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巫师长者
部落的祭坛是用青色的石头和木材搭建而成，高大宏伟，坐落在部落的中心位置，是巫师长者们平时祭祀和祈祷的地方。
此时祭坛的四周，摆放着各种祭品，鲜花，水果，一些凶兽的肉类，还有酒水。
祭坛的正中央，站着一位年老的长者。
他身前有个石制的大火盆，燃烧着熊熊火焰，火光映照在整个祭坛上，让整个祭坛显得更加的神圣与庄严。
祭坛的两边是两根高大的石柱。
上面刻着各种神秘的图案与文字，似乎讲述着这个部落的历史和传说。
年老的巫师在祭坛前跪下，双手持一根瘦骨制成的骨杖，低声念着咒语，似要呼唤神灵的降临。
老巫师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激动，他的身体开始颤抖。
似乎进入了某种状态。
而在祭坛的下方，聚集着部落的一些身穿兽皮衣的原始人。
最前的是一群将要出去捕猎的强壮勇士们，跟随着老巫师一起跪下，真诚的祈祷。
部落的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跪地，虔诚的祷告。
人群中唯有一人站着，顾道静静的注视这一切。
他仿佛一个过客，梦境中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没有人能看到他，他也无法触摸这里的一些。
老巫师走到部落勇士的面前，告知他们预测的结果。
“大荒北部，直行二十里，再转西行五里，见深谷，巨树悬崖而生长，一线成天，切记不可错，烈日悬顶时而进，日指西南时而出……”
顾道听着老巫师那干哑沙沙的声音，他十分惊讶，刚才老巫师是在用祭坛进行占卜。
仔细回想刚才老巫师的行为，还有古怪莫名的低语，他感觉熟悉。
其中有些像是卜筮经的内容。
“难道修炼卜筮经后，是天书指引我到这个地方来的吗？”顾道低语。
突然，老巫师的声音停顿下来。
他身体猛然向顾道的方向转过来，双眼发出异样的光芒，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日月倾覆，星河倒转，万古时空皆破灭。
老巫师神色紧张，回到祭坛上，同样注视着顾道所在的方向沉思，他遣散所有人。
顾道左看右顾，被很多穿着兽皮的身影穿过身体，在那一刻，他确定老巫师已经发现了他。
这令他很震惊，这里不过是他的梦境，老巫师怎么能看得到他。
然而老巫师一直望着他所在的方向，顿时让他打消了疑虑，老巫师绝对是在盯着他看。
可是他为什么一副神情紧张的样子。
顾道见到老巫师重新点燃祭坛上的火盆，手持骨杖，神情凝重，但双眼却依然炯炯有神。
老巫师看起来已年过八旬，面容苍老，头发斑白，长长的胡须垂到胸前，脸上虽然布满了皱纹，但是仿佛每一条皱纹都显得深邃而有力。
火盆中的烈火映照在老巫师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深邃与神秘，只听见他口中开始低语。
刚一开口，顾道就震撼得无比复加。
那是卜筮经里的一段内容，老巫师竟然也懂得卜筮经，不过那只是浅浅的一部分，并不是经文的全部内容。
“难怪！”顾道了然。
难怪这个老巫师可以预测未来，原来懂得卜筮，他掌握有一部分经文，并且还修炼成功了。
他一步步走上祭坛，会卜筮之法的老巫师令他好奇，他肯定是跟卜筮经有着某种联系。
所以他才会进入这样奇怪的梦境中吧。
老巫师读完，眼神对着走来顾道闪烁着光芒。
他开口：“孩子，你终于来了！”
顾道头皮发麻。
老巫师走到顾道的身前，伸出他那长满了褶皱，岁月痕迹的手掌，对着空气轻轻的摩挲。
而那位置刚好是顾道的脸颊。
顾道此刻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尽管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他的一场梦境。
然而他却如同身临其境般。
仿佛大荒深处真的有一个部落，真的有一群以打猎为生的族群，真的有一个年长的老巫师用他那满是岁月褶皱的手掌，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
“我等了你很长时间，曩昔岁月，如古星消逝，星河斗转，漫漫长夜，历经万载时光，你已是遥远时代的传说，不可念，不可思，但我今日真的等来了你！”
顾道轻轻皱眉，有震惊，也有怀疑。
他在想，要怎样才能从梦境中醒来。
“老爷爷，你在等我吗？”顾道问。
老巫师抬头望着那星光闪烁的夜空，他听不见顾道所言，但他却能“望星卜筮。”
安静了许久，老巫师才缓缓回答道：“你不是他，也是他。”
顾道听得一头雾水，以他的年纪自然无法理解老人如此深奥的话。
只从老人的话语中猜测到，这位部落的长者活了很久，好像在等一个人。
“老爷爷，你知道我怎样才能离开这个地方吗？”顾道问。
老人已不是刚开始那般紧张，不知他卜算出了什么，看着顾道轻轻叹气，半天吐出一个字。
“等。”
顾道不明所以，老人这是让他等吗，等到梦境结束，他就能够醒来。
似乎除了这个选择，顾道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他站在老巫师身旁，老人看不到他，却是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老爷爷这是大荒深处吗？”
“老爷爷，你卜算真厉害！”
