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骨气 挨打有助于男人成长。
陆大嫂还有点懵呢,“这开拖拉机都选男人吧?”
林姝:“那怎么可能呢,你看电影上那些开大拖拉机,大卡车的,很多都是女同志。”
陆大哥听见,嗤了一声,“娘们儿去摆弄什么机械?这是我们男人的活儿。”
林姝没忍住怼了他一句,“大哥,你工分有大嫂赚的多吗?”
若是别人怼自己男人,那陆大嫂得护着男人,可林姝……她现在可佩服林姝呢,这是被县公安局以及公社领导表扬的弟妹啊,还有奖状呢。
她道:“你大哥也很能干,也能拿高工分的。”
当然不是满分,家里方荻花、陆老爹、陆大嫂、陆二哥是拿满分的。
林姝:“反正,我觉得大嫂能开拖拉机,比他们都厉害。”
她用手比划了个亮刀的姿势,“大嫂,给他们亮刀看看!”
一边正跟爷爷背书的盼盼和甜甜也扭头附和道:“对呀,娘说大娘行,大娘就行!”
陆大嫂嘴上说不行不行,我不行的,心里却也开始活动。
要不……试试?万一真行呢?
林姝就知道大嫂这是同意了。
*
孙晓红回娘家送桃子的时候她娘拉着她好一通洗脑,让她赶紧回去哄哄林跃,“拿捏住了男人,公婆三姑姐算个屁?当年你[nai]……”
孙晓红还要面子,“我才不跟他低头呢。”
孙老婆子:“两[kou]子什么低头不低头的?你好好哄他,等进了被窝他不还是听你的?赶紧回去,咱家可没两百块给你买缝纫机。”
孙晓红心里不舒服了,虽然她没想要爹娘给她买缝纫机,可娘这么明确说不给她,她心里当然不舒坦。
孙老婆子看儿媳妇探头探脑,用力推搡她一把,低声道:“别回来闹得你嫂子哥哥再打架啊?你可不能像你三姑姐那么熊。”
老孙头儿回来跟她说林父和邻居们挤兑他要拿两百块给闺女赔缝纫机,孙老婆子气得差点跳起来。
二十还好说,开[kou]就二百?咋不抢呢?
谁家能拿出二百块来?
老两[kou]压根儿就不想认账,不可能林父挤兑一下他们就白白拿两百块出来,所以也没跟儿子媳妇说。
让闺女好好哄哄林跃,把不小心打婆婆这事儿糊弄过去,缝纫机的事儿自然也就无所谓,只要林跃不追究,他爹娘也不敢闹,三姑姐算个屁?
孙晓红憋屈得很,那是她的缝纫机,凭啥不要?她本来也没打婆婆,他们合伙欺负她,凭啥林跃不哄她,还得她去哄林跃?
她爹娘哥哥们就帮她出头怎么了?不是应该的?凭啥这一次不出头了?
孙老婆子看闺女还犟着,小声埋怨道:“这一次你不占理,要不是你沉不住气能闹成这样?你干嘛非得踢她?娘教你多少办法拿捏男人收拾公婆,你非得用最蠢的?”
你小声挖苦她、骂她、别人听不见也就算了。
你让她干活儿,不给她吃饱饭,不是也能出气?
哪怕你半夜去她窗外敲打,让她一宿睡不着呢?
怎么就非得动手?
谁动手谁理亏?你多大的人不懂?
老孙头儿也烦着,就没多哄闺女,让孙二给妹妹送回去。
孙晓红委屈得很,赌气离开娘家,路上嘟嘟囔囔的。
孙二来气:“妹子,你放心,林跃敢说你,我揍他!”
孙晓红委屈得不行,这会儿看二哥还护着自己,就撒气道:“对,狠狠揍他!”
林家。
因为林跃喊着要离婚,林大娘和林大伯也过来了。
林大伯还跟林跃等人分析离婚的害处,这年头乡下哪有离婚的?两[kou]子打破头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为孩子也都忍了。
最最关键的是离婚他丢人啊!
