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破烂侯
关老爷子想着反正这盘棋也是输了，不如跟兔崽子弄点好酒喝喝，于是起身准备回屋。
“给我支两招，我去看看这兔崽子到底有什么事……”
…………
院子里，关老爷子也是眼馋着桌子上的好酒和花生米，闻着气味就知道是好酒，最起码也是大厂出来的。
“嘿嘿，师傅，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问完了这酒才能给你。”
韩春明一把抢过酒跟花生米，一副活生生奸商的样子。
“月白色的！”
韩春明咬着手指头，点点头，虽然你他现在对老物件有感应力，可什么东西什么来头，来自那个年代，他可就不知道了，这事儿，还得关老爷子和破烂侯最为熟悉。
他韩春明还差点火候……
“网状的，开片的？”
韩春明继续点头，老爷子就是老爷子，还没等他说，就提前爆出来了，那是一个瓷器的器皿。
看着不像是吃饭的，更不是花瓶。
“器皿的釉色浓厚细腻，中建又道金色的丝缝……”
看样子老爷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韩春明也是聪明的倒了杯酒，打开花生米的袋子，吹着酒香，满屋子都是。
“宋代有个人在龙泉琉田开了一座磁窑，那人叫什么来着？老头子我记性不好……”
“叫章生一，他还有个弟弟叫章生二，也在这个地方开了做磁窑。”
关老爷子盯着韩春明看了看，这兔崽子，还没想到，真是枉费了自己教了他这么多年。
“哥哥窑，弟窑！”
“师傅，您说那东西是宋代哥窑的瓷器？”
韩春明的声音徒然拔高了起来，北宋哥窑，那可是上千年的老玩意儿了，存活到现在的北宋哥窑的瓷器，这世上还有几件……
发了！！
这下真的发了！！
那不起眼的瓷器，竟然是个北宋的玩意儿，要不说碰到它脑袋里的感觉很强烈，可能韩楚明都不会花十多块钱把它收回来。
“你也别得意太早，这月亚瑟的哥窑瓷器。还指不定是真的呢。”
关老爷子喝了一口酒，满脸都是满足之色，果然是好酒，兔崽子看样是是发财了，以前都是一块钱一瓶的牛栏山，今天拿来的这酒，最少也得七八快，等下可得好好的敲他一笔。
“师傅，您再说详细点。”
韩春明弯下腰继续问着，毕竟是自己的师傅，遇到不懂的该问就得问。
“别打扰老头子我喝酒，平日里教你的东西都被狗吃了？自己滚回家翻书去。再来烦我一脚把你踹走！”
韩春明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这酒好歹也是他买的啊，花生米也是他买的，自己怎么的也得喝两口吧。
“嘿嘿，师傅，要不徒儿被您喝两杯吧，这一瓶就反正您也喝不完，再说，就这东西喝多了伤身体，徒儿给您解决点。”
说完韩春明便是拿着婉准备倒酒。
可是关老爷子丝毫没给韩春明面子，一把拿过酒瓶搂在怀里。
“你还不滚？不滚我踹你了啊！”
韩春明撇撇嘴，这酒看来今天是喝不到了，还是回家研究研究我那哥窑去吧……
说完，韩春明便是一阵风跑没影了。
“兔崽子，真是走了狗屎运，月白色的哥窑都能碰到……”
老爷子美滋滋的喝着酒、嚼着花生米，很是恰意的摇头晃脑哼着小曲儿。
…………
之后的一段日子，韩春明一直在到处转悠，趁着没开学的这段时间，把整个燕京城转了个遍，但凡是碰到一些老物件，基本上都收了过来。
报考大学的事情也确定了下来，韩春明打算去外语学院上学，这也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做出来的决定，毕竟只有他知道要不了多长时间，国内就该改开了，想要下海经商挣大钱，外语是必备的。
而程建军也是跟苏萌一样，报考了燕京第二师范，毕竟她们俩的成绩差不多，都是三百多分。
而第二师范离家近，尤其是还有苏萌的存在，程建军也是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最近看着韩春明跟苏萌都不怎么说话了，他必须得抓住这个机会，争取在四年大学生涯里，把苏萌给拿下来。
