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云昭，是朕对不起你
白云昭嘴角微弯，垂着看着自己的手心，“臣妾也希望是个公主，可又不希望她是个公主。”
“为什么？”仲怀仁好奇的问。
他一直以为淑妃并不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不会像后宫中的一众嫔妃一样，一心只盼着生个皇子将来好争夺储君之位。
“因为臣妾就是女子，知道身为女子有太多的不容易，想做的事不能做，只能守着后宅这一方小小的天地。”白云昭语调平缓，却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
“臣妾更怕护不了她，怕被别人给骗了。若是个男孩子，养的糙一点也没什么关系，他可以游历大河山，束缚总是比女儿家小一些。”
仲怀仁沉默着，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感觉跟自己淑妃忽远忽近的了。原是她跟旁的女人很不一样，她向来更自由的地方，不喜欢被关在这座皇城里。
倘若换做程贵妃，她会很高兴。因为他在哪，她就喜欢在哪，全无半点旁的东西可以左右她的思绪。
“可她是公主，不是寻常女子。更是朕的掌上明珠，她想可以嫁人就可以嫁人，不想嫁朕养她一辈子表示。”
白云昭垂眸浅笑，不在说什么。皇上不是女人，不会理解身为女人的苦楚。身为尊贵的公主又如何，只要皇上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她的生死。
她转了话题。“今儿臣妾回来的时候，恰巧碰到虞婕妤在院子里玩蹴鞠，差点伤到臣妾。幸好臣妾身边的小林子反应灵敏，救了臣妾。”
仲怀仁蹙眉，“虞婕妤确实是性子太闹腾了一些，总是闯祸。不如朕让她住到别处去，等你平安生产再说。而且有她住在这里，朕也总是觉得不自在。”
“臣妾和皇上说着话，不是怪罪虞婕妤。臣妾倒是很喜欢虞婕妤天真活泼的性子，只是她可能年纪小，做事总是考虑不周全。”
白云昭巴不得虞幼薇赶紧搬走，可客套话还得说说，不能让皇上以为她不喜欢虞幼薇。
“皇上要是让虞婕妤搬走，臣妾怕她伤心，好好跟她说说就行了。”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朕心里有数。你和孩子绝对不能再出任何闪失，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朕都不允许发生。”
仲怀仁捻着手里的串珠，思忖了片刻，“马上就要过年了，朕寻思着好好晋一晋位份，热闹热闹。尤其是顾昭仪，她陪伴朕多年，现在又抚养公主，再是昭仪也不太合适。再者还有宋才人，她突然失子，也只能以此安慰与她。只是到时候，可能让你受委屈了。”
仲怀仁伸手，白云昭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触及冰凉。仲怀仁微微拧眉，伸手和她暖着。
“你进宫时间不长，短时间内是不适合晋升位份的。只能等你生下皇子，在行晋封之事。”
“这样臣妾就觉得很好了。”白云昭摇摇头，眼中洋溢着幸福。
“有皇上和孩子陪着臣妾，臣妾就别无他求了。”
说着，白云昭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怎么打喷嚏了，快躺下盖好被子。”
白云昭听话的躺下，仲怀仁替她掖好被角，“是不是着凉了？你摸摸你的手冰凉冰凉的。都是快当娘的人了，还这么不注意。”
“皇上这可就冤枉臣妾了。”白云昭撅嘴，有些娇嗔道。
“臣妾穿的可厚了，就是今儿去皇后娘娘宫里学习如何打理六宫事务时，皇后娘娘突然头风发作歇息去了。那炭盆也不知何时凉了，臣妾可能一热一冷有些冻着了。”
仲怀慧眼神晦暗不明，“皇后宫里的人做事也太不仔细了，朕改天就将伺候的那群人都换了。”
深夜，白云昭呆呆的望着床顶发呆。尽管她眼皮酸涩的难受，可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一闭眼就是一些烂七八糟的事。
“你怎么还不睡？”仲怀仁后面抱住白云昭。
“臣妾不知怎么了，一闭眼上全是吓人的东西，总觉得像是要有什么事发生。”白云昭心头烦闷。她感觉一向很准，只要有什么事要发生的时候，她就会失眠多梦，烦躁的睡不着。
“臣妾是不是吵到皇上了？”
“没有，朕不知怎么的就醒了，想看看你有没有盖好被子，就看到你睁着眼。”
仲怀仁的下巴抵着白云昭的脑袋，他一说话白云昭感觉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流遍全身。
白云昭扭身抱住仲怀仁。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异常的安静，窗外有风轻轻吹过，似乎夹杂着什么东西扑簌簌落下。
“好安静啊。三郎，外面好像下雪了。”白云昭坐起来，披上衣服下了床。
她来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就瞧见外面早已银装素裹，大雪纷纷飘落，仿佛要悄无声息的吞噬着这世上的一切。
“‘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碳车辗冰辙’”，白云昭轻轻念道，伸手接了几片雪花。
“三郎，真的下雪了。”她回首朝仲怀仁嫣然一笑。
“臣妾从小就喜欢听雪或者雨落下的声音。那个时候臣妾的母亲还只是姨娘，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回父亲，又无事可做。臣妾的母亲就会坐在廊下看雪看雨，有时候会整整看上一整日，后来臣妾也慢慢喜欢上了。”
“云昭，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看雪看雨了。”仲怀仁低声喃喃道。
白云昭一怔，皇上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只叫过她阿昭。她等了一会儿，没有人说话，只有窗外的雪不断的落下。
白云昭轻轻走过去，才发现仲怀仁已经睡着了。
“皇上？”
白云昭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她给仲怀仁盖好被子，听到外面似乎有匆匆的脚步声，她起身刚要看个究竟，就被仲怀仁一把握住了手。
“云昭，是朕对不起你，都是朕的错。”仲怀仁不断的低语，声音中似乎还夹带了一丝哭腔。
白云昭有些诧异，她不会认为自作多情的认为皇上喊的是自己。
对方应该是跟她同名的一个姑娘，至于她和皇上之间究竟有何瓜葛自然不言而喻，男女之间无非就是那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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