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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Narcolepsy[双更] 从出生……


Narcolepsy:23.【双更合一】

  重逢以后,两人之间的氛围总是怪怪的,不温不火中又夹杂着明寐道不清的聩昧。

  之间总想不明白,但此刻她忽然意识到这谜团答案所指的内容。

  答案在景淮的眼睛,眼神上。

  虽然这人对所有人都一副笑眯眯的德行,但似乎,他看向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就如现在。

  明寐撑着床面虚虚靠坐着,心跳被对方的眼神深深缠牵着,景淮的笑眼总带着各种各样的深意,但窥探者无法解谜。

  虽然看不懂,但明寐却实打实接收到了一股感觉,这人的目光好似在说:哪怕把天掏出个窟窿,他都会在她背后撑着。

  这种如海[chao]翻来的安全感,她很久都没感受过了。

  明寐揪紧被褥,下压自己在他注视下涌出的怪异赧意,偏开视线说:“那最好,这回算我欠你人情,你有需要随时提。”

  景淮懒洋洋的,动作行云流水,与她并排靠在床头,稍稍抬着下颌,说话间喉结滚动格外动人。

  “人情啊……”他短暂阖了下眼,似乎在压惫意,而后歪头侧目看明寐,气音稍笑:“家里没葱了,去买一下?”

  明寐:……你这人情用得倒是够随便。

  “以后家里缺什么东西尽管说,我去买。”

  “好。”景淮撑着床面站起来,“睡这么久,饿不饿?”

  她点头,“饿,但不想吃太油腻,胃里不舒服。”

  “知道了。”他伸手过来,把贴在她手背上的输[ye]针头拔掉,出了卧室。

  明寐抬眼瞧了瞧,哧一声,嘟囔:“设备挺全,什么条件啊,家庭医生是吧……”

  好久没睡这么舒服,起身以后明寐使大劲伸了个懒腰,想起晚上要去他卧室睡,拿衣服进了浴室。

  ……

  带着一股沐浴露热气,她浑身清爽出来,转头看见景淮在厨房忙。

  客厅落地窗外正夕阳,金橙撒在地毯,自己是昨天傍晚晕的,明寐后知后觉,这一觉竟然睡了一天。

  虽然对烹饪一窍不通,但她又是爱凑热闹的人,假借从冰箱拿饮料,明寐端着橙汁小步溜进厨房。

  厨房里飘弥着热雾,各种香味重叠着,油烟机开着,景淮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明寐往灶台热源探头瞥了一眼,恰好他后退一步去拿调料,她的脸蛋陡然怼在对方宽阔的后背上,隔着衣服整片温热和男[xing]气息袭来。

  一小片过于细腻的柔软撞上后背,景淮后脊线一僵,握着汤勺柄的手指顿住,回头,对上明寐促乱的目光。

  他轻笑:“监工不用贴这么近。”

  明寐立马往后退好几步,面[se]复杂百[kou]莫辩,但自己真不是故意往他身上贴的啊!

  “我是看你做什么呢!不合我[kou]味我可不吃。”

  “没腾出空来买食材,就吃些小菜,主食阳[chun]面可以吗?”他让开一些,让她看清厨台上摆着的菜品。

  虽然景淮说得简单,但明寐一眼过去,每样小菜也都[jing]致,尤其有金汤酸菜这种吃起来酸酸开胃的菜,配上阳[chun]面肯定会很好吃。

  实际上心里已经满意的不得了,她一挑眉,一偏头,愣是别扭地说出:“就凑合吃吧~”

  他悄然弯唇,转身拿调料,继续烹饪,“嗯,今晚就先委屈一下。”

  明寐点头,一副“这还差不多我勉强一下吧”的姿态,想起什么,“你好像很喜欢做阳[chun]面,是因为简单吗?”