就是不知道，他这只舔狗称不称职……
春去秋来，转眼已经到了来年的夏日，关老爷子哪里，韩春明也是每隔几天就会去一次，带着好酒和好菜，毕竟有钱了，对师傅自然也不能小气。
到了夏天，这四九城的温度也是高了很多，韩春明、蔡晓丽、涛子，三人收废品的工作也是暂停了。
毕竟韩春明都上大学了，要是还干手破烂的活儿，穿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嘛。
韩春明自己倒是不在乎，但他还有家人呢，反正这活现在也挣不到什么钱，停了也就停了。
至于千年开始的收鸡蛋专卖到面包厂的事情，今天也出了问题，之前面包厂之所以外购鸡蛋，，那是因为养鸡场那边出了问题，但今年开始，养鸡场已经能够正常供应了，所以外购的事情也停了下来。
这段时间韩春明一直在想着干点什么新的营生。
“春明，咱们现在来这么待着也不是事啊，这都两个多月了，一分钱没挣到不说，还往外花了不少，要是还这样下去，我妈就该说我了。”
蔡晓丽今天穿了身白色的衬衫，人也是越来越漂亮了，就是眉头间的忧愁，让人一看就知道有心事。
“是啊，春春……春明，咱三个里面就你脑子活泛，你好好想想，再找一个挣钱的营生吧。”
涛子最近也是愁得慌，本来他还想着再攒几个月的钱，买辆摩托车呢，可自打过了年，他们三个个生意基本上都停滞下来，之前还能每个月挣个三瓜两枣的，但上个月开始，基本上一分钱的收入都没了。
“别急啊，我这不是想着呢嘛！”
“春明，要不咱们三个凑点钱开个饭店吧。”蔡晓丽想到什么眼前一亮对着韩春明说道。
自打过完年，政策上就出现了一些松动，尤其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之前禁止一些小买卖，现在也不怎么管了，大街上到处都是摆摊的小贩。
“对啊，春春……春明，咱们还是开饭店吧，我们院就有个人上个月开了间小饭馆，生意还不错，听人说挣了不少钱。”听到蔡晓丽的话涛子的眼神也是亮了起来，他现在也不琢磨着攒钱买摩托车了。
“春春……春明，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啊。”见韩春明还是不说话，于是涛子开口催促道。
“开饭馆的事情先等等，过段时间咱们先去趟南方。”
韩春明并不想像原剧里那样，把钱投资在饭点上，说实话，开饭店并不能算暴利，这个年代，最赚钱的还是小商品买卖。
而造成这样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处于卖方市场，所以，只要质量过硬一点，那么便成狗快速的消化掉。
“那咱们开饭馆的事情，不干了？”
“先等等，不着急，等咱们从南方回来再说。”
虽然自打过完年到现在他们三个没怎么挣钱，但去年给面包厂送鸡蛋的活儿可是赚的盆满钵满，连着最后一批自行车卖出去，三人差不多赚了大几千块钱。所以他们已经有了一笔不小的启动资金。
南下之行必须要去！！
这将是第一次诞生多少富豪的时间点，寒春明必须把握住，七十年代末期下海的人还很少，绝大部分人依旧是相信铁饭碗。
“可……可我还是想开饭馆。”
涛子心中有些无奈，涛子是哪种小富即安的人，挣点小钱就想着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他这种人最爱干的生意，就是那种看得见摸得着的生意，而开饭馆就是最合适的。
“开饭馆的本钱，咱们要是运气好，去一趟南方估摸着就能赚回来了！”
开一家差不多饭店怎么说也要几万块钱，店面、装修、厨师、服务员，还有其他工人的招聘。
当然，之前涛子说的那种小饭馆不算，那种一共就十几二十多平米，屋里除了厨房最多也就摆上几张桌子，这样的饭馆有个几千块钱差不多就能干起来。
韩春明拍了拍涛子的肩膀。
“好，那就先跟你去趟南方，反正咱仨里面就你心眼子多，跟着你肯定吃不了亏。”
