想干什么,原本是来...如今他的人是见到了,只是她此时又是假扮的别人,即使嵇北辰感谢与她,那“感谢”的对象自然也不是她...此时见嵇北辰神色有异,也顾不得自己现在的假身份,脸上也不再是冷冷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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