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规则与均衡
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久天反而来了兴趣，只见随着脂肪的涌出，那可怖的巨大伤口居然正在逐渐愈合，而法尔希德那庞大的身躯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
“有趣，有趣。”久天咧了咧嘴，“我本来还在想，你这种人能负责隐秘会在中东一半的黑武器业务到底是有什么特殊之处，看来就是你的这种能力了吧？”
“这是什么原理？物质转换？替代攻击？还是能量消耗与转移？”
久天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而法尔希德也根本没有功夫回答他。
即便伤口正在逐渐合拢，但是久天造成的伤痛可是抵挡不了的，那巨大的痛楚几乎要淹没掉他的理智。
自出生以来，法尔希德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他本来就是防御特化型的肉体类进化者，压根也不擅长进攻。
他可以将吃下的东西转换成一种特殊的脂肪储存在体表，这种脂肪能够吸收相当大的动能，寻常进攻根本破不了他的防。
在进化以前法尔希德就是当地出了名的大胃王，接受了进化之后，由于他防御力实在太高，所在的传承空间里居然没人能杀得掉他，所以一直苟活到最后完成了传承。
因为他这种变态的特殊能力，隐秘会才专门让他负责在中东的重要业务，因为这里是个相对混乱的地带，冲突随时有可能会发生，而有冲突就代表着会有人员伤亡，进而导致此处人员更迭流动极快。
而人员过于频繁的变动，极其不利于各种业务长期发展，因此隐秘会才专门安排了保命能力极强的法尔希德来镇守此处。
也不是没有人曾试图对这个据点发起偷袭暗杀，可最后那些来袭击的人就会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伤害到这个看似笨拙的胖子，而法尔希德每次也绝对能撑到隐秘会援军的到来。
那层特殊的脂肪守护着法尔希德至今，无数次地救下过他的命，他自己也对这身肥肉的防御相当有自信。
直到今天。
法尔希德第一次惊恐地发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够如此轻松的撕裂此前无往而不利的防御，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种情况还发生了两次。
“三……三百斤？！”法尔希德在痛苦的惨嚎中也感觉到了害怕，那人看上去还没用全力的一击居然让自己损失了整整三百斤的脂肪？！这要是多来几次那我不就是要直接死了？
无尽地慌乱开始蔓延在他脑海里。
“刺啦！”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地面上的各种子弹壳和武器就跟活过来了一样开始围绕着在他身边飞舞。
“不……不！”法尔希德脸色狂变，他有些猜到了那人想到做什么。
那些刀刃下一刻开始疯狂切割着他的身体，子弹也不断射入他的身躯，溅起了一朵又一朵油滑。
“啊！——”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再次响起，好不容易有些愈合的伤口再次出现在体表，脂肪也重新涌出。
“停下！停下！这位大人，我求求你了！”
要不是太过肥胖导致他不能下跪，现在法尔希德肯定已经趴在久天脚边求饶了。
看着那惨嚎着痛哭流涕的法尔希德，那声嘶力竭的模样和血淋淋的身体就连躲在一旁的贾巴尔都快不忍心看下去了。
而久天看到痛苦挣扎扭动的胖子，控制着刀剑一次次切割在他肥硕的身体上，子弹一颗颗贯穿他的肉身，面具后面的表情居然逐渐变得有些兴奋和痴狂，乃至于有点……享受？
“啊——不！！！”
当法尔希德感受到自己那最后的脂肪都快要流失之后，那些围绕着自己的致命武器还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死亡的绝望感瞬间包裹了他。
我……要死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久天的脸色陡变。
在那些利刃眼看要又一次砍杀向法尔希德时，久天在间不容发之刻瞬间死死握住了自己手！
原本野蜂般飞舞着的利刃与子弹也与同一刻停滞在半空中，随后落雨一般叮铃哐当地散落在了法尔希德的身旁。
恶心的脂肪几乎快要流满了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是有人打翻了一车猪油一样，难闻的气味也快要盖过了血腥味。
落在地上的武器和法尔希德一同被浸泡在脂肪中，后者那已经变成和正常人差不多大小的身体正在止不住地发抖。
