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急于求成

　　“撤退，撤退！”士兵们逃窜着，向旧都高塔的方向收拢着防线。城外人终究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不知库尔坦新政对收复城外的计划何时变得这般大动干戈。

　　前线，生化人部队朝着城外人搭建的防线蜂拥着。那毫无痛觉的躯体让贯穿它们身体的子弹如飞蛾扑火般毫无作用，只有双腿断裂，身首异处时方能阻止它们的前进。与其说是一支部队，倒不如说是群行尸走肉。

　　有人指挥的，会用枪炮的行尸走肉。

　　“他们**的怎么就打不死呢？！”阵地内的一个机枪手抱怨着，地上散落的空弹匣和弹壳不知何时已堆成了山。头盔上溅着战友的血，可此时已无心，也无时擦去。

　　一颗炮弹轰然飞至身边不远处，瞳孔还没来得及放大，碎石和尘土已伴随着些许残肢从身边呼啸而过。

　　“稳住阵地！及时在火力缺口补充兵力，医疗和后勤加快速度，还有你们不要有火力真空期！我们的身后就是城市，一定要把它们压在高地下方，一定……”

　　负责镇守此处的军官匆忙吩咐着，字里行间的命令已渐渐没了逻辑。可他的声音怎么突然断了？机枪手心有疑虑，奋力揉着被尘土封上的双眼，再睁开时，血丝已侵蚀了眼白。

　　“长官，长官？！”强撑着模糊的视线搜寻着，但最终也只在一片朦胧中目睹着军官被抬上担架，他嘴角不断层涌而出的鲜血似乎说明了一切。

　　机枪手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也手足无措。“你在干什么？！回到自己的位置！”

　　一旁的士兵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随后转身继续对敌。

　　“对，回到自己的位置去。我得回去，我……”他的步调不知何时已然紊乱，三步一晃两步一停地踉跄着来到机枪前，颤抖着换下还没用上多久的弹匣，扔在地上，匣内的弹链散落在地。

　　机枪手看了一眼，没在理会，正了正头盔，又挥去粘在手上的血与尘。还没看清目标，板机就已经扣下，此刻的目标，或许就是一切在眼前出现的移动的事物。

　　几道黑影从身旁闪过，径直从两个机枪点中间穿插进了他们的阵地。他手忙脚乱地取下机枪瞄准，开枪，子弹却好像有了目标，只绕着那些黑影飞去，而最终的落点也成了他无辜的战友们。

　　“布莱克，这个你来。”这是机枪手不省人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此话一出，五道黑影中窜出一个，趁他慌乱之际来到了跟前。

　　只觉得是一枪打在了胸口，随后便僵直地倒了下去。靠着潜意识胡乱开了机枪，但终究随着倒下的身体飞去了上空，无济于事，此时的眼前也只剩下那蔚蓝，深邃的长空。

　　飞出的子弹与一直白鸽擦肩而过，那白鸽穿梭在战场的上空，并没有附身看着下方残垣断壁的战场和以炮弹为种子，以血肉为营养，在刹那间昙花一现的红莲之花。

　　它的目的是什么呢？从一方阵营的军队上方飞到另一方的上空，只是为了嘲讽这场战争意义的虚无吗？带来和平的白鸽此刻为何也不敢向地面靠近些，将和平播洒下来呢？

　　它确是在收录愤怒，恐惧，惊慌，忏悔等等诸多声音后离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机枪手看着远去的白鸽，渐渐闭上了双眼。

　　而这阵地里又有多少机枪手呢？

　　323小队在生化人的掩护下纵深进阵地后方，他们的目标直指城外军队的弹药库。卡莲时不时停下，手中狙击枪的准镜中时不时显现出瞄准着323小队的敌人，但转瞬间，他们都又在准镜中倒下。

　　断后的布莱克时刻注意着敌兵，见他们的注意力仍集中在生化人部队身上，便转身跟上了哈迪斯。

　　冲在最前面的布朗兄弟解决掉看守弹药库的士兵后安置好了一部分炸弹，布莱克的及时赶到也将最后两颗布置下来。随着几人一个个撤离，哈迪斯也在最后看了一眼弹药库内炸弹的位置后按下了遥控器。

　　冲天的火焰格外引人注目，整个战场刹那间静了下来，士兵们纷纷看向身后那能保住自己性命的弹药库，可那已被火光代替，再不能挽回。

　　“他们成功了。”126将望远镜递给卡特，于远处小丘之上的二人正观察着战局。

　　“我去的话效率会更高。”卡特面不改色，边看边略带调侃地说。

　　“不不，你还要指挥生化人部队。”

　　卡特看了一眼126，随后说道：“走吧，看看去。”

　　眼见没了弹药供应，本就无心再战的士兵们纷纷向后逃窜。正在后方的323小队躲在一栋楼中，看着撤退的士兵们，如同马戏。

　　“你们在哪？”对讲机中是卡特的声音，哈迪斯爬上楼顶，高地上，那人正是手拿对讲机的卡特。

　　“继续前进。”卡特提了个语调，下了命令。

　　“不行，这里我们不熟，可能有埋伏。”

　　卡特没有理会126，执意下达了命令。生化人部队再次向着高塔的方向挺进，323小队也都看傻了眼。

　　布莱克来到卡特旁边，略带质疑地问：“什么意思？这么着急干什么，起码像打这个高地一样让我们先侦查一下吧”

　　“不用。”卡特的回应让布莱克明白此时的他已经不可能被劝动了。

　　“有别人能控制生化人部队吗，我让他把部队叫停。”

　　卡特诧异地看着布莱克，随后给予了否定的答复。布莱克显得有些郁闷，他回去向哈迪斯说明了状况，但哈迪斯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次他心急了，要败了。”听着哈迪斯的话，布莱克也皱了皱眉。

　　废弃的城市里满目疮痍，竟横竖找不到一棵高大的树，一处满水的池。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从高地上吹来的血腥味，尘沙碍眼，穿梭于楼宇之间。

　　卡特左顾右盼，那机器的心中竟也第一次有些不安。他希望，也极力渴望着能看到几个逃跑的士兵，以此才能证明他荒唐盲目进攻的正确。

　　风声逐渐变得尖利，刺耳，它尖啸而来。可仔细一想，顿感不妙，这风声太密集，太杂乱。猛地抬头，眼前的景象竟让卡特也有了些绝望之意。

　　蔚蓝天空中，无数极亮的光斑渐渐放大，它们如烈日般闪耀，如流星雨般一致。卡特面色惶恐，眼前的流星雨正是之前在战争资料中查阅到的四国战争时期的武器——

　　集束导弹。

　　它们恰是编织成了张遮天的渔网，“流星雨的着陆点正是我们”。方才打出的信心，此时已荡然无存。

　　“避险。”

　　卡特强撑着颤抖着身体说出这一道无用的命令。正不知所措，身后的126猛然冲了出来，折叠盾牌随即迅速打开，并被126狠命插在卡特身前，弧形的盾面正正挡下了导弹的轰炸。

　　323小队离得远些，自然安然无恙，而剩下的生化人部队则因这荒诞的命令遭了殃，钢筋铁骨顿时被轰成碎片。死，一个对于机器来说毫无概念的词，却在此刻时时刻刻地发生着。

　　卡特手腕上的显示屏中，提示生化人断开连接的红色标识快要占据了整个屏幕，他看着眼前的这般景象，脑海中一片空白。

　　“欧文，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我会去高塔上点燃烟花的。”

　　【作者题外话】：终于，终于，放假了，回来了，以后天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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