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宠妃是个挡箭牌33
容萱的话惊住了诗诗和香檀, 香檀看看他们,不可置信地问:“此言……此言何意?莫非是……”
绿萝高兴地为她解惑, “你猜得没错, 国公爷终于忍不了那个昏君了,此时此刻大殿之上,昏君怕是正悔不当初吧?”
造反!香檀做梦也没想过聂久安会造反!她结结巴巴地呢喃, “那国公爷就成了皇上, 娘娘岂不是……岂不是成了公主?”
作为聂久安最宠的孙女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公主?当然是史上最受宠的公主,呼风唤雨, 比宠妃更可靠,容萱未来真的会风光一世,而她目光短浅, 为了诗诗那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就背叛了容萱,简直是亲手断送了阖家的前程。
绿萝仿佛知道香檀会想什么一般, 故意道:“我已经跟主子求了情,之后就放还我爹娘的身契,让他们去安度晚年。主子仁慈, 说要赏一座三进的宅子给我们, 再赏两个铺子让我爹娘当老板呢。”
香檀脸色惨白如雪,只觉得心脏上被扎了一刀又一刀, 扎得鲜血淋漓, 痛得很。她明明从小就跟在主子身边, 如今却和绿萝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是她父母兄弟知道了也要恨死她吧?
福德等人已经打扫干净两张凳子,给容萱和殷锦安坐。上次容萱来看诗诗的时候, 还是大张旗鼓, 拿了椅子、软垫满满的贵妃排场, 这次却纡尊降贵坐在冷宫的破凳子上,仔细看,容萱身上穿的竟是宫女的衣服,她根本不是光明正大来的。
诗诗恍然大悟,“你、你是来躲、躲……”
“没错,”容萱大大方方承认,“危急关头,殷治一定会抓本宫当人质,本宫当然要找个最安全的地方。上次本宫是故意来的,就是知道殷治要来看你,故意引你说那些话令他恨你,从此再也不来。时日久了,这里已然成了他的灯下黑,他怎样都不会想到本宫在这里,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诗诗瞪大了眼,急得咳嗽起来,咳得整张脸都红了,双眼死死盯着容萱。上次容萱突然过来,她就觉得奇怪,原来是早有预谋,她居然都不知道殷治来过,还以为殷治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她。
可恨他们都中了容萱的圈套,被容萱耍得团团转。诗诗恨过之后就是心惊,从小到大都是他们在算计聂容萱,从来都不知道对方反击的时候,他们早已经养成了习惯,对容萱根本没有设防,就那么被容萱耍得团团转。
但更令人心惊的是,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容萱就开始布局,为自己设了个安全之地?诗诗简直不认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如此长远的计划,如此滴水不漏的演戏,把殷治和所有人都骗了过去,该说她不愧是聂久安的孙女吗?
容萱欣赏着聂诗诗又一次被打击到的神情,将身体交给了聂容萱,聂容萱同殷锦安随意地闲聊起来,那眉宇间没有烦忧只有愉悦的模样更加刺激到了聂诗诗。
聂诗诗从前最得意之处便是殷治在她们姐妹之间选了她,每当她私下同殷治浓情蜜意,看到聂容萱眉宇间的愁绪时,都得意得比让儿子做太子还开心。
可如今连这愁绪也没了,她以为没了她,聂容萱也不会好过,早晚殷治会灭了聂家,毁了聂容萱,聂容萱也早晚会知道一切真相,伤心欲绝。结果没有!竟然没有!聂容萱知道了真相,狠狠报复回去,然后就解脱了!如今聂容萱还有了另一个男人,如此幸福。
聂诗诗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眼前渐渐黑了,没一会儿便昏死过去。
朝堂上剑拔弩张,殷治命人宣读先帝遗诏,要拿下聂久安杀无赦。可问题是,聂久安都反了,还会管先帝遗诏?
这遗诏的作用本该是号召众官员,名正言顺地拿下聂久安,免去殷治背上忘恩负义之名。结果遗诏宣读之后,只有梁大人和两位大人出声附和,其余人都退到大殿两边未出声。
殷治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万万没想到前些日子还私下见过的一些人,今日竟一声不吭,不肯保他。他气愤地指出两个人,怒道:“你们在做什么?违抗圣旨?还是说你们是这反贼的同党?”
