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狗男女
淑芬嫂子也道：“是啊，我们跟掌柜的干了许多年了，介绍人的话，绣工不错指定能收。”
季夏被这热情弄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道：“我这人坐不住，幼时在大户人家当丫鬟，给府里的大夫煎药，倒是认识一点药草，准备拿去药铺卖了换钱。”
三人一听，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有难处跟俺们提，你刚嫁过来不容易，乡里乡亲的大伙都会帮上一把。”
农家人淳朴，一路上，季夏跟她们相谈甚欢，也会在绣工上提点她们一二。
三人一听那是大户人家的绣法，学会了能跟掌柜的提价，心里喜不自胜，对季夏充满了感激。
永平县坐落于偏远地区，因而县城不算宏伟，却分外热闹。
交了一文钱进城费，几人便进了里面。
村长去寻了酒楼卖野猪肉，那里不比猪肉铺，对野味需求大，开价也高。
张婶她们也要去绣坊交货，本想拉着季夏，被她拒绝，说想在县城逛逛，几人便没有阻拦。
十里长街，有货郎挑着架子，也有铺子开门吆喝，商品琳琅满目，有虎头虎脑的鞋子，项圈，胭脂水粉，也有糟猪头，酥骨鱼等露天小吃，暖风轻抚过每一个人的鬓发，热闹宛如过年。
季夏随便到一茶馆，要了些点心，便坐了下来。
要想探听消息，除了酒楼，茶馆便是最好的去处。
也不知道京城如何了。
她刚一坐下，便引来人群频频侧目。
虽说大周朝对女子的规矩束缚不算重，但大户人家，还是教导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尤其是茶坊，都是男子来听书，极少有女人光顾。
尤其还是个漂亮的女人。
有人在背后议论：“这是谁，看着梳了妇人的发饰，难不成是哪家的姨娘？”
“没听说谁家纳了这么好看的姨娘，瞧瞧那肤如凝脂，再看看那樱桃小嘴，比我之前在府城匆匆一瞥的花魁还漂亮。”
“你们看，她穿的不算好，说不定是谁家的小媳妇，那男人可有福喽，娶了这么好看的妻子，也不怕守不住。”
太过漂亮的女人，没有权利加持，有时也是祸患。
季夏对周边的话充耳不闻，大周朝对于律法很严格，在城中，极少有人敢动手做什么。偶有几双目光实在露骨，她便冷冷扫视过去。
前世，她娘是将门虎女，她也从小习武，甚至偷偷怂恿表哥带着她去过战场。
那次，虽然表哥被外公打了个半死，但她学会了杀人。
杀过人的目光是不一样的，那些人原本还想上前调戏一番，不知为何，和季夏四目相视，背后皆是一寒，就像是被恶鬼盯上了一般，再也不敢生出龌龊的念头。
与此同时，说书先生也过来了。
看到这么些人捧场，他还挺高兴，先是说了几个笑话，逗的整个茶楼哄堂大笑。
然后，话锋一转，提到了京城。
“各位还不知道吧，咱们当今的四皇子和相府的二嫡女订亲了，那阵仗，整个京城闹的是沸沸扬扬。”
季夏眸子一沉，皇家之事是不能随意传播的，除非，是得到了皇上和四皇子的应允。
呵！
季夏故意喊道：“没听说相府有嫡出二小姐啊，不是一直都是只有一个大小姐吗？”
那说书先生一愣，继而道：“自然是相爷为自己的滕妾苏姨娘请旨，提为了继室。”
他挼着胡子，一脸感叹：“话说咱们这相府头先的大小姐也真是可怜，自小没了娘，好不容易快和四皇子成亲，又意外坠马一命呜呼，好在她妹妹，现今相府二小姐是个好的，几次伤心要随姐姐而去，哭了整整月余。四皇子感念她们姐妹情深，便去求了皇上婚约不变，改娶二小姐季玥。”
接着，他便滔滔不绝的说起来四皇子如何如何得皇上看中，季玥如何如何才貌双绝，两人如何如何般配。
季夏听笑了，不知情的，还真为那对狗男女的爱情所感动。
若不是她无意中撞见两人在假山苟且，一怒之下骑上马准备去请外公面圣退亲，也不会遭了暗算。
离开茶坊后，季夏径直往打铁铺走去。
她需要钱，就要进山，没有趁手的武器怎么成。
铁铺老板刚好得空，见到身为女子的季夏来打铁器，还有些惊讶，但出于职业素养，他还是上前热情道：“姑娘可是来打农具的，我开了二十年铁匠铺了，虽然比别家贵点，但质量你放心，几乎每一单生意都有回头客。”
季夏摇头，掏出几张图纸：“不是，我想请师傅帮我看看这些能不能弄出来，价钱好说。”
铁铺老板笑着接过图纸，却在翻看着上面的东西后，笑容凝固在脸上，一脸复杂的冲季夏道：“敢问姑娘是什么人？”
他有些忐忑，这上面分明都是些暗器，像银针，匕首，金钱镖，钢钉，弩箭，飞蝠刀……
这小娘子真不是杀手吗？
季夏有些不好意思道：“是这样的，我爹爹是镖师，最近接了笔大生意，那条路很多匪患，我怕他遇到危险，就想着弄些暗器防身。”
铁铺老板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还以为是位行走在夜间的蛇蝎美人。
“这位娘子，你这些东西我打肯定能打出来，但很费事，而且价格不低，至少也要十两银子。”
铁器本来就很贵，尤其是这种精雕细琢的玩意。
季夏抿唇，她手中现在只有从房里搜出来的一两银子。
“那就先帮我弄些银针吧，剩下的，我过些日子有了钱再来。”
季夏掏出一两银子递给铁匠铺老板，也不气恼。
这回来县城，本就是认认路，打造武器只是顺带的。
铁铺老板收了银子后，季夏就离开了。
她先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这些天在山下采的草药拿出来，然后打听城中几家药铺的位置。
不过刚打听好，走了没一段距离，季夏便感觉身后跟上来了一条小尾巴。
看来被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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