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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祈行夜等人在西南地区机密飞机场落地时,已经有调查官等在那里。

舱门打开,立刻迎了上来。

“商长官”

调查官利落敬礼,随即递上终端确认文件,跟随在商南明身边一同向航站楼方向行走,沿路将阿泰和大学闹鬼事件言简意赅的汇报。

在商南明航行的这几小时内,接到命令的南方分局立刻指派了调查官进行跟进,进行前期调查和准备。

当他落地,基础资料已经汇总整理,形成文件。

“商长官,我是南方分局机动8队正式调查官,左秋鸣,在您和搭档于云省办案期间,我将全程陪同并协助。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指派。”

左秋鸣向商南明敬了个礼,双手将文件夹呈递过去“另外,我们蔡局长,在分部等您。”

“没有见面的必要。”

商南明点点头,接过文件,态度平淡“蔡局长工作繁忙,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这个还没有正式立案的小事情上。如有公事,可以随时线上汇报。”

说是不让蔡琰为分局长浪费时间,但无论怎么听,还是以两人的权限高低看,都是在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只听说过总部有一位恐怖的特殊长官,却还是第一次接触商南明的左秋鸣,顿时有些尴尬。

好在商长官的搭档看起来是个亲和面孔,笑起来时灿烂得像太阳,令人见之心生好感,也真的如左秋鸣所盼望的那般,打破了僵硬的局面。

“左我有位老朋友也姓左。”

祈行夜好奇的摩挲下颔“印象中,姓左的不太多该不会你和我那位朋友是同一个人吧”

左秋鸣“”

他仔细看了看祈行夜,抱歉一笑“对不住,我应该没有见过您。”

“我是祈行夜,你随便称呼。”

祈行夜笑眯眯凑过去,毫不在意他们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就已经自来熟的抬手搭在左秋鸣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架势带着他往前走。

“不用像那边老气横秋的商南明一样,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当然随意称呼啦,左一个长官右一个您,听起来就老了几十岁。是吧,小左”

左秋鸣被说得冷汗津津,惊恐用余光瞥向商南明,唯恐祈行夜这套言论惹怒了他。

当做长官的面,说长官老

借给左秋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却被祈行夜说得轻松自然。

左秋鸣这位商长官的搭档,究竟是什么来历是个狠人。

“我还是第一次出差办案,你们南方分局都有什么著名景点”

祈行夜“有推荐的小吃吗好吃的馆子有没有”

左秋鸣听得头皮发麻。

这到底是来出差的,还是来旅游的

他小心翼翼瞄着商南明,唯恐特殊长官生气时也波及到他。

但商南明已经习以为常,任由祈行夜搂着左秋鸣走出老远,连眼眸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神色平静的与地面专员确认文件,下达命令。

甚至还有时间与总部联系,远程指挥。

“辛苦了长官,祝您云省之旅顺利。”

枫映堂笑眯眯问“祈侦探,还好吗”

商南明单手插兜,运输机带起的狂风吹刮起黑色长制服,在他身后翻飞如鹰翼。

他侧身,看向远处祈行夜的背影。

“一如既往。”

商南明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枫映堂了然。

行,这肯定又是祈行夜偷懒出去玩,把工作都甩给商长官了。

“长官,祈侦探偶尔做一做工作,也是可以

的。您一人担负两人的工作,还是太劳累。”

枫映堂笑道“属下从进入调查局开始,到现在,也只见过祈侦探一位工作如此清闲的属员。”

上至局长林不之,下到看门的胖橘猫,调查局不养闲人。

唯独祈行夜,除了污染现场每次都迅猛冲在第一线以外,只要离开了战斗,他就“懒”得出奇,甩手掌柜一般将所有工作都丢给商南明。

就连专员小王都逐渐习惯越过祈行夜,直接去找商南明。

哪怕是陈皮烂谷的小事。

枫映堂看在眼里,已经暗搓搓磨刀霍霍向祈行夜了。

这也就是祈行夜不归他管理,等级还比他高,不然,下属“懒”到这份上管理失败,他真是愧于去见商长官。

商南明眉眼无波“无妨。”