  “有一部分原因吧。”景淮切了两片香肠放进汤里,“以前我妈总给我做这个,跟她学的,这道比较拿手。”

  她点头了然,记得他们家以前的饭菜确实都比较简单清淡,于阿姨似乎不太会做饭。

  吃完晚饭,今夜的主题曲悄悄响起前奏。

  吃得八成饱,快想要放筷子时,明寐从十分安静的环境里感触到了奇异的暧昧氛围。

  她偷偷抬眼瞥了一下,迅速躲开,细长的睫像展翅似的乱动着。

  坐在对面的人与往常没有任何变化,反倒怎么是自己开始……

  明寐恨不得在心里[chou]自己一嘴巴,一起睡就是为了治失眠,难不成你还有别的想法!?

  怎么到最后心乱的成她了!

  “怎么了?”景淮的嗓音响起。

  她骤然回神,啪得一下放下碗筷,答非所问:“我吃饱了!先去洗漱。”

  说完都不等对方反应直接起身,端起自己的碗筷放到厨房迅速上了楼,全程不超过三十秒。

  等到人影消失在一楼,并且传来一声嘭的关门声后,还坐在餐桌前的人才有了动作,景淮盯着眼前空掉的椅子,慢动了下眼,手指转笔似的转了圈筷子,忍不住牵了唇角。

  ……

  晚上十点钟,明寐抱着自己的枕头站到了他的卧室门前,敲门的手空在半途。

  虽然……虽然都已经商量好了。

  她禁不住咬紧牙关。

  但还是好难迈出这一步啊!!

  明寐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世界上就没什么事会让她需要进他的卧室。

  打脸……来得干脆又利落。

  一闭眼一咬牙,她伸手去敲门,就在手指叩到门板的前一秒,门自己开了。

  景淮从打开门,抬眼第一时间和她对上眼。

  两人都有一时间的沉默。

  然后他率先开了[kou],景淮把睡衣甩到肩膀上搭着,微笑着说:“已经打扫过了,很干净,进吧。”

  说完景淮往前走,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悠悠补了一句,不知是有意无意:“我先去洗了。”

  嘭地一下心脉顺着耳尖骤热,明寐浑身僵。

  按捺着不正常的心跳,她硬着头皮走进了卧室。

  这是明寐人生仅有的两次踏入男生卧室的经验全都跟景淮有关,他的卧室比她的稍微大一点,灰[se]调的墙漆,挂着[se]调舒服的壁画,落款都是他的名字。

  整个房间彰显着主人极高的品味,书架是不规则的,一些杂志书籍落在地毯上,还有一些画稿雏形。

  景淮的房间不开大灯,通过各个角落,桌面,床头柜的小氛围灯提供光亮。

  光环状氛围灯是代表着[lang]漫,x暗示的偏紫[se]调,氤氲着空间里的慵懒,地毯上不规则形状的小桌摆着香薰灯,喷雾缭绕着令人心静的高级木质香,飘弥的湿雾更将人从现实世界扯离几分,把思绪摔到放肆的领域。

  他的床很大,两个人躺都有很大空余,灰[se]床单黑[se]不规则格纹被子。

  明寐抱着枕头,左手伸去,在床上摸了摸。

  ……可恶,好软,被子面料也好舒服。

  承载着巨大羞耻心,明寐把自己的屁|股一点点降下去,最后虚也不虚,实也不实地贴在床边。

  她纳闷:高中那会儿也会偷懒趴在他床上写作业,那时候怎么就没这么大臊意呢。

  ……

  不一会儿,外面浴室的轻噪音消失了,对方趿拉着拖鞋在木地板上走动的声音仿若嘶嘶划在明寐心上。

  她吞咽喉咙,莫名干涩。

  景淮洗完澡擦着半干的黑发回卧室,走进来,见她贴着床边正襟危坐,很正经地问:“我的床,让你不满意了吗?”

