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联合会的远见布局，大棋
退出直播间没过两分钟，小碍发来附带着文档消息。
“主人，苍梧工业主营业务、企业负责人及备品仓库常驻员工信息已整理完毕。”
得到消息，李敬打开文档看了一眼，编辑文字吩咐。
“备品仓库这里，通过西郊工业园园区内部监控筛选一下有关人员流动情况与生活轨迹。另外追溯两小时内西郊工业园内部监控，针对相关人员进行检索看看他们最近两小时里是否有离开园区的记录。如果有，调看国都全境监控追踪可能存在的监控记录，弄清楚他们去了哪里或者正在去哪。”
“收到。”
小碍回复。
给过小碍吩咐，李敬正式着手查看她整理好的苍梧工业相关人员记录。
简单查看过后，他略微皱眉。
苍梧工业主要是做外包的生意涉猎极广，轻重工业都有涉及，企业盈利尚且。
公司注册时间是在十多年前，经历过三次战略扩张打入到国都境内的各行各业之中。
最后一次扩张，是在三年以前。
也就在那次扩张之后，苍梧工业完成了上市。
备品仓库这里，主要是为高新灵气回路设备组装进行服务，对接的有多家相关企业。
苍梧工业企业负责人，是一个名叫张龙的男子。
其履历很精彩。
典型的农村人白手起家，创业走向成功。
过程励志到不行。
但这，恰恰显得有些可疑。
白手起家，这种事从来不会存在。
那些典中典一般的成功创业经历，看似励志，但本质从来就不是从平凡走向不同凡响的过程。
不论李敬穿越前后。
那些号称励志的成功企业家，本身就很是不俗。
所谓的白手起家，那纯粹是扯淡。
以李敬穿越前一位互联网巨头为例。
人们常拿他创业的过程看作是传奇。
然而人们普遍看到的是其成功，极少有人会明白在其创业的年代，几十万的启动资金何等可怕。
在那时代，有一万都能称得上是万元户的财主，大部分人月收入也就几十块。
一份月薪60+的保安工作，已是体面到堪称成功人士的工作。
所谓励志，充其量就是企业家们成功后自立人设，达到自我宣传的结果。
或许他们创业经历过困难。
但当初他们创业时，何尝不是完全没多少行业竞争的黄金时代？
搁在多少年以后他们成功的现代，创业想要成功的难度才是真正的噩梦级。
这些，无法与苍梧工业负责人张龙的成功划等号。
毕竟是两个历史走向与经济水平截然不同的世界。
但像白手起家这种事，李敬是打死都不信的。
经济水平越高，创业的门槛就更高。
更别提是成功创业。
在小碍整理出的个人记录里。
张龙是农家出生，没有任何背景。
父母不仅是受困一境人员，文化水平连义务教育都没完成，是一双至今没走出偏远山区的务农人员。
背景、家世，要啥啥没有，令张龙的成功显得极具传奇色彩。
这里面，妥妥有问题。
审视着张龙的履历，李敬眯眼。
虽然不曾见过张龙本人。
但此刻他敢断定，这张龙即使不是妖物，也与妖物联合会存在紧密联系。
由其一手创办的苍梧工业，从头到尾完全是十多年前妖物联合会为在国都站稳根脚做下的战略布局。
再看备品仓库有关的信息，李敬更进一步确认了这一结论。
位于西郊工业园的这处备品仓库是直属苍梧工业，在企业建成之时便已存在的根本，多年来从未有外包过。
从仓库负责人到底下员工，都是直聘加入。
管理层里，更基本是苍梧工业在企业建成时的元老级人物。
得出结论，李敬抬手揉了揉眉心。
种种迹象表明。
妖物联合会对现世的渗透不仅仅在与联合会本身，更在正儿八经的实体产业中里有长远发展，早已在龙宇的人类社会中牢牢扎根。
这，讲真有点麻烦。
苍梧工业是拥有将近三十万员工的大型实体企业。
其员工，不可能全部是妖。
仅依靠妖物维持一個大型企业的运转，本身是不太科学的事。
关乎将近三十万人的生计，李敬哪怕有推断，也不敢贸然冲了苍梧工业。
这事，只能上报给巡查总署。
由总署人员探讨周密方案，以影响力最小的方式解决问题根源。
事情到这，李敬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
妖物联合会存在与构成，不似表面上那么单纯。
除却联合会本身，还有支撑其存在的各种要素。
想来也是。
像妖物联合会这般见不得光却辐射整个龙宇大地的组织，想想也不可能是仅依靠人类股东与大量妖物相结合就可以屹立不倒的。
一个很现实的事。
哪怕是被忽悠的，妖物联合会的妖也要拿工资过日子。
没钱。
干不了饲育培养人形妖物进行选择性吸收的事，更养不起组织内基数庞大的妖物。
收起手机长吐一口气，李敬脚下一动，身化惊雷御空而起。
……
片刻后，李敬在国都市中心位置一处高档别墅园区上方悬停。
这里，是张龙个人信息里的居住地。
视线俯视下去，李敬很快在园区里找到张龙名下的豪宅，略微皱眉。
此时他眉心的天眼，仍还延续着。
