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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朝鲜版靖康之耻


  顺治,布木布泰,多尔衮等三人的尸骨被随意的堆放在了一起,浇上汽油之后,一把火点燃。

  轰的一声,在汽油的助燃之下,火焰迅速燃烧!

  白色的骸骨瞬间便被高温炙烤的变了色!

  噼啪骨裂声不断的响起!

  但是,骨头这东西是非常耐烧的,等到火焰快熄灭了,骨头却还没被烧散。

  黄宣亲自指挥再次浇汽油,点火。

  往复几次之后,足足烧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骨头才小块。

  等到火焰熄灭之后,便有人手持铁锹上前,向被高温炙烤的非常脆的骨头拍去。

  砰的一声巨响,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骨头被拍成了碎块!

  紧接着,又有人上前去,论起锤头,对着那些碎块便砸。

  砰!砰砰!

  一阵阵的闷响声中,碎骨迅速变成了骨灰。

  黄宣上前来,解开裤腰带,便开始向着那一堆骨灰放水。

  伴随着一阵哗哗的水响声,黄宣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爹,娘,孩儿给你们报仇了!”

  “哈哈哈哈哈!”

  “……”

  ……

  就在这黄宣对着一堆骨灰,发泄着自己的怨气的时候。

  清军主力也是迅速杀至了平壤城下!

  并准备对着平壤城发起进攻!

  浩浩荡荡的清军兵马在平壤城外扎营,一队队清军精骑绕着平壤城奔驰,将平壤内外封锁。

  要隔绝平壤的内外交通!

  “杀!”

  喊杀声震天,黑压压的清军军阵向着平壤城压去。

  浩荡的军威扑面而来!

  在对上明军的时候,现在的清军虽然啥也不是。

  但在朝鲜人面前,我大清八旗依旧是威风八面的上国天兵。

  “破城!”

  “破城!”

  “破城!”

  “……”

  一阵阵的呼喊声中,清军的阵列呈现出极其明显的两极分化。

  后方的阵列严整,盔甲分明,一看就是久经战阵的精锐之师。

  可前方的阵列却是一片混乱,看起来像农民多于军队。

  一个个衣衫褴褛的朝鲜人被驱于阵前,一辆辆盾车,攻城的云梯,冲车,在平壤城外一字排开。

  清军的精骑压阵,用马刀长枪,逼迫着那些朝鲜人向着平壤城发起进攻。

  为了给这些掳掠来的朝鲜人鼓舞士气,几名懂得朝鲜语的清军八旗兵在阵前大喊道。

  “但有无令擅退者,立斩!”

  “但有裹足不前者,立斩!”

  “但有阵前鼓噪,扰乱军心者,立斩!”

  “……”

  当然了,清军给这些朝鲜人的却也不光是威胁,还有鼓舞。

  “破城之后,许你们大掠三日!”

  “且,杀敌三人,编入正兵营,杀敌十人,抬旗!”

  “杀敌五十人,为红甲,杀敌百人,为白甲!”

  清军用上了他们当年征伐中原时的老手段,将屠城劫掠和抬旗当做了诱饵,悬在了这些朝鲜人面前。

  瑞福坐在马背上,眺望着眼前的平壤城。

  眉目间杀气腾腾!

  作为此次进攻平壤的清军主将,他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要掩盖不住了。

  “攻!”

  终于,随着瑞福的一声令下,清军鼓号齐鸣,中军令旗变换。

  向着平壤城发起了进攻。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清军对平壤的进攻开始了。

  一个个衣衫褴褛的朝鲜人扛着锄头铁锹,推着盾车,冲车,云梯,向着平壤城杀去。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黑压压的人潮形成了一片浪潮,几乎要将整个平壤城都给吞没掉。