  “没。”明寐立刻打断他总是暧暧昧昧的话,别扭却不知该怎么表达化解,“你,我是说你……”

  她正支吾嘴硬的时候,景淮扯下头上的毛巾,一步步走近。

  他赤着脚踩上柔软地毯,明寐垂着的视线里顿时瞧见了他们二人的脚。

  男女力量与刚柔的差别往往在这样的部位彰显。

  他的脚大又偏瘦,走动时浮动筋骨,正在逐步靠近,也不知怎的,一串细电般的[su]滚上脊沟,明寐脖颈发热,饱满的白皙脚趾禁不住蜷了蜷。

  正是因为明寐现在不是扭捏内敛的小女孩,所以他才更有兴致地品味对方此刻的每一寸表情。

  景淮懒洋洋扶着床头架子,明知故问,揶揄着:“所以……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羞耻心到达极限,明寐轻推他一下,掀开被子直接钻进去,声音闷闷的,伸出一只手挥挥:“你只要在卧室里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用做!”

  瞧着床上鼓起的一包,景淮缓缓收起笑,“好,知道了。”

  “放心,不和你抢床。”

  被子盖住了大半张脸,过了一小会儿,明寐听见几声遥控关灯的声音,卧室里只留下一盏从墙角亮起的微弱夜灯。

  她悄悄把头探出来,往床下看,发现景淮扯了张小被躺在地毯上,似乎刚要闭眼。

  两人黑亮的目光在昏暗的房间对上。

  景淮见她趴在床上看自己,压低嗓音,颇有说悄悄话的感觉:“怎么了?”

  明寐只是赤白地望着他,半晌,摇摇头躺回去了。

  两人一个床上一个床下,一时谁也没入睡。

  已经十一月了,即便是最好的房子,也禁不住寒风从窗子的缝隙里钻进来捣乱,这股若隐若现的冷,让明寐意识到自己又在一个秋转冬的时节与景淮扯上了关系。

  “哎,你还记得吗?”明寐盯着天花板,忽然和对方搭话,“上次咱俩这样排排躺的时候是在干嘛。”

  “记得。”景淮的回话立刻响起。

  他的嗓音更沉了些,被密闭的卧室润[se],“那年过年时候,去露营,对不对。”

  明寐往鹅绒被里缩了缩,“嗯”了一声,伸手摸到了自己略凉的鼻尖,恍惚间,就好像回到了那年深冬——

  ……

  “你说说你,这大过年的,非要出去乱跑。”明实又往明寐的背包里塞了几个水果,嘴里的埋怨话却没什么力度:“还拉着景淮,人家刚回来,都不得歇着就陪着你疯玩。”

  “哎呀!”明寐撅嘴撒泼,“我跟我们同学早就约好了!您不也答应了嘛,这次期末考好了就随我玩。”

  “大冷天的露营,你们这帮孩子也是抗造。”明实知道拦不住,嘱咐她:“多穿点衣服,你那毛衣里套件秋衣,听见了吗!”

  明寐才不想把自己裹成个球去玩,假装答应:“知道了——放心吧。”

  准备充足后她背着包一蹦一跳下楼,瞧见景淮在楼下,他那单车很久没骑,清扫了一下。

  明寐看着他动作,把双手揣兜里取暖,说话呼出一股股雾气:“哎,我说个事呗……”  景淮低着头,擦干净车后座,“嗯。”

  她打量对方,继续说:“我待会儿就说你是我邻居,家里的事,别跟别人提。”

  这时,他抬眼来,黑[se]桃花眼在寒冬里探不清态度:“不想认我?”