“你们这里有修士吗，我看见似乎你们还有一些特别的老人。”
“卜筮是如何不会遭雷劈的？”
……
顾道一直在向老人问话，可能老人再也没有回答过他。
他在梦境中感受到的时间流逝不同，可能是一瞬间，但在部落里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但是跟老巫师站得很近时，这样的时间流速突然会变得正常。
原因不知，无法占卜。
他感觉过去一天后，在部落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期间老人进行过许多次占卜。
可依旧没有回答顾道的众多疑问。
时光匆匆，直到三年过后，梦境中的部落犹如指尖的沙儿，手指抓不住的流走百载光阴。
被困在梦境中三年！
顾道三年来一直练习卜筮经，占卜各种在梦境中可能会发生的事。
观察部落的变化。
比如在某天部落的猎人会带回几头猎物，但往往没等他卜算出，结果已经出现。
老巫师有时会消失，不知去了哪里，而他每次进行卜筮时，顾道都在一旁观看。
这让顾道对卜筮经有了更多的了解。
只要老巫师一进行占卜之类的活动，他就去观礼学习，有时老人还会对着空气讲解他的卜筮之道，后面又收了一位部落的少年为弟子。
三年时间里顾道几乎与少年一起跟在老巫师身旁学习。
虽然他没有拜师，但是心中已经将老人当做了自己的老师。
这让顾道收获非凡，他的悟性极高。
比起老巫师的少年弟子不知强多少倍，往往老巫师演示过一篇的东西，他一学便会。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在梦境中可以随意占卜，不计后果，因此卜筮之道突飞猛进。
他猜测可能是因为天书，他修炼卜筮经成功后，进入这个梦境的同时，由卜筮经建立了他跟老巫师之间的沟通桥梁。
亦梦亦真，亦幻亦实。
今天他跟在老巫师身后。
老人的行为变得古怪起来，他准备了很多东西，似乎是要准备离开这个部落。
从一年前开始，部落祭坛上站着的老巫师变换了一个人，换成了那个曾经少年小巫师，老巫师的弟子。
百年过去，他已成为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
两人曾一同学习，小巫师用了近百年，顾道只用了三年。
虽然新的老巫师也能够为部落预测吉凶。
然而他掌握的卜筮经不多，顾道多次尝试与他沟通
但小巫师与部落上的普通人一样，无法感应到他，视他为空气，从他身上穿过去。
“孩子，你该离开了！我也要开始远行，终有一天会再相见，可能是你，可能也不是你！”
这天老巫师来到顾道面前，对他说。
顾道心中凛然，得知自己终于可以离开部落了。
他向这个部落老人道谢，三年时间里学习到了许多东西，不仅是老人神乎其神的占卜术，还有部落中的众多巫文咒术。
比如像什么：火种巫法，土地祈灵术，净毒术，猎物追踪咒，相生治疗咒等等。
其中有一种巫咒顾道觉得很可怕。
红线咒：能够影响他人情感，吸引他人灵魂的可怕巫咒术！
将此巫咒逆转又变成了导致两人相排斥，厌恶，甚至仇杀的咒术。
不过，总得来说，众多巫咒术都体现在部落族人生活生存的方方面面，对他们的帮助非常大，同时有些逆转后变成非常强大，恐怖且恶毒。
如今，顾道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存在的场景。
他觉得老人的教导，与部落学到的东西，对以后的他会有非常大的帮助。
“天机卜筮，窥探天道，扰乱因果，这般终不是正路，终不是正途，须看你如何抉择，本心即道，至善即路！”
最后老人告诫他，在部落外为他送别。
“多谢老师，我记下了。”
长者的话，似乎都是真理，老巫师在部落中德高望重，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没有藏私，将自己懂的东西都交给顾道，同时又教会顾道许多做人的道理。
这是在胖子身上绝不可能学来的！
部落之中，每个人都是那般的淳朴，至善，这也是他无法在紫山镇上学到的东西。
书上常说一梦百年，但他只经历了三年，就感觉自己成长了许多。
以前跟胖子为了活着，身上沾染的戾气都消散了。
顾道虽然有时会听不懂老人所讲的话，但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他告别老人，往一个方向而去。
很快，大荒的景象再次如同慧星一般划过眼前。
蓦然，所有景象都消失了。
他又看到八道门户，回到自己的体内世界。
只是，他还在思考老巫师最后的话语。
本心即道，至善即路。
老师这是让我做一个善良的人吗？顾道想不明白。
他回到体内世界，发现八个门户后面很可能都是一个神奇的梦境。
不过顾道已经没有再去探究的想法。
经过这一次奇妙的梦境旅程。
不仅让他成长了许多，并且他感觉卜筮经的修炼比先前更进了一步。
他冥冥中有了感应。
很像卜筮经中所记载的那种天人合一的境界。
卜筮经第一个境界是初临易数，然而他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层次，三年时光里连跨两个境界。
而占卜算卦者，卜筮经中记载了十个境界。
分别是初临易数，阴阳八门，天人合一，望气指路，观星推势，奇门遁甲，太乙三通，六壬神机，紫薇飞仙，筮天！
此时的他已经达到卜筮经的第三境：天人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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