  ……

  金远哲站在平壤城头,身上穿着甲胄。

  在一群甲士的护卫下,他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向了城外。

  轰隆隆!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几发炮弹接连砸在了平壤的城墙上。

  砸的平壤城墙砖石飞溅,数不清的砖石碎块扑簌簌的掉落。

  在清军的炮击之下,金远哲下意识的缩头缩脑。

  清军的火炮力量不差,最起码在这个时代,清廷的火炮力量是在平均水准线之上的。

  只是在对上明军的时候,清军的火炮力量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罢了。

  但要是对上几乎没什么火炮的朝鲜军队,清军的火炮还是有不少的发挥余地的。

  伴随着一阵阵的轰鸣,平壤城头一片混乱。

  清军才刚刚发起进攻,给朝鲜人造成的伤亡压根没有多少,但看着城外黑压压的清军进攻部队,再听着震耳欲聋的火炮轰鸣。

  朝鲜军队上下的士气那是哗啦啦的往下掉!

  清军的精骑在平壤城外绕城而走,不时的弯弓搭箭,射出一枚枚箭矢。

  崩!崩崩!

  弓弦颤响声不绝,一枚枚箭矢如同不要钱般,向着平壤城头飞射。

  在奔驰的战马的马速的加持下,清军那用硬弓射出的箭矢,威力得到了极大的加持。

  噗呲!噗呲!

  不时的有利刃贯穿皮肉的声音响起,朝鲜士卒身上的纸甲,在清军所用的重箭面前,几乎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甚至有的朝鲜士兵直接被箭矢贯穿,钉在了地上。

  发出一声声凄厉至极的哀嚎和惨叫!

  有的箭矢落空,射在城头的砖石上,竟然能擦起火星来。

  “杀!”

  “杀!”

  “杀!”

  “……”

  喊杀声震耳欲聋,清军的进攻部队距离平壤城也是越来越近。

  锵的一声,金远哲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还击!”

  “还击!”

  “弓箭手还击!”

  “守住平壤,重重有赏!”

  “……”

  金远哲一边大声喊叫,一边将自己身边的亲卫派出去督战,想要挽回战局。

  金远哲一眼便看到了一名想要当逃兵的朝鲜士兵,提刀便大步走了过去。

  那名朝鲜士兵一转头,才准备拔腿就跑,便看到了气势汹汹的金远哲。

  他才刚想要说,便被迎面而来的一刀给打断了。

  噗呲一声,一把钢刀毫不留情的砍在了这名朝鲜士兵的脸上。

  皮肉翻卷,鲜血飚射,惨叫哀嚎声响起的瞬间便戛然而止。

  因为,钢刀已经深深的嵌入了颅骨之中,这名想要做逃兵的朝鲜士兵,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金远哲面色狰狞的将人头给砍了下来,一只手高高举起,然后大声咆哮道。

  “这就是做逃兵的下场!”

  “本官倒要看看,谁还敢逃?!”

  “……”

  四周的朝鲜兵见此一幕,纷纷神色一凛,然后转头忙碌起了自己的事情。

  随着城头的朝鲜人展开还击,城下的清军进攻部队也是出现了伤亡。

  一波波箭雨被从城头抛射,密匝匝的落向了正在推着盾车和云梯发起进攻的清军。

  朝鲜人所用的弓箭,虽然多是软弓轻箭,杀伤力有限。

  但在抛射的情况下,还是具备一定的杀伤力的!

  最起码,对那些推着盾车,也没有甲具防护的朝鲜农民,还是有一定的杀伤力的。

  一阵阵箭矢如雨而落!

  噗呲!噗呲!

  箭雨覆盖之下,不断的有人中箭倒地,发出一声声凄厉至极的哀嚎。

  然后被己方的袍泽踩踏成了肉泥!

  但是,很显然,这样程度的伤亡,并不能够让清军放缓攻势。

  清军的精骑还在绕着平壤城奔驰,不断的抛射着箭矢,为己方的攻城部队,提供一定的掩护。

  轰!

  一阵轰鸣声响起,一名清军精骑抬头望去,就见一枚巨大的炮石飞上了天。

  在天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从平壤城内-射向城外,目标正是正在向着平壤城发起进攻的清军攻城部队。

  巨大的炮石落地,在平壤城外的空地上翻滚旋转。

  然后,翻滚着撞入了清军阵之中!