不只是自己丢人,爹娘、兄弟、姊妹也跟着丢人啊。
林母歪在炕上,最初她还想按照女儿说的装装样子,后来是真的不舒服。她被人骂就心慌气短,尤其孙晓红居高临下那一脚,一下子把她心底的[yin]影勾起来,吓得她当时就浑身哆嗦,心脏病发了。
昨晚上她挂着点滴还发烧,一直做噩梦,梦见一些久远的惨事儿,还梦见她老得动不了孙晓红疯狂打骂她,不给她吃饭。
吓得她到现在都心神不宁。
听见儿子说离婚,她竟然……有点期待,不过又负担不起破坏儿子婚姻的罪恶感,也怕儿子耳朵软就是说说而已,回头小夫妻又和好,儿媳妇只怕会对自己更坏。
再者孙子没了娘也可怜,自家给出去那么多彩礼,离婚就亏大了。
她也觉得林大伯说得对,还是大事化小,别离婚了。
她甚至主动帮孙晓红解释,说孙晓红不是故意的,那就是寸劲了。
哎,谁家不是这样锅勺打锅边,磕磕碰碰一辈子?
真要说婆媳不脸红不吵架的人家,那没有的,天底下少着的。
林母觉得自己可以忍的,从小忍一辈子了,老了老了还有什么忍不了的?
林跃原本没想离婚,可回来瞅着娘被打得惨样儿,他心底里一直压抑的怨气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
以前孙晓红只是骂他、拧他,抱怨娘小气、不多管闺女要钱,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并不会直接骂,更不敢动手打。
这一次就因为一台缝纫机她就又打又骂,有一就有二,怕是以后遇事儿就拿婆婆撒气。
可他被林大伯说得也有些犹豫,儿子没了娘很可怜,家里出去的彩礼收不回来亏大了,离婚还连累爹娘姐姐们丢人……
这时候周母、林爱娣娘以及另外几个婆子一起跑来。
听了林大伯的意思,周母立刻道:“不是我故意拆台啊,这孙家闺女也太不是个东西,她今儿打了婆婆没事,你信不信她明儿打得更厉害?这不是你们一家的事儿,回头那些媳妇们有样学样,遇到点事儿就打婆婆,那我们这些老东西趁早跳河得了。”
其他几个婆子纷纷附和,她们真的被孙晓红打婆婆吓到了。
尽管以前没和林母关系多好,初衷也没想给林母出头,可看林母这憔悴可怜的样子,她们狠狠地共情了,尤其儿媳妇也有点刁蛮难弄的,就越发想撺掇林跃离婚,杀[ji]给猴看,给林家屯的媳妇们一点威慑。
至于说离婚丢人?那也不是她们儿子离婚,也不是自己丢人不是?
再说了,她们撺掇林跃离婚,还能笑话他?
必须不能啊,那是她们的功绩,是她们拯救林跃和爹娘,谁要是笑话林跃离婚,她们第一个不依。
于是周母就一句句地问林大娘,孙晓红是怎么打林母的。
林大娘其实也没看全程,但是被婆子们鼓励着,越说越厉害。
最后就是她看到孙晓红对着林母拳打脚踢,骂她个老不死的连缝纫机都看不住,还拿玉米[bang]子狠狠地砸在林母头上,一脚踹在林母心[kou]窝上。
她越说越流畅,活灵活现的最后自己都当真了,那些婆子更当真。
要是不这么厉害,林母怎么可能挂吊瓶?
赤脚大夫都说了,很厉害!
林跃本来看着娘惨兮兮的就内疚自责,现在听大娘说经过,直接难受地开始扇自己巴掌。
林母反而遭不住,赶紧说真的没那么厉害,孙晓红没上手打她。
林大娘等婆子却不管,反而劝林母,“你就是烂好人,被人骂还得说没有,被人打还得把伤藏起来,她都这么打你,你还护着她,回头她不得骑你头上拉屎?如果不是我拦着,你真就被她打死了。”
被她们这么火上浇油的,林跃也是又心疼又内疚又气愤,怒火顶着脑门,一定要离婚了。
他再也不能让孙晓红打他娘了,这么下去,会把娘打死的!
屋里正说着,孙家兄妹二人也进了院里。
孙二:“林跃,你给我滚出来!”