韩春明也是笑着打了涛子一圈，这下子……
正在韩春明收摊要走时，也是看到了一个老熟人，是有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了。
“小子，没想到你还在干这行，行啊，我当初给你的那几本书，学到不少吧？”
破烂侯还是那样，这样的人物根本不稀罕赚钱，可能家里随便挑出一件，未来都能卖到一个天价。
他想要的只有收一些老玩意儿。
“呦，破烂侯，好酒没看到你了，最近在哪发财啊？”
韩春明也是熟络的很，这老头可是正阳门下的灵魂人物，与关老爷子一样，身上承载着老北京人的魂。
“爷们一直都有师傅，那可是这四九城里响当当的人物，不过破烂侯你当初给我的那几本书，还真在里面学到不少东西，嘿嘿，哥们上次弄了个哥窑的瓷器……”
韩春明也是显摆着，当然，他心里想的自然是想让破烂侯带他到家里看一看他收藏的那些宝贝，对于这些东西韩春明可是眼馋的很。
而破烂侯听到哥窑两个字，也是心中一动，这臭小子运气不错啊，不过他家里的宝贝可是堆的满满一屋子，得了，碰上就是缘分，今天就让这臭小子去过过眼。
“小子，今个侯爷就让你开开眼，从这儿一直往西，胭脂胡同一百三十七号、右手边第一间，那就是我破烂侯的家，我等着你！”
说完破烂侯便是背着自己的麻袋直接回家了。
涛子和蔡晓丽也是好奇。
“春明，这人是谁啊？咋从来没见过呢？”
“一个神人，老北京城里的神人。”
韩春明脸上喜悦之色，果然，破烂侯邀请他了，这老头就是爱面子……
“涛子，晓丽，你们在这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
正午，头顶上的太阳火辣辣的，韩春明也是穿着一件背心，心里满是期待，这些天跟着关老爷子和自己看书，也是学到了不少收藏方面的知识……
真的假的，在利益驱使的状态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收藏方面，砸的头皮血流……
不过七十年代还是能够淘到一些好东西的，就像韩春明这半年多的时间，也是捡漏了不少，而且韩春明永远不会打眼。
只真正上了年份的东西，韩春明脑子里才有那种感觉，让他控制不住的心动。
“来了，小子！”
刚进门，韩春明便是看到了破烂侯翘着小腿坐在椅子上，饭桌上放了一堆的好菜，小酒美滋滋的喝着。
“您老可真会享受，比我师傅还会过日子……”
破烂侯也是没有在意，继续吃着喝着，一脸的得意洋洋，外人都只认为他破烂侯是个收破烂的穷老头。
可谁知道，他这家里的物件，那可都是宝贝。
“小子，看看可以，别上手，碰坏了你赔不起。”
韩春明也是嘿嘿的笑了笑，点点头示意自己懂行，好家伙，这满屋子的玩意儿，花瓶、瓷碗、还有墙上挂着的字画，韩春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娘的，真想打劫了他……
这老头还真是深藏不漏，要不是自己给了他几毛钱，他还真不一定瞧得上自己。
“嘿嘿，破烂侯，我跟你商量个事情呗？”
破烂侯也是神色应然，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这小子在自己面前嘚瑟，大爷我家里的宝贝满屋子都是，现在知道大爷的厉害了吧……
“我有个喜欢的女孩眼看就要过生日了，你看看，这青瓷瓶要是能插上几枝花朵，肯定是个独一无二的礼物，您看这……”
破烂侯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冷冷道：“出去！”
韩春明还是眼睛直溜溜的盯着那个花瓶，这个宝贝肯定是清朝皇宫里的东西。
“我让你出去，没听见嘛？再不走我可要赶人了！”
破烂侯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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