  只是接触的瞬间,一辆清军的盾车便变成了一堆碎木。

  推着盾车前行的清军士卒也是被砸成了肉泥,巨大的炮石碎成了一块块碎片。

  将四周一名名清军击倒,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鲜血飚射,惨叫声,哀嚎声不断的响起。

  城头上的朝鲜人见此一幕,发出一声声震天动地的欢呼。

  被炮石击中的清军方阵一阵动摇,有人想要转身逃跑。

  但是,这人才刚转身,就被一枚箭矢射穿了喉咙。

  扑倒在了原地!

  鲜血如同不要钱般从伤口中喷涌而出。

  “擅退者死!”

  一名清军督战的精骑从军阵旁掠过,声音中杀气腾腾。

  那些也想要逃跑的朝鲜人见此一幕,瞬间守住了脚步。

  清军的督战队,杀起人来可不管你是谁!

  后退必死,前进还有一线生机,这些朝鲜人会作出何等选择,其实已经非常明了了。

  在督战队的督战下,他们根本就不敢后退!

  与此同时,瑞福看着前方的战场,也是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能否敲掉平壤城内的投石机?”

  瑞福开口询问道。

  如果清军不能敲掉平壤城内的投石机的话,那些投石机是一定会给清军的进攻造成一定的阻碍的。

  清军的炮兵指挥闻言,估算了一下距离之后摇摇头说道。

  “将军,怕是不行!”

  “朝鲜人投石机布置在城墙的反曲面后面,我军的火炮够不着。”

  面对布置在城墙反曲面的投石机,别说清军的火炮了,就算是明军的火炮也没什么好办法。

  唯一可行的办法,从侧面对着城墙的反曲面投送火力。

  这一点,对于火炮的射程和精准度,都是有相当的要求的。

  明军的线膛炮或许能做到,但清军的滑膛炮肯定是相当够呛的。

  瑞福吐出一口浊气,但脸上的表情并不见落寞,继续开口下令道。

  “继续发起进攻!”

  能敲掉朝鲜人的投石机最好,敲不掉也无所谓。

  瑞福很想得开!

  反正现在冲在前面送死的,也是朝鲜人,而不是他们旗人。

  ……

  铛的一声巨响,云梯车被搭在了城墙上。

  清军前赴后继发起了猛攻,想要通过云梯车登城。

  金远哲在城头布置的滚木礌石,金汁震天雷等物终于发挥出了应由的效果。

  滚木礌石如雨而落,烧的滚烫的金汁兜头浇下。

  震天雷也是被点燃之后,投掷到了人群之中。

  不少的清军士卒都被滚木礌石砸的头破血流,金汁浇在人身上,动辄烫出一个个水泡来。

  叫声凄厉极了!

  城墙上下恶臭扑鼻!

  但更恐怖的,却是随后的伤口感染。

  被金汁烫出来的伤口,细菌感染其实更为致命。

  就算是人当场没死,也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伤口感染,被折磨至死。

  还不如当场死了,这样最起码能来个痛快的。

  与此同时,被投掷在人群中的震天雷也是炸开了!

  朝鲜人使用的震天雷是他们自己造的,陶土的罐子里装满了火药和碎石铁钉等物。

  并且,为了防止罐子破裂,罐体外还用丝绸裹和棉麻布裹了一层。

  虽然朝鲜人自制的火药威力和纯度都不咋地,但没奈何他装药量大啊。

  轰隆隆的爆炸声中,烟尘弥漫,朝鲜人的震天雷威力还是很可观的!

  火光和破片席卷四周,轻而易举的带走了一条条人命。

  数不清的清军士卒,眨眼间便变成了一大片的残肢断臂。

  鲜血如同不要钱般肆意泼洒!

  但是,在朝鲜人还击的同时,清军的弓箭也在不断的投送火力。

  朝鲜人要向着城下投掷滚木礌石,泼洒金汁,投掷震天雷,就必须从城墙冒头。

  但只要他们一冒头,就会暴露视野,就会被清军的箭矢所命中。

  一时间,城上城下都是死伤一片!

