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又是[shu]悉的村[kou]。

  因为秋耕完成了,所以这里聚集了更多的人。有的在闲聊、有的在争吵,还有孩子跑来跑去大声尖叫,角落里还有一堆人聚在一起,貌似在赌钱。

  傅文钰刚出现在村[kou],就被他们发现了。

  “文钰回来了。”

  “是三叔公家的文钰啊,咦,他牵的是什么?”

  不等他们起身细看,早有到处跑的孩子们惊喜地喊了出来,“羊,文钰哥牵了一头羊回来,是羊啊!”

  “哇——”

  没过多久,傅文钰就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围了起来。

  羊在傅家村并不常见,上一次还是族长儿子考中童生的时候,他们家从城里买了一头羊来招待贵客,所以围观的村民们稀奇地看着那低头吃[cao]的羊,啧啧称奇。

  “文钰,你怎么买了一头羊回来?”

  “文钰你是不是发财了?你二叔说你给人抄书,写了什么话本子,还打算建房子了。是不是发大财了啊?可真是出息了。”

  “这羊要多少银钱?”

  村民们争先恐后的疑问里,一道傅文钰[shu]悉的嗓音突然冷笑道:“呵,说什么守孝不能吃[rou],都是骗人的!这才几天呢,就又牵了一只羊回来了,之前买的那两只[ji],怕是骨头都啃没了吧,就这,还说自己是孝子呢。”

  傅文钰:“……?”

  原来是上次想帮他们家杀[ji]的四婶文氏啊。

  傅文钰可不能让村民们误会,于是严肃道:“四婶,话可不能乱说。之前买的两只[ji]都好好的养在我们家里呢,已经开始下蛋了。不信你可以问问六婶,她每天都往我们家送菜,知道得一清二楚。”

  “至于这只羊……”

  傅文钰拉了拉手上用稻[cao]揉制的绳索,将在小孩们好奇抚摸下依然在淡定吃[cao]的羊拉到了身边,然后道:“这是一只刚生完小羊的母羊。”

  “我买它不是为了吃[rou],而是为了补身子的。羊[nai][xing]温,常喝可以强身健体,所以为了让母亲和妹妹的身体好一点,我特地买了一只羊。等过一段时间,这只羊没有羊[nai]了,养羊的人还会赶着新的母羊跟我换。”

  换羊这个方法是傅文钰想出来的,毕竟他们家现在不能吃[rou],当时那卖羊的还稀奇地看着他。不过傅文钰承诺会另外再补一部分钱,所以对方也就同意了。

  想到一只羊的羊[nai],自家也喝不完,所以傅文钰又道:“大家家里如果有体虚的老人和孩子,可以拿[ji]蛋跟我换羊[nai]。”

  他这话说完,就有一位枯瘦的老丈道:“这羊[nai]娃娃能喝?”

  “当然能喝!”傅文钰肯定点头。

  不过[ru]糖不耐受的人是不能喝的,但这个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提了,等真的有人来换的时候再提醒一下就好了。

  等这事解释完,傅文钰也没理那些追问他‘羊[nai]好不好喝’、‘地卖不卖’的人,牵着那只咩咩叫的羊回家去了。

  而到家后,傅蓉看到那头乖乖走在傅文钰背后的羊,顿时瞪大了眼睛。

  “哥,你怎么买了一头羊?”

  “羊[nai]有营养,我们可以每天喝一些。”傅文钰道:“对了,家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刚刚看你不太开心的样子。”

  “娘呢?”

  闻言傅蓉微咬着牙,往屋内看了看后小声道:“娘不高兴呢,她早上和二婶出去,回来就不高兴了,估计二婶又气着她了。”

  傅二婶又气人了?

  傅文钰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而这个时候,刚刚跟傅蓉一块说话的堂妹[chun]花看了一眼傅蓉,小声道:“……我娘和大娘去摘野菜,然后她们吵起来了,后来大娘就回来了。”

  周氏和傅二婶吵起来了?

  那[chun]花应该知道什么。

  傅文钰暗暗想着,而且看她刚才的动作,显然和傅蓉有关。

  想到这里,傅文钰的心中已经了然了。

  肯定是陈地主那件事,傅二婶又旧事重提了,不然周氏不会被气到,还跟她吵架。所以他将稻[cao]绳递了过去,对刚刚就好奇地盯着羊看的傅蓉道:“你牵着羊去外面找片[cao]地喂一喂吧,不要走远了。”

  “对了,我还买了很好吃的茶叶蛋回来,你跟[chun]花一人一个吧。”

  [chun]花连忙拒绝,“我,我就不吃了,我不饿。”

  “拿去吃,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傅文钰给她们一人分了一个,至于同样从茶楼里打包回来的点心他就没分了,因为懒得拆。

  “不要玩太晚,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就要回来了。”

  傅蓉高兴地接过茶叶蛋和绳索,“好!”

  “[chun]花姐,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傅[chun]花比傅蓉大一岁,身形也要比她高一些,皮肤的颜[se]也比傅蓉黑。要说姐妹俩有什么共同点,估计是两人的脸上都没什么[rou]。

  傅[chun]花也正是对小动物感兴趣的年纪,傅蓉一问,她就高兴地答应了下来,于是姐妹俩就牵着羊出发了。

  “[chun]花姐,羊要吃什么[cao]?”

  “和牛一样?”

  “那我知道,就在那边有一片很嫩的[cao],六婶家的牛就是牵到那边去吃的,我们也把羊牵到那里去吧。”

  “嗯!”

