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鱼人
下午三点，直升机降落在红色帝国海岸线附近的一片滩头上。
灰色的不规则石头上沾染着鲜血，远方的白色游轮搁浅在岸，与更远处的白色雪山融为一体，但游轮上遍布的鲜血却透露着诡异与恶心。
三人慢慢靠近，伴随着距离的缩短，血腥味钻入三人的鼻子中。
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肉，白星感觉到了明显的生理不适。
聂远和徐静雪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种小场面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聂远从地上捡起一本笔记，黑皮表面染满了干涸的血液，他翻开笔记，一开始全部都是一些随笔。
直到后面上了游轮之后，文字也从漂亮的瘦金体变成了鬼画符，丑的一言难尽，很难辨认，索幸有金甲虫帮忙填字翻译。
“上船第一天，我很激动，也很兴奋，听说这艘游轮上什么都有，女人，赌博，精神药物，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但我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家伙，他跪在甲板上对着大海说着什么听不懂的语言，可能是磕大了吧。”
“上船第二天，昨天晚上那个女孩真不错，爽死我了，这里的货可真是纯啊，好久没抽过那么纯的货了。但那个梦让我很在意，有什么怪物爬上了甲板。是梦么？”
“上船第三天，怪事发生了，游轮开始偏离航线，船内还死了人，那些该死的黑帮居然胆敢控制我们的自由。畜生一样的下等人，该死，猪猡，垃圾。”
“上船第四天，有枪声，十分剧烈，还有人在哀嚎，我不敢出去，但真想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船第五天，船停下来了，我必须出去看看……怪物，好多怪物，我要逃出去，我必须逃出去。”
之后便只剩下血迹与空白。
“看来这个不正经的人死了。”聂远把笔记丢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游轮，“这上面好像没有活人了吧。”
白星皱眉道，“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如果没有过多损伤的话，可以拉去卖一大笔钱。”
聂远对这个掉钱眼的家伙特别无语，转念一想，事情的开端就在船上，或许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行吧，去主控室看看，只要能拿到黑匣子就能了解一切。”聂远让金甲虫尝试入侵，失败了，只能上船。
徐静雪提醒道，“还是要小心一些，需要随时防备，万一有敌人就出事了。”
“怕啥，有我……大哥聂远在，对不？”
聂远没有搭理他，径直向主控室而去，地板上全部都是鲜血，一脚踩下去抬起来就拉丝，恶心的很，血腥味掩盖了所有气息，聂远不得不打开气味分析器，对空气中的气味分子进行分析。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白星坐在武器箱上，紧随聂远身后。
“聂远，等会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白星翻个白眼，“我是说，你打算怎么对付山谷里的邪教徒？”
“火焰将净化一切。”
“那就行，到时候你在前面放烟花，我在后面给你喊加油。”
聂远点头道，“最好离远一点，否则可能会误伤你。不过，在彻底烧死他们之前，我需要收集情报卖出去。”
“原来你小子也贪财。”
聂远没有回应，他卖出去的情报不可能拿来换钱，而是换取比钱珍贵千百万倍的东西。
对于被人误会这件事，聂远一直都很无所谓，主要是嫌弃太麻烦，因此他一向秉承着不帮傻逼提高智商的态度。
见聂远不搭理他，白星有点不高兴了，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提着大箱子的徐静雪，问，“昨晚你是和岸本樱一起睡的吧？”
“不是，我是和徐静雪，岸本樱一起睡的。”
“我敲，双飞。”
“你在说什么……”话音刚落，一声剧烈的响声穿出，聂远的右手放在太阳穴旁边。
徐静雪已经消失不见，待到白星回头之时，只看到徐静雪原本站着的位置，墙壁破了一个大洞。
很快她就拖着一个受伤的狙击手走了出来。
“就是这个家伙。”徐静雪冷漠的把他丢到聂远面前，看待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蝼蚁。
白星震惊的张大嘴巴，三点六厘米厚的钢板居然被她徒手撕开。
金属掉在地上的声音吸引了白星转头看去，只见一颗穿甲弹头被丢到狙击手面前。
我靠，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的，猎鹰狙击步枪射出的子弹初始速度是一千四百米每秒，如此近距离之下，他居然可以徒手抓住，两个怪物，好恐怖。
“说吧，为什么要袭击我们？”聂远低头看着地上右腿受伤的狙击手，“如果我不满意就杀了你。”
狙击手双手合十，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们是怪物，求你们不要杀我，我想要活下来。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说着他哭了出来。
聂远弯下腰，死死盯着他的脸。
男人继续哀求，“只要你们能救我，我就该死你们钱，我有好多好多钱，有七百多万，只要你们不杀我，我全部给你们。”
“我不要你的钱，我很好奇一件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怪物，好多怪物，它们在晚上爬上来，脑袋长得像鱼，下半身是触手，和它们接触过的人全部变成了怪物。”
男人因为恐惧不断颤抖，“水不能喝，我一直在吃同伴的尸体才活下来，求求你们放我走。我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不错，我在里面看到了一具被啃食的尸体。”
聂远无奈叹息，“我很尊敬你，在如此巨大的高压环境之下，还能保持如此坚定的求生欲，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男人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你们愿意放过我？”
“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我们能早来一天，你就能活下来，抱歉，我们来晚了。”聂远慢慢伸出右手。
男人拔出腰间的手枪一梭子全部打向聂远的脸，但全部被聂远抓住。
聂远摁住男人的肩膀，“谁都不想死，但谁都会死，只不过有早晚罢了。不要激动，我只不过是想要撕下你的脸。”
“不要流露出这种绝望的表情，刚才你开枪打我的时候，我很淡然。在我撕烂你的脸时，希望你能冷静一点。”
“我不想死……嗷……”男人的脸皮快速撑破，脑袋变成了一个食人鱼的头，下巴长出大量恶心的触手，双目无神，锋利的牙齿扑向聂远。
他一把抓住鱼人的脑袋狠狠砸在墙上，一声沉闷的轰鸣之后，鱼人的脑袋变成了一滩粘稠的流体。
“这个家伙很坚强，所以才没有发生变异，但长久侵蚀和恐惧的压抑让他逐渐崩溃。”聂远扯下狙击手的衣服擦掉手上的血液，“越压抑越变态，他的变异也更加的完美。”
白星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刚才我真的想让你放过他。”
“如果这个家伙回到龙海市，十二个小时内，整个龙海市都将沦陷。”这是金甲虫给他的数据，“它会通过水源污染整个龙海市，很抱歉，小妞，通过游轮换钱的方案终止了。”
“没办法，命中注定的事情。”白星无奈耸肩，“还要继续么？”
“当然，刚才金甲虫给了我一份名单，这艘游轮上有很多艺术家和音乐家，他们都是被猩红夫人邀请上船。回去之后，我得找那个婊子好好谈谈。”聂远转身看着不远处的主控室，眼中充满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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