林母吓得一哆嗦,伸手拉林跃,“别出去,别让他打你。”
林跃也有些哆嗦,他很怕孙二,怕挨揍。
当年他和孙晓红在场屋里被孙二“抓[jian]”,孙二上去就给他一顿揍,威胁说“你对我妹妹耍流氓我要对你三姐耍流氓、我要阉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全家”等等。
一副要不是孙晓红拦着,孙二就要打死他的架势儿。
后来他琢磨那是孙二故意演戏。
可他到底是被孙二留下了[yin]影,婚后孙二时不时朝他挥拳头,孙晓红也总拿二哥威胁他,只要他不听她的,她就发脾气拿孙二威胁,或者不让他碰她。
久而久之,他为了息事宁人少麻烦,就情愿被她控制。
现在孙二又来挥拳头威胁他,甚至真的要揍他。
林跃下意识的反应是害怕,是想回避逃跑,想投降求饶,可他听到爹娘颤抖的声音,原本虚软的胆子突然就硬起来。 他攒紧了拳头,转身出屋。
周母也拉着几个婆子跟过去,“那谁,你去喊人,把男人们都叫来!看他孙家敢打人的!”
看林跃出来,孙晓红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以后都别想进我屋睡觉!”
她为了他把爹娘都得罪了,他不但没好好哄哄自己,还跑出去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真是活腻歪了!
这一次她必须好好治治他,等晚上非得弄他个半死!
她摔摔打打就去西屋。
孙二也上前揪着林跃的衣襟威胁他,“你小子一天不挨揍皮[yang]是吧?你敢给我妹子甩脸[se]?”
周母把林大娘推上前,“孙老二你干啥?还想打人不成?你妹子把婆婆打得头破血流,心脏病都打出来了,你还来耍横?有没有王法了?”
她怼了林跃一拳,让他硬气起来。
林跃被人硬架上主心骨,脑子里回旋着三姐的变化、娘被打的惨样,他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冲出来,脱[kou]道:“我要跟孙晓红离婚!”
“什么?”孙二愣了,“你他娘再说一句?”
孙晓红也惊住,飞奔出来,尖声骂道:“林跃,你个死X玩意儿你说什么?”
懦弱的人要想反抗,除非大能量不行,而第一个“不”是最难说的,对他们而言犹如跨越生死一样艰难。
可一旦说出[kou],第二声就容易得多。
“我要跟你妹妹离婚!我林家要不起她!”
“砰”孙二怒极,一拳头砸在林跃的脸上。
林大娘和周母大叫起来,“怎么打人呢?”
林跃一下子被打倒在地,脑袋嗡一声,脸上传来一阵剧痛。
这就是自己害怕的挨揍,其实也不过如此!
他陡然生出一股戾气,瞬间跳起来和孙二扭打在一起。
林大娘和周母几个也[chou]了棍子过来劈头盖脸朝着孙二又[chou]又戳,帮林跃的忙。
孙晓红见她们打自己二哥,也上去撕扯。
林大娘一看,正想打你没机会呢!
几个婆娘一拥而上,对着孙晓红就是一顿[chou],“快来人啊,孙家来打人啦,孙晓红又把婆婆给打啦!”
没毛病!
打了白打!
屋里林母听见外面打成一团,知道林跃肯定被孙二打了,心疼着急上火,心脏一阵绞痛,“他爹,别……别打……”
林父看她情形不对劲,大喊道:“林跃,别打了,你娘、你娘吓得又心脏病,快、叫大夫!”
很快赤脚大夫又过来重新给林母扎上吊瓶。
赤脚大夫是大队长家的三儿子,一个热爱和平的小伙子,他去院子里大喊道:“婶子要是被你们吓出好歹来,明儿就等着公安局上门吧!”
孙二还想耍横,周伟民已经带了一群男人过来,摁着他一顿痛揍,直接丢出去。
孙晓红打不过就破[kou]大骂。
林大娘和周母几个不是[chou]她身上就是掐她大腿、腋下、胸[kou],疼得她嗷嗷叫唤,最后也被林大娘带人给丢出去。
孙二骂道:“都给老子等着,我回去叫人,回来弄死你们。”
他拉着孙晓红就回孙家庄了。
经此一战,原本离婚念头还不够坚定的林跃现在彻底坚定了离婚的念头。
林大伯也不再说什么离婚丢人、彩礼孩子了。
“离,赶紧离,孙家就是一群野蛮人,不讲道理的!”
林母和林父更是觉得那还是离了好,否则下半辈子都得活在随时被孙家暴打的恐惧中。
今儿这是周母等人过来帮忙,以后天天打,人家谁还帮忙?
离,必须离!
此事惊动了大队,大队书记、大队长、生产队长以及他们各家主事的婆子、媳妇,纷纷过来。
林家屯书记是个退伍兵,脾气火爆,他让人骑车去孙家庄找他们书记给孙家狠狠痛骂一顿,别一点事儿就耍横,惊动了公社民兵连有什么好处?
