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第一次吃饱！四丫洗澡记！
许温酒什么时候大方过？
也只有儿子闯了祸，需要她老头子帮忙的时候，才会突然示好。
她倒是想看看这恶妇，到底想干什么。
周老太太听到边上几个孙子孙女不停咽口水，两个孙子，三个孙女，一人一口都不够吃。
光给孙子，不给孙女也不像话。
她可不是许温酒那个刻薄的，只疼男娃娃。
她摆摆手：
“去去去，喊你们娘切三根大芋头，在加两勺水添进去煮了。”
几个媳妇也利落，很快，一锅重新加工过的肉汤被端上了桌。
瞅见那一锅肉汤，村长也惊住了：
“水生家的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憋着事呢。”
周老太太冷笑：“既然她送来了，不吃白不吃，就你之前帮李三郎平的那些事，够吃她三碗肉汤。”
村长认可的点点头。
“看明天她咋说。”
“她还能咋说，肯定是他儿子今天被要债的找上门的事，我可先说好了老头子，你可不许瞎应承这事。”
她家老头子就是个心肠软的，这一个村都姓李，祖上都是一个祖宗。
老头子一贯见不得本族受欺负，吃亏。
“我心里有数，这种事，我肯定不会瞎应承。”
村长喝了一口汤，砸吧着嘴胡乱应了一句。
两口子围着媳妇端进来的一大碗肉汤，又是絮叨了半天。
老太太夹起肉块吃了一口，猪肉香软可口，芋头软烂鲜美，油晶晶的，美极了。
她们家说是村长，可也是五六年没粘过荤腥了。
真香！
李四丫一回到家，许温酒就宣布开饭。
是个大人都是干饭能手，低头猛扒饭。
还不忘在汤盆里捞肉吃，就连李二妞这个一向谨小慎微的小怂包，也敞开了肚皮默默干饭。
许温酒还以为会有剩下的，拌点汤给屋里的废物儿子。
没想到，连一点剩汤都喝光了。
一家六口心满意足的靠着椅子打饱嗝。
“我第一次吃这么饱．．．．．．．”
ｌ李四丫摸着鼓鼓的小肚子：
“娘，明天，还能吃饱肚子吗？”
另外几个人齐刷刷抬头，看向家中的主心骨。
许温酒喝了一口水道：
“家里确实没有粮食了。”
五张脸垮下来，家里粮食本来就所剩不多。
这两天这么吃，肯定是没了。
不过今天吃的这么饱，应该能管个三天吧？
“不过．．．．．．”
许温酒从胸前摸出银袋子，放在桌上。
“咱的猪肉卖了三十两银子，还有你们爹给我留的二两银子。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总想着三郎会变好，银子都给他攒着，如今我算是想明白了，儿子真没闺女女婿靠谱。这银子，咱明个去县里多换些粮食回来。”
提到三郎，四大一小齐齐一默。
李月娥对亲爹没啥感情，亲爹嫌她是个闺女，对她还不如冷言冷语的许温酒。
她对李三郎是，倒是最有感情的。
李三郎可是从小，被李月娥背在背上长大的。
这个家里，他也就对这个姐姐还不错。
“娘，三郎．．．．．．．．．．．．要不还是请个大夫吧！”
许温酒扯了扯嘴角：
“不用，娘没嫁人之前，娘家就是做赤脚大夫的，娘心里有数，倒是你们几个，身子一个比一个弱，当娘的总不能让你们一直饿肚子！”
女儿女婿们齐齐沉默。
他们多少能理解，娘盼着三郎传宗接代，将来养老。
可三郎实在是被娘纵的不成样子，一直以来，娘虽然对他们苛刻。
可他们没本事也是真的，一家大大小小，都指着许温酒这个当家做主的养活。
所以，虽然几人心中有怨，却也没有恨。
这个年代的普遍情况就是这样，女孩总是没有男孩尊贵的。
为了家里儿子卖女儿的不在少数，就连那些女孩们，也都是不敢有怨言的。
如今老娘既然变了心思，他们自然是心里欢喜的。
只盼着许温酒的变化，是不新修的茅厕——只香三天。
李月娥缓声开口：
“娘，我和知林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赵铁山也不甘示弱，“娘，俺一定多干活，不让您受累，和二妞好好孝敬您！”
今天娘为了他，和二房起了冲突，还决裂了。
总有一天，他会让娘知道，他这个赘婿，不比亲儿子差。
一定让娘过上好日子。
至于说以前，谁家赘婿不是这样过日子的。
他们家算好的，好歹能睡屋里，隔壁村一个赘婿，可是连床都不能睡，得睡柴房。
媳妇跟村里流氓厮混，都不敢敲门。
他的丈母娘，算好的，只是不给饱饭吃。
好歹没饿死他们不是。
赵铁山很朴实的想着。
几个孩子感慨万千，许温酒接着道：
“铁山，你去你保儿叔那边问问，明早牛车去不去县里？”
大峪沟村走到灵石县得走两个时辰，暗现代的时间算，那就是四个小时。
要是走路去，她的腿就可以不用要了。
赵铁山点头出去了。
李四丫孩子还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亲爹就去世了。
她没见过亲爹不说，还因为出声前爹死了，被原身嫌弃是个扫把星。
要不是村里人拦着，原身都准备把这个女儿溺死。
对许温酒提起早死的爹，没啥感觉。
还不及碗里没舔干净的油水。
她将桌子上所有碗碟都收进起来，帮着李二妞端进了厨房。
她得在勤快些，这样娘就会一直不变了。
天色渐渐暗了。
月亮高挂在天空之，清白的月色照在院子里。
许温酒坐在椅子上，淡声开口。
