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两只眼睛5
“你没发现吗？”
苏摇铃说, “刚才医生的反应，就是为什么规则要强调必须信赖医生的原因。”
“不是因为医生本身是真的无害的, 安全的, 也不是我们需要医生的帮助，而是医生需要我们的信赖。”
医生，保安, 病人，托米, 都可能是危险的, 都可能对病人或者说对玩家做出危害行为。
但是只有医生可以被病人的信赖感所稳定。
只有医生需要被信赖，而不是只有医生可信赖。
这才是那些颠倒矛盾的规则背后的真正规律。
777一细想，顿时就明白了。
随后就是一阵惊悚涌上心头。
这么一说，医生非但不是无害, 安全的, 反而是危险的，不稳定的，甚至——比病人还病得不轻！
777沉思：“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不在规则当中直接向病人说明医生的危害，以及医生需要信赖？”
苏摇铃：“任何诡异的行为背后都必然有原因, 这只能说明, 医生很可能需要的并不是虚假的, 欺骗的，表面的信任。”
医生或许有某种能力，可以感受到他人对自己的信任是否是真实的。
而不是人人都能做到江陵那种完美的自我催眠。
苏摇铃或许能做到，但是只在她想要去实验这一点的时候。
所以, 这才是她方才作死的时候能精准把握那个度的依仗之一。
从内心散发出的, 由内而外的, 信任或者是怀疑。
如果在录像带当中把医生的危险性描述出来，恐怕看完录像带的病人和医生一个照面，就能刺激医生直接当场黑化。
所以，非但不能说，还要告诉玩家，医生有多好，多值得信赖。
777：“你这么说，我也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医生真的是医务人员吗？这里的医生，不会也是病人的一种吧？”
随后，它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这句话，和刚才苏摇铃问医生的话异曲同工。
也就是说，苏摇铃在乱杀的时候，其实早就从各种蛛丝马迹当中看出了关键，所以，才有了那么多的骚操作。
而没看出来的人，却以为她只是一个随便乱玩，纯靠运气的人，从而轻视她，并不把她当做强劲的对手。
等等，但是谁又知道，这种“无害化”“轻视化”“普通化”的对她的认知，不是被苏摇铃本身的“认知趋同”所影响的后果呢？
你真的能意识到，你已经被污染了吗？
这里的病人，是不知道自己生病的，也就是说，他们察觉不到自己身上不正常的地方，无论是物理还是精神上的。
而他们接触的一切，都可能导致这种症状的加重。
就像是七号地铁一样。
比起狐狸新娘里直视就会陷入疯狂的直接，这里的污染，甚至没有七号地铁来的明显。
两人聊了一会，听见外面传来细微的铁门响动的声音，777问：“是不是人走了？”
这里只有8间病房，有8个病人，除非医生同时也是8个病人之一，否则医生的房间应该不在这里。
就在777以为苏摇铃要休息的时候，苏摇铃又走到了门口。
777：“？你去哪？”
苏摇铃摆了摆手里的后室稳定器：“赚钱，打工，看不出来？”
“你不怕医生在外面等着你？”
“只要我发自内心的相信医生，它能把我怎么样？”
……看破规则的都有恃无恐。
偏偏她这套理论普通人还无法复制。
因为知道了医生有问题，他们就很难再保持对医生的绝对信赖。
或许江陵能做到，但江陵目前失联。
稳定器会显示最近的一个安装点，只有等该安装点被稳定之后，新的仪器才会检测新的关键点位置，并且显示在屏幕上。
所以8号病房，苏摇铃迟早要去的。
777给的信息不算多，只有1号病房的林玲刚开始给它开了门，后来777敲了几个房间的门，都无人搭理，估计是比较谨慎，没看完录像带之前不会轻易开门。
8号房间是777没有敲过门的房间，她之所以不等天亮之后才去敲门，也是顺便借着稳定器的事情试探试探8号。
这个时候敲门，如果对方还在看录像带，是不会开门的。
而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的录像带比她的时间更长，说明两人之间某个人的录像带有问题。
第二种可能，就是对方记忆力没那么好，还在重复观看录像带。
如果对方开门了，要么就是大佬，要么就是傻子。
大佬不需要二次观看录像带就可以理解并且记住所有的规则，傻子没什么戒备心，看完就忘了，甚至不想看第二遍。
这两种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开门。
林玲确实是在反复观看录像带。
二刷还没刷完，就有人敲门。
又是医生。
林玲想着，录像带已经看完一遍了，注意事项也了解（遗忘）的差不多，这个时候开门应该没问题，毕竟是要相信医生的，医生不会伤害她。
于是她打开了门，但医生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医生说，“你看完了录像带？”
“是的。”
“一定觉得内容很多吧，没关系，如果记不住，多看几遍就好了。”
医生显得极其温柔和有耐心，这让林玲有些受宠若惊。
“好，好的……”
“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