  ……  看着妹妹和[chun]花出了门,傅文钰将在城里买的其他东西放下,然后才向周氏的房间走去。

  “娘,[chun]花说你和二婶吵架了?”

  屋内,周氏正望着桌上的一篮子野菜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傅文钰开[kou],她才恍然回神,“文钰回来了啊。”

  傅文钰在她对面坐下,认真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氏犹豫了一下,然后叹了[kou]气,“哎,还是陈地主那事。今天我们一起去挖野菜,路上还好好的,但到了地头,你二婶趁着周围没人的时候,又拉着我提陈地主那儿子了,说他们家怎么怎么好,把蓉儿嫁过去,家里能得多大的好处。”

  “我听着实在生气,就跟她吵了一架。”

  傅文钰忙安慰,“吵得好!”

  “娘,我们家现在不用靠二叔帮忙的,你不用委屈自己。二婶敢三番两次提这样的事,就是不把我们当亲人,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可不能纵容她。”

  “娘知道,”周氏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你二婶今天说漏了嘴,原来陈地主说如果做媒成功,就给她二两银子。蓉儿的终身,在她眼里就值二两银子,我和你爹平[ri]里待[chun]花和文举这两个孩子也不薄啊。”

  “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之前刘氏一直鼓动着她把女儿嫁到陈家,她还以为对方是想着自家得了十两银子和十亩地后,他们二房能沾沾光,所以才如此积极地劝说。

  但没想到却是为了二两银子!

  今天要不是担心闹大了影响女儿的名声,她非得请人来评评理不可。

  二两银子?

  傅文钰猛地握紧了拳头。

  他可算是明白傅二婶为什么会抓着这件事不放,几次三番地提起了,原来是陈地主允诺了这么多的谢媒礼。

  要知道二两银子够城里的四[kou]之家过一个月了,而在乡下,因为粮食、房子和菜都能自给自足,银子便更值钱。有些人家娶个儿媳妇也只需要两三两的彩礼。

  应该庆幸陈地主允诺了二两银子吗?

  如果不是为了独占这二两银子,依傅二婶的[xing]子,恐怕早就把这件事宣扬得全村都知道了,不会只在私底下偷偷说。

  而不等傅文钰说话,周氏又迟疑着道:“文钰啊,娘刚才想了一下,你之前不是打算再建几间屋子嘛,那不如把墙也建了吧。到时候将咱们家围起来,这样我们的[ri]子也能过得清静些,你觉得呢?”

  “这主意好!”

  傅文钰竖起大拇指赞同。

  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他,其实更喜欢各人管各家事的模式,如今这样和二房一家处成了对门,自己做什么他们都能知道,对他来说很不习惯。更别说上头还有一个祖父了,所以能把围墙建起来,可真是太符合他的心意了。

  但与此同时,他又一阵怒气上涌。

  傅二婶旧事重提,这不单单是她的事,还是陈地主的事。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他以为那个什么陈地主早就死心了,没想到对方居然一直都没有放弃,还在搞东搞西。

  真以为他是好欺负的?

  想到这里,傅文钰表情严肃地对周氏道:“娘,这件事的根源在陈地主,只要他还没有放弃,今天有二婶,明天就还会有其他人。”

  “我们总不能这样见招拆招,得一劳永逸才行。”

  周氏愣住了,喃喃道:“……一劳永逸?”

  “对,”傅文钰认真地道:“娘,你给我说一说陈地主这个人吧,他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事情,家里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傅文钰觉得去找陈地主之前,得先了解一下对方的详细情况。换句话说,就是得先握有底牌,才能去找他谈判。不然贸贸然地上门,很容易就[rou]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

  周氏恍然,接着便解释起来。

  陈地主的名字周氏并不知道,因为对方跟傅家村来往不多,只知道他们一家是十年前搬过来的,一来就买下了两百余亩的地。

  陈家人深居浅出,家里的地租给了附近几个村子的人种,地租听说收得也不多,遇上灾年还会有所减免,所以在本地的风评不错。他们家很低调,最引人注意的,大概就是陈地主夫妇有个智商只有五六岁的傻儿子了。

  也就是说,并无作[jian]犯科,违法乱纪之事。

  这就让傅文钰有些为难了。

  因为他的保底计划是收集陈地主一家做坏事的证据,如果谈不拢就找机会向官府告状,让官府把陈地主抓起来。

  现在发现保底计划不成,傅文钰也不气馁,他迅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然后把自己带回来的报纸卷一卷,就出门往陈地主家走去。

  不过临行前,周氏又拉住了他。

  “文钰,娘仔细想过了。”

  周氏眉头紧锁,“你到了陈地主家里,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你好好跟他说,让他以后不要再提这门亲事就好了,不要节外生枝。”

  “蓉儿的名声要紧。”

  “可不能闹大了,明白吗?”

  她此前处处忍让着那刘氏,担心的便是对方将这门亲事传出去。虽说自家不会答应,但挡不住人言可畏。她以前在城里住的时候,便见过那些没了良心的人故意坏人家小娘子的名声,等人家嫁不出去了,再去求娶。

  夫君已逝,自家又跟二房分了家,可再受不得打击了。

  傅文钰表情一凛,“娘,我知道了。”

  因为是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心理去的,所以他连[ji]蛋、点心什么的都没提,就这么大大方方,昂首挺胸地走到了陈家门[kou]。

  “劳驾,我是傅文钰,还请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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