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情移他处（上）
白青愣了愣,从小到大都只有她耍流氓的份,这一下子着了沐风的道,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许久以后,白青哈哈一笑:“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沐风公子请！”
叶涯当然也同意,也随着白青的动作:“今天晚上我们还要多谢沐风公子的帮助,一顿宵夜不成敬意,也不知沐风公子想吃什么。”
沐风想了想:“那边有混沌,味道很不错,我们去看看吧。”
一来二去,沐风就成了叶涯和白青的朋友,平时吃穿用度,基本都是同进同出,相互之间有了照应,只不过日子一天天过去,三个人不但没有见满少爷有报复的举动,甚至就连他这个人都没有在见到过了。别的住房中的考生还对其议论纷纷了一阵儿,最后依旧没有得出个所以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已经到了考试的时间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白青和叶涯发现,沐风也是一个才高八斗的读书人,他在学问上的成就甚至比白青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叶涯自认是远远不如。这段时间由于害怕满公子的报复,白青也没有在到处乱跑了,安心坐在客栈里研起学来。
只不过白青学问造诣很高,叶涯的思维完全跟不上白青,反倒是沐风每天和白青侃侃而谈,相交甚欢。叶涯倒也没有太在意,只觉得即便只是坐在他们旁边听他们互相讨论,每每都有不少感悟。仅仅半个月,叶涯的学问竟然增长了不少。
考试开始了,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的叶涯发现,科举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考试之中出的题目在他看来很简单,他思维清晰,对答如流。想必白青和沐风这两个学问成就还在自己之上的人就更加轻松了吧。
可能是考试对于白青和叶涯来说太过简单,所以这一段的回忆并不详细。不过几个片段便将好几天的考试跳了过去。
金榜下来,果然三人位列三甲,有了殿试资格。三人庆贺了一番,有吃了不少好吃的东西。
很快,殿试开始。三个人恭恭敬敬的站在皇宫之中,皇帝端坐龙椅之上,亲自给他们出了题。
“自古以来,神魔仙怪的传说口耳相传,更有不少能人异士隐居山林,修仙问道。三位卿家,请与朕说说,在你们心中,何为道？”皇帝看着殿堂之上的三人,威严的问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三人尽皆一愣,面面相觑,好好的皇帝,不问江山,不问运筹,怎么问起了道？
皇帝轻笑一声,很是和蔼的样子:“叶卿家,你先说说吧。”
叶涯稳了稳心神,他上前一步:“臣以为,道乃正宗,乃法纪。修仙传说由来已久,传说之中更有正教魔道之分。普天之下,皆为邪不胜正,正教之人皆称魔教为邪魔外道。可见,邪魔走的是邪道,而正教走的是正道。正道坦途,是因为有规矩,有法纪指引。邪道无遮无拦,虽轻松简单的多,却容易让人走上弯路,所以并非长久。因此臣以为,所谓道,便是又规矩法纪的规范！”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孟卿家,你怎么看？”
白青上前一步:“回陛下,臣以为,何为正道,何为邪道,并没有一个合乎情理的标准,从古至今,能人异士不胜枚举,但谁又能说自己一定行的是正道呢？所谓道,便是路。就是我们脚下所走的路。我从山林之中的小村庄走出,有山路,有车道,有水路,零零总总不下千条。但是我是乘马车来的,也就是在这大千世界,万法万道之中选了一条。臣以为,所谓的道,便是随本心而为,只要有一个目标,便能找出前百般道。即便是本没有道的草地,我走过一次,不也成了道么？每个人的道都不同,不过是看悟道人本心罢了！”
听到白青的这些话,一旁的沐风眼中闪耀出一丝奇异的光彩。
“好一个随本心,好一个道皆不同！”皇帝仿佛很满意白青的解释,夸奖了一句。
白青拱手谢过。
最后,皇帝望着沐风:“沐卿家,你是怎么看的？”
沐风沉默片刻,笑了:“道是什么？”
皇帝一愣,不知如何回答,他问了一个问题,只想看他们如何解释,却不想沐风不但没有回答,还反问了自己一句。
沐风上前一步,拱手弯腰:“陛下恕罪,我的意思是,在我心中,本就无道。”
皇帝微微皱眉,像是来了兴致:“何解？”
