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046 “胆子不小,现在都敢对本君撒……
桑离睡醒一觉总觉得昏昏沉沉的,身上也不是很舒服。
她揉了揉发僵的后颈,拖着疲乏的身体下楼吃早食。
“桑离,这里。”
司荼一早就占据好位置,冲她摆手招呼。
这个点不算早,楼下基本上没有了空位,她坐过去,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醒脑。
“你怎么无[jing]打采的?没休息好?”
“许是太累了,不碍事。”
“喔。”司荼没有多问,扭头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云天城隶属善神管辖,千年来鲜少产生事端,在这儿估计抓不到几只妖怪。”
桑离一边漫不经心听着,一边随手抓起个包子啃。
司荼问她:“你是准备直接去花山城,还是先去别处?”
桑离想了想,定音道:“我想顺路去一趟北南山无定宗。”
司荼很是困惑:“那不是个修仙门派吗?你去那儿做什么?”
桑离吃着包子没有说话。
她心里面一直惦记着林湘儿的事,储物袋里还一直装着林湘儿的绝笔。不管如何,若没有林湘儿指路,她和寂珩玉也不会那么顺利地逃出万水郡都,所以桑离想着,下山后一定去一趟无定宗,找到陆和青,然后告诉他,林湘儿从来没有背叛过他。
桑离眼珠骨碌碌转,转到一处时忽然不动了。
自楼上走下的紫衣女子可不就是昨[ri]遇见的!
她没有戴面纱,旁边跟着婢女和一个人高马大的面具男。
女子显然也发现了她,步伐明显地顿了一下。
“小姐,是昨夜那个无礼之人。”婢女[chun]玲小声提醒。
她不语,继续下楼。
女子越走越近,面容也越来越清晰,映入眼帘让桑离愕然地倒吸了[kou]凉气。
啪嗒。
手上的[rou]包子一下子掉回到盘子里。
司荼看向她:“怎么了?”
桑离说不出话来。
——崔婉凝。
原著里的女主角。
她虽然是女主角,然而并没有什么光环。
若说特别,也就是体内封印着一朵特殊的名为梵杀花的天地灵器。崔婉凝虽是[rou]体凡胎,此宝却能让她寿于天长,就连血[rou]都有治愈功效,因此,也让她成为无数人的觊觎。
原著中后期,寂珩玉为了治疗业障,杀了崔婉凝,夺取了她体内的梵杀花。
然而这些都是闺蜜给她讲述的剧情。
她的脑海里还有许多小狐狸留下来的记忆:说厌惊楼十三岁时,整[ri]被人欺辱打骂,一次身受重伤,险些死去,幸好有个小姑娘路过捡到了他,[ri]夜悉心照料,这才让他捡回一条命。
后来物是人非,小姑娘因病死在了最美好的豆蔻年华;同一年,厌惊楼被折断手脚弃于罗刹山。
青梅竹马,彻底分离。
厌惊楼始终惦记着这份恩情,甚至在漫长岁月中,把她当成了心中的白月光,一千年来,从不放弃寻找这个小姑娘。
最后在小狐狸三百岁的时候,厌惊楼从外面带回来一个人族女子,也就是崔婉凝。
这时小狐狸才知道,崔婉凝就是那位救命恩人的转世。
他赐她“凝月夫人”的封号,让她长伴身侧,对她更是细致入微,呵护有加,这些小狐狸从未得到过的奢望,全部都落在了崔婉凝的身上。
崔婉凝的身体里封印着梵杀花。
梵杀花是来历不详的稀世珍宝,可毕竟是人族,比不得仙骨魔髓者,即便有这等宝物,即便血[rou]可治愈万物,崔婉凝却没有享受到任何好处,身体一直以来都处于虚弱状态,极怕受寒,为此,厌惊楼还让小狐狸去摘天火山上的十方火莲,为她暖身。
火莲是摘回来了,小狐狸却是丢掉了半条命。
识海中的记忆是如此的清晰入骨,桑离回想起,心尖都是一阵一阵地疼。
这不是她的情绪,而是原本主人留下来的后遗症。
可见这段经历伤她伤得不轻。
不知是不是错觉,桑离在崔婉凝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明显的意外。
再一眨眼,她的眸光又恢复了温和如水。
“周围没有位置,可否与两位小姐拼个桌?”