“他能在污染战场发挥作用,那就够了。”

枫映堂恭敬应是,但仍忍不住腹诽。

商长官对别的调查官,可没有这么宽容难不成,商长官真的对祈侦探有些私人原因在

他翻来覆去的思考,就连会议都听得心不在焉。

郝仁发现他的异状,好奇询问。

枫映堂摩挲下颔,沉思良久,还是一拍桌子站起身,大步流星走向情报分析部,反倒吓了郝仁一跳。

“枫副官”

档案科科长纳闷,怎么这位大忙人跑到他这清闲地界了。

就听枫映堂思索着道“你说,有没有可能,祈行夜是商长官的私生子或是亲兄弟”

科长“”

他诚恳建议“副官,你走错地方了,医疗部精神科在楼下。”

枫映堂不然没法解释长官对祈侦探的特殊关怀啊总不能是喜欢上祈侦探了吧不不不,这个更离谱。

科长沉默一瞬“那你还不如猜祈行夜是长官的救命恩人呢,这个还靠谱点。”

等郝仁晚饭时到食堂排队的时候,就听聚集在一起的几个档案科科员在兴奋的嘀嘀咕咕。

“诶你听说了吗,祈侦探其实是商长官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旁人大惊“啥那不能够啊不是说他们是搭档转爱人吗要是亲兄弟,那,那还能在一起了吗”

“这有什么的,人和污染物都能谈恋爱呢,兄弟怎么了嘁。”

“啊我怎么听说,祈哥其实是商长官的父亲亲生的那种。”

“”

“我听说的版本祈哥是苏妲己后人,不老不死,回来报答商长官,再续前缘。”

“卧槽所以商长官果然是纣王怪不得这么骇人呢,每次开会被部长带去看见商长官,我都害怕。”

眼见着传言版本越来越离谱,郝仁额角跳了跳,忍不住出声“你们在这议论长官,是嫌工作太少了吗”

几人惊恐回身,看到是郝仁时先是松了口气。

当郝仁意识到他们的表情不在乎时,皱眉正准备说什么,却见那几人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然后一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

郝仁“”

他满头雾水,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现在长得这么吓人了吗

但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不对劲,立刻回头看向自己身后。

枫映堂一脸若有所思,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郝仁“”

得,狐假虎威一次。

他失笑摇摇头,迎上去“副官”

“你说。”

枫映堂沉思着打断他,问“有没有可能,祈侦探,是商长官的亲儿子”

不然完全没有理由解释商长官对祈侦探的不

同寻常。

郝仁“”

他面无表情毁灭吧,没救了,我的同事们都疯了。

“阿嚏阿嚏”

祈行夜愤愤“一定是有人在骂我”

商南明侧眸看向他。

祈行夜“肯定是秦伟伟我就知道,他把我骗来云省就没安好心肯定是要养胖我。”

“可恶,这个小心眼的男人,不就说了他两句不如年轻时好看还发福了吗,他就这么报复我。”

他恶狠狠咬下一口手中的烤串“他想让我也和他一样发福吗想都别想。”

旁边明荔枝塞得满嘴巴都是吃食,只能呜呜哇哇的点头赞同“对一定是这样,老板英明。”

“所以能再给买一份青芒果吗”

肉吃多了,腻ovo。

商南明“”

他无语看着一路旁若无人吃喝的两人,一时不由得产生了和左秋鸣一样的怀疑。

这两人,是来公费旅游的

祈行夜余光瞥过商南明,便了然对方心中所想。

“放心,商长官。”

他笑嘻嘻吃完最后一口肉,又随手打开刚刚买的玫瑰乳扇“不会耽误正事的。”

“不要这么严肃嘛,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你今年不是二十八是八十二,没看到小朋友都被你冷脸吓跑了吗”

祈行夜踮起脚抬手揽住商南明臂膀,将手里的零食伸到他嘴边“来,商南明小朋友,张嘴,啊”

