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81 . 暗涌（一）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李银龙淡然说出了几组数字。
这些数字曾被莫甘娜称为“神的代码”，代码是根据上万小时的基因测序列实验得到的结果，通过她的努力，解析包含了无数随机性结论，它们解释了生命演化中遵循的秘密法则，也代表了tn38原始母株的生命法则。
据莫甘娜研究，包括人类在内，地球上数百万种生物都曾遵循过这个生命法则，从未变过。它被深深印在莫甘娜脑海里，再熟悉不过了。
李银龙充满深意的诡异表情，还有说出的话，让莫甘娜浑身一震——
原因很简单，自己从未对外宣布过这些研究成果，也从未解释过这些代码的含义。
李银龙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男人将深不可测这个词表现得淋漓致尽。莫甘娜别无选择，只得听李银龙继续说下去。
“在梦想和现实之前，你有你的坚持，但总体来说我们都一样，都是疯子。”李银龙的口吻听不出半点情感，“你觉得，靠你那点可怜的智慧和粗糙、简陋的工具，就能看透生命的本质吗？”
“可怜的智慧……和粗糙工具？”
莫甘娜血污的脸上被肌肉牵动着，抽搐了一下。要不是面前这个男人笼罩在一团迷雾中，身份诡异又神秘，而自己困在他手里无法反抗，她会以为这家伙是个精神病。
从未有人这么说过，她对自己的智慧从不怀疑，就算比不上公元世纪那些先贤大能，至少在这个时代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还有，这里的实验设备都是最尖端、最精密的，怎么看都跟粗糙两字不沾边。
李银龙不仅嘲讽了她，之后还继续补刀，“你以为，是你发现了所有的偶然结果，然后就变成了了你那些伟大的研究发现吗？”
“你胡说……”莫甘娜的声音微弱，但听得出来，她根本不信，而且极度愤怒。“我的研究成果，都是费尽心血得来的……绝不是偶然的！”
这些话听起来，就好像有一天她探寻到了科学的真谛，却被人告知她剽窃了别人的研究，不是因为自己的努力，而是“他们”施舍给她的，这种说法简直是荒诞无比！
李银龙转过身去，冷笑着看向电火闪耀的研究区域。
“我明白，你想说你做过无数此努力和辛勤付出，对吧？别忘了，我也是个研究者，这些基础理论我完全理解。”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早已料到莫甘娜会这么说。“但我现在要告诉你，那些研究结果都是我们想让你得到的，在所有的结果出来之前，我们就给了你结果。换句话说，因为我们给了你一切，所以，你所有的成就都是幸运加身而已……既然是幸运，那么迟早有一天会结束的。”
莫甘娜的身体恢复能力很惊人，她仰躺在地板上，断掉的肢体已经恢复了知觉。
此刻听到这番话，莫甘娜有种感觉，这个名叫李银龙的男人，懂得怎么最大化利用人心帮助自己完成任务，虽然她并不知道他的任务是什么。
深深的绝望感让她无比愤怒，李银龙能攻击她的身体，但绝不能诋毁她的事业！
“你说，你们给了我一切？你们是指谁？”
“我们就是我们，一群在神主眼里不起眼的虫子，忙着生，忙着死，碌碌无为，却一门心思专注于探究边界的法则。”
“神主……？他就这么关心虫子们的死活吗？”
“呵，关不关心并不是我说了算的。不过，现在你终于肯好好听我说话了？” 李银龙露出一道诡异笑容，“这很好。”
“你说得东西很抽象，很极端，神主什么的……”
“你想从我这里获得终极解释？”李银龙平静地问道。
“不是我想获得，是你自己要说的。”
“对哦，我差点忘了，有些事在你眼中的确和别人不太一样，以你的水平，完全能理解我要说的东西，首先——”
李银龙看着莫甘娜，神色间的狰狞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淡如水。
“告诉我，你希望世界是怎样运转的，或者说，支撑你活下去的动力是什么？”他停顿了一下，忽然转口道，“等等，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总不会是些纯空灵的理论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但不管你为谁效力，也不管你说的神主是什么，都无法从我这拿走任何东西！”莫甘娜不屑道。
“嗯。”李银龙点点头。
“谁说一定要拿走了？你帮助我们打开了那道门而已。我们是在利用你，但你不是我们寻求的对象。”
莫甘娜沉默不语，她不知道对方寻求的是什么，所以继续等待。
果然，李银龙嘿嘿一笑，“你认为，是自己创造出了融合的生物，心中一定充满了喜悦与自豪。却不知道，在远古过去，生命的熔炉里无数生命便是混合在一起，那是初始生命的形态。换句话说，变幻与交融的物种就是在创造生命。现在人们眼中的返祖现象，在远古的时期却是神圣的生命象征，怎么样，跟你所作的研究差不多吧？”
“也许吧，怎么认为是你的事，我只想知道，你们到底是神棍组织还是斜教徒的帮派？”
莫甘娜感觉自己正慢慢恢复，身体上涌现出力量。她听明白了，李银龙是在说从南极洲冰湖里找的样本，可她不知道对方提这个有什么意思，毕竟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实验样本是哪里来的。
“恐惧，来源于无知，”李银龙摇摇头说道，“不过你不一样，莫甘娜博士，你就像初生的婴儿般毫无畏惧，敢于触碰人类禁忌的边界，因为你的勇敢，同样来源于无知。”
莫甘娜心头一震，这句话她听懂了。但却感觉如坠冰窟，心灰意冷。
不知为什么，这番话触动了她的内心，但她表面却不想表现出来，缓缓道，“所以呢，你想说我很无知对吗？那就证明一下吧，我会听的。”
“很好，我喜欢你现在的态度。”
李银龙在她身前慢慢走动，冷漠地说道，“想知道的话，就多告诉你一点吧——我曾有幸见过一些常人见不到的东西，对任何人而言，那都是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人类，只是居住在名为无知的小岛上，周围像是幽暗海洋，海洋浩渺，蕴含了无穷的秘密。实际上，我们周围充满了无数外神的目光，在凝视，在控制，在统治和等待……”
“而你，刚好成为了我们的代理人，为我们做了那些事情。”李银龙忽然站定，盯着莫甘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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