崔婉凝来到她们面前,微微弯腰询问。
没等桑离答应,婢女便厚着脸皮把椅子搬了过来。
崔婉凝礼貌一颔首,正要落座,一双脚突然重重踩在了椅面上。
崔婉凝的脸[se]变了变。
司荼身靠椅背,双腿[jiao]叠,跨在椅子上的脚尖来回晃悠着。
她懒洋洋撩着眼皮:“我答应让你们坐这里了吗?”
崔婉凝的面子有点挂不住。
[chun]玲听罢顿时不乐意,站出来给主子出气:“这店又不是你们家开的,我们家小姐坐这儿也用不着征得你们同意,也是她脾气好才特意问一句,你们如此嚣张,莫不是成心滋事?”
“嚣张?滋事?”司荼挑眉,“都谈不上。我就是单纯看你们主仆俩不顺眼,找你们不痛快罢了。”
[chun]玲气得冲过来:“你……”
“昨天晚上像耗子似的乱嚷嚷,到了白天还这么能嚷嚷,怎么,生怕旁人不知你的嗓门大?”
原来昨天晚上司荼都听见了。
桑离心绪复杂,余光撇了撇一直在身后默不作声的面具男。
他一身玄衣,气息掩藏得滴水不漏,站在旁边很容易就被旁人忽略。
不知为何,桑离莫名在他身上嗅到了一股[shu]悉之气,这让她有些许不安。
桑离拽住司荼,声音很小:“算了,阿荼我们走吧。”
司荼本来还准备教训这两人一通,结果桑离的一声阿荼一下子让她心花怒放起来。
她放下脚,高傲地挺了挺腰身,随意往桌上丢了几块银钱。
“你刚才叫我什么呀?”一经转身,司荼就换了张脸,她收起之前的傲然,带着几分喜[se]地凑到桑离耳边问。
“阿荼。”桑离和她咬着耳朵,“这个称呼是不是冒犯到你了?”
“这倒没有。”司荼眼角弯弯,“我还在我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一直听她这样叫我,等她死了,便无人唤我小名了。”
无上道尊倒是会唤她荼儿,司荼每次都听着恶心。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唤她“阿荼”。
正开心着,司荼神[se]在骤然一变,她收起笑意,火速拉着桑离向一边闪去。
只见凌光乍现,魔刃穿越身前刺入前方,轰隆一声过后,对面店铺燃起熊熊烈火,尖叫声此起彼伏,众人在惊恐中灭起火来。
“找死!”
