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文野·第二个开端
“即使亲眼见证一切, 你依然不愿意我杀掉她们呢，洛拉。”娅蕾丝塔道。
“是的，我不愿意。”星宫真寻缓慢并且坚定道。
“你也看见了吧, 织田作之助那人类的命运因为魔神们的降临出现了偏差。”娅蕾丝塔用手撑着脸, “她们找上织田作之助不是无意，是想借助主世界中，织田作之助还活着这个漏洞成功接触到这个世界的‘书’。”
“魔神对于人类来说是非常庞大的存在，虽然原本是作为人的魔法师，但从人升格为神之后的物种都发生了变化。就好像一条小鱼和一艘航天母舰的体量那样，后者仅仅是路过, 激起的涟漪就可能导致前者在海里面迷失方向。很多时候她们只要轻轻一个想法, 哪怕是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许多人的人生就能发生改变，而那些人还会浑然不觉。”
“比如, 织田作之助。”
透过桌子上柠檬水的透明杯身，娅蕾丝塔那双绿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星宫真寻。
“好歹曾经是黑手党又是前任杀手, 总不至于没有警惕心到那种程度, 将这两个魔神和他养了五年多的孩子们的安全相提并论, 拼命维护她们吧？”
这种现象的出现, 恰巧说明了魔神的可怕。
因为魔神们是这样想的, 她们想要待在织田作之助旁边。
实际上, 魔神们没有在主观上对织田作之助做什么，没有洗脑，没有植入虚假记忆，没有心理暗示, 没有精神干扰, 她们只是在脑海中转过了“想要留下”的想法。
但是, 她们想停留在织田作之助身边这个想法的产生，就会导致织田作之助受到她们的影响，做出相应行动。
织田作之助的行为确实处于他本人的主观意愿，是经过思考后的决定，但又确实是在魔神们的影响下的倾向。
就是这么无声无息的可怕，她们甚至不需要动手，因为自身庞大的存在的意识就能影响周围的人的行为走向。
“所以，魔神需要被杀死。”娅蕾丝塔道。
“她们只要活着就是错误，拥有的力量太过强大，谁知道哪天她们会忽然心血来潮想毁掉什么，到那时候一切可都晚了。”
星宫真寻：“即使她们没有主动做出什么称得上是‘恶’的事情？”
“你已经真实地见证了她们的影响力。”娅蕾丝塔简单粗暴道。
“神明就是这么个不讲道理的东西，和魔法一样，无视任何不可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扭曲了因果，这才是魔法的本质。”
“倘若按照常理来说，有人会获得悲惨的结局，但要是有魔法出现，他的人生就会变得美好——即使这样，你也一直坚定地要消灭魔法吗，父亲。”星宫真寻道。
“一定。”娅蕾丝塔回答道。
“奈芙蒂斯，你在看什么？”娘娘问道，她头上贴着一张黄符，脸色发青发白，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反而像是人死去不久之后的皮肤。
此时此刻，她们两个正行走在横滨的贫民窟-擂钵街这边。
“能量残留的痕迹，荒霸吐？比起神明的话更像是某种大量能量的残留物呢娘娘。”
浑身包裹着绷带的巧克力肤色美女，来自埃及神话的奈芙蒂斯伸手从土地上擦起一片尘土，看着手指上的灰尘。
“脏死啦！虽然咱是魔神，细菌啊病毒啊什么的对咱都无效，但是好歹注意点个人卫生啊奈芙蒂斯。”娘娘挥舞她宽大的袖子。
奈芙蒂斯对此作出回应：“不穿内裤的家伙可没什么指责我的理由。”
“咱那个年代不是没有内裤这东西么？倒不如说连衣服也没穿的你更没资格指责我吧！”娘娘大声道。
来自埃及的女神奈芙蒂斯浑身上下绑着绷带，这是木乃伊装扮，而木乃伊当然只有绷带而没有衣物。
两位女神在这里嘻嘻哈哈地相互嘲讽起来，虽然总是针锋相对，但是她们之间关系很好，好到能作为‘神’一起行动。
“走吧，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也没什么好玩的，有的只是让我厌恶的死亡气息罢了……”奈芙蒂斯垂眸。
她由被埋入金字塔下面死亡的万千仆役凝聚而成，神格又和葬礼上的哭丧女有关，因此奈芙蒂斯对死亡的态度称不上好。
