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祸不单行
叶霁雪厌恶地看着她：“让你说话，你哑巴了？你快说，你到底是怎么杀了老祖宗的？你知道老祖宗神陨对我们飘渺仙宗会有多大的影响吗？你到底还要害多少人？”
害多少人？
沈棠梨回头看着自己母亲的面容，美丽且扭曲，再抬头看看吕璇，这两人的表情竟然出奇的相似。
吕璇厌恶她，她也理解。
毕竟两人矛盾不少。
叶母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她真的很想质问啊，奈何说不了话，真心要憋死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叶母还在叫嚣。
沈棠梨只是白了她一眼，膝盖处已经开始流血，丝丝缕缕的疼痛让她脑袋越发清新，真是讨厌的感觉，她真是厌恶这种人为刀俎，她为鱼肉的无力感。
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那些老头子都说她是他们最有天赋的弟子。
不用好好修炼，都可以有所成。
真该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捧杀啊。
当时，是不是她强一点，那群老头子就不用死，她也不用回到这个地方？
破损灵丹缓缓的转动，甩出那些本可以修复的灵丹碎片，逼出一缕的灵气冲撞着嘴上的噤声咒。
唰——
鞭子摔落，落在她的后背，皮开肉绽。
吕璇脸色狰狞，唇边带笑：“你说啊，你和谁勾结，害了老祖宗？”
沈棠梨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看着吕璇，嘴角上咧，露出一个讽刺意味很强的笑：“你啊。”
吕璇面面色大变，第二下抽的更加狠了：“胡言乱语。”
越是这样，沈棠梨越是想要看看激怒吕璇的样子。又无所谓又张狂：“你看，说了你又不信。”
叶霁雪被她这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给气笑了：“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你是想被活活打死吗？”
若她真的被打死，最开心的应该就是她这个母亲了。
她累了。
跟这些人斗来斗去，她要是有实力，大可以直接碾压，哪里用得着勾心斗角。
可她现在没有，就只能是被碾压的命。
身体还在摇摇欲坠，背后的疼都已经开麻木了，她抬眼朝吕穹看去：“说实话吧，就算是我没杀老祖宗，可只要尸体出现在我身边，你也是会把这个罪安在我身上吧！”
吕穹避开这道灼人的视线，他知道重台真人的这个小弟子很聪颖，修为跟不上，却自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她活的很清醒，也太过清醒。
以前还被感情所困，执着于追求亲情，后面的渡劫，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其中的违和感，那又如何，女儿不喜欢这个人，沈棠梨的母亲也不喜欢这个人，弄死就弄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一个弟子而已。
“呵，呵呵呵。”沈棠梨笑了笑，口中还没有吐干净的血吐出，骂了一声：“蛇鼠一窝啊！”
竹影姗姗站在大厅之外，就看见这副场景，然后迅速转身，迎面却是撞上了叶婉清等人的身影。
“发生什么事儿了？”程云问。
却没得到回应。
看竹影脚步匆匆，叶婉清躲在冷曦师姐身后，不敢看竹影。
叶婉清他们是被强行带回的，听说是因为什么门内出什么事儿了，刚从后山出来，就听到钟声了。
这有急匆匆的赶过来。
“看里面。”冷曦没有去问竹影，而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主宗殿内的场景。
那个跪在地上的人，他们都认识，无比熟悉，甚至是一度引起了他们心底的愧疚的人。
沈棠梨？
她不是死了吗？
不是被压在地蟒身下了吗？
一群嫡传弟子走进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叶霁雪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叶婉清，却是不见楚云瑶的身影，上前拉住叶婉清就是询问：“你怎么不带云瑶过来？”
叶婉清眼神有些飘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僵硬的扯开话题：“母亲，姐姐这是怎么了？”
