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沟通
卡特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眼泪积在眼眶中。他不愿意相信四人小队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的事实，正如他一直以来不愿相信众多事情一样。
肯定不是无意义的，自己明明看到自己走后城中燃起烟花，那不就是市民对欧文的回应和肯定吗？卡特这样想着，似乎得到了些安慰。
“你怎么哭了？”
康纳喝了一口茶水随后问他。“没事，想起了些伤心的事。”
“这样啊，那你先休息一会。哎对了，感觉你很在意烟花啊，之前在你们那个城市里学过？”
城市？自己没和他提到过自己是从城市来的吧。卡特思索着。
“啊，也不算学过，只是知道些制作过程，我们的城市里禁放烟花，所以我和其他三个朋友就一起想办法打破这一切，他们中的两个是会的，而我只是负责制作其中一部分。我们最后应该是成功了，我不知道，我在知道结果前离开城市了。”
康纳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卡特。
“我是不是说漏了？”
“可不是，不过没事，他只是怀疑，继续按步骤来。”
康纳起身来到屋内的柜子旁，取出些烟花的制作材料来。
“那，我教你完整的制作方法怎么样？”
卡特眼前一亮，抹去泪水看着康纳。
“那就谢谢您了。”
很快又是日落，窗外的景色又是一片黑暗，不过在村庄里升起的烟花还是稍微照亮了单调的黑暗。卡特在略显昏暗的油灯灯光下细心学习着烟花的制法，他认为这是对欧文和米拉的一种道歉。
引线被卡特笨拙的手法缠在了一起，他努力尝试着解开它们。“话说您知道欧文·琼斯吗？”
“我儿子叫克里森·琼斯，他很久前就和他的妻子离开这座村庄了。”
卡特没想到自己因为康纳和欧文同一姓氏而迸发出的随口一问能问出这么大的消息来，于是急忙说道：
“不不，欧文是克里森的儿子，您的孙子，他就是在我生活的那座城市里和我们一同争取烟花燃放权利的人之一。只是我还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康纳笑笑说。“他已经死了，不过现在新的他已经和新的你在消失后又出现的城里继续行动了对吧。”
“你怎么现在就说了？”
“我觉得稍微提前一点能提高效率，就看他脑子能不能反应过来了。”
“什么话这是，我创造的人物聪明得很！”
“啊？什么叫新的我和新的欧文。”卡特意识到一丝不对，脑海中飞速产生了一大堆念头：
他是怎么知道城市消失又重现的，新的我和新的欧文真的存在吗？他是谁，为什么能说出这些来？
“卡特·洛克，你看到了对吗？城市的消失又重现。”
“是，是的，您是怎么知道的？”
康纳喝完了最后一口茶。“欧文、米拉、希尔达，最后是你。你们四个在城市的故事我看了很多次了，欧文他做的很好，他不断证明了城市的稳定性。”
卡特仔细回忆着能说出这类话的人。“你是教团的人？”
“自然不是。我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卡特一时不知道是眼前的人疯了还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城市和村庄，本来是两个互不干涉的时间闭环，两个闭环不断重复上演着各自的故事。在故事结尾处，城市和村庄都会消失自检，一分钟左右之后就会重置，多好的程序啊。
在这两个闭环中有几个特别的人。第一个自然是我，我和在外界的妻子一同建立了这个世界，但只有我在世界中创建了自己的角色，因此你在这里找不动欧文的奶奶。
我用程序生成了克里森和他的妻子，他们两个偷听到城市烟花禁令的消息后执意要去改变城市的状况，我不好阻拦，而且这还是两个单独实验之间第一次沟通，多好啊。
所以我就同意了，走的时候还把出生不久的欧文也带去了。他们在旷野上走了一两年才到的城市，接下来的故事就是他们失败被杀，人们开始暴动，镇压暴动你也去了吧。
接下来就是你，第四个特别个体。你是第一个没有被潜意识控制，在欧文的驱逐后选择出城的人，也就是你创造了第二次沟通。
但是你非要在出城后停留几年，你说你图什么啊？也就因为这个，你成为了我和我妻子之外第三个知道城市轮回的人。
你和欧文的父母，你们都不是唯一的个体，在你们之前，你们之后，还会有更多的克里森、更多的艾莉丝、更多的卡特出现。
他们和你们除了编号不一样以外没有区别，你今天听到的这一切今后也会有另一个你听到。你不是一个生命体，你只是一串高级代码。先说这么多，你理解理解。”
“康纳，你确定这么说没问题吗？你之前都是以自己是神的方式再把卡特劝回城市帮欧文完成最后一次烟花的啊。这次你怎么直接把咱们的一切告诉他了？”
“没事，我有个突破性的想法，如果说，咱们能把这个卡特从光斑世界里拉出来，让他活在网络中。
甚至是说来到咱们的现实中，这不是更好吗？这不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吗？”
“你疯了吗？你不能这么做，这和克隆一样是违法的！马上停止和卡特45的交流！”
卡特的思想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欧文、希尔达，这些人都是，都是假的。这已经不是想或不想接受的问题了，这是作为一个坚定的“生命”对自己生存权的捍卫。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似乎过了很久，康纳才回了话。
“因为你是我最看好的人物。我希望，我希望你可以脱离这个世界，来到我，你的创造者的世界中来，这样你就能获得更多的可能。
我可以让你改写你们四人小队的结局，可以让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肯过来。因为你在我的世界里是一个虚拟人物，你一旦成为真实的存在，将是最大的突破。
或者你就离开这里，作为无尽旷野的守护者。之前的你都被我蒙骗过去了，他们最后都回到了城市帮助欧文，但当他们再次选择出城的时候都被我删除了存档，因为他们的再次出城已经意味着他们是这座城市的BUG了。
我和我的妻子不断地寻找着让你留在城里的方法，所以才要不断地重置城市的故事线。不过你要是肯帮我们修复BUG的话，这个问题就解决了，城市的时间闭环就没有缺陷了。
卡特呆坐在椅子上，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再真实，一切都只是康纳世界中的一串数字而已。
“我怎么帮你。”
“就是说你不想出来了？好吧。当之后的新卡特第二次从城里出来后，你就把他杀死，每出来一个就杀死一个。这样我就能腾出时间来维护城市的程序上了。”
“第二次出城，是什么时候？”
康纳停顿了一下。“每个卡特到我这里后大概都是，他问这里是哪，我说是死后的美好世界，我是这里的神。我可以给他们一次重返城市的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做完后就要离开城市在旷野上领死。
他们肯定都会用这个机会去帮欧文放最后一次烟花，那就是第二次进城了。”
“好幼稚的方法，亏以前的我会信。”
“那我有没有回去一次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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