天眼术窥视下。
他可以清晰捕捉到，豪宅里有一个强度极高的妖气集合体居于其中。
这没啥。
张龙本人可能是隶属妖物联合会的妖，李敬有猜测。
他特意过来走一趟，便是为了进行确认。
令人在意的是。
别墅中另有一个强度不算太高的灵气集合体，看着大概就是一二境的样子。
其位置是与强横的妖气集合体身在卧室之中，两者横卧，目测是在床上睡着。
除此以外。
另一间卧室里存在着一个同时拥有灵气与妖气的集合体。
其姿态同样是横卧着，应该是在休息。
按照小碍整理出的信息。
张龙是有妻室的人。
其妻子名为林语。
在张龙创业时两者就已结成伴侣，并养育有一个女儿。
李敬原以为，这一家三口都会是妖物联合会的妖。
然而眼前的现实，却并不是如此。
这，属实叫李敬意外。
更令他始料未及的是。
张龙不仅与人类进行结合，还养育了一个妖、人混血的女儿。
妖、人混血，世间并非不存在。
生殖隔离的概念，这世界是有的。
但在妖物化成人形以后，他们的生理构造其实就已与人划上了等号，基因构成也一定程度上产生了变化，染色体发生了转变。
人形背后的妖物本体，在生理意义上几近一个兽类形态的空壳，与其原生的种群虽有关联但实际已产生差异。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完成化形，由兽类蜕变而来的妖物就已称不上是纯粹的兽类，而是类人。
此类转变，不仅令妖物可以与不同种群的妖物相结合，亦可以与人结合。
不过即使如此，妖与人结合诞生混血的可能性也很小很小。
人类与妖物结合，主要是看母亲的基因。
假如母亲是人，诞生的将会是人类。
假如母亲是妖，会诞生原生妖物。
所谓原生妖物，即生来就已完成化形的妖物。
这类存在，是只有人与妖结合才会产生。
妖与妖结合的子嗣化形进度会快一些，但初生时通常是伴随兽类特征的类人型，需要进行一定成长过后才可拥有完整人形。
在以上两种可能之后，人与妖结合还会产生混血。
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大约上万人、妖结合的夫妇，有一对可以诞下混血。
三种可能之中。
诞生的人类后代会比寻常人类更强一些，尽管不曾继承妖物特征，可在身体素质上就是好上很多。
原生妖物则是起步比较高。
寻常妖物需要由兽类进行启蒙蜕变，达到三境才可化形。
原生妖物生来就是妖不说，自降生的那一刻起就拥有人形。
这其中影响到了不少层面，最主要是妖物拥有人形后能获得的智慧启蒙。
至于第三种可能混血。
是三种结果中最为强大的。
因为他们从降生开始即可同时驾驭灵气与妖气。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混血不仅可以入门正统仙道亦可借体内妖物的力量进行炼体，轻易能做到两者兼修。
这三者，都属于是比较禁忌的存在。
在大量妖物存在于人类社会的现代，人与妖两情相悦或者互渣的情况并不罕见，在谈妖色变的普通人群之外更有不少喜欢当“妖物骑士”的。
但不论人还是妖，即便是结合了也会尽可能避免搞出“人命”。
三种可能中任何一种可能，都属于是异类中的异类。
哪怕是完整的人类血统，与常人也存在一定差异。
比如愤怒时，他们会忍不住像野兽一样咆哮进行恐吓。
新生的生命可不比心智健全的成年人、成年妖拥有自控力，知道该避免些什么。
他们需要一步一步成长、认知。
在此过程中，很难有不暴露的时候。
一旦暴露，将导致这一个家庭走向崩塌。
毕竟谈妖色变的大格局摆在那里。
人与妖的结合一旦曝光，将会遭受的可不仅仅是非议。
凌空而立注目下方别墅，李敬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破事，越来越复杂了。
姑且不论张龙与妖物联合会的联系。
妖会与人结合并养育子女，可不是玩玩或者是一时头脑发热。
从人立场出发，同样是如此。
张龙与林语，是正经组成一个家庭。
这可咋整？
考虑到苍梧工业背后的影响，李敬没想过直接出手干死张龙，而是准备确认过后通报巡查总署进行处理。
那么问题来了。
巡查总署在解决苍梧工业问题之后，张龙的下场会如何？
如若他与妖物联合会没有联系，那还好说。
但既然有，多半是被处理掉一个结果。
他一死。
会导致一个女子失去丈夫，一个女儿失去父亲。
李敬不是大善人。
但面对是非，他有自己的准则。
凝视下方别墅许久，李敬挥手取出一张改貌符改变了自己的容貌，随后散去无声魅影锁定别墅中的妖气集合体，透露一丝自己的气息出去。
一码归一码。
尽管出于个人准则，他不太愿意就此毁掉一个家。
可妖物联合会害人害妖，是事实。
他不可能因此纵容。