沐风:“陛下,刚刚白青姑娘说,只要有一个目标,无论何路皆可为道,但我却觉得不然。世上本无道,即便是有人走过了,那也是别人的。就我而言,根本就没有道。道本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很难解释清楚,具体说来不过是人对世界,对生命的感悟罢了。如果说出了这个字,便已经被框在了道这个字里边,已经被限制起来的东西,怎么能称为道？我认为,人生在世不过百载,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为何要去在乎什么道,什么理？随心而动,随性而为起不更好？不已外物而喜,不因己身而悲。生命之中没有后悔的事情,百年只是不会为一生无为而悔恨,或许就是我对道的理解吧。”
皇帝惊讶万分的看着沐风,许久以后,他站了起来,抚掌轻笑:“哈哈哈,好好好,能得三位贤明,朕心甚慰！三位言论都很合朕心意,沐风卿家超脱世俗,颇有脱凡飞升的意味,当属第一；孟卿家另辟蹊径,道出了万物皆有道的意思,仅次沐风；叶卿家宗正有方,是治国之良才,当属第三！”
三人齐齐跪下,感谢皇帝。叶涯偷偷的抬头望了白青和沐风一眼,心中由衷的佩服,与他们比起来,他的思想确实狭隘了。
当夜,叶涯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白青和沐风对道的解释,每次会议都感觉感悟良多,但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感悟,有些郁闷。这股淤结之气堵在胸口,怎么都睡不着。叶涯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快步走向白青的房间,想要去和白青秉烛夜谈一番,相信以白青的高度,必定能让自己有些启发。
三个人今日虽然在金殿之上受到了皇帝的夸奖,但是皇帝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给这三位人才安排什么职位,所以三个人只能先回这客栈休息等待。
白青的房间离叶涯的房间并不远,叶涯心中有些急,所以脚步也快了不少,拐了两个弯就走到了白青的房间门口。
还没等叶涯走过去,却见到白青轻轻的打开了门,娇小的身体从门里钻了出来,她警惕的左右望望,然后快步向外跑去。
叶涯一愣,不知道白青这鬼鬼祟祟的准备去做什么,莫不是晚上没有吃饱,这个时候饿了,去厨房偷吃东西吧？叶涯心中偷笑一声,玩心一起,便偷偷跟了上去,准备吓一吓白青。
跟在白青背后走的久了,叶涯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是去厨房的路呀,反而有点儿像是往客栈之外的湖边方向。
叶涯心道不对,便继续跟着。
果然,白青来到了湖边。
今天月色很好,洁白如镜,空气中充满了湖中的水汽,伴着些许空气中的花香,香气醉人。白青走到一棵树下,看不出她到底是在做什么,只是轻轻的靠在树上,静静的望着湖面。
“反应太慢,金銮殿上的紧张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吧？”叶涯疑惑的想到。
月光下,白青娇媚的容颜更加染上了一丝朦胧的魅力,她背靠在树上,玲珑的身段也更突显了出来。夜晚清风吹拂湖面,她的发丝也随风飘摇,白青心情似乎很好,望着明月,脸上也挂着甜美的笑容。
这如精灵一般的人儿,是叶涯期望过十几年的白青,这朦胧的美丽让叶涯不由得看的痴了。叶涯呆呆的望着白青,也忘记看了多久,他喉咙轻轻晃动了一下,心中一阵坚定,便在今天把心底里藏了这许多年的秘密说给她听吧！
就在叶涯下定决心想白青一诉衷肠之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先一步出现:“来很久了么？”
叶涯一惊,望了过去。远远地,沐风在月光的包围之下,缓缓走来。依旧是那身朴素的蓝色书生长袍,依旧是俊美的面容,依旧是那天人一般的气质。月光之下,沐风仿若仙人一般,如梦似幻的款款走来。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这里和白青见面！
叶涯还没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便听白青满载笑意的声音:“没有,我也刚来不久,月色很美,也就看呆了。”
沐风点了点头,走到了白青身边,他笑容里充满了宠溺的味道:“果然是好美的月色！”
白青轻笑一声:“那不如我们赏一晚上月吧！”叶涯和白青几位熟悉,听出了白青言语中的那一点点撒娇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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