叶霁雪将叶婉清拉远了一点，一脸嫌恶：“她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杀了老祖宗，峰主正在审问呢。”
叶婉清一惊，下意识的瞥向了地面，就看见尹狰的尸体，吓了她连忙躲进了母亲的怀里，寻求安慰。
叶婉清：“姐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儿呢？”
小家子气的表现，让吕璇不屑的哼了一声。
虽是在母亲怀里，实际上，她还偷偷的打量着主宗有没有楚云瑶，确定楚云瑶不在，她才松了一口气。
低下头，看着被鞭子抽打，却无还手之力的沈棠梨。
心底有些舒爽。
看吧，连母亲都不维护你。
然而说出口的却是：“姐姐，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儿，你这样是要将母亲和我至于何种境地，你怎么能做背叛宗门的事儿？”
一句话，把事情往另一个方向引领，也是她惯用的把式。
“母亲？”沈棠梨抬起头，仿佛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笑的称呼：“什么母亲？把自己亲闺女往绝路上推的母亲，还是想要亲闺女死在外面的母亲？或者您是一个大公无私替别人养女儿的母亲？”
“还是那种，想要把亲生女儿的所有都推给养女，瞧着人家好友身份不一般，就想要推给自己养女的好母亲？”
“别别别，我……不敢要，我怕我死。”
叶霁雪听得心虚，现在楚云瑶也不在，她绝不承认自己是那种人，连忙道：“姐姐，你不能这样，我与云瑶妹妹一见如故，就只能你和她是朋友，我就不能和她是朋友了？”
沈棠梨还剩一些力气，冷笑一声，反唇相讥：“嗯，把人当挡箭牌的朋友，她还真是幸运啊。”
叶婉清咽了咽口水，脸上却是一凄凉：“我，我没有……”
沈棠梨：“还有……”
“闭嘴，你简直不知可谓。”叶霁雪对现在这个不听话的女儿，简直失望透顶，一次次违逆她，一次次……
眼前的光影逐渐变得模糊，血液的快速流失，让她感觉到了冷，她甚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朝她走来。
那个人说他是父亲。
沈云：“我是你父亲，我会护着你的，你的爷爷已经不在了，哈市跟我走吧。”
沈云：“回到宗门之后，你还会有自己的母亲。”
沈云：“回……去……不要告诉你母亲，我是因为她，才……”
那个时候，父亲和母亲是多么陌生的字眼，终于回到了这个宗门，可是面对的却不是什么疼爱她的母亲，而是冷漠、厌恶的眼神。
叶母抢过吕璇手里的鞭子当即就要抽过去，却抽了一个空。
空气中传来两道极小的劲声，两颗气流击打在叶婉清和叶霁雪的胸口，两人飞出数十米，摔在了地上。
“是谁？”十长老修为较高，最先起身，搜寻着动手的人。
她可是缥缈仙踪的十长老，在宗门虽不及峰主地位高，却也是无人不敬的。
如今却有人敢暗中伤她。
“你找我？”那人丝毫不掩饰，从虚空踏步而来。
尹狰那张极具辨识度的脸一出现，所有人都认出来了，就连那些未见过他真容，只是听说的，此刻也是有了具体的形象。
老祖宗心情好像不大好。
沈棠梨从他的表情，神态，能感觉出来。
那些还想要问责的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这尹狰，眼也不眨。
这是他们老祖宗，那在地上那个又是谁？
老祖宗不是死了吗？
吕穹瘫坐在了座椅上，身体冷汗涔涔。
终于回来了，沈棠梨犹如有了靠山一样，眼睛都亮了几分，回头看向吕璇：“继续问责啊，你看看，是我杀了老祖宗吗？还是你眼睛不好使？”
吕璇也傻了。
姗姗来迟的决明子听到这句话，吓得魂都丢了，看看吕璇，看看染血的地面，以及那与老祖宗几乎一样的脸。
哪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
决明子说话都有些结巴：“老祖宗，您要不先回去，我先看看发生了什么？”
“不用。”尹狰道：“我看着你解决。”
他身上的杀意很浓，邪冷交织着，不像个名门正派，像个邪修。
决明子不敢反驳：“是，老祖宗，我马上去看。”
上前查看尸体，那‘尹狰’的确和老祖宗很像，可若是仔细去看，也能发现一点区别之处，他又伸手摸了摸，从他脖颈往下发现了连接的痕迹，伸手一丝一撤，那张像极尹狰的脸皮就落到了他手里，缓缓变成了一条手绢。
再看‘尹铮’，虽然长的还不错，却是一个陌生人。
事实就摆在面前，不用多说，就知道是谁的对错。
尹狰收敛住了危险，走到沈棠梨旁边，道：“走。”
沈棠梨摇头，面色白的像一张纸，指着自己膝盖笑了笑：“老祖宗，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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