而娘娘很坦然：“虽然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过既然你这样说就走吧。”
娘娘是中国古代的尸解仙，通过自尽来剥去对尘世的杂念，抛弃身体升华灵魂而成神，她对死亡反而会抱着平静和淡然的态度，觉得那没什么。
两位衣着暴露的女孩子走在这里，在这个危险的贫民窟里面，并没有人关心她们，似乎对此视而不见。
虽然其他人来的话被打倒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但是提前就避免麻烦不也是挺好的，魔神们心想。
于是世界便达成她们的愿望，她们就这么被人无视地一直行走着。
直到——
“神啊，救救她吧，要是你们真的存在的话！！”
凄厉的哭声从旁边的棚子——或者说不算棚子，只是垃圾随意搭起来的遮雨处，声音传入了两位神明的耳朵。
那哭声撕心裂肺，简直要把喉咙里面的东西都吐出来一样，这是个年幼的女孩子的腔调，她趴在自己母亲身上痛哭流涕，她的母亲脸色泛青泛白，看起来和娘娘的有些相似，只是鼻翼下面还有浅浅的呼吸。
“妈妈……妈妈呜呜呜呜，不要睡啊……”
要是有神存在就好了，要是神能救救她妈妈就好，这个女孩子知道自己是妄想，可是却依然盼望奇迹降临。
——要是有什么人能现在来救救她妈妈，她必然会献上她的一切，把她的人生全部拿走都可以。
这个孩子出身于贫民窟，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在横滨那边的工厂打工，母子两人相依为命，本来生活过得非常平静，然而某一天占据这里□□换了人，新来的要提升保护费金额，母亲无力支付，为了赚钱去上夜班，又因为过度劳累瞌睡，机器卷断了她的手。
自那之后，家庭生活就越发困难，甚至搬到了这种地方，工厂那边给了一小笔赔款，钱根本不够支付医疗费用，伤口恶化，没地方住……最后变成了现在这样。
女孩子不明白上面的事，她只有十岁，她拼命地做出自己能做出的一切，好不要让他的母亲睡着。
奈芙蒂斯轻轻地叹了口气，娘娘转头看着她。
“没办法，我本来就是感情充沛的神明，只是这种程度就想哭了呢。”奈芙蒂斯道。
“我当然知道你，要是作为魔神这么容易被感动到随意留下眼泪，你比我这种任性派要更可怕，不过也没办法嘛。”娘娘以不符合她稚嫩外表的语气感叹道，“走吧。”
于是在这一片哭嚎中，浑身缠绕着白色绷带的女神走进了这个垃圾般的棚子里面。
作为魔神，娘娘一眼看出，那女子身体里面的平衡已经完全崩坏，细胞开始不可逆地死亡，即使送到医院里面也无济于事，毕竟以他们这里的医院的治疗水平也是有极限的。
“我听见了你的祈祷。”奈芙蒂斯道。
即使不是念叨着她的神名，专门对她的祈祷，但是这里不是只有她和娘娘两个神不是吗？
女孩子茫然地抬头，看向奈芙蒂斯和她身边的娘娘。
“你们……是神吗？”
浑身散发着白色的荧光，穿的衣服奇怪到连身体都不能全部遮住，这就是……神明吗？看起来好奇怪？一点都不像传说里面那种……
“当然啊，我是神，是将不讲道理的事物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奈芙蒂斯笑道。
“正是因为这个，某些人可是对我们恨之入骨呢！”娘娘插话道。
按理来说，这个女孩子的妈妈应该就此死去，独留她一个人在贫民窟面对生活，或许是今天，或者是明天，在男人都很难生活的贫民窟里面，单独留下她最大的可能性是死路一条。
但是，事情偏偏没有按照常理发展。
神明回应了祈求，女神无视了一切，什么空间啊，时间啊，物理法则啊，统统不放在眼里面，多少规则都被她抛在脑后，可以不去遵守，因为她是神，所以事情就这么简单，她想做什么做什么。
奈芙蒂斯将手放在躺倒的，只有微弱呼吸的女子身上，拂过之后，她的呼吸就恢复了正常，甚至脸上的皱纹和失去的手全都长了回来，时光在她身上倒流，女子恢复了她最年轻的状态。
地上的脏污不能在她身上的白色绷带上留下一个泥点，空气中的灰尘也无法落在她身上，奈芙蒂斯低头，轻轻在女孩子额头上落下一滴眼泪。