这事要如何处置，他需得瞧瞧当事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做决定。
李敬锁定了别墅中的妖气集合体并自身透露气息，很快惊动了后者。
遭到锁定，妖气集合体并未有暴起出手的意向，也没表现出立即逃离的迹象。
在李敬的天眼窥视下。
其从横卧在床的姿态坐起，久久没有动静。
过了好一会，妖气集合体才缓缓起身下楼，到别墅一楼门前打开家门。
随之，一名脸色苍白样貌姣好的妇人映入李敬眼帘。
李敬全程关注着妖气集合体。
见其并未有异动而是老老实实下楼开门，他心中已有定论，这妖物很在乎这一个家。
但开门出来的会是一个妇人，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张龙，是男的。
这会出来的却是个妇人……
也就是说。
此时仍在躺在床上那个修为大概也就是二境的那一个，才是他此来真正要找的张龙？
这波，讲真有点把李敬整不会。
他倒不觉得自己推敲有错。
苍梧工业，和妖物联合会必然有联系。
但他属实没想到，把持着整个苍梧工业的张龙并非是妖，他的妻子才是。
在小碍整理出来的信息里。
张龙的妻子明明不曾介入过苍梧工业的经营，从头到尾是一个家庭主妇。
注目林语，李敬眉头紧锁。
她头顶的血条，长达7894。
六境初期。
其在感受到他的气息后主动下楼，说明她很清楚为什么有人找过来。
然而她不仅并未惊动熟睡中的丈夫与女儿，更没有抵抗或者逃走的意思。
显而易见。
其对有这一天，早有预料且有心理准备。
种种迹象表明，她与妖物联合会有着直接联系，并非张龙。
抬手扶了下额，李敬选择落下在别墅庭院里。
事态发展，出乎意料。
不过林语这不做抵抗的姿态，至少说明有交涉的余地，不需要他当场做个恶人，可以接触了解一下。
别墅门前。
林语见到李敬落地，苍白着脸蛋定睛回首往屋里看了眼，随后转头定睛看了他两眼。
“请问你是……？”
明摆着人仍还抱有一丝期望，李敬摇头。
“我是谁不重要的，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巡查。”
“……”
林语沉默。
李敬见状轻吐一口气。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
林语闻声红唇轻咬缓缓点头，随后开口。
“我可以跟伱走，但希望你能放过我的家人。”
“这个不急，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先。”
李敬出声，道。
“张龙一手创办的苍梧工业，可是十多年前妖物联合会为在国都站稳根脚打下基础暗中支持？”
“没错。”
林语应声，道。
“不过一切都是归咎于我，事情跟我爱人关联不大。他唯一错误，是跟我走在……”
话没说完，李敬平淡出声。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不用说多余的话。”
“……”
林语呛声，默默住嘴。
“你与张龙结成夫妇多年，女儿如今也已到了亭亭玉立的年纪。他能接受你，接受一个混血的女儿，想来你们感情不错。”
李敬开口说着，淡淡道。
“我个人并没有拆散一个美好家庭的意思，不过法理就是法理不容私情。具体怎么对你进行处置，我有几件事要进行确认。”
听得某人如此话音，林语眼底悄然闪过些许异色。
李敬目光直视着她，询问出声。
“首先，你可有害过人命？”
“想过，但没做过。”
林语回应没有任何迟疑。
李敬点头。
这回答，他并不意外。
一个六境大妖，与修为顶天一二境的人类结合组成家庭生儿育女。
这事，本身称得上是不可思议。
不只是种族界限的问题，林语能看上张龙，里面妥妥不是有故事那么简单。
假如其害过人命，这俩根本没可能可以走到一起。
毕竟张龙对身为六境大妖的她而言，是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承受不住的蝼蚁。
杀过人的妖，会考虑跟一只自己轻易能碾死蝼蚁结合？
绝对，那肯定谈不上。
但概率并不大。
眼前林语这回应，倒也称得上纯粹。
想过，但没做过。
换做是其他妖，面对巡查可不敢如此做回应，甚至没多少妖敢于直面巡查。
“第二件事，如今的你与妖物联合会还有多少联系？”
李敬再次发问。
“可以说多，也可以说少。”
林语低语，道。
“我来国都是为妖物联合会打下立足扎根的基础，事成以后为了确保基础无恙，我与联合会本身保持着一定距离，只在联合会有需要时回应他们的需求。通常一些犯忌的事，也轮不到我来做。”
李敬闻言挑眉。
尽管大致有猜测，可得到证实他仍还是有些钦佩妖物联合会。
