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大月氏
“哈哈哈,看谁回来了啊?是我大月氏的智狐。”听到手下仆人汇报,大月氏的王开怀笑道。
可是当他看到图格的第一眼,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人狼狈不堪,双眼血丝密布,明显一副受惊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阿棋木人呢?”
此前兄弟二人一起出去的,为什么现在只有图格如此狼狈的回来?
“阿父……我们,我们遭遇了秦军的伏击,阿兄他为了保护我,将对方主力吸引走了……”图格见到波尔格之后,哀声痛哭道。
“秦军?伏击?”波尔格皱着眉头疑惑道。
如果说是匈奴人伏击,他还相信,但是大秦有多少年不出关了,更重要的是,自己下个月就要与大秦建立互市,对方有什么理由伏击自己?
“别哭了!把话说清楚。”
面对波尔格的怒斥,图格擦干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轻声道:“之前阿兄叫我出去打猎,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打猎,没想到他是带我杀人。”
“杀人?”波尔格是越听越糊涂。
“阿兄告诉我,他八年前将灵武县屠戮一空,此后每年都会从那里收取大量钱财与奴隶,这不是阿父马上要与大秦开通互市了么,这相当于断了他的财路,所以他想要带着我最后再做一次。”
“为什么要带着你?”屠城这件事波尔格知道,所以他瞒着两个儿子给嬴政供奉了多种重宝,才打消对方报复的念头。
“收买,他想收买我。人都是有记忆的,他担心未来开通互市之后,他在灵武县的一些所作所为会传到阿父耳中,所以提前带我过去了解一些情况,未来好帮他遮掩一番。”图格应道。
以波尔格对于两兄弟的了解,阿棋木确实是能做出这样的事。
图格智狐之名,早已传遍了所有羌族部落。
“那出了什么意外?”
如果按照图格所说,灵武县县令年年纳贡,陷入是被征服了,对方没有理由今年会突然坚挺啊,在联系上图格一开始说的遇到大秦埋伏……
“阿父想得没错,大秦公子也在城内……”
后面图格再说什么,波尔格已经听不清了。
在他心中,自己好不容易让大秦皇帝忘记八年前事情,并且建立互市。
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会在这个时间点想着最后捞一笔?
为什么大秦公子这个时候偏偏在城内?
自己族人的战斗力,波尔格当然清楚,连匈奴都打不过,更别提百战百胜的秦军。
阿棋木的生死目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互市还能不能开!
“准备厚礼!”
……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五月一日,也是之前双方约定会晤的时间。
灵武县县衙。
书房内胡亥正看着沈浩留给自己的证据,里面记录了他与边防、他与大月氏勾结的所有内容,身旁的樊哙正闷头写字。
纸张金贵,罚写自然不会落在纸面上,他拿着传统练字的细沙盘,一个字一个字地抄写着。
“公子,我已经写了四十八遍了,所有内容都背下来了,最后两遍能不能不写啊。”樊哙哭丧着脸道。
“公子,大月氏的王来了。”吕泽进门汇报道。
“哟?那看来对方还是很重视阿棋木的狗命啊。”胡亥笑道。
听到这句话,樊哙撇了撇嘴,内心吐槽道:“他要是再不来,阿棋木都要饿死了。”
自从那日之后,阿棋木的餐饮标准就降为两天一顿,同时每天承受三十鞭。
整个人这几天过得简直生不如死。
……
走近灵武县,波尔格仍能看到地上残存的血迹,至于秽,早已被胡亥下令收集起来,以防备用。
“大秦公子人怎么样?”波尔格轻声道。
“年纪不大,但是聪慧非凡,还望阿父稍后不要耍一些小计谋,不然阿兄可能就回不来了。”惨败过一次的图格郑重叮嘱道。
见到之后,波尔格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仍震惊于胡亥的年轻。
“大月王波尔格见过大秦帝国公子殿下。”
波尔格姿态放得很低,刚刚见面,在二人还相距几步远的位置,他直接行大礼跪在胡亥面前。
图格等人见状,紧跟着跪了下来。
一丝轻蔑缓缓消散,如此能屈能伸,定然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
胡亥没有丝毫端腔拿调,直接热情地快走两步,在对方膝盖触地前,拦住对方。
“使不得啊,再如何说您是王,我只是一国公子,况且羌族又不是我大秦属国,于情于理,您都不能行此大礼。”没有从属关系,那么理论上他的皇权应该与嬴政是同级别的。
即便要跪,他也只能跪嬴政,如果胡亥接受的话,这个消息一旦传入咸阳,那就可以解读为他对于皇权的蔑视……
“都不是外人,况且灵武县地方小,规矩上,我们就一切从简如何?”胡亥笑着说道。
“那就依公子的。”
之前报备的是使者前来,准备的接待礼仪自然是使者级别,
只不过波尔格的情况特殊,不单单是为了儿子阿棋木,更是为了保证互市一事,他的前来,用使者级别接待也是有违礼数。
还不如双方一句话揭过,一切从简。
至于波尔格一心放在互市上,哪里在乎这些虚事。
简单寒暄几句后,众人直奔胡亥提前准备好的欢迎宴。
“公子,我那逆子……”
“哦,牢里多关几天没事的,我之前在咸阳就总被父皇关进天牢内反省。”胡亥笑着遮掩一句。
见胡亥不松口,波尔格也不好多说什么,连忙换个话题。
场上最不开心的当属图格,他心中真的抱有一丝幻想,幻想胡亥已经替他解决掉阿棋木了,听胡亥的意思,对方应该活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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