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路漫漫


  陈君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仿佛要被人撕裂一般,可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一种不可言说的直觉告诉他,如果放手了,他将会永失所爱。

  丁玲被他圈固的有些疼,“鱼郎,你轻一点,我有些疼。”

  陈君泽死命扣住她的肩膀,脑中不断地闪现着一个人影,痛的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忽的,他猛然推开丁玲,“不对!”

  丁玲有些摸不着头脑,“鱼郎,你怎么了?我在这里,你别害怕。”

  陈君泽同丁玲面对面坐着,目光一寸寸的描摹着她的五官,熟悉又不熟悉,真切又不真切。

  他到底遗忘了什么!

  “噗!”陈君泽头脑轰然炸开,他吐出一口鲜血后,直接晕了过去。

  “鱼郎!”

  丁玲的尖叫声引来了小喜鹊和胡三弦。

  小喜鹊一进门就看到了已经昏过去的陈君泽,来不及多想,小喜鹊一把推开丁玲,将陈君泽放在床上,号了号他的脉搏。

  “你做什么!”丁玲对小喜鹊充满了敌意,却被胡三弦拉住,“小喜鹊懂医术,她在救人。”

  丁玲紧张的看到小喜鹊拿出一包银针,在陈君泽的头顶施针,随后又在虎口处放血。

  一通操作下来之后,陈君泽紧皱的眉头慢慢平缓,脸上已经没有了痛苦之色。

  陈君泽的肤色呈现出来一种病态的白,她不知道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更不清楚陈君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记忆全无。

  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想要攀爬在顶峰上面,却没曾想自己的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了下来。

  小喜鹊擦了擦陈君泽脸上的汗水,心里一阵苦楚。

  陈君泽不仅仅是自己喜欢的人,更是三军的主帅,现在失踪在这里,追驷城一定派人出来寻找了,前几日城中戒备森严的原因也找到了。

  “小喜鹊,这是我的鱼郎,我来照顾她就好了。”

  丁玲拿走了小喜鹊手中的布,挡在了小喜鹊身前。

  小喜鹊无声的站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这天晚上,没有人睡得安稳,丁玲在陈君泽身边守了整整一夜。

  陈君泽醒来的时候,看到了这张熟悉的脸,强制将她与脑海中那个模糊的身影重合,“玲儿。”

  “鱼郎你醒了,你可真的是要把我吓死了。”丁玲连忙抱住他,却没有感受到他的回应。

  转过身的时候,才发现小喜鹊站在门口。

  丁玲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她悄悄握住了陈君泽的手,“昨天晚上,就是这位姑娘救的你。”

  陈君泽起身,来到小喜鹊身边,高大的身影将小喜鹊完全笼罩。

  小喜鹊一眨不眨的迎上他的目光,“陈君泽,你不记得我了?”

  这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闪着莹润的光,仿佛对陈君泽带着致命的吸引。

  脑海中再次翻腾起海啸,陈君泽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脑袋,脚步虚浮,险些站不住。

  丁玲见状,连忙将小喜鹊推出屋子,“你们走!你们走!鱼郎好久都没有犯病了,从昨天晚上见到你开始,他就这么难受,你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胡三弦和小喜鹊被丁玲毫不留情的赶出家门,中间再没有见过陈君泽露面。

  胡三弦早就发现了小喜鹊的不对劲儿,“你认得他?”

  小喜鹊沉沉道:“那是我男人。”

  一句话,宛若晴空霹雳,胡三弦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荒山野岭碰到小喜鹊心仪的男子。

  “他?”

  胡三弦不可思议,这样粗衣烂衫,这样痴傻愚昧,这样一个十分不起眼的人居然会让小喜鹊魂牵梦萦如此之久!

  胡三弦心中生出一股轻蔑,“这样一个山野村夫怎么值得你一往情深,他现在根本就不认识你了,不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

  小喜鹊站在木屋前,眼神发直。

  “他不是痴傻愚昧的村夫,他是统帅三军的元帅,是万人之中直取敌首的勇士,是大祁未来的王。”

  小喜鹊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石头一样砸在了胡三弦的心头。

  “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他就可以了。”

  小喜鹊转身快步离开,胡三弦跟上去,“你要做什么?”