“月娥，知林，你们俩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李月娥紧张的搓着手：
“娘．．．．．．．．娘，我和知林是有点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话是这么说，可见二人一副你拽我，我拉你的样子，分明是两人还没商量好，李月娥就来找她了。
许温酒都不用动脑子想，就知道李月娥想说什么。
指定是顾知林考科举的事情。
要说原身心真的烂透了，也是有些冤枉原身的。
很大程度上，原身不许顾知林科举的原因，也是因为担心顾知林有了出息嫌赘婿没面子，休妻再娶。
她白废几个鸡蛋不说，养了那么久，给别人家养两个乘龙快婿。
这是原身万万不能接受的。
也算是原身对这个女儿位数不多的好心。
只是做的方式却有些错了。
顾知林也是紧张的都快冒汗了。
“娘，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三郎他．．．．．．．．”
“行了，回去商量好在来跟我说。”
许温酒淡淡道：
“在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之前，不要随意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月娥，有句话娘想告诉你，悔教夫婿觅封侯。你是个聪明孩子，一定知道娘的意思，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明个晚上在来找我。”
“还有知林，你是个读书人，娘的顾虑你一定比月娥清楚。别说娘狠心，你要真有心，就得给我，给月娥一个说法。”
许温酒没好气道：“回去吧，你们的事，想好了明晚再来说服我！”
李月娥和顾知林都有些愣神。
娘竟然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骂他们癞蛤蟆想上树，腿短还想蹦的高。
而是第一次，给出了她一直以来反对顾知林科考的愿意。
更加让她们不可思议的是，娘这次竟然有些松口的意思。
娘这事．．．．．．．彻底对三郎死心没开始接纳他这个女婿了吗？
许温酒继续道：
“你们只有一次机会说服我，特别是顾知林，要是你的答案不能让我满意，就算月娥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应的。”
顾知林抬头，眼睛里满是错愕。
他当然明白娘的意思，只是想帮月娥要一个保障。
这要换做以前，不打骂他，饿他三天都是不可能的事。
“娘．．．．．．．”
李月娥有些急切的开口，却被身旁的顾知林给拦住了。
“月娥，娘也是为了你好，相信你相公，一定能给你，给娘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说完，便拉着李月娥起身，夫妻双双把屋还。
许温酒也起身去了灶房，让李二妞烧水。
“今天都累了，多少点水，都洗个澡再睡。”
她在原身的记忆里搜寻了半天。
硬是记不起来上一次洗澡，究竟是什么时候。
每天就是洗个脸，洗个手，连脚都是一个礼拜才洗一次。
身上天天大汗淋漓，离得近了都能问道馊臭味。
她知道现在水资源很稀缺，但依然还是无法忍受臭烘烘的自己和家人．．．．．．．．
到了晚上，大峪沟村就渐渐安静下来了。
劳作了一天的庄户人家已经准备休息了。
排队打水的井口一个人也没有，赵铁山和顾知林一人又挑了一担水回来。
家里有个大大的木盆，一直放着没用过。
许温酒将木盆收拾出来，到了点热水进去，又加了一些冷水，然后将李四丫给抓了过来。
“自己洗，还是娘给你洗？”
李四丫脸蛋红红的：
“我．．．．．．我自己洗．．．．．．”
十二岁的小丫头，已经知道害羞了。
她也知道自己脏脏臭臭的，不像村长家的莲花，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印象里，娘就没有给自己洗过澡。
哦不，应该说，她就从来没有在家里脱光了洗过澡。
以前没干旱的时候，都是跟着姐姐们，和村里的姑娘媳妇们一起去芦苇荡里冲一下。
就算是洗澡了。
这孩子身上脏兮兮的，一撮就有泥下来，光用手可不行。
许温酒从自己嫁妆箱子里，掏出一块放过期了都没舍得用的澡豆荚。
“这可是娘的嫁妆，洗澡起泡泡的豆荚，洗完保准香喷喷的。”
小丫头根本没见过澡豆荚这种好东西，只听村长家的莲花提过一嘴。
说是过年的时候，村长家洗澡用的。
李四丫拿着小小的一点豆荚都不舍得用。
许温酒干脆上手，淋了水，教小丫头怎么搓泡泡出来。
她浑身涂满泡泡，在屋子里高高兴兴的搓起来。
李二妞敲了敲门：
“四丫，你洗快点，给娘烧的水都快凉了！”
李四丫看一眼凑在油灯旁缝补的娘亲，眨眨眼睛道：
“娘说让我必须洗满一刻钟，不染不让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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