殷治眼神凌厉,异常愤怒,因为他以为他们是自己人,如今见他们很可能是聂久安的走狗,只觉得自己被骗了,被背叛了。
不少人看向那两位大人,其中一个受不了众人的目光,皱眉道:“相信在场不少大人都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皇后系出名门,为先帝赐婚,只因家道中落,皇上便不愿履行婚约,立后多年也不愿给皇后体面,更亲手害死中宫嫡子!
如此狠辣,近日频频临幸后宫又是为何?莫非不是为了开枝散叶,而是为了让我们死心塌地为他效力?事后再一脚踹开?”
殷治错愕万分,看向其他妃嫔的族人,发现他们都是同样的态度,他这才知道他费力捂住的事实不知在何时已经传出去了!他大怒道:“胡说八道!无凭无据的妄言你们也信?今日尔等护驾有功便是功臣,朕必大大有赏,你们……”
“皇上还是莫要做这些可笑的承诺了。”聂久安冷声道,“我聂家为皇家效忠几十年,劳心劳力,结果呢?你狠心对未及笄的德贵妃下药,狠心令她永远做不成母亲,狠心将她蒙在鼓里让她护仇人之子做太子!
对忠臣、对枕边人、对子嗣都如此心狠手辣,如此无情无义之人,还有人会信你吗?”
没人会信了,殷治看着堂上众大臣的反应就知道,先有藏匿粮草之事,后有对皇后、贵妃无情之事,没人会再信他了。
殷治猛然惊觉,聂久安怎会如此肯定他给聂容萱下药之事?何时知道的?是不是因为聂久安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才会策划造反?那容萱到底知不知道?他发觉自从万寿节之后,甚至在万寿节之前,容萱很早就不再同他亲密了,他们连牵手都只有一两次,这么长时间他焦头烂额居然疏忽了容萱的变化,还当容萱在吃味儿使性子!
那容萱在皇后殿外说的那番话,根本就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让众妃在他下令之前传消息出宫?
再之前呢?废太子、处置诗诗,是否也是容萱的报复?那……他忽然身体不好呢?
殷治心里慌了,因为他发现原来所有事早就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他已经一点信心都没有,只能催促身边人去寻救兵,喊着叫人护驾。
但外面兵是来了,却是听从聂久安的兵,直接把皇上的近卫拿下,成功控制住在场所有人。
殷治被人拿刀抵住脖子按在皇位上,大势已去,他双眼赤红,暴怒地指着聂久安,“你是大梁的罪人!你违背了你的承诺,你就不怕到了九泉之下,没脸见皇祖父吗!”
聂久安平静道:“我不是罪人,你才是那个罪人,拿边疆安危当儿戏的罪人,残害忠良的罪人,危害江山的罪人。我做到了我的承诺,为他守护这万里河山,只不过他的子孙不争气,我只能亲力亲为,也算殊途同归了。”
聂久安所有的犹豫纠结早就在容萱的一步步安排中消散了,如今他的心意很坚定,就是要终止这二十余年的明争暗斗,结束朝堂上的内斗,整顿朝堂,打退外地,还大梁百姓一个安宁。
因此他没兴趣同殷治多说,他也不可能杀了殷治,直接命人将殷治带下去软禁了起来。
他也不讲那些虚的,大步走上台,没有片刻停顿地坐到了龙椅上,追随他的人立即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大人一脸不甘,不肯下跪,聂久安一摆手,两名侍卫迅速将他带了出去,都没给他反悔的机会。他到了门口就听到聂久安提拔另一个人坐了他的位子,他的官没了!
如此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就是聂久安的方式,一开始就震慑住了众臣,众臣全都犹豫着三呼万岁,认了这个熟悉的新皇。
聂久安震慑并安抚了一众大臣,便命人带他们到偏殿休息,这就是暂且不许他们出宫联系别人的意思了。他又命人将太后和后妃关到一起,软禁起来,接着问了容萱何在,快速赶到冷宫。
聂久安踏入冷宫就看见聂容萱站在院子里,她抬头望着刚刚长出新芽的大树,回忆起了上辈子在冷宫中绝望的那段日子,回忆起了聂家被满门抄斩的噩耗,不知不觉竟流下泪来。
聂久安看着聂容萱,只觉得孙女受了无尽的委屈,一个眨眼就会消失不见,急忙出声:“萱儿!祖父来接你了!”
聂容萱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回忆如潮水般退去,转身对聂久安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祖父!我们没事了!”
这真是她现在最高兴的事,不是聂久安当了皇帝,不是她了却仇怨,而是殷治倒了之后,他们再没有危险了,他们没事了。从满门惨死到平安无事,她所有的仇恨都不翼而飞,真的什么都不再计较了!