  小喜鹊眸中罕见的升起一股明火,“老娘兢兢业业的挣钱给他做后勤,他倒好意思把前尘往事忘个一干二净,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等死吧!”

  小喜鹊抓狂的握紧了拳头,一脚踩断了一根枯树枝。

  皇城,珍宝阁。

  侯照已经连着两日在对面的茶馆里喝茶,但始终不见珍宝阁的老板露面,没办法确定心中所想。

  苏锦书在百里王宫出了些事情,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侯照每日都要接受苏锦书的信纸,不能时时刻刻的守在这里,可只要他有空,就来对面坐着。

  珍宝阁的老板到底是谁?

  日头接近正午的时候,不远处出现了一辆牛车,拉着满箱子的东西停在了珍宝阁门前。

  侯照起身,看到牛车上跳下来一个面容俊美的公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农夫,其余再无别人。

  “把这些骨头拉进去,存放好。”

  胡三弦热的满头大汗,脸上晒的有些发红,一转身,看到一个背着刀剑的冷漠男人。

  “客官有事?”

  侯照盯着他看了半晌,“你是珍宝阁的掌柜?”

  “正是在下。”

  侯照蹙眉,“店里面就你们这些人?”

  胡三弦觉得这人似乎在探寻什么,想到小喜鹊总背着自己在筹谋些事情,怕不是仇家寻来了。

  “对,客官是要定做东西?”

  侯照从怀中拿出那把簪子,“现做,我要你现做一把。”

  胡三弦扫了一眼,认出这是小喜鹊做的,果然是来寻仇的。

  胡三弦好声好气的将他请到店里,让一直跟着小喜鹊学艺的那个伙计出来,当着侯照的面做了一个。

  “客官可还满意?”

  侯照仔细端详着两把簪子,并无任何不同之处,这花样倒也常见,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胡三弦将侯照留下的银两收起来,那伙计疑惑道:“这种常见的样式谁做不都可以吗?”

  胡三弦将银锭子扔给那个伙计,“小喜鹊说过你的模仿能力极强,就是缺少创新,今日不过是检验一下你的能力,不错。”

  那伙计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都是小喜鹊教的好,喜鹊掌柜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提起来小喜鹊,胡三弦一个头两个大。

  他们回来的路上,小喜鹊跳下牛车,揣了一打银票,头也不回的返回那个小木屋。

  胡三弦阻拦失败,只能先将货物运送回来。

  丁玲看到小喜鹊去而又返,直接换了副嘴脸,“你又来做什么!”

  小喜鹊的双眼弯成月牙,笑盈盈道:“不做什么,出来玩玩。”

  丁玲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能气冲冲的关上房门。

  小喜鹊招呼过来几个农夫,递给领头的一张银票,“一模一样的木屋,今天晚上我就要住。”

  那些农夫从未见过如此大面额的银票,立即忙不迭的接过来,“一定按时完成。”

  陈君泽本就身体不舒服,接二连三的头痛,本来是要等小喜鹊他们走后好好休息一下,可那些人叮叮咣咣了一整天,陈君泽只能干瞪着眼睛。

  丁玲实在是受不了,出门跟小喜鹊理论,“你到底要干什么!以为自己有钱就了不起了吗?鱼郎他还病着呢!”

  小喜鹊坐在阴凉下吃着点心,“好巧了,我就是大夫,叫出来我给他看看。”

  “你!你不安好心!不可能!”丁玲再次气冲冲的关上门。

  小喜鹊靠在树干上,圆脸大眼,乍一看是跟自己有几分相似,不过她小喜鹊绝对不愿意过这种苦日子。

  认错了人没关系,本尊已经出现了。

  小喜鹊弯了弯唇角,追夫火葬场这种剧情是绝对不会在自己身上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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