“这是神给你的祝福，你一定会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随之而来就是小女孩命运的改变，她原本的人生悲剧被彻底颠覆，从今往后不再被病痛所困扰。
面对个人无法抵抗的灾难，如果按理来说，是会分毫不落地降临在她身上。
但是神不讲道理。
这就是她们为什么需要被杀死的原因。
可是作为神明，想拯救什么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魔法本来是因为什么而诞生的？这个已经不可考证了。
但是有一种自古以来的说法在流传——魔法是当事人面对无能为力的时候，出现并且帮助他们度过难关的奇迹。
不利用氧气就能释放火，不种植就能收获粮食，这是扭曲了因果，将不可能变为可能，不遵守任何道理的力量。
“嗯，怎么处理，既然是学园都市的狗的话我肯定要把它带回去啦。”白井黑子道，她手摸着金毛大狗的后颈皮，感觉十分良好。
她最后还是成功带着织田作之助和木原脑干瞬移了出去，可惜木原脑干的那堆武器太过沉重，超过白井黑子的运送极限，因此就被中原中也和大楼一起砸碎了。
“怪不得太宰那么看重你。”中原中也用奇异的眼光看着织田作之助。
人才，竟然能在木原脑干手下反败为胜，击败它的人才！难怪太宰看重他，这么说的话要是把他拉到自己这边，想必太宰会气到跳脚，想想就高兴。
“要来我手下做事吗？”中原中也非常快地发送了邀请，“你曾经也是港口mafia的成员吧。”
“不了，我已经退出了那种生活，我对的生活很满意。”织田作之助道。
“那算了。”对方不乐意，中原中也就没有纠缠的意思。
“我还以为来郊区能停止横滨这次的灾难，现在看来是太宰又在坑我。”中原中也愤愤道。
“横滨，怎么了？”织田作之助询问。
白井黑子也一脸好奇地看着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看看织田作之助，又看看白井黑子。
“织田作不知道就算了，你也不知道吗？”
中原中也这话是对着白井黑子说的，因此后者更迷惑了：“什么？”
“也是，你们学园都市内部就比较分裂……”中原中也想想绝对能力者进化实验就什么又都能理解了。
“有人要往横滨发射导弹摧毁这里，我们现在正在找罪魁祸首。”
织田作之助：“？？！”
白井黑子：“疯了吧！”
“或许是真发疯，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地点，我们港口mafia也在找这个人到底是谁，还有尝试阻止导，弹发射。”中原中也严肃道。
“所以，我建议你们最好快点离开横滨，一旦我们这边失败，也能少两个人陪葬。”
白井黑子：“我不会走的，姐姐大人还在这里，她会有危险！我一定要找到她！！”
织田作之助：“我考虑一下。”
又一扇门被忽然踹开，进入的小队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一次又一次的追捕让他们几乎都精疲力尽，但是对方就好像下水道里面的老鼠般，怎么也抓不到手里面去。
“该死！”很明显是队长的男人咬了咬牙。
“又逃走了。”通过耳麦获得消息，坂口安吾脸色不渝。
这时候又一个下属走上前来，“距离学园都市告知我们的导弹发射时间还有24个小时，如果执行撤离的话，这段时间不够撤离全部的横滨民众，还会对经济造成重大损失……并且不排除这是假消息的可能，技术部那边仍然未检测到异常。”
坂口安吾捂住了额头。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时间又短促，和美军基地那边的交涉很不愉快，对方坚定相信这次他们升级过的系统不会再像上次一般容易入侵，还反过来说会抓住犯人。
因为这点，政府就未公布这个消息，依然将其埋在民众日常生活之下。
但是坂口安吾总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安。
“希望会好吧……”他叹了口气。
“这次经过升级的系统总能拦住病毒……或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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