苍梧工业是他们在渗透国都时打下的基础，这肯定不能说随便就败了。
以联合会存在可能会败露，遭受到巡查总署重点打击为考虑前提，他们尽可能与立足的基础划清界限毋庸置疑是一步好棋。
哪怕被彻底赶出国都，只要基础还在，他们随时可以回来甚至来个暗度陈仓。
李敬必须承认，妖物联合会高层很有远见。
同时，他也明确了一件事。
既然国都会有苍梧工业，在其他妖物联合会有发展的城市也一定有其他类似确保后路的基础。
看似格局很小的妖物联合会，棋盘不小。
暗暗惊叹了一番，李敬开口。
“第三件事，在国都发展这十几年张龙为妖物联合会都做过些什么？”
迎上这般询问，林语面色微沉，道。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事情跟我爱人没关系。”
“如果你不想失去这个家，建议不要进行无意义的狡辩，我耐心有限。”
李敬木然回应。
面对某人这不知算得上有人情味还是没人情味的言语，林语神色僵硬，一时不知该如何做回应。
许久，她在低声开口。
“我爱人只是管一些经营上的事，底下有其他妖物操持。不过因为他近乎等同于是我的代言人，基本所有的事都是由他进行拍板。我与妖物联合会的联系他是知情的，碍于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联合会给的，而我们又无法反抗得了联合会，我们能做的只有迎合。”
讲述了那么一通，她抬眼道。
“错事，他确实做过不少，但本质上都是我……”
话说一半，她没再说下去。
不是不想说。
而是面对李敬漠然的脸庞，她没敢说下去。
不是李敬片刻前的警告，让她有所顾忌。
而是李敬仅站在面前，就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李敬让她感受到的气息，是一名六境。
可她的本能告诉她。
眼前，是一位极端凶险的人物。
一旦起冲突，自己可能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林语尝试辩解，李敬自然不会在意。
听过其呈述，他托腮寻思了下，道。
“给你个机会，随我去巡查总署自首。坦白所有的一切，我可确保你性命无忧。”
骤然听得这么一嘴，林语愣了愣，质疑出声。
“我是妖物联合会出身，你当真能保全我的性命？”
“你没的选。”
李敬没做正面回应。
“……”
林语沉默，接着再次扭头往屋里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回首。
“自首，我需要做些什么？”
“很简单，将你知道与妖物联合会有关的一切如实道出。配合巡查总署取缔苍梧工业，然后你们这一家断绝与妖物联合会的一切联系。”
李敬淡然说着，道。
“身为妖物，你应该明白巡查本身对妖物存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时候击杀处置要麼是不得已而为之，要么是犯案妖物本身必然會拘捕造成混乱与城市损失。只要你足够配合，或许你能签订一个和平条约，与你的丈夫与女儿在巡查总署的庇护下生活。”
说罢，他又接着道。
“当然，具体还得看你夫妻二人在经营苍梧工业期间为妖物联合会做过什么，该承受的罪恶你们仍还是得承受。该入狱服刑就入狱服刑，该缴纳罚金缴纳罚金，一切按流程来。其中主要是张龙需要承担，毕竟你压根不管事。不过他最终会受到怎样的责罚，得看你能为巡查总署提供多少信息与协助。”
听得某人这番言语，林语无言片刻，随后出声。
“巡查总署，能確保我家人无恙？”
“凡事没绝对，我无法给你保证。”
李敬耸肩，道。
“不过至少在巡查总署的庇护下，妖物联合会不会胆敢轻易对你和你家人下手。”
林语闻言皱眉。
显然，她对这些并不满意。
但同时她也清楚。
自己没法要求更多。
眼前能碰见李敬，已是她运气很好。
换做是其他巡查查过来，她这一家即便能逃过家破人亡的命运，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能否给我点时间？”
林语开口，以妥协的口吻道。
“这事我想跟我爱人知会一声，虽然他之后难免也要去巡查总署，但暂时应该只需要我去。我家女儿还没成年，我不想她……”
没等她把话说完，李敬随口回应。
“抓紧时间，我最多给你十五分钟。”
林语闻声点頭，没再言语转身快步回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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