商南明向后仰身,试图躲避。

但祈行夜铁了心要让他融入市集,力度之大,让商南明不好挣脱,又担心力气太大反伤到祈行夜。

无奈,他瞥过祈行夜一眼,只好不情愿的张嘴。

祈行夜趁机将整片零食都喂给他,自己拍了拍手退开距离,满意欣赏自己的杰作,点点头。

“嗯,这下看起来亲切多了。”

左秋鸣惊恐。

商南明无声叹了口气,抬手从唇间拿下零食。

“工作,等你吃完再说吧。”

祈行夜顿时重新笑开,欢呼出声“好诶听到了吗荔枝,全场消费商长官买单”

“商长官万岁”

明荔枝塞得两腮鼓鼓,开心鼓掌“哦哦哦上葬官玩水”

商南明“把食物咽下去再说话,会呛”

“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明荔枝已经呛到剧烈咳嗽,红了眼圈可怜巴巴。

商南明忍不住抬手扶额。

侦探社这两个,一个比一个幼稚,加起来不超过五岁。

终端震动,明镜台发来信息询问商长官,听闻荔枝出差他没出过远门,还是让他留在京城更安全。

商南明面无表情以你弟弟能被食物暗杀的愚蠢,世界上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穿过熙熙攘攘的市井,祈行夜左拐右拐,走进了光线昏暗的小巷子。

这是一片居民楼。脱去了市集的热闹,只剩平静祥和。

有老人坐在门前的木头小凳上,悠闲抽着水烟袋。也有老奶奶身边放着色彩鲜艳的针线竹筐,膝上趴着昏昏欲睡的猫咪,在低着头缝制衣服。

祈行夜从小路上走过,笑意盈盈,自然的向沿途见到的人们点头打招呼。

出乎众人意料的,还有人回应。

看其对祈行夜态度友善亲切的模样,不像是第一次见面,倒像是老友重逢。

还有人直接笑着称呼“祈老板,最近生意不错”

那人看了眼祈行夜身后的人,笑着打趣“看来是发财了,现在都有保镖了”

祈行夜没有解释,只笑嘻嘻拍了拍对方肩膀“一起发财,有工作别忘了介绍给我。小左呢,他还住以前的房子”

那人随手指了身后的老旧小楼“正好他在家,诺,去吧。”

祈行夜点头,随手将手里刚买还冒着热气的食物塞了过去“请你。”

从小路拐进巷子里之后,刚刚暖洋洋的阳光荡然无存,只剩阴冷昏暗,战斗本能提示的危险。

左秋鸣的手已经摸到了枪匣,警惕戒备看向四周。

他压低声音“长官,请您在我身后”

“哟小左”

祈行夜已经吹了声口哨,笑着扑向居民楼旁的电线杆“最近怎么样”

左秋鸣“”

一道暗色的身影,缓缓从电线杆后面现身,眼神哀怨“不怎么样,祈老板你天天坑我。”

祈行夜笑眯眯拍了拍对方肩膀,又热情展开双臂,不顾对方反对就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我就说,你果然天天想我。”

“是天天骂你”

那人愤愤,试图挣扎“祈,祈老板,你松开点,快要勒死了。”

像被过分热情但对自己的力度毫无清醒认知的大狗狗抱住,人快翻白眼了。

祈行夜这才松开那人。

一直警惕着的左秋鸣在那人抬头的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惊呼出声“哥”

惊讶到破了音。

“啊”

众人皆疑惑看向左秋鸣。

而刚从祈行夜怀中杀逃过一劫的那人刚抬头,就皱眉“弟”

他疑惑“你为什么在这”

又看了看祈行夜“怎么还认识祈老板不学好”

祈行夜“”

他委屈“你是不是在骂我”

怎么认识他就是不学好了呢哼qaq

祈行夜摸了摸下颔,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就说左这个姓氏不多。”