  但极为讽刺的是,双方死伤的都是朝鲜人。

  而清军的八旗兵却是全程督战,压根没进入战场。

  伤亡虽然有,但基本上都是弯弓射箭时拉伤了肌肉,从战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腿……类似这样的伤亡。

  真正死在战场上的,可以说几乎没有!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日,平壤城下几乎要被数不清的尸体给填满了。

  鲜血汇聚成了溪流!

  护城河几乎都要被鲜血给染红了!

  天色都要彻底黑下来了,清军才鸣金收兵。

  清军退去之后,一个个朝鲜士卒当即便瘫坐在了城头,脸上满是劫后余生,以及满满的后怕和惊惧……

  “……”

  就连金远哲也是瘫坐在了坐椅上,一张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疲乏。

  看着四周那些哀嚎不止的伤兵,以及城墙上到处都是的残肢断臂,和四处随意流淌的鲜血。

  金远哲的情绪有些绷不住了。

  他忍不住开口询问自己身边的亲卫道。

  “汉城方面来消息没?王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派兵增援平壤?”

  这才一天的战斗,金远哲现在便已经感觉有些顶不住了。

  他的心中满是惶恐,现在对着平壤发起进攻的,还只是投降清虏的朝鲜伪军啊。

  他们支应的就已经这般困难了!

  若是真正的建奴对平壤发起进攻,平壤怕不是得转瞬易手吧?

  如果汉城方面不能迅速派来援兵,金远哲是真的没有能够守得住平壤的决心了。

  谁知,在听完金远哲的询问之后,他的亲兵却是缓缓摇头说道。

  “回禀将军,汉城方面还没有消息传来!”

  “但是,据说王上已经退守仁川,甚至准备前往上国避难了。”

  金远哲:???

  金远哲转过头来,脸上满是懵逼之色。

  那表情仿佛在说,臣等还欲死战,王上何故先降?!

  特么的,他还在平壤死扛清军的攻势呢,结果李棩却是已经要跑路了。

  说不心寒,那是假的!

  但是,心寒只是瞬间,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难言的恐惧。

  李棩要跑了,那意思就是说,他们没有援兵了呗?

  这特么的,不是完犊子了吗?!

  没有援兵,平壤城是绝对守不住的!

  金远哲瞪大眼睛,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不要失态。

  然后开口说道。

  “传令下去,封锁这则消息!”

  “绝不能让弟兄们因此产生恐慌畏战的情绪!”

  沉吟一阵,金远哲还是开口说道。

  “开府库,准备征募城内全部的青壮男丁登城备战!”

  在身边的文武官员应诺之后,金远哲接着说道。

  “还有就是,派人出城同清军谈一谈,我们可以出赎城费,还请大清天兵饶过平壤!”

  金远哲现在也是想开了,反正也打不过,躺平算球。

  派人出城同清军谈一谈,看看能不能花钱买命!

  听到金远哲此言,四周的朝鲜官员们纷纷面露意动。

  一个个的眼神交互,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

  当天夜里,瑞福正在自家的大帐中看着战损报告。

  报告中详细记载了今日清军的战损情况,包括伤亡数字等。

  除此之外,还有清军对平壤城四周的坞堡的扫荡情况!

  清廷这次来朝鲜,为的就是发财,压根没准备久留,做起事来自然也就没那么顾忌的。

  可不会说光劫掠普通的朝鲜百姓,那些朝鲜的门阀世家他们就放过了!

  现在的清军,基本上属于那种,谁有钱我抢谁!

  而整个朝鲜,还能找出比那些门阀世家更有钱的存在吗?

  当然没有!

  所以,在今日清军主力进攻平壤的同时,便已经有偏师四处出击,去扫荡平壤四周的坞堡去了。

  收获颇丰!

