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惨烈
“公子，西门外也开始进攻了……”
……
“公子，对方派出第二梯队了……”
……
“公子，我们东城门的兄弟伤亡超过两成，樊哙询问能够派出我们的第二梯队……”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消息如雪花般飞舞，
各种伤亡人数、士气情况、已经敌人进攻情况等等，都需要胡亥去解决。
这是他的第一战，没人比他还要重视。
所以，他要忍！
嬴政当时偶然间说出的一句戏言，胡亥始终记得，
如果要钓鱼，那就要敢撒饵！
“公子，对方派出第三队了！”青衣作为临时传令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对方还有多少预备队？”胡亥看着灵武县的地理堪舆图，沉声道。
“还有一队。”
之前转到西门进攻的时候，贼军人数大致为六四分，东门六成、西门四成……
“吕泽传来消息，西侧的进攻有减弱的趋势，他要不要调人来东门应对？”
之前多次破城的关键，就是因为对方利用马匹的灵活性，不断调整兵力，让城内守军来不及支援，进而造成城墙头被占领，城破人亡。
“不用！他守好西门即可。”得令的青衣立即转身离去。
……
“登上去了！”
再派出第三队人手之后，阿棋木终于看到手下登上了东侧的城墙。
此时的战场已经是哀嚎遍野，血染一片。
阿棋木的眉头紧紧缩在一起，阿布阵亡的消息已经传来，他从未想过为何这一次的灵武县这么难打。
……
“杀！”王五已经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道自己在榨干骨髓中最后一丝力气砍倒眼前贼人之后，整个人是动也动不了。
“死吧，我这辈子……不亏了……”王五喘着大粗气自言自语道。
砰。
勉强抬头回看，是自己的伍长。
“刘兄，我累得动不了，杀得也够本了，算了。”
“不行！王五，你立刻给老子站起来，不就是右手被砍断了么，你还有左手啊！等死算什么大秦男人！”刘兄焦急地大吼道。
王五正欲解释，就看到一只冷箭从视野盲区突然出现，正欲继续教育自己的刘哥应声而倒……
快要放弃的王五双眸瞬间变得血红，嘶吼道：“伍长！”
正欲挣扎起身的王五，刚刚勉强支起身子，就被登上城墙的贼人一刀枭首。
樊哙此时完全是个血人，城墙上到处漏人，他不得不到处补位。
“援军马上就到，大家坚持住！”樊哙大声吼道。
双方从中午达到傍晚，眼见天色逐渐昏暗，
阿棋木不甘心地下令道：“鸣金。”
铃铃铃……
即便有再多不甘，可是今天打了一下午，还是没有站住位置，天色一晚，那也是白送。
城墙下的人可以撤回去，那是前一刻还舍命登墙的人，这一瞬间傻了，脚下的木梯被撤走了……
“顶住了！”樊哙喘着粗气，
对于胡亥为什么会直到最后也未派兵增援，所有人都默契的沉默。
如今正处于战时，主帅的决策不容置疑。
当地医馆的人直接找到胡亥，“公子，没药了……”
胡亥点了点头，看向青衣：“统计出来了么？”
“目前折损五成战力，阵亡两百一十七人，轻伤五百九十人，重伤三十一人。”青衣沉声道。
听到重伤人数的时候，胡亥心头一颤，沉声道：“也就是说，所有人都拼到了最后一刻？”
“是的，公子，我也去看望一下受伤士卒，他们的状态虽然没多说，但是情绪很低落。”
“不急，今晚，我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胡亥当时率领大戟士驾马而来，但是这个信息只要县令不往外透露，那么对方便不能知晓。
只要今晚无云，那么对方必然血债血偿！
西北的天气干旱，在义渠生活得了这么久，胡亥早已习惯了这里的天气。
胡亥找到聂盖，“师父，大家都准备好了么？”
被压抑太久的预备军早已是摩拳擦掌，只想着胡亥一声令下，让他们上阵杀敌。
“公子，就等您命令了。”聂盖沉声道。
“稍后通知下去，丑时三刻，我们出击！”
……
阿棋木与图格二人正在商讨明天是否该攻城。
没错，看到今天的伤亡报告，二人都犹豫了，一共八千人攻城，才打了一个下午，就损失超过三千人，还有一千九百人受到不同程度的轻伤，以及那整座营地里都弥漫的挥之不去的屎味……
那些受伤的士卒，回来之后也吃不下东西，整个人的灵魂好像被抽走了一眼，随行的巫师看到大部分伤员身上肮脏的状态，也总是摇着头说没救了……
“兄长，不能打了，再打下去就影响阿父在部落中的影响力了。”图格劝说道。
如果八千精卫被自己在这里耗空……
仅仅是想象，阿棋木就下意识打了一个冷战。
“你说得对，我们明天天一亮就走！”
“兄长，你说胡亥会不会晚上袭击大营？”图格忽然问道。
“有可能，让下面的人多注意点。”一个战场初丁，很有可能会晚上做出疯狂的举动。
军令是传达下去，可是别忘了执行者是人，
尤其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在战场上经受“黄金”洗礼，带过来的宝贵淡水有不能让大家洗澡，
身体的疲累大家都能顶过去，但是精神上的损失怎么办？
每个人闻着自己身上的气味就要干呕，一点东西吃不下，真的能顺利完成守夜的任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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