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玻璃
我和我年近六十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李承乾目瞪[kou]呆看着自家阿耶,和上回在马车里偷偷哭不一样，这回还当着这么多人呢。就连李承乾都不乐意让很多人看见他哭，好丢脸的！
他扭头去看伺候的人,惊奇地发现他们都缩肩低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而李渊看着李世民，缓缓皱紧了眉毛：“你又在做什么怪？”
“作怪？”李世民红着眼眶反问，“是不是在阿耶眼里,我做什么都不对？”
李渊：“……”
李承乾也茫然地看着自家阿耶,如果没记错的话,半个时辰前阿耶还说他作怪，现在他自己接受不了啦？
李世民苦笑：“我知道，我[xing]子不好,不如大哥和四弟讨人喜欢。这些年大哥四弟陪伴阿耶,我一直在外面打仗,没有尽到儿子的本分。”
李渊：“倒也不是……”
李世民：“阿耶不喜欢我是应该的,但我已经尽力了。我一直努力想做一个好儿子，可惜终究比不过大哥和四弟。”
李渊：“……没有比不上。”
“阿耶不用哄我，我虽然有点难过，但不会自暴自弃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儿子不敢令父亲担忧。今天的事，不是我对阿耶不敬,实在是孙思邈突然来了,儿子一直忧心杜如晦和长孙氏的身子，一时情切忘了规矩。本以为我们是父子，不用讲究那么多……”
李世民怆然一笑,“是儿子无礼犯上，请阿耶责罚吧！”
李渊：“………”
李承乾看看李世民，再看看李渊，眼里也渐渐漫上了泪：“阿翁，你为什么讨厌阿耶？”
李渊：刚才还是不喜欢，现在就变讨厌了？
他无力道：“没有讨厌你阿耶。”
不喜欢也不至于，有再多矛盾争斗，李世民终究是他儿子。没有一位父亲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况且李世民那么优秀，李渊忌惮他的同时，何尝不以他为傲呢？
见曾经像孔雀一样骄傲的二儿子红着眼睛垂头丧气，李渊心里也不好受，长叹一声道：“罢了，你都说了父子之间没那么多讲究，阿耶还能和你计较吗？”
李世民呆呆看着李渊。
李渊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孙思邈给你媳妇看过了？他怎么说？”
李世民还是没说话，好似没反应过来。李承乾替他回答：“孙先生也治不了我阿娘，但他可以帮阿娘缓解，以后就不会这么容易病了，他还能给阿娘做药丸，病了也没那么难受。”
李渊颔首，这对长孙氏来说已然是好消息。
“那杜如晦呢？”
提到这个，李承乾高兴起来：“杜伯伯的病可以治好了！”
“杜如晦竟真的有病？”李渊很惊讶，杜如晦的情况李渊也知道，毕竟李世民请了不少太医去杜家看诊，想瞒也瞒不住。
李渊不知道李世民为什么认定杜如晦有病，但太医们都说他没病，李渊也觉得杜如晦没病，甚至怀疑这都是李世民的手段，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谁知道这就查出病来了！
李承乾使劲点头：“杜伯父的病很严重，不及时治会死哒，不过孙阿翁很厉害，很快就可以治好他了。”
确实有几分本事，算得上名不虚传。李渊沉吟道：“若孙思邈果真治好了杜如晦，朕可以许他入太医院。”
李承乾一本正经：“嗯嗯，回去我问问孙阿翁。”
“还要问他？”李渊失笑，“医者最大的心愿不就是进太医院吗，孙思邈还能不乐意不成？”
“孙阿翁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之前都不想来长安的，要不是我重金向别人求他的线索，我们可能到现在还找不到他。”李承乾捧着小脸道，“幸好我还救了孙阿翁一命，他才没有生我气。”
李渊皱眉：“他还敢与你生气？”
“为什么不敢？”难道他长得很吓人吗？
李渊：“你是皇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恒山王，孙思邈身无半分功名，也没有经世之才，你有事只管让他去做便是了，不必顾忌他的心情。”
李承乾不赞同道：“孙先生很厉害哒，再说我还要让他想办法给我阿娘治病，当然要对他好一点啦。这叫恩威并施刚柔并济，阿翁不要太粗鲁啦！”
李渊：“……你还懂恩威并施和刚柔并济呢？”
“当然了，我懂的东西可多啦！”李承乾得意地说。
……