左秋鸣万万没想到,祈行夜说要来见的朋友,竟然是自己哥哥

调查官这个职业除了荣耀和责任,更多的是,是危险。

他们很难给家人带来什么。

只有无穷尽的,死亡的威胁。

因此,调查官除非退居二线离开战场,或是退休,不然很少会与家人日常接触,就算休息,也只会和调查局的同事们在一起。

他们已经不再属于普通人的世界。

从选择了污染这片黑暗水潭开始,他们就与普通人的世界划开了分明界限。

左秋鸣也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在他从调查学院毕业进入调查局开始,至今也只在做助理调查官时,回过一次家,与家人们共度春节。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工作中遇到自己的哥哥。

他哥还认识调查局的人

左秋鸣警惕看了眼祈行夜,大有责备他带坏自己哥哥的架势。

“哥,你怎么认识祈侦探太危险了”

祈行夜“”

他抗议“你们兄弟两个这是在人身攻击为什么两边都嫌弃我。”

商南明唇边有笑意闪过。

看见自家弟弟,朋友比起刚刚那副眼圈青黑憔悴的模样,立刻精神了不少,带着一行人上楼去自己工作室。

左春鸣,云省人,职业情报中介。

祈行夜并非第一次来云省。

不仅是在他大学实习期间,经常会和秦伟伟跟着科考队或学院,一起奔赴西南,在十万大山中艰难跋涉,寻找民族历史。

在他成为私人侦探后,也数次因为委托而前来云省。

当地向导,就是左春鸣。

“这位是左春鸣,人类的好朋友。”

祈行夜笑眯眯介绍“这位是明荔枝,你之前见过的,我家兼职生。还有这位。”

介绍到商南明,祈行夜卡了壳。

左春鸣瞥了一眼,不在意的挥挥手“哦,家属是吧我对你的私人不感兴趣。”

他向商南明自我介绍“我是祈老板的商业朋友,对插手你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兴趣,我不勾引祈老板,你放心,祈夫人。”

左秋鸣惊恐“”

“卧槽大哥你说什么呢”

左春鸣“”

他歪了歪头“呃,那祈先生祈老板娘”

左秋鸣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吓昏过去。

“哥,大哥我求你赶快闭嘴吧”

他好绝望。

之前怎么没发现过他哥这么勇,竟然敢指着全调查局上下最恐怖的特殊长官,喊祈夫人

商南明眉眼无波,平静点点头“左先生。听祈行夜说,你帮助他调查了云省大学的闹鬼事件”

左春鸣没有否认,抬手请众人坐下,他则转身去厨房烧水,沏了一壶普洱过来。

“知道祈老板要过来,特意下楼买的,不过我这条件就这样了,十块钱一个茶饼,你们别嫌弃。”

明荔枝不喜欢喝苦味的东西,嘴唇刚碰了茶水一下,就苦得皱鼻子皱眉,哼哼唧唧不愿意喝。

被祈行夜强行灌了一杯下去“刚刚吃那么多,正好喝茶消食。”

他随手抓了把酸梅膏小零食塞给明荔枝,打发他去旁边玩。

自己则与左春鸣严肃交谈。

在接到祈行夜的电话和定金之后,左春鸣就开始着手调查。

虽然总部的情报分析部同样帮祈行夜进行了调查,但那毕竟只局限于计算机档案,还是过于官方和省略。

亲眼所见所闻,远比冰冷的计算机要来得更加细致。

左春鸣虽是家里几兄弟的大哥,但年纪也就比祈行夜大两岁,收拾一下看上去和大学生也没什么区别,面不改色的通过了云省大学的门禁,从保安大叔眼前过去,也毫不心虚,只说是自己学生卡忘了带。