医生似乎高兴了些，闷闷的声音夹着些欣慰，“你一定可以很快痊愈出院的。”
“谢，谢谢医生，所以，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很高兴遇到这么听话的病人，对了，如果你想要玩游戏——”
“不不不，我不想玩游戏，啊不是，”
林玲忽然想起来录像带里的警告，“我想睡一觉，好好休息，所以……”
医生有些失望，“那好吧，如果你想要玩游戏，可以随时来找我。”
一直到送走医生，林玲都觉得有些诡异。
她怎么觉得医生在哪里受挫后来自己这里找安慰的？
奇怪，医生需要被安慰吗？
咚咚咚。
苏摇铃在敲门。
她敲的很有礼貌。
不一会，门后传来一个清澈的男声，“谁？”
“您好，接到保安举报，您的房间有蟑螂，因此通知了保洁，为了您和医院的环境健康，请您开门接受我们的杀虫处理。”
777：“？？”
屋内的白途：“？？？”
777靠在墙边，双手抱胸，看着苏摇铃面无表情地说瞎话。
太会说了。
太会了。
冒充医生这套已经过时了，虽然过时的太快，可你这张口就来的也太顺口了吧？
这鬼医院里哪有保洁，如果不是房间里没有纸笔，你是不是还可以自己编一段“关于保洁”的规则出来？
偏偏这一段不是全都是瞎编的新人物，德爱医院是有保安的，但是谁家的保安会举报病房里有蟑螂阿喂！
“可是……我房间里并没有蟑螂啊。”
果然，屋内的人并不是白痴。
虽然这语气透露着动摇和迷惑。
“是吗？”
苏摇铃笑了一声，继续用礼貌的语气道，“您确定自己对蟑螂的认知是正确的吗？确定没有蟑螂吗？”
白途：“？？”
777：……
你的异能也别殴打了，改传销吧。
她这么一说，白途还真不敢信了。
毕竟任谁看完录像带之后，都会对自己或者身边的一切产生怀疑。
录像带没有提到保洁这个职业，医院里真的有保洁这种工种吗？
如果没有，那门外声称自己的是保洁的人是谁？
录像带里更没有提到，保洁来敲门的时候，应不应该开门。
偏偏这个保洁不是和医生一样，闲着没事要来敲门，还要邀请病人一起做不可以做的游戏，而是来“打扫卫生”的！
不让她进来，那保安会不会把自己关进禁闭室？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病情严重到连“蟑螂”都不认识了？
外面突然出现的保洁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之，犹豫了没多久，白途就选择了开门。
反正录像带也看了，迟早要打开门，不可能永远呆在卧室里。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穿着和自己一样病服的女生，一手端着一个极其熟悉的稳定器，一手扒拉着门，主动走了进来，嘴里还说这：“让一让，让一让。”
“你，是保洁？”白途整个迷惑住。
“对，看不出来吗？”
苏摇铃目光盯着稳定器的屏幕，直接走到房间中间。
“看……看不出来。”
白途倒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他准备去找的“队友”，没想到人家自己找上门来了，因此，他也没阻拦苏摇铃的举动，而是准备去关门。
但他却看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苏摇铃的声音从白途身后传来：“是另一位保洁，不用管它。”
白途：“嗯？他不用进来吗？”
“不用，让它在门口守着吧。”
白途跟着苏摇铃走了进来，见她的动作，便站在电视机旁，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白途，5级白银，我不是自己进来的，打副本的时候不小心卡入了这个地方。”
苏摇铃蹲下来，将稳定器放在地板上，“小璇，3级学徒，你是白银城的人？”
看得出来，白途一开始对她是很疑惑的，但是看到她拿着的稳定器之后就放松了警惕，如果是其他势力的人，多少应该问一下，她手里的稳定器是来自哪个势力。
没问，要么是不关心，要么是知道这就是他们自己的稳定器。
苏摇铃没见过其他城市或者势力制作的稳定器，不知道区别在哪里，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又多了一个帮手，而且还是白银。
门口的777传音：这次怎么不是路寥寥了？
苏摇铃：路寥寥已经死了，你看见的嘛偶像。
这个梗不经常在网上冲浪的人还真听不懂，777就听不懂。
于是它选择闭嘴，然后百无聊赖地守在门口。
它当然知道苏摇铃为什么不让自己进去，里面这位小哥像是白银城的人，如果在这里看到多出来它一个病人，现在或许还没发现，等一会出去了认识了其他的病人，或许就能猜到777的存在不正常。
要么他因此误会自己发疯从而去了地下室，要么苏摇铃就得和他解释它的存在是什么原理。
哪一项都很麻烦，所以还不如不解释。
苏摇铃将稳定器放在地上，距离显示为0，随后，稳定器的八只支脚直接融入地板，随后整个稳定器缓慢进入地板当中，最后消失地干干净净，好像从没出现过。
苏摇铃心算了一下，安装进入花了大概五分钟。
安装之后的这种状态还挺好的，不容易被发现和破坏，如果要破坏，估计只能和说明的一样，有超过标准数量的稳定器存在，从而干扰到每一个稳定器的运作。