  “什么认不认的……不觉得很奇怪吗……”也说不上为什么,明寐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可能或即将成为兄妹这事儿,脚下踢着路边小石子,烦躁道:“哎呀,反正你就别说,听我的就好啦。”

  景淮收回视线,拍拍后座让她上,只撂下句:“我能跟谁说去。”

  那是明寐记忆最深的一个冬天,有家人,有景淮,有同学们,还在过年的这会儿。

  大家从自己家里带出一两样吃喝玩乐的东西,然后在湖边公园找了块地方露营。

  景淮本就转学又孤僻,没什么朋友,来的都是明寐的同学。

  尽管有很多人认识他,但到了以后,景淮一直跟在明寐身边,话少,就低头做事。

  要么是扎帐篷,要么是给她弄吃的,一来二去其他同学看他俩的眼神就越来越古怪。

  后来明寐又羞又臊地把景淮丢到帐篷里,让他不许出来,不许跟着她。

  不能说家里那层关系,他又这么跟着自己前前后后伺候,哪能不让人想歪!

  即便是有些无理取闹的要求,景淮也没有任何意见,就老老实实坐在帐篷里,连句为什么都不问。

  明寐返回湖边,回到同学们身边,却再也没办法专心玩乐。

  身边同学嬉皮笑脸聊着学校里的各种趣事,一会儿是哪个班男女生的绯闻,一会儿又是期末考试的牢[sao]。

  五花八门的话题从左耳朵进来,如穿堂风直接从右耳朵出。

  明寐脸上挂着附和朋友的笑,眼神却木楞。

  因为脑子里想着的全是某个还在黑漆漆的帐篷里等自己的人。

  ……

  景淮坐在帐篷里,一手打着手电筒,一手翻着绘画技法鉴赏书。

  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随后,面前的帐篷被拉开。

  一束有力的强光投[she]进来,他抬头时被刺到,忽尔眯起了眼。

  “我让你不许出来,你还真一步都不动的!”明寐忽然有些愧疚,提着一堆东西钻进来。

  本就不大的帐篷顿时显得拥挤起来,温度攀升。

  “给你发消息来吃东西你也不回,还以为你跟我置气呢,我要是说了让你不高兴的话就直说,我道歉。”

  “闷葫芦一个,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而且我爸不是说了要你多让着我吗……”她扯过睡袋盖在腿上,把袋子打开,烤地瓜的香味冒出来,这时听见对方的声音。

  “我手机在你兜里。”

  明寐一摸羽绒服侧兜,动作顿在原地。

  氛围一下子安静了。

  “……哦。”她从兜里摸出手机,扔给他,“那你不早说。”

  热乎乎的地瓜捧在手里,像个暖手宝,明寐撕开外皮递给他,“吃这个,可甜了。”

  景淮接过来,明显不太了解这个食物,“地瓜是什么水果。”

  “?”明寐目光奇异地瞥他一眼,“地瓜!红薯!烤红薯没吃过嘛。”

  景淮摇头,学着她把地瓜烤焦的外皮剥开,甜味的热气不断涌出来。

  他垂着眸子,“不回去吗?跟你同学玩。”

  明寐手撑在背后,在昏暗中打量细嚼慢咽吃东西的他,借着周围的黑暗隐藏自己别扭的神[se],“我?我待烦了,她们聊得那些八卦我不感兴趣。还不如这里清净。”

  “嗯。”景淮尝着[kou]中热甜的地瓜,声音惯常冷淡,眼角却悄然扬了一下,“随你。”

  对话中止,帐篷里又陷入安静当中,只留二人的呼吸声。

  明寐无聊,翻着他那些画画的书看,什么达·芬奇,拉斐尔,米开朗琪罗,这些艺术家她连名字都分不清念不明白。

  就在这会儿,对方忽然开[kou]。

  “明寐。”

  “嗯?”