司荼眼神骤锐,掐起灵印朝着婢女的胸[kou]甩过去,以她这点小小的修为,根本躲闪不及,身体接连冲飞出去几米,连续撞飞了几张座椅,最后摔在墙上,哇的吐出一大[kou]黑血。
“[chun]玲!”崔婉凝担忧地叫了声,还没来得及过去搀扶起她,司荼[chou]出长鞭挥打过来。
身旁一直以来一言不发的男子忽然动身,桑离如临大敌,挡于司荼面前,筑起结界生生结下了这一掌。
他面具下的眼瞳幽沉。
其中寒意如黑暗中闪烁着的鬼火,又糅杂着几分桑离看不懂的情绪。
心里一个咯噔,桑离收起结界拉着司荼后退。
这般打斗早就让酒楼的人逃的逃,跑的跑,四下仅剩他们几人。
桑离已经认出了面具男是谁,然而气息陌生,又不敢笃定。
司荼还想和他们争论一番,却被桑离死死拽着不得动弹。
桑离挡在司荼面前,毕恭毕敬道:“只是误会,几位消消气。”
“[chun]玲,你怎么样?”崔婉凝搀起婢女,婢女浑身[chou]搐,七窍不住往外冒着血,已经失去了意识。
桑离无奈低叹:“我会帮忙寻找药师,为这位姑娘医治伤势,也请姑娘让这位……”她顿了下,“这位少侠收手。此处设有神井,闹起来只会让我们都难堪。”
司荼闻声皱眉,不想就此放过:“凭什么,他们……”
桑离用力扣住她的手腕,嗓音压得很低:“云天城是小善神的地盘,他们出手不凡,背后恐有氏族。若打斗声通过神井传到上界,只会给你添来麻烦。”桑离安抚,“你伤了对方,我们毫发无损,这[bo]算我们赚了。她只是一个小婢女,不值得我们大动干戈。如今我们花钱消灾,若他们真的聪明,不会计较的。”
司荼眸光闪烁,她刚才光顾着出气,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这样说来也对。
那婢女被她打得半死不活,就算痊愈少说也要几个月。
司荼眉心舒展,心里舒坦不少,不再尝试争论了。
桑离暂松了[kou]气。
之上说的那是其一,其二就是面具男很可能是厌惊楼,她体内的双命咒还没有解,要是现在得罪崔婉凝,保不准厌惊楼回头折磨她。
而且……
若他真是厌惊楼,桑离准备在这里取他的血。
盘谋好主意,桑离缓步靠近,抬头对着呆愣的店家喊了声:“麻烦准备一间门客房。”
“哎……好好好,客官这边请。”
桑离弯腰抱起[chun]玲,向楼上走去。
司荼见后,不情不愿跟了上来。
她把[chun]玲放在床上,对崔婉凝说:“我这就去寻药师。”
“药师就不必了。”崔婉凝道,“人族的药师治不了[chun]玲。”
司荼闻声不屑地扫了她一眼。
崔婉凝寻来纸笔,在上面写下几种药材的名字,之后递给桑离,看向她的眼神就像看待一个陌生人,装得十分[bi]真。
“烦请姑娘走一趟,寻这些药来。” 桑离大体扫了眼。
写在上面的都是长在深山鬼崖上的难取之物。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崔婉凝存心刁难,可是在小狐狸的记忆里,这位凝月夫人一直都是不争不抢的[xing]子,小狐狸每每被厌惊楼刁难,她都会开[kou]求情。
——许是多虑了。
桑离收起单子,不放心司荼一个人留在这里,便叫她一起去。
多亏她那头神兽水麒麟,从云天城去鬼崖山也就两刻钟。
待麒麟落地,望着周围荒野和深不见底的悬崖,司荼脾气立马上来:“那女的不会是故意整你吧?什么药材要来这儿取啊?”
桑离一边找药一边说:“要是为了整我们就害死她的婢女,那也太得不偿失了。”
司荼冷笑,双手环胸来到桑离背后,乘其不备,一脚踹上了她的屁股。
冷不丁被踢一脚,桑离捂着屁股好不委屈:“好端端的,神女为何动怒?”
“猪脑子啊你!?”司荼破[kou]大骂,“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结果还是傻。都说狗仗人势,要是一条狗不叫不闹,就说明主人也是个窝囊废;若这条狗满街乱咬人,那它的主人必定是个厉害角[se]。你想,她一个小小的婢女,行事作风如此嚣张,若非不是主人授意,怎敢如此?”
桑离沉默,觉得是有点道理。
“可是……她主子看起来挺好的。”
闺蜜没怎么讲过女主角的剧情线,在有关崔婉凝的寥寥记忆中,她都是淡雅如[ju]的角[se],偶有几次牵连,也都是小狐狸为了给崔婉凝寻药而受伤。
等等!
桑离瞪大眼睛,发僵的脑子突然又机灵了,这么说来……小狐狸每次受伤都是因为崔婉凝?采药也好,被罚也好,都是为了崔婉凝!
桑离怀疑起人生来,莫不成……崔婉凝真的不如表面良善??