或许，白银城还有专门的发现和取出稳定器的手段，但这不是苏摇铃要担心的。
安装完了之后，她取出第二个稳定器，稳定器显示的方向和距离，苏摇铃估计了一下，都不在病房区。
此时，从门口隐约传来交谈声。
777的声音最明显，虽然很小，但白途和苏摇铃都敏锐捕捉到了这个声音。
“可门是锁着的。”
另一个声音更小，小到以他们的听力，竟听不清在说什么。
“是吗？可是……”
“一个人？”
“那我们快去吧。”
苏摇铃试图叫它，但是777没有任何回应。
她察觉到有些不对，快步走到门口，却只能听到777离开的脚步声。
苏摇铃追了上去。
白途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她一起跑了出去。
漆黑的走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等苏摇铃追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只听到铁门砰的一声关闭的响声。
她看了一眼身侧的两道病房门，分别是1号和2号。
也就是说，这是另一侧的铁门。
透过铁门，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很快消失在更浓稠的黑暗里。
白途试着拉了一下门，门是锁着的。
他担心道：“保洁是不是去铁门后了？”
苏摇铃看着777消失的方向：“回去说。”
两人回到8号病房。
苏摇铃三两句话说完了重点，“我不是保洁，门口那个，你见过它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那只是你的幻觉，其实，门口并没有人。”
白途：“啊？”
“我的幻觉你怎么能看到？”
“我顺着你的话说的。”
苏摇铃问，“白银城的人？你认识白簌？”
“啊，是我姐姐。”
白途挠了挠头，“你是来稳定入口的吧，我听说过阿一影的事，只是没想到进来的会是你，还有别人吗？”
他倒也心大，并没有追问刚才苏摇铃冒充保洁小妹的事情。
“还有一个，但不知道有没有进来。”
苏摇铃说完，再次试图呼唤777，但和上一次在狐狸新娘那个副本里一样，它又双叕失联了。
“对了，你知道怎么脱离这个层级吗？”
白途说，“我看档案里并没有。”
“和托米玩游戏获胜，目前看来是离开‘德爱医院’的唯一方法。”
“那这就有点难办了。”
显然，白途也知道和托米玩游戏恐怕没那么简单。
如果失败了，可是要进地下室的。
苏摇铃又问，“你看录像带的时候，有没有感觉里面的内容有些地方不对？”
白途的纸盒连连晃动，似乎里面的脑袋正在小鸡点头：“对，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但是看完之后，那种感觉消失了。”
“嗯……”
白途：“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带上纸盒？”
苏摇铃：“或许和怪物有关。”
为什么要时刻记住，人的正常样貌？
会不会在认知扭曲的人眼中，别人“正常”的样貌，其实并不正常，在他们看来，正常人就是长着怪物的脸。
所以，苏摇铃才会捡到的字条里写着“他们都是怪物”。
字条的主人，应当是看见了别人藏在纸盒里的脸，所以把别人当成了怪物。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医院所谓的“没有怪物，全都是正常人类”的录像内容是假的，其实大家的确就是怪物，人的确就不是录像带里那个样子。
毕竟现在苏摇铃还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录像带是安全的录像带。
“不要问别人眼中的正常人类是什么模样，也不要告诉别人，你认为的正常人类长什么样。”苏摇铃说，“我想，这就是为什么要我们单独观看录像带的原因。”
如果有不正常的人和你一起看你的正常的录像带，他就会意识到，他和你之间的不同。
意识到这一点，他或许就会加深污染，变得更加危险。
当然，这一点成立的前提是——
你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明白了，目前也只能先观察一下这个地方。”
白途笑了笑，道，“如果需要我帮忙，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两人聊了几句，没有将录像带的内容深入聊下去，既然知道了现在的时间，那么就只有等待天亮，铁门安全开放，他们再按照录像带所说的，用餐后前往活动室，互相了解。
夜晚过的很安静，这一次没人来敲门。
每个房间的人都呆在自己的病房，6号病房的橘子和5号病房的男人都用柜子把门堵住，以保证自己入睡时的安全。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上传来广播声。
声音很大，保证每个病房的人都能听见。
【嗨！早上好！】
【现在是早上八点，新的一天开始了！】
【保安开始巡逻，如果有需要，您可以随时向保安求助。】
【餐厅，活动室，治疗室现在已经开放，您可以前往活动室和其他病友进行友好的交流。】