但看在聂久安和殷锦安眼里确实满满的心疼,她要遭遇多少恐惧害怕,才会在这个时刻本能般说出这样的话?
聂久安郑重道:“我们没事了,祖父保证,今后再无人能欺凌于你。”
“我相信祖父!”聂容萱开心地跑到聂久安面前行了一礼,俏皮道,“萱儿拜见皇祖父!”
能看到孙女这样轻松的笑容,聂久安也觉得这一切都值了,他除了一腔爱国之心,不就只剩下盼着子孙安乐的心愿了吗?如今,都实现了。
绿萝等人也都激动地拜见新皇,他们再也不用小心翼翼,这次真的翻了身,不用再怕了。
香檀被悔意淹没,诗诗被他们的声音吵醒,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同样被悔意淹没。她发现,她从来都不应该和聂容萱争,聂容萱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对身边的丫鬟都能千好万好,若她从一开始就和聂容萱做真正的好姐妹,当初聂容萱就会心甘情愿提拔她为妃,让她生太子,到了如今也会心甘情愿护她过好日子。
聂久安要带聂容萱走了,聂容萱让他等一下,进门又看了看冷宫,看了床上的诗诗一眼。上辈子她在这里,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诗诗来嘲笑她,告诉了她所有的真相,让她死不瞑目,如今她们两个人对换了,一切都颠覆了。
诗诗看着她泪流不止,“是我错,若、若我讨好的人是你,不是殷治,我就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是我想错了,押错了宝……”
聂容萱笑起来,“不,你只会选殷治,因为你从来都见不得我好,更不愿意依附于我,永远在我之下。被皇帝宠爱将我踩在脚下才是你最想做的事,所以你的结局是注定的,不必后悔。因为无论如何,你是白氏的女儿,我便不会善待你。”
诗诗脸色难看起来,连这种安慰自己的后悔都要被戳破吗?
“既然如此,你、你杀了我吧,我不想、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一切都结束了,诗诗等着聂容萱叫人终结她的生命。
但聂容萱摇摇头,“我懒得要你的命,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聂容萱笑着转身,诗诗看着她的样子,恍然像又回到了她们十几岁的时候,无忧无虑,总能看到这样真心的笑容。
聂容萱对冷宫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便是给诗诗治病,守门太监自然领命,去找太医给诗诗灌药,香檀则负责盯着诗诗,不许她死。
改朝换代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但这个扎根于朝堂几十年、势力庞大的聂久安造反,却比任何人都容易。这边刚夺了皇位,他便下令,命人处置了一批官员,命武将率兵去打了几个大营,那些都是殷治的势力。
聂久安说反就反,根本没给殷治召集势力的机会,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也打了他手下人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有聪明人料到了带人反抗,也反抗不过大势已成的新帝。
等百姓知道的时候,朝堂细微的动乱已经稳住了,聂久安没有更换国号,仍旧延续大梁的国号,正式登基为帝,大力支援边疆战事,令聂峰等将领必须打退外地,打到他们不敢来犯!
换皇帝成了所有人悄悄热议的事,震惊又彷徨,害怕换了皇帝对他们会有什么影响。可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影响,新皇是聂久安啊,不是别人,聂久安是开国元老之一,是对大梁功劳最大的一个人。
论名正言顺肯定殷家人才够格,但论实力和功劳,似乎没人能比得过聂久安啊。再说,聂久安会反,那不是因为……殷治是个昏君吗?殷治虽然名正言顺,可他还扣押粮草呢,这次换皇帝听说还和殷治谋害亲子、给贵妃下药有关呢。
十分真相,百姓只能听说半分。但仅仅听说的这么一丁点,也足够他们脑补出殷治是个怎样的昏君了。
是有一部人学者和百姓是坚定的保皇党,认为殷治再如何,聂久安反了就是反贼,也认为就算殷治是昏君,聂久安身为辅政大臣,也应该辅佐殷治的儿子或兄弟,而不是自己找借口上位。
但这部分反对的声音在这时候一点力度都没有,因为边疆大捷,聂峰立下赫赫战功,聂久安的几条命令也给了边疆足够的支持,那些反对他的人做得到吗?有本事就去干些实事,别说这些需的了。
事实就是这样,时机不对,什么都不对,时机对了,那就是乘风而起,随着边疆连传捷报,随着朝堂稳定,政治清明,聂久安的皇位——稳了。
殷治一直被软禁着,每日都要闹、都要发火,但这样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聂久安同样下令为他治疗。这回他不是皇帝了,也不用处理政务了,太医们也就敢下手了,调配出来的药都比之前重了三分,口味上自然也不会再照顾他,甚至出于一点点报复的小心思,还多加了黄连,谁让殷治之前不遵医嘱还一直罚他们、怪他们呢?