成功混进学生群中。

因为刚出过闹鬼事件,云省大学风声鹤唳,学生们惴惴不安,校园安保比往日更加严密,周围也有警车日夜驻守。

但即便如此,也没能彻底消除恐惧。

前来镇鬼的大师却反而死亡失踪的传闻,像阴云一样,沉沉压在云省大学上空。

尤其是亲眼看到过闹鬼的学生。

左春鸣没废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几个疑神疑鬼的学生。

他们眼下青黑,眼袋都快要垂到嘴边,每隔几分钟就要猛地抬头往身后四周看,草木皆兵。

情绪全都写在脸上的好懂。

尤其是对左春鸣这种职业的人看来,这几个学生简直是一张白纸,毫无戒备心,很快就在他有意识的询问套近乎之下,将他们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出事的学生公寓,就在云省大学老校区最边缘,紧挨着山林,从窗户望去,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青翠,令人心情爽朗。

但这副好景色只限于白天。

当夜晚降临,这片山林,就变成万鬼齐哭的恐怖,四下望去皆是黑暗。

平日里有学生半夜起来上厕所,睡得迷迷糊糊往窗外看一眼,都会吓得赶紧跑回床上。

之前更是有过传闻,说,云省大学老校区,是建在乱坟岗上,以前几万具无主尸体。

虽是如此,但也没有人真的看到过闹鬼,只当是每个学校都有的十大鬼

故事这类,师生们虽然害怕,但更多是像在听恐怖故事,没有谁当真。

可就在最近真的出事了。

时间还早,大学还没有正式开学,只有一些早回来的学生,零零散散住在宿舍里,有些宿舍只有一个人在睡。

半夜起床上厕所,模模糊糊听到房间里有声音,睡得茫然只以为是自己的室友,嘟囔着交谈了几句,就重新回床上睡了。

可越睡越冷,半晌,那学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了,那刚刚和她说话的是谁

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那学生颤巍巍将被子打开一条缝,小心翼翼的伸出眼睛去看。

却猛地对上了另一双眼睛。

那双只剩下眼白的腐烂眼球,就飘在床铺旁边的位置,一直死死的盯着被子里的她,已经不知道看了多久

学生撕心裂肺的惨叫。

但宿管阿姨睡得很沉,周围寝室无人,并没有人听到,也没人发现问题。

直到第二日,学生缺席了补考,辅导员接到通知奇怪,去宿舍找人,才发现学生竟然被吓疯了。

缩在床铺最里侧,裹着一层层被子还在不断发抖,一身身出着冷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她嘴里念念有词,说着别人听不清的模糊话语。

同一个宿舍楼的学生们,都看到了救护车停在楼下,担架将吓得神志不清的女生带了下去。

有人说,那女生在医院哭喊说鬼就跟在她身后,只要她一闭眼睛,一关灯,就会出现在她身边一直看着她。

也有人说,女生在送到医院后,很快就被吓死了。

但没有人知道那女生真实准确的情况。

知情的辅导员闭口不言,只说让同学们不要乱传乱说,发现就扣学分,取消获得的荣誉和奖学金。

可这件事终究没能被成功平息下来。

第二日晚上,相似的事情再次上演。

同样的那栋宿舍楼,但是另一间寝室。

睡前她们还在谈论传言中被吓死的女生,安慰自己没关系,她们不会这么倒霉遇到这种事,毕竟她们寝室四个人都在。

她们调侃着说学渣有学渣福,大家都挂科了也不错,然后沉沉睡去。

然而就在睡梦中,她们听到有人在敲自己的房门。

靠门的女生揉着眼睛嘟囔起身问是谁,门外却没有人回应。

她睡得模糊,打着哈欠开门,走廊里白炽灯冰冷,没有人影。

她以为是恶作剧,骂了句神经病没素质,关门上床。

但很快,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开门后,门外还是没有人。

第三次敲门声响起时,整个寝室都被吵醒,开门的女生开始害怕了。

她缩在被子里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告诉其他人,自己已经开了两次门,门外根本没有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寝室无人敢说话的寂静中,这一次,她们清晰的听到“咚咚咚。”

“咚咚咚”