祖孙俩说着话，李世民终于回过神了，解释道：“孙先生没有怨承乾，且他追求医术上的[jing]益求[jing]，所以才一直隐于乡野治病救人，恐怕不会想进太医院。”
李渊愣了一下，云淡风轻道：“那就随他去吧。”
实际心里非常不自在，他和李世民闹得不愉快多了，往往到了这时候，不是李世民甩袖离开就是他开[kou]撵人，这还是第一次刚吵完架就心平气和地说话。
李世民也有点尴尬，沉默一会儿才说：“孙思邈医术不错，要不请他进宫为阿耶把一把脉吧，有病咱就早点治。”
李渊：“……”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有病就早点治？这是咒他吗！
换成以前，李渊少不得训斥两句，现在他只想叹一声：李世民太不会说话了！
但李世民自己都说了，他努力了，也尽力了，就是不如别人讨喜，他这个做父亲还能跟他计较吗？
忍了忍了。
李渊拒绝了让孙思邈进宫把脉的建议，父子俩又没话说了，在这种淡淡的尴尬气氛中，李渊又和李承乾玩了一会儿，就摆摆手打发他们回去。
至于什么算账，什么处罚，早忘了……
回家的路上，李承乾一直打量李世民。
李世民不动如山：“看我干什么？”
李承乾：“我觉得今天的阿耶跟以前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想通一些事情而已。”李世民懒洋洋半歪着，“你教我的，不要跟阿翁硬碰硬。”
咦，他是这么教的吗？
李承乾挠挠头，总觉得有哪不太对。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板着小脸道：“阿耶做得不对，我教你的说话技巧，最终目的都是让自己高兴，可你现在一点也不高兴。”
李世民嘴角弯了弯：“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我分明很高兴。”
“阿耶骗人！你就是不高兴，我看得出来！”
李世民哈哈大笑。
李承乾：“……？”
李世民笑够了，拍拍儿子的头威胁道：“今天宫里发生的事不许告诉别人，否则晨练时长翻倍。”
“……知道啦，我才不是管不住嘴的小孩。”李世民怏怏应下。
而不许李承乾向任何人透露的李世民，当天晚上就将此事一五一十告诉长孙氏，怅然道：“我没想到和阿耶会变成这样。”
长孙氏有些心疼：“二郎不必因此难过，阿耶只是[xing]子与你不同，并非对你没有感情。”
“我知道……”李世民沉默片刻，“观音婢，我是不是太固执了？”
长孙氏摇头：“二郎只是太纯粹了。”
李世民绝非没有手段的莽夫，但他的感情过于纯粹，对于真心看重之人坦诚相待，不愿意使用任何手段。
但世上像他这样的人能有几个呢？那些真实的情绪：不快、埋怨，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这些情绪不能消化，便会令关系越来越糟。
叫长孙氏说，李世民有现在的改变是好事，只是他心里大概有些过不去，觉得自己和李渊的关系没那么纯粹了。
长孙氏握住他的手。
李世民反握回去：“放心，我能想得开。”
长孙氏：“嗯。”
但愿如此吧！毕竟是很多愁善感的人……
“睡吧睡吧，天[se]不早了。”李世民拉了拉被子，嘀咕道，“没有灯烛确实不太方便。”
长孙氏刚要说话，李世民就打断她：“不行！刚才已经点了会儿灯，不能再点了，反正我们俩晚上不起夜，不点灯也没什么。”
又加了一句：“白天更不许点！”
长孙氏：“……”
*
之后几天，长孙氏在孙思邈的指导下吃药和药膳，病情倒看不出什么，身子却轻省了不少。
只是屋里不能点灯，长孙氏又不能受凉，读书写字女工一律不能干，[ri]常除了打理家事，她便抚琴[cha]花，也算自得其乐。
李承乾作为长孙氏的头号迷弟，当然要支持阿娘的爱好，没事就跑去花园挑好看的花给长孙氏[cha]花，或者捧着脸听长孙氏抚琴，在一曲结束时热情鼓掌，堪称捧场小王子。
暗地里，他还筹划着给长孙氏一个惊喜。
这天一下课李承乾就飞快收拾好书包，急急忙忙往外跑。苏琛和杜荷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杜荷大声问：“承乾，你干什么去？”
李承乾嘻嘻一笑：“有点好玩的事，你们想知道就跟我来！”
“什么好玩的事？”杜荷嘴上问着，身体已经无比诚实地把书包收拾好了，见苏琛还在慢条斯理整理东西，把书本笔墨摆得整整齐齐，就着急道，“你快一点呀，等会儿追不上承乾了。算了算了，我帮你吧！”
说着把苏琛的东西一股脑塞进书包，之前整理好的东西也乱了。
苏琛：“……”