殷治每日都要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最常问的就是有没有人反聂久安,有没有人攻打进来救他。和他关在一起的总管太监都老了十岁,最后无奈地告诉他,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没人会来救他了,也没人会帮他夺回皇位了。
“那宗室呢?他们都是姓殷的,他们难道也不反?”殷治简直难以理解。
总管太监苦笑起来,“皇上您一直打压他们,没给过他们什么权力,他们拿什么反呢?”
再说,聂久安拿下殷治是因为殷治昏聩,他从来就没想要收拾殷家人,甚至因为从前的香火情一直对殷家人不错。殷锦安如今又进出皇宫给容萱修缮宫殿了,还做了官,进了户部,从一个纨绔到被重用的官员,就是因为他跟对了人啊。连带跟他玩得好的那几个人,如今都有了份小差事做着,全都翻身有了盼头。
殷家宗室那些人,也只不过近几十年才变成皇亲国戚,除了有钱别的还有什么?想一展宏图都没机会,现在换了外人做皇帝,他们反而有机会了,这让他们怎么反?反了说不定被软禁,不反拼一拼说不定能像殷锦安一样呢?
所以除了个别闹事的,其余宗室中人全都很安静。
殷锦安的父亲就是那个闹事的,他怒斥殷锦安,“我们是姓殷的,是皇室!你怎么能做聂久安的狗?到底是何时开始的?你哪来的那么多产业?上次我就问你了,你哪来那么多银钱去盖那宫殿?你到底背着我在外面做些什么?你姨母说你心里藏奸,我还不信,如今看来,你姨母果真没说错。”
殷锦安嗤笑一声,“你不是不信,你是信不信都不能怎么样,你要是有其他儿子,还不立马把我踢出家门?”
殷父震怒,“混账!你敢这样同我说话?!”
“有何不敢?我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有何不敢?”殷锦安微笑道,“你若看不惯,我们断绝父子关系好了。不过当初你同那个女人私通,背叛母亲,害死母亲,处置母亲身边的所有人,有没有想过会有漏网之鱼,狠狠地报复你?一辈子生不出孩子的感受不好吧?”
“你说什么?”殷父早就知道有人给自己下了绝育药,但一直查不出是谁干的,如今惊觉殷锦安竟是一直知道真相的,不但知道谁给他下了药,还知道当年所有的事,那他瞒了这么多年有何意义?
“你、你要气死我……”殷父被他气了多年,心脏十分不好,此时激动起来,心脏都觉得疼痛,不禁捂着心口跌坐在椅子上。
殷锦安看了一会儿,可惜地摇摇头,“又没死。”接着他便走了,这样子让殷父怒火冲天,一口气没上来晕死了过去,殷家立马陷入兵荒马乱中。
殷锦安进宫督促工人加快赶工,快点把宫殿的修缮收尾。聂容萱过来找他,笑问:“户部不忙吗?你怎么又来了?”
殷锦安笑说:“做事当然要有始有终,公主放心,户部的事,我不会耽误的。对了,有商家朋友送了我一箱果子,酸酸甜甜很开胃,上次我听福顺说你胃口不好,拿来给你尝尝,你若喜欢,我再去同他买。”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殷治给聂容萱下药的事了,殷锦安有些担心,“公主近日身体如何,不如我多找人问问,民间有什么神医……”
“我没事。”聂容萱看他这样紧张,笑起来,“只是突然换了住处,有点不适应,再加上季节变幻,胃口不佳而已,过些天就好了。”
“好,那就好,那、那我找找菜方。”殷锦安对上聂容萱的视线忽然拘谨起来,有点手足无措。
聂容萱忽然间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转身看向旁边的果子,想到果子酸酸甜甜能开胃,她突然又想到一个能气死殷治的主意,忍不住笑了,“我想起个好玩的,先回去了。宫殿不急,你也不要太忙碌了。”
“好。”殷锦安得这一句关心,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一直目送聂容萱走远。
聂容萱回去换了身装扮,叫人在衣服里绑了个小小的假肚子,笑道:“走走走,我们去看看殷治,希望他喜欢我送他这份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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