可是为什么,她只是厌惊楼身边的一枚棋子,根本伤及不到她白月光的地位。要说是嫉妒,那也根本没可能,厌惊楼宠她入骨,整个魔族顾忌着厌惊楼的面子,对她也是恭敬无比,何必嫉妒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小棋子?她完全没有理由去害她。
“也不全然是这个。”司荼说,“你下来的时候,我闻到你身上有一股气味,像是毒药。”
桑离一愣:“毒药?”
“嗯。”她点头,“那主仆二人过来的时候,身上也有这种相似的气息,所以我怀疑她们是不是记恨昨天晚上的事,因此半夜给你下毒,可是……”
司荼上下打量桑离一番,除了脸[se]差些,也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她怎么也想不通,无奈摇了摇头:“算了,也许是我多心。”
毒药?
不能吧??
桑离傻眼,低头在身上用劲儿闻了闻,半天也没闻见什么味道。
胡思乱想之际,一股狂风拂面掠过,同时带来一道低如蚊语的冷声:“支开她。”
刹那间门,后背冒出一股寒气。
桑离神[se]僵硬,不自然地往后挪动两步:“先不想这个了,我们快点采药吧。阿荼,我们分开采,这样能快些。”
“好,那我去摘崖底的。”司荼不以为意,果断地掉入鬼崖帮忙采药。
确定她不会上来后,桑离转身跑远了些。
她本来还想找个更加隐蔽的地方,未曾想没跑多远就被眼前人挡住去路。
在这茫茫孤野当中,男子的背影宽阔又充斥着浓郁的肃杀。
桑离立马单膝下跪:“属下拜见尊上。”
那人转过身来。
桑离不敢抬头,掌心死死扣着膝盖。
厌惊楼居高临下看着她,脸上面具一点点随风融散,露出一张孤冷难近的面容。
“抬头。”
桑离吞咽[kou]唾沫,缓缓抬起头来。
这是她在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厌惊楼的真容。
比记忆中的年轻,更俊美,也更为冷漠。
即便他特意用术法隐藏了那双赤[se]魔瞳,煞气也依旧掩藏不住地从眼梢渗出。
厌惊楼看着她,如同看着不值钱的玩意。
他上前两步,虎[kou]突然掐上她的下巴。
桑离疼的哼了声。
“本座让你刺杀寂珩玉,你倒好,反而和神女勾结在了一起。”厌惊楼指腹收紧,那一瞬间门窒息感扑面而来,下巴挣不开束缚,活像是被铁钳桎梏,马上要断开一样。
厌惊楼冷嗤:“机不可失,不妨我顺手把她解决了。”
桑离闻声一惊,忙不迭拽住他的手。
厌惊楼对着她的指尖盯看两秒,松开后退,取出手帕擦拭着抓过她脸的五指。
“神女若是出事,神罚也会随之而来,尊上切莫冒险。”嗓音声音沙哑,垂眸劝阻。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
拥有神骨仙髓的是天道宠儿,一旦出事,神罚降临,整片大陆也会跟着遭殃,桑离不相信他真的会狂妄到这个地步,可是以他这疯癫的[xing]格,也不好说……
厌惊楼[yin]恻恻地笑了两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注意到别在桑离腰间门的牌子,抬掌勾到指尖,敛睫扫过,笑了:“呵,本事不小,竟进了伏魔宫。怎么,你是想要伏我?”