杜荷把书包[kou]系紧，胡乱给苏琛背上，拉着他就跑去追李承乾。
踉踉跄跄的苏琛：“……”
好不容易追上李承乾，杜荷终于松了[kou]气，兴致勃勃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去花园，我给阿娘摘几枝梅花，然后去正院找阿娘。”
杜荷一脸失望：“怎么是去找王妃？你不是说有好玩的吗？” 李承乾认真点头：“是有好东西，但要叫上阿娘一起看。”
苏琛这时候才悠悠说杜荷：“我早就想说，承乾每天下课第一件事就是给王妃摘花，根本不用担心找不到他，我们完全不用这么着急。”
害他连东西都没收拾好，想到书包里面乱糟糟的，他就恨不得再整理一遍。
杜荷尴尬地挠挠头：“我没想到嘛。”
苏琛叹了[kou]气，罢了，他跟一个憨憨计较什么呢？
李承乾咧开小嘴，对他们两个露出狼外婆式笑容：“来都来了，你们帮我选花吧，我要最好看哒！”
苏琛和杜荷认命地放下书包开始挑花。
等三小只抱着满怀梅花跑到正院，便见平阳公主也在。
杜荷登时眼睛就亮了，李承乾则是高兴中带着担心：“姑母，你怎么来了？”
平阳公主已经有孕九个多月，肚子变得特别大，因此最近很少出府，都是李承乾上门看她。
平阳公主现在不能抱李承乾了，把他揽到身边笑着道：“姑母在府里闷得慌，来找承乾和你阿娘玩儿。”
长孙氏无奈：“阿姐若觉得闷，打发人过来说一声，我带着承乾去看你便是。这大冷的天儿，外头还结着冰，你挺着大肚子，何必亲自来这一趟？”
平阳公主笑眯眯打趣：“你身子弱，若叫你吹了冷风作了病，二郎该同我生气了。”
长孙氏面颊微红，李承乾却不明所以，一本正经地摇头：“阿耶不会怪姑母哒！”
长孙氏：“……”
平阳公主哈哈大笑，指着他怀里的梅花道：“这花真漂亮，是送给姑母的吗？”
“额……”李承乾有点为难，眼睛转了转说，“杜荷的花花是送给姑母哒！姑母拿不了那么多，我的就送给阿娘吧。”
杜荷眼睛亮晶晶的，这他可太愿意了！当即把怀里的梅花送给平阳公主。
苏琛一看这情况，王妃有承乾的花就很开心，还是多给平阳公主一点吧，于是也把花给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抱着一大捧花：“……”
李承乾把他的梅花送给长孙氏，这一把红的粉的黄的白的都有，正是开得热烈之时，长孙氏挑出两支[cha]在细颈长花瓶里，随便摆一摆就很好看。
“多谢承乾，阿娘很喜欢。”她认真向李承乾道谢。
李承乾挺直腰板：“不用客气哒。”
杜荷见他们一直不说正事，忍不住扯扯李承乾衣袖，小声提醒：“承乾，好玩的。”
李承乾甩开杜荷的手，也小小声回：“姑母还在这里，等会儿再说。”
平阳公主：“什么好玩的东西要瞒着我？”
李承乾：“……”
他瞪圆了眼：“我们声音这么小，姑母怎么听到的？”
平阳公主神秘一笑：“我是练武之人啊……”
李承乾眼睛瞪得更大了：“练武的人听力都这么好吗？”
那他以前悄悄说阿耶坏话，阿耶是不是都听到了？李承乾惊恐地看向杜荷，却发现杜荷也是一脸茫然。
杜荷：难道是我太弱了？
平阳公主和长孙氏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半懂不懂的小孩真是太好玩了！
“说吧，到底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李承乾怏怏地说：“要到千福院去看，姑母不能去。”
平阳公主：“我怎么不能去？”
李承乾默默盯住了她的肚子。
平阳公主不以为然：“我在家也时常在院子里溜达，太医和稳婆都说了，多走动走动，生产会更顺利些。”
长孙氏无奈道：“太医和稳婆只让阿姐多走动，没让你去院子里走动。”
平阳公主：“都一样嘛。”
李承乾听明白了，一本正经地点评：“姑母不听话，不是乖大人。”
平阳公主：“……”
*
最终李承乾还是没拗过平阳公主，带着她们去千福院看热闹。
一路小心着到了千福院，李承乾直接带他们去书房，平阳公主皱眉：“伺候的人怎么回事？这么冷的天，开窗通通风也就罢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关上，等会进去冷冰冰的，你可怎么读书写字？”
长孙氏看了风蕾一眼，风蕾笑道：“王妃与公主进去便知。”
平阳公主恍然，心知里头必定有玄机，猜测道：“莫非这好玩的东西不能放在暖和的地方？”
说话间书房就到了，婢女推开门，暖融融的热气便扑面而来。众人都是一愣，开着窗户还能这般暖和，莫非李承乾这次弄出来的是什么取暖的好东西？
平阳公主含笑对长孙氏道：“定是承乾见你闷得慌，想了法子叫你不点灯也能看书呢。”