回头俩大队都被点名批评,还要不要脸了?
他们离婚算啥丢脸的?
大队被公社、县里点名,所有大队干部跟着丢人,那才是真丢人!
“都他娘的给老子夹着尾巴,要离婚也坐下来好好谈,谁动手谁他娘的不给老子脸,老子打得他十八辈祖宗不认!”
翌[ri]陆家庄。
地面略干爽点可农田里依然泥泞,进去就把田埂踩烂了,生产队长不得不继续歇工,招呼大家去疏通路边和地头的水沟。另外几场雨以后地瓜藤蔓疯长,必须得及时翻起来,否则四处扎须根影响结果。
反正社员们是闲不着的。
家里刚砍了树,槐树有刺,林姝怕扎着孩子们上午就哄着俩崽儿带小人书去街上和花花虎子他们玩儿。
她则修那些树枝子,捡合适的到时候用来搭扁豆架子,还有蔷薇架子等,再把[ji]栏鸭栏围一围。
下午她把窝头蒸上,又拿一把小斧头修理那些指头粗的树枝备用。
正忙着,一抬头她发现林跃从外面进来,好家伙,看他狼狈的样子她差点没认出来。
昨儿林跃还是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惹得知青过来献殷勤,今儿就……像个流[lang]汉了。
才一天不见,昨儿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林跃就见沧桑,胡子拉碴的,头发乱糟糟像[ji]窝,脸上有淤青,嘴角也破了,身上衣服就被扯破了,看着十分狼狈。
林姝:“这是……和孙晓红打架了?”
昨天孙晓红怒气冲冲过来找林跃,被她和婆婆摁住没捞着发作,还在陆家干了一天活儿憋一肚子气回去,肯定得拿林跃撒气。
林姝昨儿是有点坏心思的,她故意[bi]着孙晓红暴露恶的本[xing],让林跃看清楚。
不过孙晓红昨天没说自己踢了婆婆导致婆婆打点滴的事儿,林姝自然也不知道,她寻思就是孙晓红打林跃呢。
林跃的眼圈瞬间红了,哽咽,“姐……”
林姝嫌弃道:“被媳妇儿打有什么好哭的?”
林跃抹了一把泪儿:“这是孙二打的。”
林姝蹙眉,“孙二为了缝纫机去打你?”
林跃这才想起来他姐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也不敢细说林母被孙晓红拳打脚踢的事儿,就简单说一下,然后又把自己要离婚孙家上门的事儿告诉她。
林姝蹙眉,她本以为拿回缝纫机孙晓红肯定会撒泼打林跃,却没想到她竟然会打林母。
看来这人的恶真的是天生长在骨子里的,没有大利益冲突的时候她人模人样,一旦出现利害冲突,她立刻露出恶的本[xing],丝毫不管你曾经为她付出过什么。
林母在原剧情里就是老了生病干不动活儿,没有利用价值后被孙晓红活活饿死的!
那时候林跃忙于在建筑队打工养家。
孙晓红怕林跃有出息赚钱就瞧不起她,怕他喜欢上别的女人,恨不得将他拴在自己裤腰带上。
只要林跃想做点什么,她立刻就会搞破坏。
林跃去做小生意,她偷摸去举报。
林跃想去学技术,她立刻跑去大闹警告周围所有女人不得靠近他,让他颜面扫地成为笑柄。
因为孙晓红的阻挠,他一直在做力气活赚辛苦钱。
这一世要是林跃不做出改变,他们以后还是得被孙晓红捏着脖子的。
林跃让林姝不用担心,孙二已经不敢打人。
昨天晚上孙家要上门闹事被支书摁住了。
今儿一大早天不亮呢,老孙头儿老两[kou]就带着四个儿子和闺女急吼吼地冲向林家。
而林大娘、周母和另外四五个婆子已经把孙晓红殴打婆婆,给林母打得头破血流、打出心脏病的事儿宣扬开,闹得全林家屯都知道,甚至其他生产队也都跑来看热闹。
赤脚大夫还给作证了,因为林母又挂上点滴了。
林家屯的婆子们登时同仇敌忾,立刻就招呼男人、儿子过去帮忙。
儿媳妇毒打婆婆,打破头、打出心脏病,还让娘家过来打,这还了得?
不管关系远近的都来帮忙了。
林姝看着林跃,阳光明亮的笑容不见了,眼神倒是见沉稳,看来挨打有助于男人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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