  那些坞堡虽然也算得上是防守森严,但再怎么森严的防守,在一只真正的军队面前,那也是不堪一击的。

  清军拉着火炮打上几轮,坞堡的守卫便胆怯的。

  再然后,清军的重步再结阵冲上一次,问题也就解决了。

  不过,在进攻坞堡的过程中,清军上下却是十分敏锐的发现,坞堡守卫的武备,要比平壤城守军的武备还要好。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相当讽刺的事情!

  就在瑞福翻看着报告之际,外边进来一名亲兵戈什哈。

  “主子,平壤城内派人出来求见!”

  瑞福抬起眼皮,思虑了一阵之后,开口说道。

  “去将人请进来吧!”

  戈什哈应命,打千儿之后转身离去。

  瑞福则是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继续翻阅起了报告。

  不多时,便有一个商人打扮的朝鲜人被带了进来。

  这名朝鲜人在看到面目威严,端坐在案几后的瑞福之时,便感觉一阵压迫感扑面而来。

  噗通一声,他便跪在了地上,用着半生不熟的满语,向着瑞福叩首道。

  “朝鲜使者朴福载,叩见上国将军!”

  瑞福听着这个朝使者那半生不熟,明显带着棒子口音的满语,忍不住蹙眉说道。

  “用汉语吧!”

  瑞福从小也是接受汉语教育长大的,满语他会,但会的不多。

  或者说,这不光是瑞福一个人的问题。

  因为,满语真的是满洲人自己都嫌弃他,除去那些真正的老满洲,年轻人平常交流时,用的最多还是汉语。

  再加上朝鲜人的口音问题,瑞福基本上听不懂这名朝鲜使者在说什么。

  朝鲜使者闻言,面露惶恐之色,但还是用汉语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

  谁知,朝鲜使者话音刚落,瑞福便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呵呵,见过上国将军?”

  “你朝鲜的宗主国不是大明吗?我大清什么时候又变成你朝鲜的宗主国了?”

  朝鲜使者闻言,额头豆大的汗珠冒出,磕磕巴巴的说道。

  “误会……这都是误会!”

  “我朝鲜上下,对大清的忠心日月可鉴啊!绝无半点虚言。”

  “我国王上对于明国,也只是虚与委蛇而已!”

  “我朝鲜上下,都是心向大清的啊!”

  瑞福冷笑一声,但也没将朝鲜使者的话当回事。

  只是冷声说道。

  “直说吧,尔来求见本将军所为何事?”

  朝鲜使者深吸一口气,这才说出了自己此来的目的。

  “在下是受了平壤守将金远哲将军所托,来同上国将军讲和的。”

  “平壤城上下愿意凑出一笔赎城费,还请上国将军率军绕过平壤,给平壤上下百姓一条活路!”

  瑞福闻言,明显的眼睛一亮。

  但是,他虽然有所意动,却是依旧装作一幅不以为意的样子,拿捏姿态的同时,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尔欲如何?”

  “赎城费?我大清今日为了进攻平壤,前后战死了那么多的袍泽,是一点赎城费就可以弥补的吗?”

  瑞福没有拒绝,但话语中的意思很明确。

  得加钱!

  朝鲜使者嘴角一阵抽搐,特么的,进攻和平壤城内城外死的都是朝鲜人啊,关你们满洲人屁事?

  你们满洲人什么时候把朝鲜人当过袍泽了?

  虽然心中满是槽要吐,但这名朝鲜使者还是开口说道。

  “价钱好商量,相信平壤上下拿出来的价格,一定不会让上国将军失望的!”

  说话间,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

  白纸上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平壤上下能够凑出来的赎城费。

  从金银,到粮食,到珠宝,到文玩古物应有尽有。

  相加起来,数额达到了惊人了二百万块银元!

  能凑出这么大的一笔钱来,金远哲基本上属于是把平壤城给掏空了。

  瑞福看完之后,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不够,这些还不够!”

  使者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僵,但还是开口说道。

  “这……”

  瑞福接着冷笑着说道。

  “呵呵,看来你们对于和谈也并不是很有诚意嘛!”

  “罢了,不用谈了,继续打吧!”

  “等我大清天兵破城,平壤城内的一切,都是我大清的!”