是谁在敲门,声音清脆。

寝室内死一样安静,温度在急速下降,只剩下被努力压制到最低的呼吸声。

有人想起了她们睡前谈论的事情,哆哆嗦嗦打字在群里问,会不会是吓死了那女生的鬼又来找上她们了,还是被吓死的女生回来找替死鬼

没有人回答。

她们试图在各个聊天群里求助,但无人回应,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可半晌,却忽然有人哆嗦着问,这声音真的是敲门吗

为什么是从窗外传来的

她们统一看向窗户。

但寝室

拉着窗帘,窗外山林一片漆黑,实在看不到究竟是什么东西。

或许只是猫头鹰在撞玻璃呢

有胆大的说,有可能是我们自己吓自己,根本没有鬼,是小动物。

她半蹲在窗户下面,小心翼翼掀开窗帘一角,试探着向外看去。

借助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她看到玻璃外,一双眼珠在紧紧盯着她躲藏的位置,像是早就知道她在那里。

光亮下,那张人脸,扬起一个诡异阴冷的笑容。

似乎在说抓到你了,你跑不掉了。

头颅悬空在窗外飘摇,转动着眼珠,像是对窗帘后面的情况了如指掌。

被注视着的女生,那一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

她站起身,呆滞打开窗户。

冷风吹灌。

在同宿舍众人的疑惑和惊恐中,头颅游进房间。

而女生直挺挺的跳了下去。

惨烈高亢的尖叫声打破云省大学安宁的夜晚。

灯光很快一盏盏点亮,老师和保安们匆匆前来,就看到满寝室的血迹,三个吓疯了的女生。

和楼下草坪里失去踪迹的一滩血液。

跳楼的女生却不知所踪。

生死未卜。

这件事很快在云省大学传开,人心惶惶。

原本住在出事宿舍楼的学生们,也都被打散转移到了其他宿舍楼,学校给出的答复是宿舍楼老旧需要修缮,但对闹鬼传闻闭口不言。

如果不是学校请去镇鬼的两个大和尚失踪,让学校外的商户听见了风声,就连闹鬼这件事都不会传出来。

“还是我们这些小商户群里说的,我本来没在意的。”

左春鸣笑了下“两分钟后,群没了。”

“正好祈老板你问我本地有没有特殊新闻。”

他耸耸肩,道“这应该就是最特殊的了。怎么样,有用吗”

祈行夜陷入沉思,神情冷肃。

“还有这种事那怎么外围专同事不知道”

左秋鸣错愕,又硬生生咽下了与污染相关的名词,在自家大哥面前小心翼翼隐瞒自己的真实职业。

“我向局长汇报一下,让同事们去云省大学看看情况。”

话没说完,就被左春鸣一巴掌拍在后脑勺。

差点把左秋鸣拍到地面上去。

他趔趄两下,艰难重新坐好,委屈“哥干嘛打我”

左春鸣翻了个白眼“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所以我才担心你会在外面吃亏,不让人省心”

“学校那边态度不是很明确了就是要压消息不让你知道,你大摇大摆走进去,能知道什么”

左春鸣瞪了不成器的弟弟一眼,恨铁不成钢“我把你教的这么正直愚钝吗都不知道变通。就算你去找,找到校长或者更高的,人家能告诉你什么”

“不过是那几句套话,已经在调查中,无法答复,调查完了,什么事也没有。”

“闹鬼这种事,别说有没有鬼,就算真有,多少人会信都不能作为证据的东西。”

左春鸣摇头,长吁短叹“祈老板这事啊,不好干。”

左秋鸣担忧看着哥哥,想说别担心有自己在。

就见祈行夜“嗯嗯”点头,熟练道“加钱,加。”

左春鸣话锋一转“但我是谁就算看在我和祈老板的交情上,再难办的事情也能办。”

“祈老板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妥妥哒倒也不是钱不钱的,那都不重要,主要是为了朋友。”

祈行夜点头“嗯嗯我懂,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第一次看到哥哥工作时样子的左

秋鸣,觉得自己的认知都快要崩塌了。

这还是他那个羞怯善良的哥哥吗

一定是祈侦探带坏的

祈行夜“麻了。”

