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去他娘的天赋
女子的声音冷的出奇，安静的明狱里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岑黎悠悠看了方思屹一眼，方思屹浑身发抖，哪里还有半点做宗主时不可一世的样子。
他低下头，像败阵的公鸡。
“说，我说。”
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小伎俩都是找死。
方思屹早就绝望了，在想起来岑黎身份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见他已经彻底泄气，秦迟星随手拿了把椅子，还给方思屹倒了杯茶，让他慢慢说。
方思屹行将就木的端起水杯狠狠灌了一大口，这才将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全都展露在人前。
上一任宗主卸任以后，方思屹就顺理成章继任丹宗宗主。
自他继任后，丹宗上下对他一直流言蜚语不断。
他从小娇养长大，并没有父辈那样的能力和实力管理丹宗，除了炼丹，他什么也不会。
可偏偏炼丹上又没有任何进益，接手丹宗后他深感自己无力能管好这硕大的宗门。
就是在那时候，上头的那些大人们找上了门来。
他们用阵法做交易，让他想办法抓人。
从最开始的几十人慢慢增长到百人，再到现在千人，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已经让方思屹感到力不从心。
所以他才慢慢找到了六出宗、赵钰这类的“下线”，让他们在前面抓人，他则许诺一些钱财宝物作为回报。
“自那些大人们施了阵法以后那山上的东西就没有限制的疯长，什么样的天才地宝只要沾着那山上的土就都能长得很好。”
方思屹边说脸上边泛起红光，这是丹宗最为巅峰辉煌的事情。
这几年除了宗门内部使用，他还到处售卖那些灵植，累积了大量财富。
这一切都进行的太顺，方思屹感觉自己已经坐拥天下，闲暇着，就生出了那些肮脏龌龊的心思。
“那些女弟子你都是用这种极乐丹控制的？”秦迟星拿出自己私藏的那枚丹药。
丹香一出就见方思屹的鼻子耸动，额头暴起青筋。
这反应正如那些女弟子般狂热。
方思屹攥着衣角咽口水，好像很难忍耐。
“是，这是我亲手炼制出来的，服用后会让人魂牵梦绕，一日不服就抓心挠肺。”
“这么厉害？”秦迟星捏着那丹药，目光深暗。
方思屹被那丹香勾的思绪翻飞，笑得格外癫狂：“厉不厉害，你试试就知道了，保证那滋味如上云端，试过一次，就再也戒不掉了。”
“呵。”秦迟星将指尖的丹药碾成粉末，吹吹手指：“方思屹，你有如此炼丹天赋，却生生成了现在这高不成低不就的样，你也不怕你家前辈怪罪你。”
来的路上梵空曾说过，其实这个方思屹是方家世代是最有潜力成为第二位上古炼丹师的人。
只可惜，家族荣耀，长年累月的养尊处优到底还是让方家走起下坡路。
极耀的时代已经过去，恐怕自此以后方家便会彻底消失在圣煌。
秦迟星挺唏嘘的。
方思屹闻言眸光泛红，毫无征兆的大口啐骂：“天赋，去他娘的天赋！”
他仰天长笑，声音凄凉气怒。
“人人都说我有天赋，终有一日能成功登顶上古，可事实呢，我终日苦修，每天睡醒睁眼就是丹书，结果呢！”
再也没有进益。
方思屹扯着嗓子嘶吼：“都在骗我，那些人都在骗我！要不是上头的那些大人，这丹宗早就不在我手上了。”
“哎。”
摇摇头，秦迟星实在看不下去了。
“方思屹，你可有想过为何你那山上灵植长势这么好，随便就能种出外面百年难遇的顶级灵植？”
方思屹没好气的冷笑：“当然是因为那些大人把那里变成了别人都没有的风水宝地！”
那些大人的力量足以改天换地，他们想做什么都可以，他们在方思屹心中就是天神。
“是啊，将别处的天地气运都归拢到你山上，当然是别样的风水宝地了。”
“你说什么？”方思屹忽然停下，脸上笑意骤变。
秦迟星挑挑眉，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困锁天地气运为你所用，方思屹，你还觉得他们是在帮你？”
方思屹面色发白，整个人如被雷击一般呆滞不动。
天地气运、困锁。
这几个词不断在他脑中盘旋。
谁会不知道，天地之间万物都不是人能私自控制，好比外面生长的天地灵植，你要摘取，就得冒着生命危险去拿。
万物都是如此平衡。
方思屹何尝不知道打破平衡的代价，只是。
“不可能，那些大人们说过，那是他们的秘法，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
方思屹不愿相信。
秦迟星冷笑一声，“要真有这样逆天的东西，那些人还需要找你合作？”
要是真的能凭空捏造出天地气运，恐怕世间万物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那样牛的人物，还要抓那么多人去做什么。
这么简单的道理，方思屹不会想不明白。
他不过是被拿捏了焦虑的心态，一步步掉进谎言的陷阱。
方思屹张着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片刻后，他不由发笑。
凄惨的笑声就像荒郊野外的孤魂野鬼，凄厉痛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是他自己亲手葬送了自己的丹路。
两行清泪从眼眶流下，滴进方思屹大笑张开的嘴里。
咸涩的让人撕心裂肺。
逆天而行，就要受到天道谴责，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所进益。
“报应，都是我的报应。”
一步错，步步错，一念之差，误终身。
秦迟星一点也不怜悯他。
方思屹做出这样的事也是因为自己守不住本心，丹修与源修都一样，除了苦修，还得修心。
想要成为上古炼丹师何其困难，若不能守住自我持之以恒，终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的报应还没来呢。”秦迟星嗤之以鼻。
如果这就叫做报应，那还太轻了些。
秦迟星审视着他：“方思屹，你若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或许还能积点德行。”
“我问你，上头那些人要那么多圣煌的人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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