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只信自己，不信神魔
小翠并未多想，张嘴便答道：“魔殿有好几位顾命大臣，我们家老爷便是其中一位。”
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自豪：“要知道，魔域统共就只有五位大乘修为的强者，我们老爷就是那其中之一。”
大乘期强者。
白清月眸光微动，嘴里捧场道：“好厉害。”
“那可不。”小翠眉飞色舞，话闸开了就开始叭叭叭个没停，“我们家老爷是魔殿少数几个中立派，只对魔神效忠，不参与任何一派的斗争。”
“是以殿里那些大臣，都想着拉拢我们老爷到它们阵营里去呢。”
“那，现在魔域一共分为几派啊？”白清月好奇道。
小翠不假思索放下扫帚，伸出手来开始掰数：“据我所知，魔殿目前就分为三派。一派是大殿下的拥护者，一派是三殿下的拥护者，还有一派嘛，就是我们老爷所属的中立派了。”
“哦，你还不知道三殿下是谁吧？”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她补充了一句，“他可是魔神卿定的继承人，将来会带领我们魔界踏平修仙界，一统天下！”
说到这，她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别看她现在这样，她也是有一颗奋发向上的野心的！
白清月眨了眨眸，不动声色问：“你见过……那位三殿下？”
“那种天潢贵胄我哪能见过啊？”说到这个，小翠瞬间就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蔫了下去。
“我就是个筑基修为，又在魏府签了奴契，顶破天了也就只能在这地方当个小丫鬟。”
白清月敛眸，轻轻笑了笑，没再说话。
筑基吗？
她当年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筑基成功的。
光是那九道天雷，就生生去了她半条命。
闲云真人抠搜的很，别说筑基丹了，就连她渡筑基雷劫的时候都没见他出现过。
渡天劫本就是万分凶险之事，一般都需要有筑基丹辅助或者有高阶修士帮忙护法。
但那天，她愣是靠自己一个人将那雷劫硬生生扛了过去。
九死一生后，她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失望，而是庆幸。
庆幸闲云真人能一直这么冷漠。
这样她也不会抱有什么不必要的幻想。
相反，他一直在激励她往上爬。
所有的冷眼相待，全被她化作了动力，日日夜夜，韬光养晦，就等着有朝一日能将闲云真人从那个位置拉下来。
可惜，最后也没能得偿所愿。
这是白清月这几年压在心底最为遗憾的事情。
见她想的出神，小翠不由得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白清月回过神，摇头，笑：“没事，就是有些好奇，这传说中的三殿下，究竟长什么样。”
不过，她还是要感谢闲云。
要不是他，她也不会这么干脆地堕落成魔。
谢谢他，亲手捏碎了她的信仰，她的幻想。
现在的她，只信自己。
不信神魔。
……
来魏府已经有几天了，白清月时不时跟着府里的采买嬷嬷出去走动。
公布栏上的通缉令已经没有了，也没再见有人搜寻她的下落。
白清月却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开始跟魏府里的人闲谈起来，有意无意地套着话。
但下人的消息面到底只有那么宽，她没几天就把该了解的了解完了。
那魏府二少爷的院子一如既往的炸裂。
她们时不时就得全员出动清扫一回。
至于用清洗术？那已经不是施点小法术就能解决的了。
如果动用法术，耗费的魔气可不止一星半点，所以为了节省魔力，他们干脆采用人工打扫。
这天白清月又跟着采买嬷嬷出去买东西，走到半路，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脚步蓦地一顿。
有一瞬间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又听见那道虚弱到微不可闻的声音，她的心才渐渐笃定下来。
见采买嬷嬷进了一家店铺，正在挑选东西，她不动声色往后退，悄悄走进狭窄幽暗的巷子里。
“阿二？”
看清角落的影子后，白清月这才真正确定了心里的猜想。
她快步走上前，借着黯淡的光线，这才看清它身上的惨状。
原本油黑发亮的皮毛此时变得黯淡无光，上面左一块右一块的秃着，深浅疤痕交错纵横，惨不忍睹。
血肉一片片地绽开，深可见骨，伤口处的血在不住地往下流，透过暗沉的光线映入她的瞳孔，鲜红又刺眼。
白清月目光蓦地冷了下去，杀意顿起：“这是怎么回事？！”
阿二低低呜咽了两声，奔劳一夜的身体已然有些疲惫，此时趴在地上，无力地叫唤着。
白清月眉头紧锁，蹲下身来，将布袋中的小黑点放出来。
小黑点许久没出来，看见血格外欢腾，兴奋地扑了上去。
淡淡的金红色光点环绕在阿二青紫血红的身上，欢腾跳跃。
白清月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阿二的头颅，试图让它的心神稳定下来，眼神却晦暗幽深，酝酿着冷沉的风暴。
待它伤势好了些，白清月徐徐开口：“苍月它们呢？”
阿二仰起脑袋，蹭了蹭她的手，低低呜咽叫了几声。
白清月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苍月它们是几天前来到魔域的，也就是在她进到魏府后。
本来打算暗暗搜寻她的下落，却发现公告栏上张贴着她的通缉令。
知道她是出了事，苍月它们心下着急，不由得四下寻找她的下落，顺带将那些接了悬赏妄图来找她的魔修给搞死了。
却不想刚好被人看见。
那群人看中了苍月的实力，想将它带回去看家护院。
苍月当然抵死不从，双方进行了好一番激战，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修为不低，它们压根不敌。
最后，还是在苍月的掩护下，阿二才勉强逃了出来。
白清月越听眸色越冷，周身的杀意几乎要遏制不止地迸发而出。
但没一会儿，那股杀意被她沉沉地压了下去。
她抬头，眸瞳中尽是一片浓重的墨色，寒星点点。
“他们在哪？”
她开口，语气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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