左春鸣满意点钱,放进口袋里。

想了想,又掏出来分出一半,塞进弟弟的制服里“拿去买零食。”

左秋鸣想说哥我早就成年了不是小孩子。

但不等他说话,鼻头已经一酸,先红了眼圈。

再如何坚强的调查官,在家人面前也溃不成军。

但下一句“长不大的臭小子,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还中二中二的说自己能做到,天天做梦。你能找到学校吗”

左春鸣嫌弃“什么时候能长大啊,现实点。”

左秋鸣委屈“可我就是能找到学校啊,而且我能证实有鬼。”

调查官们见惯了污染,常年与鲜血淋漓的狰狞怪物打交道,游走在危险与死亡之间,很清楚被挡在调查局铸成的防线之外的,是怎样超越寻常认知的怪物和异常。

想得到的,想不到的

相比之下,鬼都变得温柔善良起来了。

污染被称为科学与玄学之外的第三力量。

又怎么会没有鬼存在

左秋鸣还想按照自己以往的工作流程,上报,登记在案,调查,拘束,清理。

终结。

但他刚有动作,就被左春鸣和祈行夜齐齐转头,盯死在原地。

左春鸣一脸不赞同“你那警察的工作多难找啊,别自毁前程。你领导要是听你说有鬼有鬼的,还不得以为你疯了”

祈行夜笑眯眯点头“小左说的对,所以我们自行进入学校看看吧。”

“今晚,天黑后出发。”

左秋鸣不可置信。

但祈行夜还笑得温柔,又咬着重音嘱咐了他一遍,还弯下腰在他耳边轻语“亲爱的小左,我的权限比你高。听指挥,不要做不该做的事,好吗”

在哥哥面前威胁弟弟。

祈行夜毫无负罪感。

左春鸣疑惑问起的时候,祈行夜笑得真诚又无辜“我在说你坏话。”

“祈老板你好狠的心。”

左秋鸣眼睁睁看着祈行夜这么说完之后,竟然真的起身抻着筋骨轻轻松松往厨房走,还嚷嚷着要吃菌子,任凭左春鸣解释说还不到季节也不听,任性得像个小朋友。

完全没有调查官应该有的严谨职业态度。

过了好半晌,左秋鸣才终于意识到,祈行夜竟然是真的这么想,而不是缓兵之计。

不仅如此,就连商长官也对祈行夜的想法没有异议,还不赞同的让祈行夜少吃些,小心积食肚子疼。

他想向商南明提出异议,对方却只是平静瞥来一眼。

左秋鸣愣在原地。

明荔枝更是眼巴巴凑过去,渴望的看着左春鸣,问有没有好吃的。

左春鸣“你们是非要吃回本才行是吗什么时候吃穷我什么时候算。”

“祈老板加的那点钱,你们全要吃回去”

祈行夜“怎么可能呢,小左你想多了,我们可是朋友。我是那么在乎钱的人吗”

他转身就翻出了左春鸣藏在厨房里的腊肠腊肉“今晚吃这个”

左春鸣“”

“你是狗吗祈老板我就差藏到保险柜里了,你究竟是怎么找到的”

“放下,放下这个可贵了,不给你吃”

左春鸣左冲右突,踮起脚试图从祈行夜举高的手里夺回腊肉“这是我留给小秋的。”

左秋鸣本来想问祈行夜,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调查局的权限如果想,可以横着走,就算学校封锁消息也不在话下。

可不等他问出口,就猝不及防听见自家大哥说,肉是留给他的。

左秋鸣错愕,随即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哥”

左春鸣“这个做的不好狗都不吃,正好小秋吃饭不挑食,留给他。咱们出去下馆子,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

他听见呼唤,疑惑转身“怎么了弟。”

左秋鸣一脸木然“没事。”

白感动了。

所以说,他温柔羞怯的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一定是祈侦探带坏的

祈行夜看着左秋鸣怨怼的小眼神,眨了眨眼眸,无辜摊手“和我可没关系。我认识小左那天,他就这样了。”

这锅我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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