  使者闻言,被骇了一跳,忙不迭的磕头说道。

  “还可以加,还可以加!”

  “请上国将军宽容,关于赎城费这方面,平壤城还可以继续加!”

  瑞福搁下手中的茶杯,语气稍稍缓和道。

  “呵,这还差不多!”

  瑞福看着使者,开口说道。

  “回去告诉平壤城内的那些人,想要本将军放过平壤,也不是不行!”

  “但赎城费,要再翻一倍!”

  “否则,本将军就只好下令,让大军自己去取了!”

  别看我大清割地赔款签条约的时候贼痛快,但那是晚清时候的我大清。

  这个是时候的我大清,在敲打勒索和谈的时候,还是破有当年完颜家的风采的。

  现在的平壤,和当年靖康之耻时候的开封,没有任何的区别!

  ……

  使者离开了清军的大营,返回了平壤城。

  为平壤上下带来了一则好消息和一则坏消息!

  好消息是清军同意和谈!

  坏消息是清军对于赎城费开价很高。

  金远哲在听到瑞福的要求之后,眼前一黑,差点晕厥了过去。

  非是他的承受能力太差,而是清军开价真的太高!

  那差不多价值两百万块银元的财货,就已经快要把平壤城给榨干了。

  可清军的要求,却是在两百万块银元的基础上,再翻一倍!

  这个价格,实在是有些让人接受不了!

  太黑了!

  看着金远哲脸上为难的表情,使者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将军,城外的上国将军说,如果平壤城内没有足够的财物,可以用人口和军械来抵扣。”

  “只要是青壮男女以及可用的军械,都是很值钱的!”

  金远哲闻言,脸上的表情一滞。

  这事情,怎么搞的这么耳熟呢,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很快,金远哲便反应过来了。

  这不妥妥的就是靖康耻的翻版吗?

  那他岂不是就是宋钦……

  呸呸呸,他只是一个臣子,可不能想这些有的没的。

  想的多了容易没命!

  最终,金远哲面对城外清军所带来的铺天盖地的压力,最终还是妥协了。

  点头答应了瑞福的要求!

  然后,便开始着手于安排人手,准备继续筹集赎城所需的钱款。

  并准备用人口和军械来抵扣缺额!

  ……

  另一边,南京城内!

  玄武湖畔!

  天空中黑沉沉的一片,细密的雨丝组成了一片雨幕。

  数不清的雨水,似乎要将大地上的一切污秽都冲洗掉。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新,以及草木和泥土的味道。

  今日的玄武湖被大明的禁卫师将士严密封锁,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一名名身上披着蓑衣的明军将士站在雨幕之中,任凭大雨瓢泼,都没人有丝毫的动作。

  而此时的玄武湖上,一叶孤舟正随着波浪起伏。

  船不大,也就是一个寻常的画舫大小。

  春风裹挟着细雨,不断的砸在船顶,船身,以及船只甲板上……

  船舱内,茶香四溢!

  红泥小炉上坐着一只热水壶,壶口咕嘟咕嘟的冒着水蒸气。

  而在一旁的一张矮几上,上好的紫砂壶内,冲泡着最好的武夷山大红袍。

  不用怀疑,就是那几棵母株上的茶叶。

  茶汤清亮,茶香悠远,只是轻轻一嗅,便令人难忘。

  朱宏煜穿着一身轻薄透气的常服,蜀锦苏绣,金线描边,上面是漂亮山水花纹。

  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

  额前几缕碎发,让他看起来气质十分的出尘。

  现在的朱宏煜看起来很平和,身上的压迫感远不如他在朝堂上时,所带给人那种扑面而来的威势。

  船舱内,不只有朱宏煜一人。

  除去一个沏茶的侍女之外,李定国也在朱宏煜面前坐着。

  两人一起饮茶对弈,而在不远处的屏风后,还有人在弹琴奏乐。

  悠扬的琴声十分的悦耳!

  船舱内还有身姿曼妙的舞-女在翩翩起舞,尽情的展现着她们的身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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