“也不一定，看看再说吧。”长孙氏虽这么说，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两分。
进去书房，屋里也是暖气[bi]人，一点不比普通房间差，杜荷迫不及待四处打量。
这取暖的好东西在哪？
他也很需要这个啊！一到冬天，上课都不好走神了。以前走神能看看外头，哪怕只是飞过一只鸟也比读书有意思。现在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可真是没意思极了。
杜荷拉住李承乾的手恳切道：“承乾，这样的好东西一定要给学堂用上！”
李承乾点头：“我会的！”
杜荷便高兴起来，像是一只快乐的鸟。然而任他怎么打量书房，都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所以这取暖的好东西到底在哪儿？
李承乾嘿嘿一笑：“你们自己先找找。”
“承乾，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吧？”杜荷很焦急，他不想找。
李承乾轻哼一声，叉腰道：“我就要卖关子，你快去找！”
好吧。众人在书房里探索起来，平阳公主也挺着大肚子左看看右看看，可惜在书房里找了一圈，除了原先就有的烟道火墙，并没有找到其他能取暖的东西。
杜荷百思不得其解，脑洞大开：“你是不是把它藏到地下了？”
李承乾摇头：“没有。”
苏琛：“房梁上呢？”
李承乾嘻嘻一笑：“也没有哦！你们再猜。”
平阳公主：“莫非你这火墙用得不是炭和柴火？”
不等李承乾说话，她自己先否定了：“墙还是那么热，跟这个没关系。”
李承乾见大家都猜不中，得意地晃晃小脑袋，小小提醒一句：“跟取暖没有关系，你们往别的地方猜。”
他这么一说，大家反而没思路了，若不是取暖方式不同，如何做到开着窗户仍温暖如[chun]呢？
长孙氏若有所思，起身走到“洞开”的窗户前，伸出一只手探出……没出去，被[rou]眼很难看见的一面窗挡住了。
众人：“！”
这是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那玻璃吧？”长孙氏摸了两下，赞道，“果真不错！什么时候制成的?”
“才制出来没多久，我不让他们告诉阿娘，想给你一个惊喜。”李承乾眼巴巴看着她，“阿娘喜欢吗？”
长孙氏颔首：“喜欢！阿娘非常喜欢。”
嘿嘿嘿！李承乾咧开小嘴笑：“那我明天就让工匠把正院的窗户也换成玻璃！嗯……等会就换吧！”
他腻在长孙氏怀里撒娇，嘟嘟囔囔道：“要不是怕阿娘不喜欢，我早就给你换了。我还和朋友研究好久，才弄出这种不会起雾也不会结霜的玻璃，这样阿娘白天不点灯也能看书写字了，还能随时看到外面，再让阿耶在窗户外面种很多梅花，阿娘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长孙氏不提问也不打断，就这么含笑听着。
平阳公主摸了好一会儿玻璃，终于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一扭头就看到这样一幕，笑道：“承乾真是个好孩子，对你阿娘如此贴心。”
李承乾有点骄傲又有点不好意思，脸蛋红扑扑地说：“承乾也对姑母贴心，给姑母也换上玻璃窗户。”
系统提醒道：[你姑母五天内就要生产，宿主要抓紧时间。]
[我知道了！]李承乾握着小拳头道，“我会在五天内给姑母换上窗户，这样姑母生了小弟弟就不会闷了。”
他知道哒！女子刚生完孩子不能出门，阿娘生弟弟妹妹时都在屋里待了很久，好无聊好可怜。
给姑母把窗户换成玻璃的，她就不会那么闷了。
平阳公主和长孙氏对视一眼，李承乾专门说五天，莫非有什么意思？
正打算问一问，杜荷跳着举手：“还有我还有我，我也想要玻璃窗户！”
李承乾点头，大气地一挥小手：“你和苏琛都有！”
平阳公主感慨：“此物一出，长安又要风靡了。”
李承乾一脸淡然，恰到好处地展示出属于大佬的风轻云淡。
杜荷从侧面冲出来，胳膊[shu]练地勾上李承乾的脖子，李承乾一栽，大佬气质碎了一地，小[nai]音气急败坏：“杜荷，你干什么？”
杜荷嘿嘿一笑：“承乾，你这个窗户要卖吗？我想要很多，给我舅父、姨母、姑母都送一点。”
李承乾早就考虑好了，当即点头：“要卖！”
而且他这回打算搞大一点，搞个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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