话音落下,压力似无声巨[lang]般拍打而至。
腹下紧跟收紧,桑离先是一怔,旋即明白厌惊楼这是利用双命咒给她施加压力。
如今她感觉不到疼,只能装作疼,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挣扎,“尊上饶命,是上次溪水镇……寂珩玉的小徒弟念我破阵有功,引荐之下,我才决定加入伏魔宫……”
桑离怕自己演得不够真实,又死死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
疼出眼泪后,她抓住厌惊楼衣摆,仰头让他注意到自己发红的眼尾,“寂珩玉那狗贼过于多心,属下一时间门难以近身,所以就想着……先从伏魔宫入手。伏魔宫是归墟咽喉,关系着整个归墟,我先从内部搅乱,然后引出寂珩玉,找时机下手。”
她这番说辞可谓是天衣无缝。
厌惊楼眸光闪烁,倏然在她面前蹲下,“我之前就觉得,你不太一样了。”
桑离浑身僵住。
厌惊楼挑起她的下巴,欣赏着她因恐惧而颤抖的睫毛,笑了笑:“以前你话少,即便对我,也多是沉默。多[ri]不见,倒是变得伶牙俐齿了……”
他的指腹在她下唇摩挲着,到最后变成更大力度地搓揉。
桑离嘴唇疼得不行,心里骂了他八百遍,碍于把柄在他手里,也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厌惊楼松开了她。
“姑且信你。”他直起身,“之后往花山城的方向走,到后有事情[jiao]代你。”
“是。”桑离恭敬送人,“尊上慢走,尊上小心。”
厌惊楼哼了声,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眼前树叶飘落,她仍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咔嚓。
身后有树枝踩断的声音。
桑离咬了咬牙,她就知道厌惊楼那狗东西不会这么轻易离去。
桑离一边暗骂一边挪了挪屁股,依旧不敢抬头,为证明忠心,先花言巧语编了一通:“尊上您怎么又回来了?您大放心,我对你的忠心天地可鉴,您相信我,早晚有一天,我会提着寂珩玉那狗贼的龙头来见你,您要是还不解恨,我把他的脑袋做成蹴鞠,给您踢着玩儿。”
头顶半天没声儿。
桑离皱了皱鼻子,小心翼翼地撩起眼皮。
她先是看到银白的衣摆,滚边用银线勾着双层暗纹,再向上是别在腰际的环龙玉佩。到了这里,桑离基本猜出来是谁了,她仍抱有那么一丝丝的侥幸心理,继续硬着头皮向上看。
倏地一下,对上了男人垂落的眼眸。
桑离一屁股坐在地上,彻底绝望。
“君、君上……”
“嗯?”寂珩玉蹲在她面前,唇边带笑,“怎么不说了?”
桑离快要哭了,“君上您饶了我吧,我对你的真心才是天地可鉴,刚才那都是逢场作戏……”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低了下去,发现寂珩玉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后。
当即心头一紧,急忙扭头看去。
——空无一人。
她还处于惊恐中,心跳砰砰,却听见耳边传来也愉悦的轻笑。
寂珩玉的半张脸都遮在了玉骨扇之下,即便看不见他带笑的唇角,也能从他微弯的眼眸里看出他此时心情颇好。
又一次被戏弄。
桑离不敢发火,默默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耷拉着脸去远处采药。
寂珩玉不紧不慢跟着,“生气了?”
她不理他,只是加快了步伐。
寂珩玉又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扇子,“胆子不小,现在都敢对本君撒气了。”
桑离气鼓鼓地嘲讽:“君上您真是说笑了。你们都在我上面,我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妖,生气都不敢,谈何撒气。”
寂珩玉没听见别的,光是听见“你们都在我上面”这句了。
明明……上次是她上位。
寂珩玉看过去,她蹲在路边采药,腰身纤细,低头时露出的一截后颈白皙美好。
这让寂珩玉恍了恍神,又不受控制地想到那个梦。
他忍不住靠近,伸出指尖触上她的皮肤。
忽如其来的冰冷激得桑离跳了起来,双手紧紧捂着脖子,满是警惕地看着寂珩玉,“君上你……是不是又想杀我?”
她眼神中的恐惧是那样明显,寂珩玉神[se]一晃,别开头:“不。”他说,“我不会杀你。”
桑离才不会相信他的话。
这也是有缠丝蛊,若哪天解除了蛊,他肯定会一秒也不[lang]费地下手杀她。
桑离上下打量着寂珩玉,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君上您不在归墟忙碌,为何出现在这里?”
寂珩玉持扇的手微微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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