【请注意，餐厅虽然已经开放，但现在并不是用餐时间，请您在中午12点再前往餐厅就餐。】
【希望大家在德爱医院的这一天，过的快乐而美满！】
这听起来似乎真的是个普通、安全而贴心的“医院”。
苏摇铃出门，见走廊上已经聚集了几个人。
因为看不见脸，又都是穿着一样的病号服，身上的编号并不明显，所以，只能暂时从身高来区分每个人。
紧跟着，又有人打开房间门，似乎想看看走廊外面的情况。
大家应该都是被广播吵醒的。
此刻的走廊和晚上大不相同，荧光灯亮着，足以看清整条走廊的全貌。
两侧是病房，一号病房和八号病房分别在走廊两侧，都有一道铁门，而八号病房那一侧的走廊铁门后面，并不和另一道铁门一样是一片漆黑，而是同样是一条走廊。
而且，八号病房那侧的铁门现在是开启的状态。
铁门后面那条走廊，比他们现在的病房区要长一些。
如果那边是通往其他区域的铁门，那么昨晚777……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出意外了。
墙上的钟表显示现在是八点刚过。
苏摇铃扫了一眼，很容易就看到8号和3号病人。
因为两人最高。
8号白途，看上去能有一米八四，另一位3号病人比他高两厘米左右。
似乎察觉到苏摇铃在看自己，3号也看了过来。
两人看了半分钟。
苏摇铃说，“是我。”
3号：“嗯。”
苏摇铃说，“我叫小璇。”
3号秒懂。
他们两已经不需要在互相介绍，但是苏摇铃意识到眼前这个不用看脸都能看出帅气气质的冷漠纸盒人只知道她的名字是不刀队友，却不知道她这一场应该叫什么。
3号不仅懂了她这场叫小璇，还懂了路寥寥大概也不是她的真名。
于是3号说，“我叫不刀队友。”
沈亦，学习能力非常强。
苏摇铃服了。
用魔法打败魔法是吧。
沈亦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低沉，好听，有些人一开口像是拉二胡，但有些人一开口就像是在唱歌，还是低音区高手。
和白途的清澈阳光不同，这种类型的确很更容易让人觉得这个人很沉稳可靠。
但事实并非如此。
沉稳不好说，但是一定是不好靠的。
白途或许乐于助人，但是沈亦一定是只乐于刀人。
白途还有些容易相信别人，“真是独特的名字，看来你经常被人误会痛击队友，不然不会取这样的名字。”
“都挤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喊着，“不知道时间很宝贵吗？这个地方多呆一秒都有危险，干什么呢你们？”
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身材很瘦的中等个子男人，穿着5号的病服。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人没说什么，但语气就是让人不太舒服。
“一群菜鸟，不是捣乱的就是拖后腿的。”他似乎还很不满。
“消消气，消消气，”
老中医出来调和气氛：“大家都出来了吧，我看我们也别等饭后了，先抓紧时间互相了解一下，熟悉熟悉，这个地方还是得互相帮助才行。”
“都是玩家没有npc吧？”
5号病人环顾四周，“有npc可别藏着，别到时候出了事才发现什么内鬼竟在我身边。”
他高高在上的语气让众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大部分人是不知道怎么接话，少部分是懒得理他。
“都是哑巴吗？不会说话？”
偏偏他还因此而越发不满。
橘子：“妈的，我忍不了了，血压上来了。”
他卷起袖子：“你是不是想打架？”
“打就打啊，”
5号病人走了过来，被老中医拦住。
“好了好了，这个地方那么危险，我们自己就打起来了出事的话得不偿失。”
老中医其实也不是很喜欢5号病人，但他还是得以大局为重，内讧只会让大家都死在这儿。
汾子的性格倒是没有橘子那么冲，但也忍不住吐槽：“就算真的有内鬼，也不会你问了就承认啊。”
老中医点点头：“大家都说的没问题，要不然，你们看，我们先去活动室？”
林玲的话不多：“同意。”
白途也点头：“走吧。”
众人总算达成一致，一起离开了病房区。
穿过敞开的铁门，走廊倒不是很吓人，或许是因为头顶莹白灯亮着的原因。
走廊的尽头是一道双开门，走在最前面的白途推开门，最先走进去。
其他人的见状，也依次进入门后。
等最后一个人进去后，这条原本无人的长长的走廊上，灯光却忽然闪了一下。
随后，短暂的黑暗在闪烁的间隙依次充满这条漫长的走廊。
在这几次闪烁之后，电流终于稳定。
而这狭长的空间里，却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带着纸盒的人。
他一动不动，站姿走廊的正中间。
似乎一直在关注着刚才进入双开门的病人们。
如果有人在进入双开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那么借着明亮的灯光，他就会发现。
这个站在走廊上的诡异的人所戴纸盒上，没有任何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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