由于被长期撑开的皮肤已经失去了弹性，在骤然变瘦之后那些皮肤就这么像是厚被子一般层层堆叠挂在了男人的骨架上。
终于……结束了？贾巴尔咽了口唾沫。
这位爷的手段，可真是太吓人了……
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掌之中，几乎快要刺出鲜血，灼烈的刺痛也为久天带来了一丝清明。
那扭曲的兴奋表情已经在他脸上消失，久天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
又来了，自己最近越来越容易失控了。
深呼吸了一次之后，久天的眼神重新恢复了冷漠。
他看着那瘫坐在脂肪里因为劫后余生而涕泗横流的法尔希德，心里倒是没有什么愧疚。
来之前他就已经通过唐郎了解过了，这些占据着地下世界的隐秘会执事手上没一个是干净的，原本他们就是为害一方的恶霸，在进入了新世界之后有了神易的撑腰更是变本加厉。
军火走私、人口买卖、毒品交易、发动小国政变……这些人几乎无恶不作。
也因此，久天对于杀了这些人没有任何负担，只是他通常会选择直接下死手，折磨别人并非他的喜好。
“还活着？”久天居高临下看着皮肤皱褶，不断抽搐的法尔希德。
“说话！”
“是、是的！”法尔希德吓得一颤，“感谢大人手下留情。”
“接下来，我问，你答。”久天说，“我能随时感应到你的精神波动，一旦说谎你会立刻死去，明白吗？”
“明白，明白。”法尔希德连忙点头，心里却叫苦不迭，安拉啊，我只是一个听命办事的老实人，为什么要让我摊上这种事情啊？
“你在隐秘会里面的代号？”
“西猯。”
“负责的业务？”
“对于中东地区的地下势力渗透，以及武器销售方面的绝对控制权，还有对达官显贵的结交……洗脑。”
法尔希德几乎是知无不言，开始向久天吐露着自己做过的一切，与此同时他心中也在暗自惊讶，面前这个人貌似对隐秘会的各种架构相当了解啊。
“你的单线联系人？”久天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法尔希德的身体一僵，随后脸上换成了谄媚的笑容。
“大人，你是知道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算我想说也没法说出口，我们的灵魂都是被下了禁制的。”
隐秘会是单一的垂直管理方式，每一个执事只能被动地等待上头的长老去联系他们，而不能主动地去进行汇报等工作。
每一位执事彼此之间也只能用代号互相称呼，对方的真实身份甚至于性别都不清楚，这导致了隐秘会具有相当程度的隐匿性以及运营的牢固性，就算是某个节点被人给攻破了，也不会影响其他部门的工作。
这一点久天很清楚，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两年以来都没对隐秘会出手的原因，因为实在是找不到人。
要不是中东这个地区比其他地方混乱许多，否则唐郎也很难趁虚而入打探到情报。
听到这个回答久天倒也没有其他反应，想要找出隐秘会真正的情报，还是要靠他自己动手才行。
这个扎根于地球上数千年的组织，从古代的时候就开始搜集各种古修行者的典籍，在世界的深处扎根运营了不知多久，肯定不是久天短时间能够给他们带去威胁的。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倚仗，那便是实力。
在枯松老人以及东方涯涅等高端战力死的死匿的匿之后，久天他们这一批年轻人便成为了世界上最强的生命体。
而白芽期强者前十位中，只有久天和伍剑还是未加入任何势力的自由身。
伍剑还好说，毕竟他只是新晋白芽，就算是第十席强者也还有人能压制他，但久天一直保持自由身这件事就很值得玩味了。
进化者加入某个势力之后，将会有相对应的修炼资源给予以及同伴的支持，但同时也会有某些限制，比如要听从上层的命令以及承担一些义务。
当然，你的实力越强，在组织里的自由度也会越高，比如三十三和冉空，虽然她们都在名义上属于地球安全理事会，但平时根本不鸟任何命令。
但即便如此，她们也需要遵守一个底线条约，那便是新世界的公约。
与星掠者的战争已经表明，进化者一旦放开手脚去战斗将会给这颗目前尚且脆弱的星球造成严重的破坏，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所有拥有组织归属的进化者都会受到约束不能随意出手。
没有加入任何组织的人倒是不必遵守这些条约，不过假如他们出手之后被认为“有罪”，也将会遭受所有进化者的共同讨伐。
这便是蔚蓝纪元的规则，也是进化者与普通人共处的均衡之道。
除非，你可以强大到无视所有人，那你自然也可以无视所有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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