  景淮的嗓音很低,总有什么像石下泉般压着的汩汩情绪,“我们的关系,你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

  明寐翻书的动作停下,心跳漏了一拍。

  在深冬里,额角的汗竟说来就来。

  她悄悄抬眼皮,对上他黑亮的眼睛。

  景淮明明坐在原地没有动过,坦白又主动的眼神却好似在一步步[bi]近,强势靠近着。

  “因为什么都无所谓,我只是想。”

  “听你说。”

  心虚又混乱的她,只得让目光一度退让躲避。

  问话响起的瞬间,明寐心中下意识闪出的答案都吓到了自己。

  那是一个不能承认,更不能说出[kou]的答案。

  ……

  那个话题最终没有结果。

  两人并排躺在帐篷里,顶子被打开,明寐躺着便能仰望到一整片黑夜星空。

  在烟火烦扰的都市里,在灰霾冻止的冬季,难得能见到这样澄澈的碎星夜幕。

  盯着那些偶尔闪烁的星星,明寐冷静下来,去面对,去整理思绪。

  当自己一次次在景淮面前乱掉情绪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浮现爸爸和于阿姨在一块言笑晏晏的画面。

  以前晚上的时候,她总能瞥见老爸坐在餐桌边低着头记账本的背影。

  灯光昏黄,他那么高大,反到地板上的影子却怎么看,怎么单薄孤单。

  老爸喜欢于阿姨。

  而她,比起其他任何,只想要老爸幸福。

  在她忍不住吸鼻子的前一秒,一件宽大的羽绒服忽然覆到她睡袋上面。

  温热包裹住大半身。

  脱掉外衣后只剩里面的单薄毛衣,景淮重新躺回她身边。

  明寐的眼睛随了妈妈,尽管狐狸眼的眼型还没有长开,但撑圆舒展的时候,漂亮得像能承下整片星空的潭。

  抉择落地,心跳随着心情逐渐平静,她没有任何前提地说了一句。

  “景淮,其实……”

  “有你这么一个哥,还挺好的。”

  少女柔软的话融入空气,从下一秒开始,这个冬天好似更冷了。

  看似随[kou]的一句夸赞和认可,不约而同地让两个人的心里都空掉一块。

  这簇还没绵延扩大的火苗,由明寐率先掐灭。

  对那个夜晚最后的记忆,留在湖畔。

  朋友们沿湖举着烟花拍照欢笑,而明寐偏头,目光穿过众人,对上清俊的少年透过绽放的银[se]仙女[bang]望向自己的深沉眼神。

  手里的仙女[bang]即将燃烧殆尽,银[se]的火花像从天坠落的碎星。

  下雪了。

  所有人都在抬头仰望飘下的雪,只有他们二人维持对望,像被时间空间摁下暂停键。

  那个冬天明明那么冷,可是她记得,与景淮对上视线的那一刻。

  自己的胸膛那么滚烫,容不得雪点驻足。

  最后,她先闪开了眼。

  ……

  再回神,目光由涣散到清晰,眼前是景淮卧室的天花板。

  明寐用手心将鼻尖焐热,心里莫名不舒服。

  她好像终于回想起了,为什么那个晚上那么难忘。

  明寐轻轻从床上坐起来,偏头往床下看去。

  是她自顾自地觉得是错的,率先把界限划清楚,不许他再靠近半步。

  她都没有认真回应过他,也根本不顾他的心情。

  而是用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控制住了自己,也捂住了他的嘴。

  “怎么了?”景淮温润的嗓音再次于她身旁响起。

  场景那么相似。

  视觉在黑暗中逐渐适应,明寐见他缓缓睁开眼,略有迷离的眸子仰视着自己。

  景淮的眼神与那年仿若一般,只不过更成[shu],好似多了几层裹着纱的深情。

  看不真切。

  明寐抿抿嘴,把自己的被子掀开一点。

  故事里,躲在城堡里的黑魔女选择为一人而勇敢,那瞬间,连凛冬的风向都仿佛被喝令,随着她坦率的心而变动。

  明寐澄澈的眼眸里,沥青[se]的冰迸开裂缝,在月[se]映光下,好似有千万切面的黑钻。

  柔韧的嗓音毫无忸怩。

  “天冷。”

  “你上来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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