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再回来的曾经
今天妈妈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还在耳边。
叶家被收购的干净了，裴源似乎真的放弃了最后的一击，才能让叶家留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裴源没躲避，只是点头，多余的字一个也不肯说。
“当初你可不这样。”叶宜柠紧攥的手才松开，得到这样的回应，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受。
或者早就被这么多年磨的没任何的波动了。
哪怕没有任何的回应，她也是兀自的说话。
今天的情绪波动的过于大，那些曾经压在最深处的回忆，像是一同约定好的，一起涌上来。
“你该休息了。”
裴源往前走了几步，把她拉到怀里，眸色深沉。
叶宜柠的手抵在他的身前，却没反抗，可肩膀却有些抖。
“我真怕，真怕他有事情，他还那么小，如果不是早产的话，肯定很健康的，我之前的孕检都很好的，怎么会那么虚弱。”
哪怕她没带过孩子，也知道小孩子哭起来会憋红脸，但是绝对不会像要背过气一样的虚。
很沉闷颤抖的声音传出。
她的脸靠着的位置，似乎有些湿润。
裴源刚准搭在她肩膀，准备拉开她的手也是顿住，最终也只是搭在她肩膀上，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她的声音依然断断续续的，在不停地颤。
好像这段时间装出来的坚强，终于是破碎了，终于被压垮了。
“我在想，是不是真的会有报应，那为什么要落在我孩子的身上，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主动纠缠你的是我，间接害死她的也是我，逼着我爸爸帮我结婚的也是我，如果死的话，也应该让我去死才对。”
腹部衣服越来越湿润。
他搭着的肩膀也颤动的厉害。
她的哭声很低，如果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到，像是在刻意的压抑。
门被轻轻叩响。
“裴先生。”护士站在门口，看到他们相拥的场面，愣了一下，才垂眼低声说道：“小少爷没事了，已经脱离危险了。”
本来还在不停颤抖的人，突然抬起头来。
眼睛红肿急促的看向门口。
“孩子没事了吗？”叶宜柠猛的绷紧了身体，眼角的泪痕甚至都没干涸。
手还抓着他的衣服，呼吸都屏住了。
“是啊，没事了，就是因为先天……”护士差点说了心脏有问题的话，在触及到冰冷视线的时候，打了个哆嗦，改口，“早产，所以身体素质不是很好，没多大问题。”
“嗯，没事了。”
裴源开口道，冷眸淡淡的收回。
一直站在门口的护士，才急忙点头出去。
后背出了一层的冷汗，刚才的一瞬，她甚至以为自己是被蛇给盯住了，蛇信子扫过喉咙的感觉，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撕裂，太危险。
“先天怎么了？”
这样的话，还是被叶宜柠听到了。
她抬头询问。
原本浅澈的眸中，现在布满了红血丝。
整个人也都憔悴的厉害，身体单薄如纸张，丝毫看不出来当初骄傲如斯的名媛样子。
曾经，她的骄傲和美丽，足够的睥睨，也足够成为资本。
可如今，却早早的如同破败的花朵，不堪一击。
“没事了。”裴源的喉咙有些沙，跟她对视了一会避开，“这里都有监控，随时能看到你的样子，若是再不吃饭的话。”
他的话止于此。
却很清楚。
无非就是拿着孩子和她爸爸做威胁。
她剩下的最在意的也就只有这么两样了，可偏偏这两样又是最致命的。
“我要去看看他。”叶宜柠起身，却被按住。
身体没有与之抗衡的力气，坐在床上挣不开。
“他刚刚才好，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
裴源说起谎来，丝毫不露神情，干脆坐在床边上，“你睡，我看着。”
屋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很久，两个人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好好的呆着。
叶宜柠坐在床上，抱着腿，怔怔的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眼睛也不知道看着哪里发呆。
什么时候她才决定非他不嫁呢？
似乎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似乎是后来的接触中，他送来的第一份糕点，送来的第一份生日礼物，说过的第一句夸奖的话。
隔过了岁月，还是那么清晰。
情根深种，说的也不过如此。
“我之前写过日记本。”她突然开口，视线却依然涣散的看着前边，似是自言自语，更似是在说给他听。
裴源侧过身，看着她，没说话，一直在安静的听着。
隔过了十几秒，才重新听到她的声音。
“也没什么，就是随便写着玩的。”话说到这里，没头没尾的就算了。
她疲惫的把脸埋在膝盖处，周身都萦着落寞和哀沉。
裴源也没问什么，而是嗯了一声，依旧保持冷淡的样子，拿起遥控器关掉静音播放的电视。
刚才电视上正巧开始报道，而内容的正是叶家的消息。
他的眸子有意无意的落到叶宜柠的身上，然后起身，直接拔掉电视插头。
手机似乎嗡的一阵，不过很短，一会儿没动静了，像是幻觉。
裴源皱眉看了看周围，不是他手机震动，也不像是叶宜柠的。
因为她整个人都抱着膝盖，很紧的蜷成一团，一动未动。
“我饿了。”叶宜柠抬头，眼底有些青痕，苍白的嘴唇微启。
“我让人给你准备。”裴源开口，话说到一半却被打断。
“想吃你做的。”
叶宜柠难得固执，跟他对视。
一时间，恍惚觉得当年的她似乎回来了，也是骄傲明媚的样子，穿着一身张扬的红色，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他说，我喜欢你，你要娶我。
裴源神使鬼差的点点头。
等到出了门，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脚步顿住，刚准备折回，却从门缝看到她蜷缩的样子，眸色暗了暗，转身继续往外走。
一直到外边的脚步声消失，她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环着的手臂也是放开，中间夹着一个手机，刚才的阵阵铃声都被她按成了静音。
又是一个电话进来，她原本涣散的眸子也是紧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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